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緣

第12章

陷入昏迷不醒的顧留芳只覺得自己現在正身處于一片白色的迷霧之中，寒冷的冷風吹拂他的全身。顧留芳緊緊的抱住了自己，期望這樣可以讓自己變得暖和起來。

“有人嗎？”輕輕的說出這一句，本是白色的煙霧迅速變成了黑色，本在不斷嘗試往前走的顧留芳立馬停下了腳步。黑色如墨的環境，伸手不見五指，周圍還有不知名的兇獸在吼叫。

“噗嗤”一束藍色猶如幽火的光芒在顧留芳的眼前突兀的噗嗤一聲出現，就好像有一個人一直在顧留芳的身邊，看見他在這個地方不能視物，特意為他點了一束火一樣。

一陣陰寒的冷風直直的在顧留芳的身上旋繞，本就臉色蒼白的顧留芳此時在藍色幽火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的慘白。

“轟”藍色幽火突然動了起來，直接向顧留芳的心口而去，一下就沒入了顧留芳的體內。

“吱吱”夫君，你怎麽了。

一直守着顧留芳的辛十四娘立馬發現了顧留芳的不對勁，此時只見他全身不斷的抽搐，嘴開始緊咬着唇，一絲鮮血從嘴角流出，滿頭大汗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怎麽回事”九尾狐一邊聽着九命貓安排好的事情，一邊注意着顧留芳的情況，此時發現事情不對，立刻出聲道。

“吱吱”我也不知道，夫君突然就這樣了，前輩你快來看看吧。

辛十四娘焦急萬分的說着，若不是她現在法力提不起來，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顧留芳陷入痛苦而無法。

“把留芳帶過來吧”九命貓看着顧留芳此時青藍交加的神色，漆黑如墨的眼珠閃過斑駁的金色光芒，而後閉上了眸子開口對九尾狐道。

透明的貓爪緩慢的按在了顧留芳的額頭，淡淡金光閃現沒入了顧留芳的體內，青藍色交加的面色立刻變得紅潤，而後急促的呼吸變得平緩。因疼痛而蜷縮的身軀漸漸放送。

“吱吱”夫君如何了。辛十四娘呆在九尾狐的懷中，看着顧留芳的情況，立馬叫了起來。

“他沒事”九命貓花落，顧留芳就睜開了眼睛，剛開始還有些茫然無措，而後就清醒了過來。

顧留芳感受着自己似乎經受了大難得身體，疲憊乏力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慢慢擡起軟綿的手放在自己的太陽穴處，等有力氣了就揉一下。

“吱吱”眼見着顧留芳醒了過來，辛十四娘立馬跳出九尾狐的懷抱。

“十四娘”有了些力氣的顧留芳看着辛十四娘跳入他的懷中，立馬将她抱着，支起自己的身子，反複的檢查辛十四娘。而後不住的親吻辛十四娘的狐貍頭。幸好辛十四娘沒事。

“吱吱”夫君，我沒事，你別擔心了。辛十四娘蹭了蹭顧留芳放在她身上的下巴，安慰着擔憂的顧留芳。

“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一人一狐貍好一陣磨蹭，顧留芳才将心思放到一旁臉色鐵青的九尾狐身上。

“哼，九命”九尾狐看着眼前把一只狐貍視為命根子一樣的顧留芳，在想想自家一向尊崇的妖帝，心裏一陣不适。她真的無法想象自家冷漠無情的妖帝一臉眷念對着一只小狐貍的樣子。

“孩子，你過來”九命貓仍舊是透明的樣子，只不過如今的他已經接近虛化了。

“前輩有事請說”顧留芳看着面前即将消散的九命貓，心中莫名的一陣難受，眼角濕潤。他覺得眼前的貓妖給了他很濃厚的親切感，這是他在顧瑤玉的身上沒有感受到的，昔日他一直以為自己天性如此涼薄，可是現在看來不是的。

九命貓自然是看見了，他心中一陣喜悅與酸澀，而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麽，整個貓身像是乏力了一樣，趴在了地上。看着眼前俊美溫和的顧留芳，九命貓狠心的将自己本想全部告知的事情删減一大部分，然後按照現在仙界衆仙的認識開始告訴了顧留芳的身世。

顧留芳抱着不安的辛十四娘垂下頭，看着辛十四娘，手不停的摸着她的毛發，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的母親是仙界的月曦大祭司，是一心為垣宸仙帝的大祭司。父親卻是妖界的妖帝桓卿，是垣宸仙帝的宿敵，只因垣宸仙帝殺了他一直愛護着的妖後。

仙妖兩族一向都是不死不休，他的存在不得兩界的承認，仙妖都會輕視厭惡他，甚至不惜一切的殺掉他。只因兩界不同力量的結合出的孩子都是天性兇殘，在母體成長時不斷吞噬母體的力量，出生時又會反噬其母，而後更是毫無神智的屠戮四方。

