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40章 錄音

化療起了效果，從季雲晚上的時候開始發燒，幾個護士過來抽血去做了化驗，結果很快出來，叢笑一半夜接到了醫院打過來的電話，晏子涵開車帶着叢笑一趕來了醫院。

“其實不用怎麽擔心，”晏子涵把車停好，握住緊張坐在位子上的叢笑一，輕輕用力，“化療之後身體裏面白細胞會下降，人的免疫力會變低，等白細胞升起來就會好。”

“嗯。”叢笑一點點頭。

到醫院裏面的時候，小護士已經把從季雲推進了隔離病房，“患者身體的情況，我們化療本來是一個月一次，一共要做12次，但是現在患者免疫力很低，如果每次白細胞掉的很厲害的話，有可能化療藥往後推，進隔離病房是為了讓患者恢複快一點，也為了感冒不要加重，家屬不要太擔心！”小護士把兩人帶到從季雲的房間門前，“現在按理來說不能探視了，白天的時候你倆每次只能進去一個人，等患者白細胞上來之後，就會轉到普通病房。”

叢笑一透過門上面的小窗戶往裏看了看，從季雲已經睡着，陪護阿姨在一旁坐着看電視，晏子涵和護士交代了幾句，帶着叢笑一往外走，“明天下課你在過來看看，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嗯。”叢笑一點點頭，拉住身邊晏子涵的手，“白忙了，着急的跑過來。”

“不過來你更不安心。”晏子涵笑了笑，“之前問你的問題，還記得嗎？”

“什麽問題？”

“去看看…你哥？”

叢笑一停了下腳步，扭頭看了看緊握着他手的晏子涵，心裏猛的升起一股失落感，哪怕緊緊握在一起，也發現那種随時會走的失落感，和從季雲一樣。

“傻子。”晏子涵摸了摸叢笑一的頭，把他輕輕摟在懷裏。“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不會走。”

“嗯。”叢笑一回抱住晏子涵，聞了聞近在鼻尖晏子涵身上的味道，“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是啊。”晏子涵悶笑幾聲，“這麽大塊兒金子放在這兒，我哪能不要。”

四月對于叢笑一來說不忙，但也是比較忙，從那天答應晏子涵要在16號去看白紹戎，叢笑一每天掰着手指算時間，說不上來什麽感覺，額說不上來到底在想什麽，有期待，還有害怕。

校慶在白紹戎兩周年之後的一個星期，叢笑一每天要做的事兒就是跑到琴房和晏子涵練琴，但說明白就是偷偷約個會，那種哪怕住一起，但只要分開就會想念的感覺被叢笑一發揮的淋漓盡致，哪怕晏子涵只站在門外邊，門裏面的叢笑一都會覺得不安。

中午找不到叢笑一王濱已經習慣，身邊圍了兩個陷入戀愛的人導致他呼吸都感覺有點膩。

“笑哥！”王濱叫住已經站起身準備走的叢笑一。

“幹嘛？”叢笑一挑眉。

“你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王濱癱在座位上，“我他媽已經自己吃飯好幾天了！”

“啊…小雨雨呢？”叢笑一在教室裏看了一圈，馬軒雨已經比他更早的不見了蹤跡。

“你終于發現了！”王濱輕拍一下桌子，“楊毅天天給他送愛心便當，我連飽眼福的份兒都沒有。”

“是嗎？”叢笑一靠在教室門上，一只腳點點地，“那你就別看了。”

“你可以退下了！”王濱揮了揮手。

“對了！”叢笑一走出教室沒兩步，又退回來，咧着嘴巴笑道，“我一直沒愛過你啊，我愛的是別人。”

“滾吧！”王濱吼了一句。

晏子涵幫着叢笑一糾正了幾個音符，抱着胳膊坐在叢笑一身邊，“再練練就可以了，不是什麽打比賽，能順利彈下來就行。”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叢笑一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已經有點發酸的手指。

“第一？”晏子涵笑着挑眉。

“我要驚豔一把全場，我的芳名怎麽的也得在畢業前留下來。”叢笑一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鋼琴小王子叢笑一嗎？”晏子涵笑出聲。

“土了吧唧！”叢笑一嫌棄的瞥瞥嘴，“不鋼琴我也是小王子。”

叢笑一把手機調出來錄音界面，放到鋼琴上面，深呼吸一口氣，“我要錄個音。”

“好。”晏子涵點點頭。

“你不問我為什麽啊？”叢笑一噘着嘴看了看晏子涵。

晏子涵知道叢笑一心裏想什麽，畢竟比叢笑一多活了那麽幾年，笑着點點頭“阿姨應該會喜歡。”

“啊。”叢笑一伸手捂住晏子涵的嘴，“你別非說出來。”

叢笑一覺得臉有點發燙，這是第一次想送給別人什麽東西，對于在醫院化療的從季雲來說很特別的東西，他和從季雲的關系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純屬不易，叢笑一想了好幾天，失而複得的親情對他很重要，從季雲對他也很重要。

“你和阿姨挺像的。”晏子涵往後躲了一下，皺了皺鼻子，“都不承認。”

“嗯。”叢笑一把手指放到琴鍵上，“但我現在太害怕在失去了。”

“不會的。”晏子涵用一只手摟住叢笑一的腰。

叢笑一想了很久要彈什麽，指尖按下去跳出來的第一個音符，讓叢笑一心裏蕩起了漣漪，晏子涵在一邊靜靜聽了一下，眉頭微微挑起，看了看在身邊坐着聚精會神的叢笑一。

是白紹戎之前彈得曲子。

從季雲和白紹戎對于叢笑一來說是痛苦也是快樂，之前硬巴巴塞到心窩裏，還埋了點土，現在又要被自己一點一點刨出來，只是之後更多的是懷念。

安靜的琴聲在手機響起的一瞬間戛然而止，叢笑一皺了一下眉，“啊…白錄了。”

“誰啊？”晏子涵拿起手機，“宋浩哲。”

“我靠…”叢笑一點了一下琴鍵，“我怎麽心裏發慌。”

“接看看。”

宋浩哲也沒有寒蟬幾句，簡單地在電話裏說了一聲就挂了，叢笑一按下挂機鍵，手裏緊握着手機，晏子涵沒說話，靜靜等着叢笑一作反應。

“草。”叢笑一罵了一句。

“白敬國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應該得後天繼續！繼續先2000，等我忙我這個星期。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