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53章 雛菊

今天是陰天，晏子涵開車的時候叢笑一窩在一邊的副駕駛上在補覺，不知道是天氣的原因還是昨晚上因為說不上來的那點感覺，迷迷糊糊只躺了一夜，現在整個人有點昏昏欲睡。

晏子涵也一晚上沒睡，白紹榮死了之後，很長時間他都沒有來看過，有點不敢，有點害怕，沒有勇氣，沒有信念。

他以為他餘下的時光會自己一個人，和白紹榮的關系不能說是刻骨銘心，但那是刻在他記憶力的一個存在，和他告訴叢笑一的一樣，不能忘記。

“要不要買束花？”安靜的空間裏，晏子涵以為睡着的叢笑一突然開口說話。

“啊…”晏子涵扭頭看了下車窗外，應該是剛剛路過了花店，叢笑一才會問。

果然，後視鏡看到一家花店，索性車速也不快，晏子涵把車停到路邊上，和叢笑一下了車。

“應該買什麽花啊？”叢笑一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有點下起了毛毛雨，吹過來一陣冷風，叢笑一不長的劉海兒也被掀了起來，露出來光潔圓潤的額頭。

晏子涵幫着叢笑一整了下已經亂了的頭發，“他喜歡雛菊。”

叢笑一小時候就覺得，花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女孩子才會喜歡的，對花更是不了解，實際上他和白紹榮還是有本質的區別，就像用一個花名來形容白紹榮，那就是雛菊，君子的風度，形容他的話，應該是狗尾巴草，堅強不倒，在哪兒都能開。

估計讓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叢笑一剛走到花店門口就笑了幾聲，晏子涵挑眉，有點驚訝。

“沒事兒。”叢笑一說。

花店小姑娘看到兩個人進來，停下手裏的活對着門口說，“歡迎光臨，需要什麽？”

“來買束花。”叢笑一原地轉着看了看簇擁在他周圍的花，除了紅玫瑰別的他都叫不上名字來，也看不出來都有什麽差異。

“送人嗎？”小姑娘走過來，甜甜的笑着，打量了一下兩人熱情的問“送給女朋友啊？”

“送給我哥。”叢笑一用手指指腹觸了一下紅玫瑰的花瓣，“就，雛菊有嗎？”

“有！”小姑娘沒多問，帶着兩個人轉身走到另一邊的架子上，“剛運過來的貨，今天的比之前的都看着更有生氣。”

“這哪個是？”叢笑一問，架子上擺了幾種顏色不一樣的，他有點分不清楚。

“都是。”晏子涵先回答，“買這個吧。”

晏子涵說的是一種藍色的小花，細長白皙的花瓣，簇擁着一簇淡藍色的花蕊，看清來很清新，确實感覺很适合白紹戎這個人。

“這個是今天第一次上貨，沒想到你們還挺喜歡。”小姑娘确定之後，笑着拿起來一束，“沒辦沒打算上這個貨的，雖然看起來漂亮，但是很多人覺得他代表着離別，有點傷感。”

“給包的漂亮點。”叢笑一說，“好看就行，怎麽還離別了？”

“雛菊有花語的。”晏子涵笑，指了指周圍的花，“每一朵都有花語，雛菊代表着永遠快樂，還有一種就是離別。”

“啊。”叢笑一張了下嘴，“那要不換一種吧，離別什麽的，有點不好。”

“不用。”晏子涵說，“買他喜歡的。”

叢笑一沒接話，讓小姑娘周圍又添了一圈黃色花蕊的小雛菊，包了個好看點的蝴蝶結才小心翼翼的捧起來，“不錯。”

“下次再來。”小姑娘說，随手從旁邊拿起一朵紅色的玫瑰，“看你倆長得帥，送你們的。”

“謝謝。”叢笑一對着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愛花的都是好姑娘。”

