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當年
大梁氏氣得頭昏腦脹的,她還敢趕人了?!
她也硬氣,逞強着說:“我要是說不呢!你還敢連我這個當長輩的一起趕不成?’’
衛莺頓時一笑。
她還說假話不曾?
“來人!請姨母出去!’’說完,她還不忘了最後和聲和氣的同大梁氏說道:“姨母還是快些走吧,你帶的那些丫頭婆子一個個的也都不便宜,這回回上京都要專門撒錢請人裝丫頭裝婆子的,這人啊還是得實誠,姨母若是把我姜家當門親,就是只帶幾個丫頭婆子又如何?莫非姨母身份就低了?不過是不能前呼後擁罷了,姨母往後啊還是省着些銀子吧,莊家的表妹表弟們也能吃得好些。’’
端的是大氣為她好的模樣,可把大梁氏氣得不輕。
她胸脯直抖:“你、你……’’
這種事情,衛氏是如何得知的?
要知道當年大梁氏陷害自家嫂子的事情被揭發,沒多久就被梁家給遠嫁了,嫁的是一位舉子,家中資産自是不及梁家,但也是衣食不愁,梁家厭棄這個女兒,但見她是梁家人的面兒,還是手下留了情,若是這舉子再進一步,那步入朝廷為官也不無不可,且家中衣食無憂,不愁吃喝,哪怕比不得梁家的吃食,但大梁氏也不用吃苦,還陪了些嫁妝,只要她改好了好好過日子,以後梁家還能不搭把手?
誰料大梁氏卻想佐了,覺得梁家不留情面,既然梁家無情,她還惦記着那點子血緣不成?梁家要把她遠嫁,她偏生要時不時在他們面前晃晃,她就是要梁家知道,哪怕她下嫁了,她大梁氏照樣是風風光光的!
莊家沒多少下人,那她就自個兒掏腰包,這年年月月下來,連莊家都被大梁氏給拖累了幾分,她只要上京,必然要鬧一場,要灑點銀錢讓人知道她的名兒,很是锲而不舍,成功把家底給敗光了。
這回上京,大梁氏還想着從老太太梁氏兒哪兒下手讓這個妹子給補貼幾分的。
“姨母是想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她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說來大梁氏做得也是隐秘,不過是上輩子她被趕去了莊子上後聽莊上的管事說過幾嘴,說是田姨娘和二房三房不知道怎麽給知道了大梁氏一直用姜家的銀子做名聲兒,鬧得很不滿,各房夫人的心腹和管事們也都知道這事了,說是鬧出來後大梁氏很是沒臉,梁氏和梁五再是偏袒她,但也經不住兩房人來鬧,最後只得停了給大梁氏的補貼,沒了這銀子後,大梁氏也就沒法子裝佯了,也不敢上京了,灰溜溜的回了莊家去。
不過這事兒鬧出來已經是好些年之後的事了,這期間大梁氏倒是花了姜家不少銀子,說來姜家的銀子都是她的,花了她銀子的,衛莺自然是記得,且記得一清二楚!
“可我為何要同姨母說?’’
大梁氏氣得臉都歪了,她活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見這麽嚣張跋扈到底小輩兒,而且還有把柄握在對方手裏頭,如今跟個刺頭一樣,換了往常,大梁氏才不管這裏人多不多,她照樣要鬧,但這會兒她只恨恨的咬着牙:“行行啊,你給我等着,我要你過後請我上門!’’
開什麽玩笑,請她?
衛莺擡了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大梁氏頓時甩了甩袖子出門了。
柳氏兩眼發光的看着衛莺,“大嫂!’’
大嫂衛氏可真真兒是厲害得緊,連梁家姨母都被她給氣走了!先前柳氏還縮着腦袋不敢出聲兒,這會兒只剩下滿心佩服了。
衛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柳氏身邊不高興的劉氏,微微點了點頭。
大梁氏這匆匆來又匆匆去的,頓時又讓好些人想起了她曾經做下的那些事,搖搖頭,這大梁氏好歹也一把年紀了,到如今還不熄點脾性,也就是人姜家厚到,還肯讓她上門,沒見連娘家都不歡迎她嗎,也是個擰不清的。
倒也有人想着先前大梁氏說的那話,問了起來,“大夫人,你們家老太太?’’
