第62章
“……3、2、1……”紅燈悄然轉變成綠色。
白色的保時捷緩緩啓動繼續往前行駛,這時因紅燈暫時禁止通行的右側車道突然有一輛失控的面包車直直撞來。
宋西汐機警察覺面包車的不對勁兒,連忙打轉方向盤,輪胎與油柏馬路劇烈摩擦發生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劃破上空。
“轟”的一聲巨響,失控的面包車與未來得及躲開的保持捷正面相撞,巨大的沖擊力使得兩輛車的車頭變了形……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出車禍了,快打120叫救護車啊!”
——
江時臨剛踏進辦公室,人還沒有坐下來,莫惑也緊接着走進來了,“頭兒,你讓我調查的事情終于有眉目了。”
“說說看。”
“宋傲明,宋氏集團的總經理,頭兒你應該認識吧?”莫惑問。
江時臨微微一愣,點頭說:“認識。他是宋醫生同父異母的哥哥。”
“你上次讓我調查鄧心如的人際關系,我深入調查發現在八年前,她跟這位宋氏集團的總經理是男女朋友關系。”莫惑說:“他們兩人是大學同學,這段感情持續了三年,直至畢業後才分了手。”
八年前,宋傲明和鄧心如是情侶關系的話,那這件事情兩個關鍵的疑惑點都已經解開了。
一是鄧心如與宋西汐毫不交集,她為什麽要買兇殺人除掉宋西汐?鄧心如她說自己不認識張士輝,卻用匿名帳戶給他轉了十萬塊?
但如果這一切都是宋傲明的意思呢?
是宋傲明打探到宋西汐要出國消息,然後用十萬塊錢為誘餌收買在趙慕德家當司機的張瑞福,張瑞福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為了兒子的性命,于是答應宋傲明的交易,精心制造一場“意外”。
小轎車墜江,生還的機會渺茫,如果不是宋西汐命大,早就跟張瑞福一起命喪江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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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宋傲明的手段實在是太可怕了,這招買兇殺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莫惑說:“現在張瑞福已經死了,哪怕我們知道幕後的兇手是他,可也拿不出證據來指證他。”
江時臨眉眼間籠罩着寒意,雙手緊握成拳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聲音隐忍又克制,“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要将他繩之于法的。”
這時,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江時臨按通接聽,對方的話頓時變了臉色,聲音裏竟然摻雜顫抖,“什麽?我現在馬上過來。”
莫惑察覺不對勁兒,連忙追問道:“頭兒,發生什麽事了?”
江時臨臉色沉得可怕,起身往外走,“周柳柳給我打電話,說西汐出車禍了,現在正在急救室搶救……”
周柳柳還告訴他,宋西汐的情況十分嚴重,命懸一線。
江時臨頓時覺得寒意四起,腳步發虛歲幾乎要站不穩,就像當年聽見她的死訊一樣,仿佛整個世界都要轟塌。
“什麽?宋醫生出車禍了?”莫惑擔心江時臨,連忙起身跟在他的身後。
江時臨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急救室門外的紅燈亮得十分刺眼,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到底有多害怕。
他坐在長廊的沙發上,雙手捧臉,痛苦無處可藏。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半空中踩鋼絲,腳下是萬丈深淵,随時随地都會有可能踩空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麽殘忍?我曾經失去過她一次了,求求你不要再讓我失去她。
“江隊長……”
江時臨擡頭,看見愁眉苦臉的周柳柳站在他的面前。
“我剛回醫院上班,就有急救室的同事給我打電話說,宋醫生在醫院前面的十字路口發生了車禍,路過的群衆好心撥打了120。”周柳柳蹙着眉擔憂看向急救室緊閉的大門,“宋醫生已進去快兩個小時了……”
“我相信宋醫生吉人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周柳柳這句話是在安慰江時臨,又是在寬慰自己。
江時臨重重地點頭,語氣篤定,“她不會有事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焦慮如同一把鈍鋸子來回撕絞着江時臨的心。周柳柳的科室還有工作,已經離去了。莫惑知道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他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陪在他的身後。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終于打開了。江時臨連忙拔步跑向醫生,聲音緊張焦慮,“醫生,她怎麽樣了?”
年輕的醫生把口罩摘下來,江時臨這才發現原來替宋西汐做手術的人是岑沂南。
關心則亂,平日裏洞察力驚人的江大隊長連岑沂南都有認出來。
對上江時臨焦慮的雙眼,岑沂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西汐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這個我不敢說。”
岑沂南聲音稍頓,“實不相瞞,她的情況很不好,很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你的意思是……”江時臨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眼底有液體在打轉,他別過臉擡手去擦,聲音哽咽道,“最壞的結果是,她會變成植物人,是嗎?”
