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80章 決定

叢笑一把錢轉完賬之後專門把小票仔細的塞在了錢包裏，晏子涵在銀行外邊的車裏等他，叢笑一查了眼卡裏最後的餘額，慢悠悠的往外走。

“轉完了？”晏子涵看着叢笑一坐好，發動了車子。

“啊。”叢笑一點點頭，“轉了個賬就回到了解放前。”

“吃什麽？”

兩人趕了一個雙休日出來轉賬，期中考試完事兒就意味着五月份要來，叢笑一透過車窗往外邊看着，“随便找一家吧。”

晏子涵沒說話，憑記憶在一家烤肉店門口停好車，“是不是周一出成績？”

“嗯。”叢笑一點點頭，和晏子涵跟着外邊的禮儀往餐廳裏面走。

現在正值大中午，餐廳位子基本上快要坐滿了人，兩人跟着禮儀到了比較偏的兩人桌，叢笑一倒也沒覺得地方小，和晏子涵面對面的做了下來。

“吃頓肉好好補補。”晏子涵拿過菜單，打開第一頁就是一張白紅相間五花肉的照片，“吃什麽肉？”

“你看着點。”叢笑一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等會兒吃完了早點先回去，下午帶我媽去醫院。”

“笑一…”晏子涵那手指點了點菜單，抿了一下嘴才繼續說“你真的不考慮？”

“考慮什麽？”叢笑一擡起頭，“別說這事兒了，沒商量。”

“那行吧。”晏子涵點點頭，把菜單推到叢笑一面前，“你先點，我給楊朔打個電話。”

叢笑一沒有看菜單，臉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晏子涵往後靠了一下，靠在椅背上，深呼吸一口氣拿手指捏了捏太陽穴“你從那天開始到現在一直這樣的态度。”

叢笑一突然說不出話來，那天叢季雲說的話像是□□似得彈得他神志都亂了，從考試那天開始到現在短短過來幾天，叢笑一卻感覺自己一直緩不過老，“那你說我應該怎麽辦？就聽我媽的，就讓他放棄治療？”

叢笑一的心情晏子涵确實感同身受，這和看着白紹戎因為病痛折磨卻勸告他想放棄治療一個道理，他絕對不會同意。

可那是之前的他。

晏子涵閉了閉眼睛，周圍是吵雜的吵鬧聲，還有服務員來回不停匆忙走動的聲，眼前的叢笑一到底怎麽說，才能能讓他看開點“紹戎那時候也是這樣…”

“什麽？”叢笑一挑眉。

“他那時候也不想治療。”晏子涵接着說，像是陷入回憶“到後期治療的時候整個人身上瘦的皮包骨，現在想想，拿着一些機器維持着那些并不快樂的日子有什麽必要，每天除了吃藥就是躺在床上漫無目的的等待，或許哪一天哪一科就真的要告別。”

叢笑一靜靜地坐在位子上，聽着晏子涵再說。

“我确實很後悔的。”晏子涵擡頭看着叢笑一，“現在一閉眼睛就是紹戎躺在床上插着呼吸機的樣子，想想連一點回憶都沒多少，有段日子他還能下得了床，他說過他想去別的地方走走，每次都是我以他的病為借口，第一次拒絕…第二次拒絕…到後來紹戎一直沒在提過。”

“所以呢？”叢笑一皺眉，放在餐桌上的手慢慢握緊。

晏子涵話裏的意思他聽得明白，可心裏的那些矛盾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壓的他要喘不上來氣。

“笑一…”晏子涵輕嘆一口氣,“或許我這麽說你接受不了，可這件事上，我比較支持阿姨。”

叢笑一沒再說話，伸手拿過面前的菜單慢慢翻着看，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叢笑一覺得自己并不是什麽愛哭的人，确實印象裏自己沒哭過多少次，可現在一想到同意叢季雲的話，心裏升起的那股不甘心卻把他憋得要窒息，淚腺像是也有所感應，像似包含了所有的歉意和不舍，随着周圍吵雜的吵鬧，随着心裏剛剛萌生出的那個想法，崩潰似得奪眶而出。

有個服務員在旁邊的桌子上餐，讓叢笑一的一聲哭喊吓了一跳，扭過來頭看的時候晏子涵正好拿起張餐巾紙遞給叢笑一。

“先生..”服務員緊張的走過來，“您沒事兒吧？”

“為什麽沒有五花肉？”叢笑一把菜單重重的放在餐桌上，咧着嗓子又喊了一句“為什麽沒有紅燒肉！”

服務員有點莫名其妙，可還是戰戰兢兢的說“有..有啊。”

“就是沒有！”叢笑一刷的一下站起身，“不吃了！”

“先…”服務員往後退了一步，周圍有幾桌看了過來，晏子涵憋着笑意走到叢笑一身邊。

“五花肉都沒有開什麽烤肉店！”叢笑一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淚珠，既然已經是神經病，那就神經到底，沒在理會服務員已經傻掉的表情，大步邁着，在一群人的圍觀下挺着胸膛往烤肉店門口走。

晏子涵跟在後面，直到除了烤肉店門才放開聲笑出來。

叢笑一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經丢沒了，和着五花肉的皮被拷在烤盤上滋滋冒着煙，“笑什麽啊！”

“吃面去吧。”晏子涵拉住晏子涵的手，眼前的叢笑一像是個鬧脾氣的孩子，或許發一頓神經哭一回，再讓他哄一下，之前的樣子才能找回來。

烤肉店旁邊就是家面店，叢笑一進去先點了份招牌牛肉面，晏子涵跟着要了一碗相同的，點了兩個小菜，才慢悠悠把一次性筷子遞給叢笑一“心情好點了嗎？”

“草。”叢笑一低罵一聲，“是不是覺得我剛剛有病？”

晏子涵裝模作樣的聳了下鼻子，“确實有點。”

“覺得有也晚了。”叢笑一微微擡了下下巴“車你都上了，想下你想的美。”

晏子涵噗嗤笑出聲，有時候叢笑一的樣子和他認識的時候大不一樣，确實也是這個年紀他該有的樣子，“都想好了嗎？”

“嗯。”叢笑一低下眼簾，深呼吸一口氣，把剛剛瘋掉的樣子藏到心裏“決定了，聽我媽的。”

大碗的牛肉面上桌的時候兩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叢笑一挑起一筷子面張大嘴吃了一口，或許是發洩完了憋在心裏幾天的悶氣，看着什麽都香，“等下周成績出來，和老班請一星期假，帶着我媽去玩兒幾天。”

“你确定？”晏子涵挑眉。

“嗯。”叢笑一把面咽下去，“心裏都清楚，我媽這個樣子，其實沒多久了，趁她還能走吧。”

“好。”晏子涵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都挺生氣的...真的超級超級不好意思，沒想到拿着電腦根本沒來的及更文，這幾天就趕緊先完結了！去杭州之前每天忙護照的問題...反正說多了都是我的借口！完結紅包肯定多多的給你們！超級超級不好意思！這兩天努力更文，肯定不會拖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