衛莺朝隔壁院子看了看,含糊道:“這事是公爹做主,我一個小輩兒也摻和不了。’’
這些夫人們心裏頭頓時有了計較,想來是老太太得罪了姜家的老爺子了,這大梁氏也是,一張嘴盡是瞎話。
下晌,各家夫人們紛紛告辭。
鐘夫人走得晚,還逗了小葫蘆好一會兒才肯放手,主要是他們家葫蘆不認人,雖說脾性有點大,但今兒還是給足了面子,誰逗他都笑,生得又白白胖胖的,可不得讓鐘夫人等人好生逗弄了一番才走。
衛莺把人給送到二門折身返了回來,正遇見劉氏扶着腰帶着丫頭在院子裏散步,見了衛莺陰陽怪氣的:“大嫂這一張嘴皮子可真是厲害,三兩句就把老太太的事兒推到老爺子身上了。’’
老爺子輩分高,誰還敢當着他的面兒問緣由不成?
“那你怎麽不揭穿我?’’衛莺停下,看了她一眼:“再說,這禁足是老爺子親自發的話,我怎麽就推了?三弟妹當時也是在的,莫不是眼瞎了不成?’’見劉氏那裝模作樣的樣子,衛莺還跟着加了句:“對了三弟妹,聽說你這胎還不到三月呢,怎麽瞧着弟妹這姿勢跟七八月一樣了?’’
打量誰沒懷過似的!
“你!’’劉氏這手撐着腰,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打從她懷孕後三房裏有什麽都緊着她的肚子,補品更是隔三差五就吃上一回,連老爺子對她都和顏悅色幾分起來,讓劉氏一下就抖起來了,金貴得不行。
她還覺得衛莺是嫉妒她。
衛莺也懶得搭理她,擡步就走,正院裏徐氏和娘家大嫂吳氏正坐着喝茶,兩人都是不愛說話的,規矩得很,連坐姿都是一板一眼,可見大嫂吳氏頭頂上有她娘徐氏這樣一個婆母也是不好過的。
她看了一眼,先去了內室看小葫蘆。這小子表現好,又被逗弄了這麽久,這會兒已經在小床上睡熟了,四仰八叉的,小腿兒還下意識蹬了蹬小被子,守着人的知雨要給他捏被子,衛莺先一步捏好了,輕聲問道:“葫蘆什麽時辰睡下的?’’
知雨道:“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那就是她剛出門不久的事兒,衛莺在兒子圓呼呼的小臉上摸了摸,熟睡的小葫蘆沒有醒來時那麽鬧騰,但十分乖巧,衛莺還帶着兩分心疼:“今兒可是辛苦我們小葫蘆了。’’
知雨也忍着笑:“可不是,小主子平日裏除了夫人,可是連我們幾個的面兒都不定給的,沒想到今兒可是笑了不少的。’’
衛莺更是心疼兒子了,好在她還知道外頭有人,看了小葫蘆幾眼,朝外頭走去,還不忘叮囑她:“待大半個時辰後你就把他喚醒,等夜裏再睡,不然睡多了鬧騰的還是我。’’
前頭她就是心軟了,白日裏任他睡,結果天一察黑,這小子頓時精神得很,鬧騰得衛莺半宿沒睡好,多來兩回她也不心軟了,不就是剛把人喊醒的時候會哼哼唧唧幾聲兒嗎,哼完了就好了。
“嗳。’’
出了內室,徐氏兩個還是一模一樣的坐姿,連動都沒動一下,只擡眼瞥了她一眼,那模樣,分明是在娘家時徐氏要教導衛莺的模樣。
這是又要訓話了。
“大哥兒睡了?’’
