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擇夫
“父親說等你醒了，讓你去他那裏一趟。”齊羽将早早準備好的一碗粥端到她的面前。
嚴小白接過，這粥還是溫熱着，也不知道他熱了幾回。
因為對現在的情況完全一無所知，嚴小白只吃了一兩口就将碗還給了齊澤：“我現在就去吧。”
偌大的齊家客廳霸氣無比，正堂上一個禦筆親書“鎮”字将齊家的身份襯托的淋漓盡致，而在這字之下，齊定山老将軍穿着一身黑色綢衫正與白衣的齊澤說着什麽，見到齊羽引着嚴小白過來，忙停下跟齊澤的對話，朝她看來。
嚴小白不知道古代女人見到将軍該怎麽行禮，只能學着電視裏的樣子沖他躬身作揖。
所幸齊老爺子也沒什麽反應，想來這禮節上應該是沒錯了。
“今日既然你們都在這裏了，有件事情我就跟你們一起說了吧。”他幾步來到嚴小白面前，一把拉過她的手道，“嚴姑娘的父親曾是我最忠心勇猛的舊部，當年我答應他會替他好好照顧這個女兒。只是苦于一直沒能尋找到她，如今她來到了我不敗将軍府，我怎麽說都不能再委屈她了。”他說着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兒子，沖嚴小白道，“你看我這兩個兒子，你更喜歡誰？”
“啊？”嚴小白大吃一驚，她剛剛才從病榻上醒來，原本就一頭霧水，如今更是莫名其妙。
“我有意收你做女兒，但怕名不正言不順。”齊老爺子輕笑道，“所幸我有兩個兒子，雖然大兒子有了妻子，但不礙再多一個，你若嫁給齊澤于名分上我定不會讓你吃虧。”說着他又一指齊羽，“齊羽雖然比你小上幾歲，但是至今未娶，也比齊澤更聽話一些，你若願意嫁給他，我将來肯定會更照顧你們一些，嚴姑娘你看如何？”
一臉莫名其妙的嚴小白先是看看齊老爺子，轉而又看向了一旁的齊澤，但見齊澤面色鐵青卻一言不發，顯示他們父子兩人之前是商量過的，而且齊澤已經被父親說服了。
只有年少的齊羽跟她一樣一臉的莫名其妙：“父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怎麽突然就，就要姐姐挑丈夫了呢？”
齊老爺子瞪了他一眼直接道：“怎麽？你也不願意娶嚴姑娘嗎？”
一個“也”字暴露了齊澤的想法，嚴小白尴尬的投給了齊澤一個抱歉的眼神，齊澤瞟了她一眼，不屑的移開目光。
齊羽連忙擺手：“不，不，不，要是姐姐願意嫁給我，我當然願意！”他說到這裏，一雙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望向嚴小白，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嚴小白覺得自己就是《西游記》裏中了菩薩陷阱的豬八戒，正面對着幾個女兒的婚騙，指不定自己選了誰以後，第二天就會被挂在路口的大樹上，當街示衆。
“你住進不敗将軍府也有幾日了，羅誠說你之前就是跟着齊澤進來的，還一度傳出要做他的二夫人。”齊老爺子無視齊澤不爽的目光緩緩道，“你是不是喜歡齊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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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小白一愣，忙擺手：“不，不，不，我跟齊澤……只是普通朋友，他讓我幫忙氣氣郢夢娘的，我們之間只是做戲而已。”
齊老爺子“哦”了一聲，微微點頭，卻又來到齊羽身邊，“羅誠還說，你跟齊羽頗為契投，你們在一起時常喝酒歡笑，或者你更喜歡齊羽？”
齊羽聽他這麽一說，一張小臉紅的跟被火燒一樣。
嚴小白尴尬萬分，想到這些話都是羅誠說的，心中不禁氣憤不已，當初還沖自己說什麽将一個吻還給他！如今看來根本就是他将自己先賣掉了！
嚴小白摸着自己的後腦勺一臉無奈的沖齊老爺子道：“我來不敗将軍府純屬機緣巧合，一直以來我都把齊澤當朋友，把齊羽當成我親弟弟，我從來沒想過将來要嫁給他們其中一……”
“如果你成為我的兒媳婦……”齊老爺子打斷她的話，他微微笑着跟只狡猾的老貓一樣望着嚴小白，“我們齊家滿門将士，也不知道哪天就會戰死沙場，一直以來我都有将我們齊家的傳家寶交由兒媳婦保管的想法，只是郢夢娘性格多變，我不放心她，但如果你做了我的兒媳婦那就大大不一樣了……”
傳家寶？他是在說《天機秘術》嗎？
嚴小白愣住了。
齊老将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想法，婚姻大事畢竟不是兒戲，你可以考慮考慮，一個月後再告訴我答案也不遲。”他這麽說着，居然就輕飄飄的走了，仿佛已經料準她一定會答應一樣。
齊澤看着呆若木雞的嚴小白，嘴裏冷“哼”一聲：“你自己想想清楚，別誤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
