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思暮公館,不是一套別墅,而是由三十餘棟獨立式花園洋房組成,地段顯赫,環境優雅、綠樹成蔭。
衆所周知,能住思暮公館裏的人非富即貴。
岑沂南和宋西汐回到思暮公館時天色已晚,兩人并肩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幽徑小道上,兩旁歐式街燈,充滿朝氣的花木盤栽,沉浸在柔和的昏黃色燈光裏,遠處傳來慢調的悠揚旋律,不由得讓人放慢腳步。
宋雅姿在客廳等着岑沂南和宋西汐,見兩人進了門,連忙讓傭人開飯。
“你們總算回來了。”宋雅姿自動忽略兒子,眉眼含笑上下打量着宋西汐,滿眼心疼,“西汐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媽媽怎麽感覺你瘦了不少呢?”
“媽媽,我今天穿的衣服比較修身,看起來顯瘦而已。”
雖然宋雅姿不是宋西汐的親生母親,但是她重新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家,這些年又視她如己出,岑沂南有的她一樣也不少。
宋西汐敬重她,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母親一樣對待。
“跟衣服沒有關系,是臉看着瘦了。”宋雅姿熱情如火地拉過她的手,“快來,媽媽今天親自下廚,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被忽略徹底的岑沂南無奈撫額,“我親愛的母上大人,自從您的兒子進門到現在,您就沒拿正眼瞧過我一眼,可否請您顧及一下下我的感受,讓我感受一下家的溫暖。”
“你有什麽好看的?”宋雅姿眼神透着嫌棄,“都春天了,我還開着暖氣呢,你還嫌家裏不夠溫暖。”
岑沂南早已習慣他母上大人嫌棄的目光,目光在客廳裏掃視了一圈沒看見岑寂深的身影,“媽,我爸呢?今晚不回來吃飯?”
“嗯,說是約了客戶吃飯談合作。”
一頓飯下來,岑沂南發現自己已經毫無家庭地位可言了,母親大人只顧着給宋西汐夾菜,還不給他插話的機會,別人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他是個讨人嫌的蹭飯客。
晚飯過後,宋西汐沒有回禦芳庭,而是留在岑家過夜。
宋西汐平時工作忙,很少時間回來陪宋雅姿,飯後主動陪她去逛街買衣服買護膚品,逛了快三個小時,兩人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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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姿笑得合不攏嘴,人還沒進門,坐客廳裏看電視的岑沂南就已經聽見她的爽朗笑聲。
心想還是宋西汐有辦法,能把他的母親大人哄得樂翻天。
見已經是深夜的十一點了,宋雅姿想到宋西汐明天還要上班,便叮囑她早點回房洗澡休息。
岑沂南打了一呵欠,也跟着起身,“媽,我也回房休息了。”
“你給我回來,我有話要跟你說。”宋雅姿不讓他走。
等宋西汐上了樓,宋雅姿收斂了笑意,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岑沂南,“兒子啊,你就不能給力一點嗎?都追了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是沒把人給追到手呢?”
“媽,你能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岑沂南頗為無奈,“你能不能別聊這個傷心的話題破壞我的好心情?”
“岑沂南呀岑沂南,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想我當年倒追你爸的時候,就算他無情拒絕我,可我還是堅持不懈越挫越勇,最後把你爸給搞掂。”
“而你呢,表白被拒絕那麽幾次就跑到英國當縮頭烏龜。我說你怎麽就沒遺傳到半分我這種百折不撓的優良基因呢?”