“睡了。’’
吳氏善解人意,起身說出門去看看,給母女兩留出空間來。
她剛一出門,眼瞅着丫頭們也不在跟前兒,徐氏的臉頓時冷了下來,“我自小教導你要謹言慎行,要恭敬長輩,你看看你今日,那大梁氏好歹也是長輩,你與她公然對峙對你名聲也是有礙的,你這孩子怎麽就聽不進去呢,頭回還跟你婆母頂上了,今兒可把我吓一跳,生怕被人知道了。’’
衛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還說道:“有什麽好怕的。’’
徐氏瞪她:“你說呢,萬一被人信了,你還要不要名聲了?人家不得在背後議論你了?’’
衛莺知道徐氏是為她好,好聲好氣的跟她說:“娘,那大梁氏是什麽人這滿京城的夫人們誰不知道?她的話誰能信、誰會信?再說了我又不是啞巴,她朝我潑髒水我都不知道反駁的嗎?’’
“可你跟你那婆母不睦的事兒難道是假的不成?’’
時人重孝,兒媳婦跟婆母頂嘴對着幹那都是要受人非議的,衛莺跟梁氏關系不好,如今梁氏還被禁了足,雖說是事出有因,但架不住那有些人的算計把帽子扣她頭上,這傳出去真真假假的假的都能成真,偏生衛莺性子跟以前又不同,半點不低調,衆目睽睽就跟那大梁氏掰扯起來,差點沒把徐氏給吓出個好歹。
衛莺問:“可誰知我跟她關系不好?’’
徐氏被問得一怔,她想了想,好像确實沒聽說過姜家老太太跟衛莺有什麽龌龊的傳聞,反倒是姜家三夫人二夫人不時鬧些笑話出來,“可、可是……’’
“夫人!’’安夏擡步走了進來,“姜太爺家的五夫人去主院看了老太太,這會兒帶着七小姐要回去了。’’
姜太爺家的二夫人便是姜家族老的五兒媳婦,那七小姐指的便是姜齊眉那小丫頭。
先前xiao1這位五叔家的汪嬸兒就跟她提過告辭,不過到底來了姜家,還是去主院那邊看了老太太一眼,衛莺點點頭,說知道了,沉吟了下,又:“這樣,你去備一套珍珠蝴蝶頭面兒,我記得那些小丫頭都喜歡這個,你把她給七小姐。
姜齊眉站出來幫她說了話,衛莺也不小氣。
“是,我這就去。’’安夏辦事很是迅速,這廂汪嬸兒帶着姜齊眉剛走到垂花門兒就被安夏給追上了。
安夏捧着個盒子,福了個禮:“五夫人,七小姐。’’
姜齊眉歪了歪頭,“是你呀,我知道你,你是大堂嫂身邊的丫頭。’’
“是的。’’安夏遞上盒子:“這是夫人讓我轉交給七小姐的。’’
汪夫人臉色微微一變:“使不得使不得,這無緣無故的我們怎的好收禮。’’
汪夫人不松口,姜齊眉也不敢拿。安夏繼續遞着盒子,道:“誰說無緣無故的,七小姐仗義直言,可見是個品性敞亮的,我們夫人對七小姐很是投緣,這不過是送給堂妹的一點謝禮罷了,七小姐是自家人,收自家表嫂的東西有何不可?’’
“小七她言行無狀,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安夏笑了笑:“既然夫人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那這東西就當我們夫人送給七小姐這個堂妹的可行?’’
