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致命病毒11
就在梁霄和海百合出去了又回不來的情況下,白家的別墅迎來了一個新的客人。
“雯雯啊,這是怎麽回事?”新客人是個高挑美麗的女性,妩媚的臉盤,大而有神的眼瞳,在這種時候,居然依然畫着精致的容妝,像是一只被豢養的名貴波斯貓,“怎麽我一覺醒來,電也斷了,水也斷了,路上也沒幾個人聲。”
在白雯雯家裏準備吃飯的一行人不約而同地看着她,白雯雯吃驚極了:“小雀,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不知道啊。”孔雀懶洋洋地說,“我喝醉了酒,剛醒。”
白雯雯嘆了口氣:“……你又喝酒了?”她勸她,“你是不是又和那個女人吵架了?”
“呵。”孔雀冷笑一聲,“大婆我争不過也就算了,那個黃臉婆能笑幾年?但是那個小賤人敢和我搶,我要她好看!”
她的金主是個非常有名的富商,大老婆在老家孝順公婆帶兒子,兩個情婦在海城,還有一個小情人在國外,大老婆和小老婆鞭長莫及,在海城的兩個就總是掐架了。
孔雀跟的時間早,算是二姐,三妹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比她有文化,最近很是得寵,經常被男人帶出去應酬,她心裏煩悶,撒嬌賣癡想讓人過來陪她,可對方只是答應再給她買個包包。
她跟了這個男人快八年了,從十八歲到二十六歲,可這幾年她越來越不受寵,想起青春逐漸消逝,怎麽能不傷心?
于是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回來,半夢半醒間接到家裏電話,原來是母親打來的,問她要錢,說弟弟要三十萬的彩禮。
她挂了電話,搖搖晃晃爬起來哭了一場,又喝醉了,醒來就是一個小時之前,頭疼欲裂,家裏斷電斷水,連口熱水都喝不上,這才出來找平時唯一能說得上話的白雯雯問問情況。
雖然并不全是為了男人,可孔雀怎麽會把家裏的事情表露出來,她寧可白雯雯認為她是個愛拈酸吃醋的小女人,她是孔雀,孔雀就該什麽時候都仰着頭。
“進來喝杯水吧。”白雯雯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她和嚴以成也沒有領證,嚴以成總是推說不方便,她心裏多少也有點數,她和孔雀五十步也別笑百步,兩個人住得近,多少也有點同病相憐的感情。
孔雀在沙發上坐下,這才發現別墅裏有好幾個生人,白雯雯給他們介紹:“這是我鄰居孔小姐,這是田今田女士,她就是之前上雜志的那個女總裁,可了不起了。”
孔雀這樣的金絲雀和田今這樣的女強人當然并沒有共同語言,她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崔橋:“小崔……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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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橋懵了一下,仔細看看她:“你是?”
“我是孔小鵲,現在改名了,就叫孔雀。”孔雀一下子熱情起來,趕緊坐到他身邊,“小崔哥,你也在海城呀,我前兩年回家,聽阿姨說你當了警察咧。”
崔橋頭皮發麻,支支吾吾:“呃……”他下意識地看向了狄雅,狄雅免不了嘆口氣,崔橋是從公安大學一畢業就進了局裏,也沒做過卧底這樣的事,這不,露馬腳了吧?
她沒有去看嚴以成,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毛:“警……察?”語調上揚,滿含疑惑。
崔橋雖然經驗不足,但反應夠快,立刻苦笑着道歉:“對不起小雅,我騙了你。”
孔雀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看了看狄雅,問:“小崔哥,這是你女朋友?”
“是啊,我給你介紹一下,她是狄雅,學音樂的。”崔橋說,“這是孔小鵲,我們家鄰居,小時候住一個院裏,她生下來那天喜鵲叫個不停,所以叫小鵲,小時候可煩人了。”
他不是海城本地人,老家在中西部的一個小縣城裏,和海城差了十萬八千裏,在海城讀大學後就考了這裏的公務員,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種關鍵時候碰見小時候的鄰居,真是天意弄人。
嚴以成佯裝不經意地問:“你是警察?剛才不是說是事業單位嗎?”
崔橋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之前朋友給我介紹,說我是公務員,那還有挺多姑娘答應和我見面的,可知道我是警察以後就把我微信都删了,我也理解,嫌我們工資低又忙呗,所以我沒敢和小雅說實話,對不起啊小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再過段時間就和你坦白。”
狄雅咬了咬嘴唇:“我倒是不覺得工資低什麽的,就是……太危險了。”
“我就是一小民警,每天管的最多的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崔橋下過基層,抱怨起來有模有樣,“就是鄰居漏水了怎麽辦,貓下不來了能不能去抓,當街抓小三扒衣服……都是這種事,能有什麽危險啊,而且海城的治安還不錯,這些年都沒聽過有什麽大案子。”
嚴以成笑了笑:“原來是這樣。”也不知道是信了沒信。
狄雅沉默了片刻才說:“那你該早點和我說的。”
捅了簍子的孔雀還全然不知,她揉了揉太陽穴:“雯雯,你家有沒有止疼藥啊,我頭疼死了,這電話也打不通,這是怎麽了?”