“媽,我性子随我爸,都是臉皮比較薄的那種人。”岑沂南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說:“我在想我爸當年之所以會答應你的倒追,是因為拒絕你的次數多了,他都不好意思了,只好勉為其難答應你了。”
宋雅姿随手給岑沂南來了一記爆炒板栗,“你個臭小子,你這是拐着彎罵我臉皮厚是吧!我說你學什麽不好,偏偏要學睜着眼瞎說什麽大實話。”
那驕傲自豪的小眼神,岑沂南忍不住笑出聲來,“您說得對,您說得對,兒子我應該好好向您學習,天天向上。哦不,立志把人追到手。”
宋雅姿這才滿意,眉開眼笑道:“我剛才替你探了口風,西汐她還沒有男朋友呢,你這次回來就給我加把勁兒聽見沒有?你要是再敢當縮頭烏龜跑英國去,看我不把你的腿給打斷。”
“媽,我覺得您老人家還是不要對我抱太大希望。”岑沂南怎麽也算是天之驕子,從小到大做任何事情都順風順水,唯一的挫折就是追求宋西汐。
岑沂南發現東西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他還記得當年宋西汐剛來岑家的時候,因為一個陌生的環境,宋西汐表現得很拘謹,他便對她說:“不用害怕,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哥哥,這裏就是你的家。”
宋西汐是真的把他的話聽進心裏去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一直把他當成哥哥。
——
那晚後,江時臨再也沒有跟宋西汐聯系過。雖然他對宋西汐有所懷疑,但他沒有找到十足的證據來支持證明他的懷疑是對的。
另一方面,宋西汐已經有男朋友了,他找不到繼續“騷擾”她的理由。
還有就是,最近幾天局裏的事情特別多,淩瑤兇殺案破了之後,又來了一起珠寶盜竊案。他确實是□□無術,根本沒有心思去年想這些事情。
花費了幾天的時間分析追蹤,終于把珠寶盜竊案給破了,這位汪洋大盜落網後,把前兩年驚動一時的盜竊案也一起給破了。
奔波勞累了數天,江時臨決定準時下班回家補充睡眠,可沒有想到車子剛出了警局的大門,卻碰見一個老熟人-宋傲珊。
江時臨見她,眉頭微擰,想也沒想就打轉方向盤,裝作沒看見走人。
宋傲珊似乎也料準了他的想法,停在原地伸開雙臂攔住他的去路。
江時臨急急踩住煞車,把頭探出車窗外,面色和語氣皆淡漠,“讓開!”
“我不讓!”宋傲珊徑直走到他的車窗邊,雙手死死地攥住車窗邊沿,語氣滿是委屈,“時臨,你調到安陽市工作,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
“我為什麽要向你報備我的動向?”江時臨嘲諷的目光瞥過宋傲珊漂亮的臉,“宋小姐,我和你連朋友都談不上,麻煩你不要三番四次來騷擾我。”
宋傲珊嘴唇微微顫抖,神色更加委屈了,“時臨,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十年前,她就喜歡上了他,并且見針插縫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宋傲珊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她更愛江時臨。
可惜的是,江時臨卻從來都不拿正眼瞧她。
“喜歡我的人那麽多,難道我都要一一顧及她們的感受?”江時臨眉宇間透着些許不耐煩,“宋小姐,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我們之間不可能,請你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這樣殘忍拒絕的話,宋傲珊并不是第一次聽,記得他第一次跟她說這樣的話的時候,難堪與屈辱讓她感覺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着痛,話說不出來,氣也喘不過來,但是被拒絕多了,饒是這樣銳利的話也變得麻木了。
“時臨,你一直不肯接受我,也不肯接受別人,是不是因為你還是忘記不了宋西汐?”提起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來,宋傲珊的眼神變得陰鸷,“時臨,你醒醒好嗎?宋西汐已經死了,她不會再回來了。”
“說夠了嗎?”這是他心底不能觸碰的痛,江時臨忽而面色一沉,語氣帶着不可壓抑的怒氣,“讓開!”
江時臨強行升起車窗,宋傲珊吃痛,不得不松開手。江時臨猛一踩油門,揚塵而去。
宋傲珊看着江時臨迅速消失在自己視線範圍裏,垂直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呵,人都死了那麽多年了,還是提都不能提一下。
宋西汐啊宋西汐,你生前恨我入骨,就連做鬼都不會放過我。
電話的鈴聲把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手機熒幕上閃爍着宋傲明三個字。
剛接通電話,宋傲明不悅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傳了過來,“珊珊,你怎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自己跑到安陽分公司上班了呢?”
宋傲明國外出差大半個月,今天剛回國,一下飛機便聽見助理說大小姐前兩日與部門同事做了工作交接,跑到分公司上班了。
不等宋傲珊想好說辭回答他,又聽見宋傲明怒中略帶無奈的聲音,“我說珊珊你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呢?你這樣跟在人家屁-股後面死追爛纏,可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覺得有意思嗎?”
“用了十年的時間,難道還不足以讓你明白江時臨不會愛上你這個事實嗎?”
“哥,你別再說了,不管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放棄的。”這樣的話聽多了,宋傲珊同樣麻木了。
宋傲珊不想跟他深入探讨這個話題,話峰一轉,“這半年來,分公司的業績呈直線下降,我會想辦法讓業績回暖的。”
見她也不全是為了愛情頭腦發熱,還知道顧及公司的事情,宋傲明也不好再過多指責,“我收到消息,分公司的業績下降厲害,是因為競争對手安排了人潛進來,珊珊你想辦法把人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