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51章 四月十六

叢笑一腿軟的随便沖了個澡，洗完出來就看到土豆在門口趴着，晏子涵去了廚房，好像在熱牛奶。

“弄完睡覺吧。”叢笑一走到廚房，從後面抱着晏子涵左右晃了晃。

“啊。”晏子涵說，“明天，你測試看書了嗎？”

“還用看書嗎？”叢笑一把下巴搭在晏子涵肩上，悶着聲說“看了也不會，看什麽看。”

“挺奇怪的，你怎麽想要去學西點。”晏子涵把熱好的牛奶倒在小碗裏，“加糖嗎？”

“不加。”叢笑一說，“不知道，就是想學，小姑娘不都喜歡吃這些嗎？”

“小姑娘？”晏子涵轉了下身子挑眉說，“挺厲害啊你叢笑一。”

“那是。”叢笑一就着晏子涵端着杯子的手喝了口牛奶，故意在上嘴唇留下一圈白色的奶漬“那樣能掙很多錢。”

“學完了要開店嗎？”晏子涵看着叢笑一的嘴唇。

“嗯”叢笑一撅起來嘴唇，口齒不清的說，“起個名字，就叫‘笑點’。”

“好。”晏子涵拿手在叢笑一嘴唇上抹了一下，“喝完了趕緊睡，‘笑點’老板。”

“嗯，老板娘。”

四月比較忙，至少叢笑一這麽覺着，除了快要來的校慶就是期中考，還有那個快要被他忘了的日子，天氣已經轉暖，叢笑一醒過來的時候渾身已經讓被子悟出一身汗，腰有點發酸，但不是很難受，晏子涵已經起了床，在卧室沒看到人，叢笑一伸手摸過放在一邊的手機，眯着眼睛看了下時間。

離定好的鬧鐘還差了一個小時，晏子涵起的比平時早了一點，本來想放下手機再睡個回籠覺，手機上的一個小數字猛地出現在叢笑一眼裏。

四月十二號，叢笑一腦子瞬間清醒了一下，四月十二號，那就意味着離四月十六號不會很遠，叢笑一算了一下，正好是周六。

白紹戎的，他哥哥的忌日。

感覺這件事離得很近又很遠，摸不着但又存在，叢笑一在床上翻了個身子，屋子裏的窗簾留出來半條小縫隙，能看到外邊已經開始亮起來的天，這件事和早晨的太陽一樣，你沒有期盼着，但它還是會越來越接近你。

“起了？”晏子涵光着身子推門進來，能看出來是剛洗了澡，“突然挺熱的，沖了個澡。”

“把厚被子換了吧。”叢笑一說，“我也熱醒了。”

“嗯。”晏子涵把睡衣套上，“還接着睡嗎？等會兒還得去上課。”

“不睡了。”我睡不着了，叢笑一想接着說，可還是轉了話題，其實這件事并不是他的心事，卻還是讓他快要問出口的那個字眼又被他狠狠地憋了回去“有點熱，土豆呢？”

“應該在睡覺，”晏子涵躺到床上，沒看出來叢笑一哪兒不對，“還有兩個月了，你就快畢業了。”

“那我也就快走了。”叢笑一說，“等晚點回來就去報名。”

“真的決定了？”晏子涵問。

“嗯，真的決定了。”叢笑一那手指戳了一下晏子涵，“等我半年，我還是一條好漢。”

“好。”晏子涵笑了笑，撐起上半身在旁邊小櫃子的抽屜裏翻了翻，拿出個小盒子，“這個給你。”

“定情信物？”叢笑一嘎嘎樂，床都感覺在晃。

“不是。”晏子涵拉過叢笑一，“周六是十六號，那之前我要把這個給你。”

叢笑一的笑意卡在嗓子眼裏，這個不是很敏感的詞，還是讓他心裏一頓，手到是沒有哆嗦，接過來的時候表面上還是很淡定，是張銀行卡，和晏子涵第三次見面那會兒，晏子涵有拿出來給他。

“為什麽？”叢笑一問，“為什麽要在那之前？”

“我答應紹戎的事情算是完成了吧。”晏子涵嘆口氣說。

“你。”叢笑一抿了一下嘴唇，“在和我哥認識的時候，就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吧。”

“嗯。”晏子涵點點頭。

“那，如果我哥沒有讓你來找我，你會來找我嗎？”

會吧。

會嗎？

晏子涵心裏問自己，叢笑一滿臉期待，眼神緊緊地盯着他再看。

圍繞着白紹戎這個名字兩個人不知道談論過多少次，其實隔在兩個人中間的不是白紹戎，是兩個人心裏都放不下的那點愧疚感，叢笑一問的問題晏子涵想想都知道自己的答案。

不會，

而且是肯定不會。

是答應了是白紹戎所以才來找叢笑一，

是因為白紹戎所以才來找叢笑一，

是喜歡白紹戎才會來找叢笑一，

在此之前他沒有想過要來找叢笑一。

叢笑一像是知道了晏子涵的答案，臉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輕輕地翻身下了床，“我去洗漱。”

“不會吧。”晏子涵說，伸手拉住已經走下床的叢笑一，“可是我很後悔我要說出來的這個答案，如果沒有來找你，我應該會很後悔吧，那樣的話我會錯過你，不能擁有你，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會很後悔。”

“真的？”叢笑一問，心裏有點想哭，有時候覺得自己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實在沒必要，像個傻子一樣總是不讓自己好過，可就是想知道，哪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可還是想聽。

“真的。”晏子涵說，“我和你一樣，一樣感覺對不起紹戎，我感覺我像是狠狠地抛棄了他，哪怕我觸碰不到，哪怕我見不到，可他在我記憶力是存在的，我因為你，抛棄了一個留在我記憶裏的人，你還不信嗎？”

“對不起。”叢笑一說，“以後都不說了，我也好，你也好，十六號之後就都別再說了，去好好的道個別，去好好的求個原諒。”

“嗯。”晏子涵張開胳膊，“過來抱抱。”

時間像是還沒有掐指頭算就到了，叢笑一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晏子涵已經給土豆準備好了吃的，墓園離得有點遠，兩人開車來回需要很久，“怎麽樣？”

“不錯。”晏子涵拍了拍手上狗糧的殘渣，站起身吹了個口哨，“一表人才。”

“帥的掉渣。”叢笑一接話，心裏在那天之後開始變得輕松，能找到白紹戎是他之前想要做的事，現在就在眼前了，什麽都比不上留在身體裏的那些血。

多少，還有些期待。

終于要見到你了，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會不會看煩，每次提到‘白紹戎’兩個人之間都會有點小猜疑，其實我的初衷只是想強調一下卡在兩個人之間的那個問題，一個是曾經的戀人，一個是自己的親哥哥，愧疚感不可能沒有，但故事肯定是要往下寫得，兩個人的關系肯定也是要往下走的，所以，謝謝你們不厭其煩的看我在這裏卡劇情，剛和我家貓打了一架，哈哈，愛你們，筆芯，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