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柳氏狂啊
衛莺記得,月姨娘擡平妻的事兒上輩子也是有的,不過那時候是姜三爺姜坤已經攀上了廉王。
廉王身份特殊,雖說伯爺姜景也受聖上器重,但到底聖上年邁,以後這大周的天下還不是這些王爺皇子的?老爺子打了兩手準備,兩個兒子一邊攀一個,最後只要有一個成了,那姜家未來幾十年的風光就有了,是以,月姨娘身為姜三爺的生母,在身份上就低了些,老爺子便力排衆議的把月姨娘給擡成了平妻。
攀上了廉王的三房跟現在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說話也十分有底氣了,姜家除了大房還真沒人能跟他們抗衡得了,又有老爺子一心要擡,最後月姨娘真真兒是被擡成了平妻。
月姨娘被擡成了平妻後可沒少露出狐貍尾巴來,老太太都被她氣了好些回,如今擡姨娘的事兒雖說提前了還沒成,但月姨娘這人衛莺還是知道幾分。
不是個安份的。
她插手衛莺還真是不意外,相反月姨娘要真是什麽都不做衛莺才奇怪呢。
大廚房的管事有兩個,一個是莊婆子,一個是德叔,莊婆子負責管理大廚房,德叔負責采買,他們還有一身份。
老太太的心腹。
廚房重地,是最撈油水的地方,老太太貪那幾萬倆銀子除了外頭鋪子上克扣來的,便是這廚房油水給撈上來的了,這廚房位置,放的自然也是老太太的心腹了。
老太太在的時候,他們雞犬升天,如今老太太一倒,他們這些人自然跟着樹倒猢狲散,跟庫房那頭的周叔戰戰兢兢等着懸在頭上那把刀子落下不同,他們兩個在後怕了些時候後就開始想找個新靠山了。
等大夫人那把刀子落下來,他們定然是不能待在廚房的,這讓他們哪裏甘心,以前幫着老太太撈油水的時候,他們自個兒的荷包也是沒閑着的,在府外都已經置辦起了宅邸,還買了數十畝良田,要讓他們灰溜溜被攆出了廚房,放棄到手的大把銀子,兩人又怎麽甘心。
月姨娘找過來正好一拍即合,莊婆子和德叔一合計,為了在月姨娘面前賣個好,一拍大腿,就寫了這麽一長串單子。
交了單子後,莊婆子心頭還是有兩分打鼓,跟德叔說起來:“大夫人那頭不會說什麽吧?’’
德叔心要狠點,恨恨的:“怕什麽,咱們背後也不是沒靠山的。’’
他們幫着老太太做了不少事,衛莺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與其等衛莺把他們擰出來,倒不如找個靠山,再則,縱觀府上,如今也只有月姨娘才有資格跟衛莺抗衡,除了跟月姨娘搭夥,他們也沒有退路了。
莊婆子只得點點頭,把心放回了肚子裏去。
下晌,姜景也從軍營回來了,府上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大堂裏頭開了三桌,男眷和女眷各一桌,姨娘們各一桌。
連被禁足的老太太都被放了出來一起吃個團圓飯。
姜景回來得晚,先去了堂屋給老爺子老太太請安見了禮,在老爺子老太太兩側,三房人都齊了,尤其是右邊的女眷們倒是不少,衛莺妯娌三個背後又站着各房的姨娘們,姜景一進屋,便聞到了滿屋子的脂粉香氣。
田姨娘和梁五都是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露出自認最動人的笑來,欲語還羞的不時朝他看去,誰料姜景大步上前,直接越過她們,讓兩人臉上都是一僵。
姜景直接上前行了禮:“父親、母親。’’
老太太對這個傻兒子倒是和氣,哪怕前些日子她挑撥這個傻兒子去跟月姨娘那賤蹄子對上,本來她是想讓姜景教訓教訓那賤蹄子的,誰知道反被那賤蹄子給将了一軍,還宣告勝利一般在隔壁院子唱大戲跟她耀武揚威的,險些沒讓老太太氣壞了去。
她在主院罵了這賤蹄子半日,越發氣不順兒,心裏頭對姜景這個兒子也有幾分不滿。不過是一個妾,他堂堂一個伯爺還對付不了一個妾了?
肯定是沒盡心啊!這是沒把她老太太放心上呢,要是放心上了,還能不認真兒辦一回?更不說這賤蹄子沒被收拾不說,老爺子還要擡她成平妻,這老頭子是老糊塗不成?老太太頭一個就不答應,她讓梁嬷嬷去跟老爺子說這事兒她不同意,結果被老爺子給撅了回來,為這事兒,老太太的主院好些日子都沒人敢出聲。
還是這事沒成老太太才緩了過來,笑得解氣得很,連今兒見了月姨娘她都不氣了,擺足了正室的款。
再如何,這賤人還得給她行禮彎腰的!
“快些起來,你忙我們都知道的。’’
老爺子哼了聲,接口:“是啊,全家上下就你忙,等你一人呢。’’顯得陰陽怪氣的。
姜景點點頭,在姜淮前頭的椅上落座。
老爺子要擡平妻的事兒被他們壞了,覺得老臉挂不住遷怒,他也理解。
他不回話,老爺子更氣了:“怎麽,去了軍營幾日,連你老子的話都不回了?’’