“嗯。”岑沂南慢理條斯地把一次性手套摘下來,語氣堅定,“我會想辦法讓她醒過來的。”
“謝謝你。”江時臨說。
“裏面的那個人是我妹妹,用得着你跟我說客氣話。”
江時臨淡淡地說:“雖然你是她哥哥,但是讓我喊你一聲哥,我真喊不出口。”
岑沂南睨了他一眼,語氣傲嬌,“誰稀罕!”
“江時臨……”岑沂南語氣嚴肅且認真問道:“如果西汐她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呢?你打算怎麽辦?”
“你不覺得自己問的不是廢話嗎?”江時臨反問道。
岑沂南:“……”
“時臨……時臨……”
這聲音是?
江時臨驚喜地回頭,宋西汐已經醒了過來,巴掌大的小臉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西汐,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宋西汐搖了搖頭,氣若游絲道:“沒有。”
見她的嘴唇幹澀,江時臨說:“那我給你倒杯水吧。”
江時臨拿着勺子一點一點地喂宋西汐喝溫水,回頭瞪了一眼說宋西汐随時都會變成植物人的岑某人,淡淡地說:“岑醫生是不是覺得玩我心跳,很好玩啊?”
岑沂南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胡扯道:“只能說西汐的意志力十分堅定,頑強與病魔作鬥争,最終将它徹底打敗。”
接聽完電話回來的莫惑對江時臨說,“頭兒,我剛向交警部門的同事了解了情況,他們說肇事司機是酒後駕駛,至于具體的情況還要進一步調查。”
“酒後駕駛?”江時臨微睜的眼睛射出的淩厲的光芒,緊握着的拳頭重重捶打在牆壁上,咬牙切齒地說:“事情真的是這麽巧合嗎?”
莫惑的劍眉幾乎要擰成一道直線,“頭兒,你的意思是……”
因為岑沂站在旁邊,莫惑沒有把話說白。
江時臨知道莫惑的顧忌,“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岑醫生是宋醫生的哥哥,大家都是自己人。”
莫惑微笑地向岑沂南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岑醫生你好,我是莫惑。”
“岑沂南,你可以跟他們一樣叫我岑醫生。”岑沂南握上莫惑的手,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們是在懷疑西汐的車禍不是意外?”
“八年前沒能成功要西汐的命,現在又如何能甘心?”江時臨唇邊抿出嘲弄的弧度,聲音極冷,“恐怕那人早就已經按捺不住要作妖了吧。”
岑沂南心下大驚,不可置信地問:“八年前?你的意思是,西汐之前的墜江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精心策劃的陰謀?”
“是的。”江時臨說。
“真是夠喪心病狂的!”岑沂南倒吸了一口冷氣,“找出那人将他繩之以法了嗎?”
“能肯定那人的身份,現在暫時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将他繩之以法。”
岑沂南表示能理解,“畢竟時隔八年,很多證據怕是早就被有心人銷毀了吧。”
“确實是這樣。”莫惑把目光從病床上抽收回來,轉頭問江時臨,“頭兒,你說現在怎麽辦?我們總不以坐以待斃,讓那人牽着鼻子走吧。那人在暗宋醫生在明,他要是鐵了心想宋醫生死,不能每次都能保證宋醫生運氣好,能躲過吧。”
“對,莫惑說得對。”岑沂南的目光投落在宋西汐的臉上,她的腦袋用紗布包裹着,臉色慘白如紙。他是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至此,竟然有人接二連三費盡心思想要取她的性命。
岑沂南臉色凝重,繼續說:“時臨,我們必須要想辦法主動出擊,搶在敵人下一次行動之前将他擊斃。你們不是已經猜出這個幕後兇手是誰了嗎?我認為我們可以想辦法引蛇出洞。”
江時臨凝神思考了半晌,緩緩開口說:“我們不是沒有找到那人犯罪的證據嗎?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讓他自己露出馬腳來。”
“什麽辦法?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岑沂南壓抑着心底翻騰的怒火,“我想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作死,連我岑家的人都敢動。”
論起護短,岑沂南絲毫不比江時臨遜色,畢竟宋西汐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誰說只有王子才可以守護公主,騎士同樣可以用他的方式去守護。
“确實需要你的幫忙。”江時臨把心中的計劃說出來,“我們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