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出聲
那邊林思航去安排和白敬國見面的時間,叢笑一雖然沒怎麽再去想去,可說實話心裏面還是惦記着這件事,期中考試前學校尤其是高三氣氛比較緊張,班裏面或多或少有幾個學習好的在帶動的氣氛,叢笑一進班裏面的時候不少人居然坐在位子上在看書。
王濱也破天荒的居然再背單詞,叢笑一往前面的座位上看了看,馬軒雨的位子空着,晏子涵早晨出門前給他泡了點麥片,睡了一晚上身體不像昨天那麽難受,叢笑一慢吞吞的用屁股挨在凳子上,還沒坐好前面的王濱猛地回過神,“你來了!”
“草!”叢笑一一聲悶哼,被王濱吓得腿一軟,力氣一松屁股挺重的挨在凳子上,“來就來了你幹嘛?”
“什麽我幹嘛?”王濱不解,從自己桌子兜裏拿出來幾瓶飲料,“我媽昨天鬧着要喝,我爸批發了一箱子,給你拿幾瓶。”
“謝謝了,好兄弟。”叢笑一嘆口氣,畢竟這個外傷不能導出宣揚,王濱也沒看出來,自己樂呵的又轉過身去。
早自習老班來的挺早,鈴還沒打就進了教室,手上拿着一大捧紙,叢笑一打哈欠的時候含着眼淚,迷迷糊糊的還聽得到幾個班裏同學的唉聲嘆氣。
模拟練習,老班給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先自己做一遍,等下一節課直接講卷子。
卷子到叢笑一手上的時候,鈴聲正好響起來,外邊匆忙的傳過來幾個腳步聲,班裏面正安靜着,門被人從外邊推開,老熊喘着氣走進來,也沒擡頭看講臺,“我遲到了不好意思啊!給你們補個早,班老師?”
前排有幾個學生開始憋着笑,老班也呵呵的樂了幾聲“課我先搶到了!”
“那行吧!”老熊擦了一下腦門上因為着急冒出來的汗,在自己随身鼓囊囊的包裏掏出來一大捧紙,“我複印好的練習卷子,等下課你幫我發給他們!”
“行。”老班點點頭接過去。
“又有卷子!”前排一個男生唉聲嘆氣的說,“壓力好大,壓力好大!”
“壓力?”老熊挑了下眉,站在原地插着腰,“大學都考不上,找不到女朋友你才有壓力!”
“我有女朋友!”那男生舉起手。
“聽着沒?等會兒叫家長!”老熊指了指男生對老班說“還沒問就招了!”
“我們這是自由戀愛。”那男生知道老熊在開玩笑,沒在意的繼續說“和我大學沒有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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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老熊拿手摸了下鼻子,“本來我只是懷疑你女朋友的眼光,現在還有點懷疑她的智商啊。”
全班跟着笑,老熊挺滿意這個效果,樂呵呵的把自己的包背起來,“記得把卷子做了啊!考不上大學前先照照鏡子,本來就醜了,還沒文化,啧啧,真可怕啊!”
題叢笑一沒怎麽看懂,反正也沒想着要考大學,做卷子也只是普通的練習,叢笑一座位下面偷偷摸摸的和晏子涵發了半小時的微信,趕在打下課鈴之前和晏子涵商量好下午放學就去醫院。
算着時間,要去鄰市的話現在得開始報名,叢笑一心裏嘆口氣,時間不長不短,等他走之前,會發生什麽事兒他自己也想不到。
叢季雲自己在醫院住了一晚上,護士幫忙照顧着,叢笑一放學沒敢拖着時間,和晏子涵匆匆忙忙的買了飯就趕到了醫院。
本來打算去找楊朔在了解下情況,叢笑一想了想還是先來了病房,叢季雲正躺在床上看着電視,身上蓋着被子,看樣子有點像在打瞌睡,聽着門邊有動靜,叢季雲迷迷糊糊的往這邊轉頭看過來。
“怎麽樣?”叢笑一把包甩在一邊的椅子上,病房窗戶開着,趕緊過去關上“你怎麽睡覺還不關窗戶!”
叢季雲搖了搖頭,晏子涵幫着把床搖起來一點兒,“買了粥,先趁熱喝點兒。”
叢季雲坐起身,看起來有點沒精神,叢笑一從抽屜裏拿出叢季雲要吃的藥,按照說明書上要吃的數量都準備了出來,“身體難受就馬上和我說,千萬別拖着,知道了嗎?”
楊朔是在叢笑一收拾垃圾的時候來的病房,晏子涵正幫着叢笑一撐着垃圾袋,“都在啊?”
“啊。”叢笑一直起身,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楊朔反而心裏多出來一絲緊張,很害怕聽到什麽不好消息的防備。
晏子涵也停下手裏的動作,“剛吃了飯。”
“行。”楊朔點點頭,從胳膊下面拿出一直夾着的本子,翻開了看了看,“沒什麽大事兒,這邊今天按照化療方案又多開了幾種藥,配合現在的藥先暫時做藥物治療。”
“現在藥就挺多了!”叢笑一皺了下眉,“打針輸液這些不行嗎?”
“一部分就是用來注射用的,一部分得食用。”楊朔抿了一下嘴,轉頭看了看病床上的從季雲,“脖子上的傷已經恢複的很不錯,只要身體免疫力跟上,到下個化療開始之前保持好就行。”
叢笑一聽出來楊朔是在委婉的安慰他,也知道楊朔沒有意在叢季雲面前說她的病情,“好。”
“對了。”楊朔重新把那個本子夾在胳膊下面,對着從季雲說“你可以試着開始說話,傷口愈合不會影響說話的。”
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楊朔打了個招呼笑着走了,叢笑一和晏子涵對視的看了看,目光同時看到了從季雲身上。
說實話,叢季雲安安靜靜地樣子叢笑一很不習慣,那個記憶力嘶聲力竭市井小民一樣的從季雲安靜下來簡直像是換了個人,或許這也是從季雲最原本的樣子,因為白敬國,因為那個破碎不堪的家庭才變成了那個叢笑一記憶中的樣子。
“嗎,你試着發個聲。”叢笑一坐到病床邊。
晏子涵轉身倒了一杯溫水,“先喝點水。”
從季雲接過去,明顯能感覺到她有點緊張,叢笑一安慰似得拉住從季雲的一只手,“試試。”
晏子涵跟着也有點緊張,現在的樣子有點像期待一個新生兒發出那聲哭喊一樣。
從季雲喝下去一口水,沉默了一小會兒,才盯着叢笑一慢慢張嘴,“笑,笑笑。”
聲音有點幹澀中帶着沙啞,有點已經聽不出來原先的音調,叢笑一提着的心卻慢慢的放下去,和晏子涵對視的笑了笑。
“啊,媽你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