仙妖之子本就是被天道所棄，六界不承認得怪物。

“當年自懷有你之後，你母親的身體就一直虛弱，因為當時繼任的仙帝垣宸一直都是将月曦當成了仙後，所以用他的仙力孕養着你，而後仙妖之戰爆發，垣宸仙帝失蹤，你的提前出生讓你母親身受重傷的應付天道降下不容仙妖之子誕生的九霄霆雷劫，我耗費了七條命才将你堪堪的救了回來。”說道這裏，九命貓本是清澈的眼睛變得十分渾濁，他神色不明的瞪了一眼想要說些什麽的九尾狐，然後才看向了一直沉默的顧留芳。

“之後我在蓮幻的幫助下，打算劃破虛空，尋找一界可以讓你一生平安的小世界，卻不想受到了無名大能的阻攔，直接到了幾千年後”這一直是九命貓沒法想通的事情，按理說神魔兩界隐匿，仙妖兩界中的大能皆在仙妖之戰中身隕，除了藏身與幽都鬼界的女娲娘娘，根本就沒有人可以阻攔他才對。算了想不通就算了，反正他活不了了。

“月曦大祭司即将成為垣宸仙帝的仙後，卻突然被妖帝桓卿阻擾，那麽我是不是可以說我的出生并不被他們所喜呢。”顧留芳從九命貓那裏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自己根本就不是父母兩情相悅得到的孩子，他根本就不被期待，甚至于他那位名為月曦的母親有可能心底是厭惡他，恨不得他從來不存在的。

他的出生本就是一個錯誤，還有可能是一場報複。

“你們那麽的護着我，恐怕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麽主子吧”越想顧留芳心中哀怨越多，既然六界根本就不會承認他，那為什麽他還活着。

“說吧，你們究竟有什麽目的”顧留芳緊緊的抱住辛十四娘，全身防備的看着九尾狐。

“你放心，我們絕對沒有惡意，就算你不被六界承認，就憑你是我們主子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為了主子，我們根本就不會傷害你”九尾狐瞄了一眼九命貓，如今顧留芳體內已被塗憲劍引發了仙族血脈，想要他去妖界護佑妖族，根本就不可能了，幹脆點‘實話’說呗。

“好，我要做一世的凡人，你們不許再在我的身邊出現”顧留芳冷靜的說着。他做了十幾年的凡人，雖然這十幾年來，他一直都是外表溫文爾雅，好似誰得可以接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對于這世間的不在意，然而現在他有了辛十四娘，那是可以讓他欣喜若狂的存在，是他在這世間抓住的微光，他不願莫名其妙的身世破壞一切。

雖然十四娘是妖，但是只要他們夫妻好好的過着，沒有莫名的仙或妖來破壞，那他們的生活就一定很安穩寧靜。凡人雖對妖深惡痛絕，但是他們對于同是人類的人接受很高，只要辛十四娘不會被暴露，那凡人的生活是他可以觸手可及的。

“好吧，如你所願”九命貓嘆了一口氣，示意了九尾狐。

九尾狐展出她的八條尾巴，“既然你想成為凡人，那我就加強你體內本就有的封印”

濃郁的金色光芒閃現，一條白色狐尾突然斷掉，漂浮在顧留芳的頭頂，而後消散。

本來面色紅潤的九尾狐立刻變得虛弱無力，她立馬坐在地上開始了調息。

“留芳，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為虛，你切記”九命貓慢悠悠的開口說了一句，不等留芳開口，就睜開眼睛看向了%昏死的顧瑤玉。

“成仙成妖皆在你一念之間，雖然我一直随着主子活在仙界，但是若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希望你能成為妖，護佑妖族”

透明的貓身強勢起來，漂浮于空中，飛到了顧瑤玉的面前。看着眼前這個堕仙，感受她體內濃郁的仙氣。這個不請自來的仙族別以為倒流仙氣就認為自己真成了堕仙了，幸好他察覺時就真的重傷了她，現在為了他的小主子可以得到一個教訓，他不介意讓她好好的活着。

“她是你母親的好友，為了你母親堕了仙，如今受到塗憲劍的反噬，危在旦夕啊”裝模似樣的感慨了一下自己似乎真的見到故友了。

“前輩”顧留芳一聽見自家姑姑顧瑤玉生命垂危，立馬拖着虛弱無力的身軀站起來。

“放心吧，我本就沒有幾日了，如今也算是為了主子，用我的命救她吧”說着不等顧留芳反應過來，直接将自己的貓身沒入顧瑤玉的體內，金色光芒萬丈。而後歸于平靜。

“前輩”顧留芳茫然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一個擁有着親切感的前輩就這麽走了，他說的那些話，他根本就不是很明白。顧留芳無神的站在當場。他以後該怎麽辦。

“吱吱”夫君，夫君。

對，十四娘，他還有十四娘。顧留芳抱着辛十四娘放到自己的肩上，走向顧瑤玉，将她扶了起來，手探向她的鼻息，感受她的平緩的呼吸。姑姑沒事了，那他以後就會與姑姑，辛十四娘一起找一個人跡稀少的小山村生活，或許可以加上魚聆霄。

“十四娘，以後我們就和姑姑一起好好的生活吧”顧留芳手摸着自己肩上的辛十四娘，心情愉悅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