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4章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得嘞。” 王濱攙起叢笑一，“走電梯吧。”

“電梯修好了？” 叢笑一感覺叢腳底板開始，密密麻麻的有針在紮着，“ 你等會兒，麻了，我走不了。”

“你那是回血呢，你坐了多久啊？我下午給你打電話你還不接。” 王濱讓叢笑一靠在自己身上 “笑兒，你是不是真有什麽事兒？”

“我靠，你這麽嚴肅我突然不習慣。”

“ 哎...你說說你這人！ 我這是關心你，說明哥哥我心裏有你。”

“ 你別有我了，你有時間想想怎麽收服你家孫婷吧。用你的小心心去感化人家一下”

“啧啧啧，說好的基友呢？你心裏只有馬軒雨吧？”

這話要是讓別人說出來，叢笑一估計不和對方打起來，也得撕扯那麽一兩下。這可是個秘密，叢笑一恨不得用鐵罐子裝起來在埋在六歲沒搬家之前他家門口的那顆老槐樹下面的大秘密。

王濱對叢笑一還是各種了解的，倆人之間其實沒什麽能隐瞞的，至于性向，王濱一開始知道的時候确實挺驚訝的，但這東西，又不是殺人放火沒辦法比較的。王濱也是從心裏能接受。其實還挺好，最起碼看上的女人不用擔心遭兄弟惦記。

但惦記你女人的，應該不是兄弟吧？

論王濱的智商，應該還能想上個兩三天。

“滾你的蛋，馬什麽軒雨。” 叢笑一在王濱頭後面拍了一下。

“你別不承認了，我都看着呢，馬軒雨肯定對你也有意思，前天晚上你不知道，你特麽吐的和瀑布一樣，人家都不嫌棄你給你送回家。”

想起這檔子事兒叢笑一覺的自己剛壓下去的火氣又開始冒頭了，前天是王濱生日，幾個關系好的約了飯，本來沒吃多少都喝酒了，叢笑一酒量挺好的，但耐不住幾種酒混着往肚子裏灌，等他坐了幾趟雲霄飛車的意識回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一架木板車上。

沒錯，就是木板車。

王濱已經喝蒙了，馬軒雨還行，沒怎麽灌酒，唯一清醒的就算他了，但一個人總背不走兩個人啊。大神馬軒雨同志在飯店門口問一收破爛的老頭花兩百塊錢租了他的木板車。

費大勁兒先把王濱送回了家，得虧離王濱家就幾分鐘的路，木板車還有輪子也不送太重，馬軒雨扶着王濱往家送的時候，叢笑一被颠的胃難受，迷迷糊糊就醒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木板車上面。

那一刻他都以為自己穿越了。

“你好意思說，醉的和個傻逼一樣。”

王濱樂了一聲。“ 得，咱們叢哥哥還走不走？”

“別唠叨了，我腳好了，走。”

“笑兒，我說真的，特嚴肅的和你說。” 王濱突然拉住他“ 你那些事兒我都知道，我和你認識這麽長時間，打架逃課撸啊撸，我就是覺得，我真把你當兄弟，我想讓你好好的，不管叢季雲也不管你那個爹，你自己好好的為你自己活行嗎？”

叢笑一沒有說話，王濱這些話他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現在腦子裏亂七八糟，整個人也不在狀态。

“我知道了，我總得有時間。”叢笑一整個人靠在王濱身上，“我活了18年，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這麽累過。”

“累你就靠着我，有你濱哥哥在呢啊小寶貝兒。”

叢笑一樂了。“小濱子哥哥我想吃蝦。”

“ 哎，你真是我爺爺，我對我親爺爺也沒這麽好。”

“給你一個吻吧。” 叢笑一拉過王濱的腦袋。

“哎哎哎！ 卧槽！ ” 王濱用手推開叢笑一伸過來的臉 “ 我的吻是要留給孫婷的。”

“我就問你一句，你敢不敢回答？ ”

“爺爺您問吧”

“你是不是傻？”

“嘿！ ”