叢笑一沒有把花放下，到墓園的路上一直捧着，手心都有點冒汗。

晏子涵把車停好，看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臉上沒什麽表情，叢笑一先捧着花下了車，晏子涵跟在後面。

“要往裏面走一點距離。”晏子涵說。

“嗯。”

墓園很大，遠望過去數不清楚有多少墓碑，真正的站在這裏，之前的緊張感莫名的消散不見，叢笑一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感覺，麻木的跟着晏子涵往前走。

“以後都和我一起來吧。”晏子涵回過頭牽起叢笑一的手，“明年，後年，十個明年，十個後年。”

“行。”叢笑一回握住晏子涵的，手心裏傳來的溫度在這個瑟瑟發冷的天氣裏，渾身都開始變暖。

“就這兒了。”晏子涵停下腳步。

叢笑一往墓碑上看過去，簡單地貼了一張白紹戎在笑着的照片，應該是身體還可以的時候照的，兩人很像，都遺傳了從季雲漂亮的臉蛋，估計是因為常年生病的原因，照片上面還是能看出一絲虛弱感。

“這是拿到稿費那天照的。”晏子涵笑着說，“就我給你的那張卡，還記得嗎？我和你說過。”

“嗯。”叢笑一點點頭。

“打個招呼。”晏子涵輕輕把叢笑一往白紹戎墓碑前拉了拉，“他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來着，懷着那麽多年的愧疚感和害怕一直在想你，叢笑一想開口，我以為你也像是出現在晏子涵生命中的那個記憶一樣，也是我生命中的一個記憶，我以為我快忘了你，可你在我最難過的出現，像小時候那樣每次都保護在我身前，給我安慰，給我勇氣，只不過這次來的不是你，是你派來的天使。

“我來了。”叢笑一把手裏那捧包裝精致的雛菊花放到墓碑前面，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有點搞笑，跟着樂了幾聲，“我也挺想你的。”

照片上的白紹戎連眼底都散發着笑意，像是就站在叢笑一面前一樣，和叢笑一笑着在對視。

“長得挺帥呢。”叢笑一蹲下身，伸出手擦了擦照片，“等明年和晏子涵再一起來，以後都來。”

“他會很高興。”晏子涵蹲在叢笑一身邊，看着照片裏的白紹戎，“給你說件事，不知道你會不會生氣。”

“應該不會吧。”

“嗯，紹戎不會的。”晏子涵笑了笑，在叢笑一放下去的那捧花裏，摘出一朵還帶着水珠的藍色雛菊，“雛菊還有一個話語，想不想知道？”

“你說。”叢笑一看着晏子涵。

“也是紹戎告訴我的。”晏子涵拉過叢笑一的手，把那朵花放到叢笑一手心裏，“你愛不愛我？”

“愛。”叢笑一說。

“我是說，花語是愛不愛我。”晏子涵樂了幾聲。

“我說了啊。”叢笑一把手裏那朵一直拿着的玫瑰花遞給晏子涵，“愛啊。”

吹過一陣風，像是擁抱一樣圍着兩個人轉了轉就吹走了，照片上的白紹戎依舊那樣燦爛的笑着，晏子涵把玫瑰花接過來，對着白紹戎說，“就是想說這麽一件事，本來還醞釀了很久，但是沒想到就這麽輕松地說出來了。”

“對不起。”叢笑一說，“這麽晚才來看你，給你一個實質上的道歉，親你一口好了。”

叢笑一俯身，在白紹戎的照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真的，一直一直很想你來着。

你也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沒更文我都不敢來看評論，這兩天超級忙，眼睛有點發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兩天那次發炎沒有好完全，隐形也不敢再戴了，周五有個發表，下周一有個發表，等下還要去趕一片論文，另外的一篇文準備先停一下，到下周快到了考試周才可能好一點，快期末簡直要忙上天，所有事兒都趕在一起，這篇文章我還是日更，明天繼續，晚一點先去存稿，愛你們，謝謝等文的小天使，抱住，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