“這……’’
見此,安夏直接把盒子給送到姜齊眉手上,微微福禮:“奴婢還有事,就不耽擱夫人和七小姐了。’’
“唉。’’
姜齊眉抱着盒子左看右看的,十分歡喜,“娘你嘆什麽氣啊。’’
汪夫人見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更是忍不住嘆氣:“娘是感嘆,你這個大堂嫂的本事可不是一般啊。’’她跟老太太梁氏好歹也是妯娌,自來就見這梁氏耀武揚威的,何曾像如今似的被禁在一處,整個人變得陰郁得很。
便是前兩年這伯府還是老太太做主呢,眨眼高高在上的老太太就落到泥地裏了。
姜齊眉可沒想這麽多,她理所當然的:“大堂嫂肯定厲害啊,娘你沒聽說嗎,聽說我大堂嫂可有銀子了。’’說着還感慨起來,“要是我家也這麽有錢就好,我就能想吃什麽吃什麽,想買什麽買什麽了。’’
真真是羨慕堂侄啊,這麽丁點大就擁有這麽多的銀子,以後就是躺在金山銀山上的花了。
“你個臭丫頭,家裏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穿啊!’’汪夫人還教育她,兒不嫌母醜,她要是去了別家,指不定成什麽樣呢。
汪夫人走了後,沒多久徐氏也帶着吳氏走了,只是徐氏離開時那臉色不怎麽好,吳氏知道,婆母這是在小姑子面前又碰壁了,也不敢随意搭話,怕吃個挂落。
衛莺今兒忙活了一天,身子早就撐不住了,在裏間裏好生泡了個澡才舒服了些。
她随意披了件衣裳,發絲半披,慵慵懶懶的,還打了個哈欠,靠在塌上想着今兒周歲禮上的所有事兒,仔細想着有無錯處,這是衛莺的習慣,她本來做事就十分細致,如今更是絲毫不敢有任何差錯。
“夫人。’’
“嗯。’’衛莺從鼻頭哼了哼。
安夏心疼她:“夫人累了還是去房裏歇息會吧,左右還有些時候才擦黑呢,夫人為了大公子周歲禮的事兒都忙了好些日子了,還有這府上的事,樣樣都離不開夫人,夫人莫要累壞了身子骨才是。’’
衛莺輕輕颔首,跟她說着話:“安夏,你說這姨老夫人在府上橫行無阻的,她到底是憑什麽?’’
安夏連猶豫都沒有答道:“這還用說,誰讓她是老夫人的親姐姐呢。’’
“不對!’’衛莺頓時起身,沉吟起來:“不對。’’
哪怕就是親姐姐,可這是在自己府上,誰會在自己地盤讓別人來嚣張跋扈的?梁氏她也不是那起子軟弱的人啊。以前衛莺沒有深想,如今卻覺得有些違和起來。
就比如說她跟衛可,她一個當姐姐的能在妹夫家裏頭當自己家一樣呼奴喚婢、指手畫腳的?衛可能高興?她妹夫能高興?
就說老爺子那也不是把梁家人捧着的那起啊,不然老太太貪了府上銀子的事兒他不早早給壓了下去?
“夫人覺得有何不對?’’安夏小心問道。
衛莺直覺覺得不對,但真要一五一十的說起來她也是說不出個一二的,只得暫時先把這茬給摁下,笑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那好姨母不是放了狠話說要我親自去迎她到姜府來嗎,我正好看看她能使什麽招。’’
她一個當家夫人,說出去的話那就代表了姜家,她要是親自去迎人,這還不得贻笑大方。
別說衛莺不會幹這種事,就是府上幾位爺和老爺子都不會同意。
正說着,知雨抱着哼哼唧唧的小葫蘆走了出來,小葫蘆方才被喚醒還十分不高興,這會兒要哭不哭的,小手還一個勁兒的揉着眼。
衛莺趕忙把人抱了過來,把他的小手給拉了下來:“葫蘆乖,不能揉眼呢。’’
小葫蘆可不管,這會兒沒睡醒,親娘的面子都不給,癟癟嘴要哭,衛莺哄他:“咱們葫蘆不哭,娘帶你去院子裏走走。’’
小葫蘆抽抽嗒嗒的,眼角還挂着兩滴淚珠,看得衛莺心疼得很,抱着他在院子裏走了一圈兒才把人給哄住,又開始活蹦亂跳起來,蹬着小腿兒要下地,還要伸着手去采花,見了蝴蝶還想追着跑,很是精神,玩了小半個時辰,衛莺後背都濕了,眼瞅着他還沒消停,強硬的抱起人去喂了奶,才招了秋葵和冬雪陪他玩,左右這兩丫頭也是活潑好動的。