現在已經是晚上，去海鮮市場海鮮早就已經不新鮮了，兩人找了個海鮮現做的大排檔。

“姨，這蝦多錢一斤？ ”

“今天早晨剛打的，特別新鮮！ 69一斤！ ” 賣海鮮的是個大姨，手腳利落的從一堆蝦裏面拿起一只，湊到了王濱眼前。

王濱往後跳了一步，“ 叢哥，這蝦還活着，你瞅那腿兒！”

“ 姨，給拿一斤。” 叢笑一下了單，拉着王濱找了個地方坐下。“把菜單也給我一份兒。”

正點着菜，隔壁飯店吵吵嚷嚷的聲音傳過來。  “你們這兒的飯不新鮮！ 賠錢，我兄弟吃的都進醫院了！ ”

開店的是對老夫妻，周圍七嘴八舌的圍觀群衆在議論。弄出動靜的是個長的兇巴巴的光頭，挺壯。

“ 你這人，我們的海鮮都是我家老頭子大清早起來去打回來的，菜也都是我們自己種的，你是看我們年紀大過來欺負人，那天吃飯還給你們便宜了好多，你這黑心的人怎麽過來反咬我們一口？” 那老太太也不甘示弱反駁回去。

“放屁，你賣給老子的都是你們賣剩下的便宜貨，我還說你們多算我錢呢！“ 那光頭圍着海鮮攤轉了一圈，他旁邊還跟了個個頭不高瘦的和猴子一樣的人。

那瘦猴子也叫嚣起來，“ 對！ 大家夥看看，就這倆人，倚老賣老！ 騙人，我吃了他家的飯去了趟醫院！”

剛剛鬧着起勁兒的那個男人接嘴到“ 你們賠錢，吃壞了我們！ 賠錢。”

“這些不要臉的王八蛋又來了！ ”點菜的大嬸說。

“他們是誰？”王濱伸長了脖子往過看。

“就這一片的流氓混混，經常要過來訛人，說人家東西不好讓賠錢，多少家店讓他們折騰過了。”

“ 為什麽不報警？ ” 王濱問着，從口袋裏掏出來手機。

“你們不知道，這根本沒法兒管，剛開始警察來了還抓走關兩天，現在，來都估計不來了。” 那大嬸說着“ 沒人管的，等拿上點錢他們就走了，能安生一陣子。”

叢笑一本來沒什麽想法，這世界有些事兒就要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如果人人都能安分守己，要警察也沒什麽用。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些沒什麽用的警察。

那對老夫妻看沒站着幫忙說話的人，氣的原地直哆嗦，老太太更是坐在凳子上直拍胸脯“ 我這是造的什麽孽！ 你們這些人，欺人太甚。”

周圍一個大哥看不下去了“ 你們幹嘛欺負人家老太太，我們是回頭客，怎麽就沒吃進去醫院。”

“就是！ 就是。你們看人家老欺負人，是不是人啊。”

議論聲越來越大，兩個鬧事兒的被圍着一頓罵，人群裏走出來個大肌肉男，“你們兩個，我見過你們好幾次了！ 訛人騙錢有完沒完？”

兩個男人見周圍幫着老夫妻的人越來越多，有點拉不下臉了，瘦猴子把老夫妻飯店門口的凳子踢翻了“ 咱們等着，這事兒沒完！”

叢笑一把視線移回來，王濱把阿姨上的兩瓶啤酒打開，“ 得了，別看了。吃吧”

“今天叢季雲，又帶着男人回來了。”

“卧槽？！” 王濱一個驚訝“ 我說你今天不對勁兒，”

“我打算搬出來住了，這房子本來也不經常回去。” 叢笑一喝了口啤酒 。

要搬家這個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樓裏面誰家有什麽破事兒，那些大媽們嘴裏面自帶着喇叭來回傳，叢笑一覺的自家的這些事兒要寫本書十卷也打不下來，論叢笑一家的那些破事兒？

想想自己都能笑出聲。

成為別人家每天談論的話柄這些日子，已經受夠了。

不是要開始好好生活嗎？

王濱拿起瓶子和他幹了一下 “ 今兒還去我那兒？”