他的态度再清楚不過了，如果嚴小白選擇他，他雖然不至于将她埋了，但也絕對不會對她好。
“姐姐？”
齊羽見齊澤一甩衣袖也走了，心裏又是激動又是不安，他上前喊了她一聲，沒想到卻聽嚴小白憤憤道了一句：“羅誠你個混蛋！”
再一次無視齊羽的存在，嚴小白快步沖到羅誠的房間門口，也不先喊一聲，直接一腳就踹開了他的房門！
裏面的羅誠背對着房門正在換衣服，他的整個後背爬滿各種傷疤，像是被無數詭異的枝藤裹縛，可偏偏在這些傷疤的正當中刺着一朵豔麗的血紅芙蓉，妖豔的仿佛從血獄中盛開一般，配着這一身的傷疤，真是說不出的神秘，妖冶。
原本的怒氣被這一朵芙蓉震住了，她呆呆的望着他的後背居然忘了要跟他說什麽。
羅誠緩緩回過頭，見她盯着自己的後背出神，淡淡道：“我幼時被賣去一家妓院做小童，那老鸨見我皮嫩就叫人幫我在後背刺了一朵芙蓉，當初她只道好玩，如今卻是被傷痕覆蓋，沒吓到你吧？”
羅誠小時候經歷坎坷，這是她早就知道的，只是如今他又說起，嚴小白心裏不禁又酸了幾分。
“你找我有事？”他也不避諱，直接當着她的面緩緩穿着衣服，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沒了那朵芙蓉在眼前，嚴小白又想起之前的事情，氣呼呼的問他：“你幹嘛把我跟齊澤齊羽的事情跟齊老将軍說？你知道他剛才對我說什麽了嗎？”
羅誠微微一笑：“他讓你在齊澤和齊羽之間選一個人做丈夫。”
嚴小白大吃一驚：“你居然知道？”
羅誠回過身看着她：“你以為呢？”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你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嚴小白不懂，之前不是他說對自己的那一吻是真心的嗎？為了他那句“真心”她一直覺得自己愧對他，為此還難受了很久，可現在看來，他的那句“真心”究竟真在哪裏？
“自我進不敗将軍府，主人就一直暗中授命我尋找你，我可以說十年之前就知道他有招你為媳的意思，只是因為時間拖的太久，我原以為這輩子是找不到你這個人的。”他一邊說一邊來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可誰知道，你居然又出現了，而且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他輕輕抿了口茶，跟突然睡醒一般想起身邊還站着個嚴小白，連忙也為她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去年的毛尖，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也來一杯？”
嚴小白看着他居然一時不知道該問他什麽，似乎覺得這事情不該怪他，可又覺得他負了她。
“十年前？”嚴小白面對着他遞過來的茶，即不接也不拒絕，只是任由他舉着，“那請問幾天前說真心吻我的那個人是你嗎？”
淡褐色的眸子緩緩垂下，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是你說千萬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的，不是嗎？”
嚴小白胸口一悶，心中懊悔萬分，自己究竟在幹嘛？責怪他什麽？要得到他什麽樣的答案才會滿意？
羅誠見她遲遲不開口，忽然又擡起頭問她：“你現在要把這句話收回嗎？”
什麽意思？嚴小白一擡眼卻正對上那雙幽深如秋潭般的眸子。
羅誠問她要不要收回當初對他說的狠話，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她今天說收回，他就會向她表白？
嚴小白只覺得自己心跳加快，呼吸急迫，似有什麽纏繞住她，讓她透不過氣卻又讓她癡迷不已。
違心的搖了搖頭，嚴小白覺得自己的脖子僵的跟機器人一樣。
她在穿越來之前一直希望可以跟個帥哥談談戀愛，劈劈情操，如果讓她跟齊澤齊羽任何一人談場戀愛，她都可以歡天喜地的撲上去揩油，吃幹抹淨後跟他們說byebye，但偏偏她不敢跟羅誠在一起，因為她真的喜歡他，她怕自己會陷進去，然後再也出不來了……
羅誠冷笑：“既然你并沒有要收回當初那句話的意思，那今天又為什麽要來問我那一吻？這不是多餘嗎？”
嚴小白嘆了口氣，是問的多餘。
“我查了你十年。”羅誠又喝了一口茶，嘴裏緩緩道，“雖不敢說自己是這個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但至少沒人能比我更清楚你的事情，以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再也沒有比嫁給齊澤齊羽更好的歸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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