“夫人,你好歹也多吃兩口吧。’’安夏和知雨見她沒甚胃口,忙勸了起來。
衛莺搖搖頭:“不了,沒甚胃口。’’
安夏兩個勸不了,只得吩咐了小廚房那頭溫着些參湯備着。
再晚些,姜景來了。
衛莺也不奇怪,瞥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眼。
“你、你在看書呢。’’姜景耳根有些發紅,房裏燭光搖曳,衛莺懶懶的靠在塌上,披散着烏發,手中捧着一本書看着,燭火下,她明眸善睐,白皙的肌膚仿佛都裹了一成朦胧,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誠不欺人。
至少姜景就沒見過這般慵懶惑人的衛莺,那一下讓他心跳加快,只覺得平生見過的諸多女子中,比之衛莺絕色的不知凡幾,但偏偏這所有人都沒有她這般風情來得挑動人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把她擁入懷。
姜景沉醉在這片刻,衛莺卻不耐煩起來:“有事說事。’’
姜景不答只道:“我方才去看了瑜哥兒,他已經睡下了,你把他養得真好。’’
衛莺看着他也不說話。
姜景只得嘆了口氣:“聽聞姨母今兒來了。’’
“是啊,還被我給趕出去了,怎麽,你是來給她抱不平的?’’
姜景搖搖頭,他自是前因後果問了個清清楚楚,也知道是姨母不對,衛莺做事雖然偏激了點,但今日是瑜哥的周歲禮,別說她生氣了,就是姜景聽聞時也對姨母十分不滿。
“父親、父親那頭好像有些不高興。’’這才是姜景過來的目的。
老爺子得知今日的事,先是沉默了會兒,最後卻跟他們說姨母也是個可憐人,如今梁家那頭又不認她,他們要是不接豈不是顯得小性了?這自來都是投靠親眷,他們伯府給備上一個院子讓他們住下還是可以的。
姜景也說這話都說出去了,萬沒有讓他們自降身價的理,不然伯府還要不要面子的了?
老爺子這才不說話了。
“我來是跟你說,要是、要是父親喚你去提一些要求,你拒絕就是。’’
姜景自己都不知道做何要跑這一趟,衛莺的本事他還是知道幾分的,只是轉念又想,她到底是個婦人家,這種事情也合該他這個當人丈夫的出頭。
衛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行,我記下了。’’
兩人都不說話了。
姜景還記得以前每回子回府時衛莺總是親自迎接,噓寒問暖的,不時在邊上溫柔小意,給他添茶端水的,兩人還當真過了一段琴瑟和鳴的日子,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身邊人已經徹底不再溫柔以待了?
姜景讓衛莺注意老爺子那頭的動靜兒,但接着好些日子那邊都安靜得很,衛莺也就放手不管了,直到一個丫頭急匆匆跑了來禀報:“大夫人不好了,老爺子跟姨老夫人吵起來了。’’
老爺子?姨老夫人?
“哪兒呢?’’
丫頭道:“在水掬院。’’
衛莺眉心一皺,這水掬院可是姜家的院子,姨老夫人大梁氏是何時來的?
“去看看。’’
路上,丫頭才一五一十說了起來,說是今兒一早老爺子親自把姨老夫人給接到了府上,還把人給帶到水掬院安置,那水掬院離衛莺的正院有些遠,院子也有些偏,大梁氏住進去後就開始挑刺不滿,說要換地方,也不知怎的就給吵起來了。
衛莺沉着臉趕到時,正聽大梁氏尖銳的叫着:“你少假惺惺的說什麽補償我,補償我就讓我住這個破院子?當年本來應該是我嫁給你,而不是她梁文慧!’’
衛莺滿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