“明天讓阿姨做湯吧，想喝湯。”

“哎，我媽每次見你都把你當親生的，說你長得帥，看我的眼神一次比一次嫌棄，我可是她生的。”

“ 阿姨有眼光。”

“草，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打一頓。”

叢笑一解開上衣的扣子 “ 來吧，我時刻準備着。”

王濱看了一下他的八塊大腹肌。

“下次吧，今天我還沒有準備好。”

晏子涵斟酌了一下午，才下決心給林思航打過去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時間應該挺晚了，估計已經睡了吧。

想了想，準備挂電話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

“喂？”林思航的聲音傳來，晏紫涵才發現自己一直憋着一口氣。

“子涵…”林思航剛應了一聲，旁邊像是誰叫了他一下，把電話拿開回了一句，“等會兒我過去，屍檢報告在我辦公室…你去拿。”林斯航把電話又貼回耳朵邊。“怎麽了？”

“在忙？”晏子涵半躺在床上，土豆伸着脖子讓他摸腦袋。

“別提了，最近事兒多，昨天你和宋浩哲出去吃飯我都走不開。”林思航煩躁的抱怨道，停頓了一下反問道。“宋浩哲把東西給你了吧？現在什麽情況？”

“我打電話就是因為這個… 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能不能幫我做一個DNA檢驗。”晏子涵看了看手邊放在塑料袋裏的手紙。

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但已經邁出來了，沒辦法後退了。

林思航沉默了一下，“ 等會兒我去找你，你把東西給我，加快也得明天才能出結果。”

“麻煩了…” 晏子涵翻身趴在床上，“基本能确定了，但是還需要最直接的結果。”

“什麽麻不麻煩… 好哥們兒不帶這麽客氣的，我和宋浩哲明天得出差，結果我讓我們組的人告訴你。”林思航說到。“能确定是最好的了，你別想太多。”

兩個人閑聊了幾句後挂了電話，晏子涵深吸一口氣爬在了被子上。

叢笑一和王濱兩人吃完飯回了王濱那兒，王媽媽還沒有睡，開門的時候看到叢笑一激動得不行“ 笑笑你來啦？！ 好久沒來阿姨都想你了。”

“阿姨好。”

“好，好。明天想吃什麽？阿姨給你做。”

從笑一回頭看了一眼王濱，老人家一種'你看吧，我不是親生的'眼神看過來。

“你做的鲫魚豆腐湯好喝”叢笑一沖着王濱眨了個眼睛。

“行行，阿姨明天就做。” 王阿姨說着把叢笑一身後的王濱揪了出來。“ 明天早點起，去市場給我買條鲫魚。”

“媽我真是服了你了，我是不是你親生啊？”

“你去照照鏡子，我那時候要是知道你長大這麽醜就應該把你扔垃圾桶。”

“得了，你和你親兒子說話吧，我洗澡去。”王濱嘆了口氣。

等王濱去了洗手間，王媽媽悄悄拉過叢笑一，“笑笑，阿姨拜托你件事。”

叢笑一回到王濱的卧室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看了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沒電了。估計着下午王濱打不通電話才會來家裏找他。

下午晏子涵拿出的那張照片現在想一想都渾身發冷，準确的說，是照片上的人，那個和他長的非常像的人。

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想起來了。

其實應該說，一直就在惦記着吧。

手機屏幕亮起來，短信接着一條一條往外蹦。

是馬軒雨。

- 在哪兒？

- 手機關機？

- 看到信息回我一條。

叢笑一給馬軒雨打過去電話，電話聲通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來。

“睡了？”

“沒有,” 馬軒雨的聲音傳過來，“ 剛剛在洗澡。”

不知道為什麽，叢笑一覺着馬軒雨像是一直在等自己電話。

“嗯，手機沒電了，我在王濱這兒。”

那邊沉默了一下，“ 笑一，你是不是在躲我？”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自己寫了個大埂，來改一下。困得飙眼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