白雯雯簡單把事情講了講,吓得孔雀一愣一愣的:“什麽?傳染病?”
“不止是這樣,那邊,就是住在你斜後面那棟別墅裏的人,還有槍呢。”白雯雯叮囑她,“你一個人住千萬要當心。”
孔雀吓得花容失色:“不、不會吧?”她看向崔橋,“小崔哥,不然你一會兒陪我回去吧,我害怕。”
“呃……”崔橋看了看狄雅,她低着頭數米粒,一眼都沒看他,崔橋想着怎麽都該給烏鴉制造機會,便答應下來,“那好吧。”
孔雀喜笑顏開:“謝謝小崔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以前人家都揪我辮子,就你給我吃糖。”
崔橋還有點不好意思,小時候幾個鄰居裏,就這個妹妹長得最漂亮還會撒嬌,其他人欺負她也是想得到她的注意力而已,他比較膽小,只敢偷偷把自己家裏的糖給她吃。
白雯雯聽着不禁笑了笑:“我也是,我小時候膽子小,不敢過馬路,都是以成帶我走的,老人說遠親不如近鄰是有道理的。”
狄雅眼睫一顫,鄰居?他們查過白雯雯從小到大可能接觸過的親戚同學,但鄰居倒還真沒有怎麽關注過。
孔雀當了一回豬隊友後又不自覺來了一次神助攻:“雯雯,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和你老公是怎麽認識的呢。”
白雯雯看了一眼嚴以成,他眼角的餘光掃過狄雅,臉上不露分毫:“我是雯雯的鄰居,我們從小就認識。”
“哇哦,青梅竹馬呀。”孔雀挺羨慕的,“這太不容易了。”
白雯雯笑了笑,沒有說話。
嚴以成是單親家庭,父親有了情人以後就飛快和他母親離婚,也沒有分給她多少財産,更糟糕的是,離婚沒多久,他的母親就染上了重病,每個月靠政府的補貼過日子。
她媽媽很心疼這個男孩子,總是叫他來自己家裏吃飯,她也很喜歡這個成績很好的鄰居哥哥,他會牽着她的手過馬路,會去接她下補習班,雖然家庭貧困,但嚴以成身上的衣服總是幹幹淨淨的,态度也不卑不亢,她媽媽說,這孩子遲早是有出息的。
而就在她小學畢業的時候,嚴以成的母親死了,他高中沒有讀完就辍學了。
白雯雯現在還記得他離開的前一天,他來家裏和她們告別,送了她滿滿一盒的巧克力。
他說:“我不念書了,我要去別的地方掙錢,以後可能不能常來了。”
她媽媽勸了他很久,臨別時又給他塞了兩百塊錢,嚴以成推辭不過,收下了:“阿姨,我以後掙錢了一定還你。”
他說到做到,兩年前,她的母親得了尿毒症進醫院,消失多年的他突然出現,替她母親轉院,找好的醫生,用進口的藥。
他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裏。
白雯雯知道他出了國,在國外有了出息,掙了很多錢,後來,他問她願不願意做他女朋友,抱着類似于感恩的心情,她答應了。
也不是說不喜歡,他在那個特殊的時間裏出現,給了她依靠,給了她安全,而知道他們在一起後,她的母親也很放心,告訴她說:“以成是個好孩子,媽媽把你交給他,就算死也放心了。”
嚴以成對她很好,金錢上非常大方,他給她買了別墅,買了珠寶,讓她享受優渥的生活,只是永遠行色匆匆,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很少。
有時候,白雯雯覺得他肯定非常愛她,但有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己其實和孔雀沒有什麽區別。
而她愛不愛他呢?她也不知道。
別墅裏的刀光劍影看不見,但梁霄和百合面臨的危機卻是實打實的。
再無數次嘗試回去失敗後,海百合說:“我們往市區開吧,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好。”
上了高速後,他們沒有看到任何一輛行駛的車輛,但卻在各個路段看到了路障,地上有很多飛鳥的屍體,但沒有人的,這無疑讓他們松了口氣。
梁霄沉吟着說:“這裏爆發過一場非常嚴重的疫情,可能死去的人全都被焚燒了。”
“那還算幸運。”海百合幹巴巴地說,“至少不是生化危機。”
就算不是喪屍占領地球,事情也沒有好上半分,如果人類和動物都已經被這種神秘的病毒打敗了的話,那很難想象它現在會以怎麽樣的形态存活。
是沒有寄生體自然滅絕了呢,還是存在在這無形無味的空氣裏?
梁霄看了一眼路牌:“前面就是內環了,下嗎?”
“下吧,我們……不如先去趟超市弄點吃的,然後再去醫院看看?”真要死,那也希望做個飽死鬼,她實在受夠了忍饑挨餓還要打怪了。
梁霄下了高速,一上普通公路,海百合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個海城……陌生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