“不敢。’’
“你有什麽不敢的……’’
下頭衛莺打斷要跳腳的老爺子:“父親,下人已經擺好了,用飯吧,你們是親父子,有什麽話慢慢說就是。’’就是關上門想怎麽罵都行。
說着又輕輕拍了拍懷裏剛剛被老爺子大聲喝斥給吓得抖了抖的小身子。
她倒不是替姜景解圍,若不是仲秋,一家子團圓的時候,她是斷然不會把小葫蘆給抱出來的,平日裏她們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生怕吓到他,這倒好,他們平日裏細心呵護,一出來反倒被老爺子給吓了一跳。
要不是看在老爺子是長輩的份上,她還非得好生說上兩句的。
咋的,比聲音大啊?
好在小葫蘆是個适應強的,方才被老爺子那一吼給吓了一跳,沒一會兒就回過神來,眼咕嚕滴溜溜的轉,小胖手扯着衛莺的衣角,小腿兒還不時瞪兩下,滿屋各懷心思下,怕是只有小葫蘆才是最天真的了,連三房那兩個七八歲的庶女在這種場面下都垂着頭半點不敢吭聲了。
衛莺這個當兒媳婦的開了口,老爺子心頭再不高興,但他一個當公公的總不能跟兒媳婦計較,
沉着臉道:“用飯吧。’’
說着帶頭朝外間走。
老太太看了衛莺一眼,也跟着走了。
飯桌上,幾房人安靜得很,下人們縮着脖子伺候在一旁,上頭老爺子老太太沒開口,下邊也沒人出聲兒。
衛莺這回過來除了帶了兩個丫頭安夏和知雨外,還把小葫蘆的奶娘殷氏給帶了來,上桌前她讓知雨抱過葫蘆,帶着殷氏先回了正院。
帶葫蘆來,主要是給老爺子兩個請個安,露個臉,免得別人說葫蘆不敬長輩,衛莺是半點不想兒子被人說閑話,左右是抱出來讓人見一見就回去。
末了,她又再三叮囑知雨說讓她好生看着,尤其是把葫蘆那邊看仔細些,殷氏這些日子都安分守的,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老太太這會兒開了口,一臉笑的看着柳氏:“老二媳婦,聽說你這些日子做了件大事?母親聽了也很是高興。’’梁氏撇了姨娘那邊的桌,不屑的抿抿嘴兒:“有些啊人就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卑賤出生還生了一副狼子野心,實在可笑。’’
說的正是姨娘那桌的月姨娘。
月姨娘身份上還是妾,也只有上姨娘那桌,梁氏的聲音不算小,月姨娘兒那瞧不清表情,劉氏就不依了,她正想找個法子在姨娘跟前兒刷刷臉,讨個巧,也彌補下她前回做下的事,聞言眼一轉,頓時轉到梁五身上,一下捂了嘴兒,驚訝起來:“五表妹,你怎麽坐在這兒啊。’’
梁五臉皮一跳:“三夫人這話說的。’’
劉氏一臉語重心長的:“五表妹,不是我說你,你說你,母親雖說擡了你做大哥的平妻,但到底還沒有寫在族譜上,咱們祖宗還沒承認呢,你是梁家女,母親這麽說那也是讓表妹你臉上好看些,但是今兒是什麽日子,可是亂不得禮法的,表妹還是自去另桌吧,也免得旁人笑話咱們府上沒規矩。’’
月姨娘正好拍了拍身邊的空坐,側了臉過來,一臉的善解人意:“坐這兒就是,你們小輩啊就是容易出岔子。’’
這婆媳一聯手,頓時把梁五氣得夠嗆,衆目睽睽之下紅着眼眶委委屈屈的看着老太太梁氏。
梁氏陰着臉,正要罵,聲音傳到男眷那桌,老爺子一拍桌:“鬧什麽,今兒都停不了是不是!’’
又加了句:“該坐哪兒坐哪兒去。’’
站了月姨娘那頭。
老太太氣得很,偏生她自個兒身上還有屎尿沒弄幹淨,也不敢把老爺子得罪狠了,只能眼睜睜看着梁五去了姨娘那桌用飯。
這可是她親侄女,她梁家女啊!竟然被人如此作踐!
什麽去姨娘那桌,分明是在扇她的臉,借着小五給她難堪呢,想到這兒,梁氏又狠狠瞪了衛莺一眼。
柳氏湊在衛莺身邊幸災樂禍的:“上回這梁五還害我跪了祠堂,狂得很,一副不把我放眼裏的模樣,還當真自己是正室了,這會兒還不是灰溜溜去姨娘桌用飯了,不就是個姨娘嗎,仗着有人撐腰擺個正室款,活該!’’
跟梁五有仇的田姨娘見她來,心裏也痛快得很。
梁氏耳朵又沒聾,把柳氏的話給聽了個十成十,氣得一張老臉都漲紅了!
老爺子沒把她放在眼裏不說,如今連老二媳婦這麽個蠢貨也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兩天姨媽拜訪,肚子痛得很,差點想請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