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衛家
香兒站在原地跺跺腳。
她實在搞不懂夫人了,這大夫人衛氏跟老夫人有了矛盾,對他們來說不是正好嗎,最好是讓老夫人把大夫人給禁足了,以後這府上還不是他們夫人說了算?
夫人怎麽的還幫起了她們敵人來了,莫非夫人忘了前兩日那大夫人硬要把中饋塞過來的事了?打從他們夫人接了廚房和倉庫的管理後,二夫人柳氏和三夫人劉氏就三番兩次過來胡攪蠻纏的,非要他們夫人給開小竈,還威脅她們夫人說若是敢克扣那兩房的銀兩吃食,她們就過來鬧,氣得夫人這兩日都吃不下東西。
罪魁禍首就是那大夫人衛氏,夫人怎的還幫起她來了?
這會兒梁五已經趕到了主院,見老夫人梁氏正靠在梁嬷嬷肩上,幾步上前問:“姑姑,你這是怎麽了?”
梁嬷嬷替老夫人梁氏說了起來:“還能如何,老夫人這都是被氣得。”
氣了老夫人那人,就是不說她們都是懂的。
梁氏擺了擺手,坐直了身子,看向梁五時臉上柔和了幾分,朝她伸了伸手:“來,過來讓姑姑看看,咱們不說那讓人掃心的人,沒得讓人堵心。”
看來老夫人是還不知道大夫人帶人回衛家的事了,放往日梁五就順着不提了,但這會兒她不得不開這個口:“姑姑,大、大夫人鬧着要回衛家。”
老夫人梁氏的臉一下沉了下來:“鬧?她要鬧就鬧吧,我倒是要看看她能鬧出個什麽動靜兒,行了,不說她了。”
要不是提的人是梁五,只怕早就被她罵了一頓了。
“姑姑,大夫人一出了主院就一路哭着,還說什麽姑姑逼她拿了嫁妝來補貼家用,如今鬧得滿府人盡皆知了已經,再則,她又這樣一路跑回衛家,只怕...”只怕老夫人的名聲就毀了。
逼兒媳婦拿嫁妝來補貼家用這種事傳出去可不是小事,壞事總比好事傳得快,梁五就是想到這一層才連着吩咐下去,一是讓人攔下衛莺,二就是來主院親自跟老夫人說這其中的厲害關系。
老夫人梁氏與她是同一條線上的人,老夫人好她才能得宜,若是老夫人的名聲壞了,她這個梁家女照樣要被人非議,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
老夫人這會兒才知道,頓時直起了身子:“回衛家?這等事怎的沒人來通報!”她看向梁嬷嬷。梁氏耳目衆多,幾乎府上發生的任何事她都知道,能瞞過她的也就只有梁嬷嬷這個伺候了她幾十年的老嬷嬷了。
梁嬷嬷立馬跪下:“是老奴的錯,老奴見老夫人被大夫人氣得心口疼,便讓下頭的人別拿事來叨擾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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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不為所動,沉沉的看着人,梁五見此,只得打起了圓場:“姑姑也別怪梁嬷嬷了,她也是一心為主,免得姑姑又暈了過去,方才接到信兒說姑姑暈了過去,連小五都急得不行,何況是自幼一直追随姑姑的梁嬷嬷了。”
梁五早就想過來探望,只是老夫人一醒來就招了衛莺來,她只得在流雲院等消息,直到衛莺從主院離開鬧起來後,她這才坐不住了。
“梁嬷嬷你也是,那小事自然是不可随随便便拿到姑姑跟前兒擾了姑姑清淨,但這并非小事,一個不好就能牽扯到聲名,下回萬不可這般莽撞了。”
她一邊勸一邊又叮囑告誡,也算是給了個臺階,老夫人梁氏的臉色也柔和了下來,更不提梁嬷嬷了,心裏對她更是滿是感激。
“是是是,夫人教訓的是,下回老奴定不敢再自作主張了。”
梁氏這才道:“行了,起來吧。”
“是。”梁嬷嬷彎着腰弓着身子,把姿态放得更低。
這會兒,被梁五派出去阻攔衛莺的人也回來了,在下頭低着頭回禀說沒攔住人,還是梁五得到消息的時候晚了些,哪怕梁五已經在第一時間命令了下去,但他們追過去時人已經出了姜家大門了。
大周對女子并不是太苛刻,大家閨秀們也隔三差五就辦上各種宴會,有時也三三兩兩在城外踏青,逛逛各種脂粉布匹鋪子,甚至在普通人家,女人家抛頭露面的都不少,衛莺又是伯夫人,管着府中中饋,她出門,壓根就沒人攔她。
“走了?!”梁五尖叫一聲,臉上都帶着驚慌起來,慌亂的看向老夫人梁氏。
老夫人心裏也是一跳,但好歹也是大風大浪過來了的,她定了定心,沉聲道:“怕什麽,衛氏她怎麽說也是我姜家的人,她就算不顧我老婆子的名聲,還能不顧整個姜家的名聲不成。”
就算誰都不在乎,她還能不在乎生下的大公子不成?
別忘了,大公子姜瑜也姓姜,有一個名聲不好的祖母,對他還能有好處不成。不說別的,就是為了大公子,衛莺也不會幹這種殺敵一千損敵八百的事。
這般想着,她越發覺得是這個理,何況,“衛家夫人徐氏是個再規矩不過的人,衛氏她還能指望徐夫人替她出頭不成?”
梁氏最是了解這些被養得一板一眼的婦人家,只要拿出規矩一說,什麽都要屈服,這會兒子,在衛家,徐氏也确實如她所說,不大贊成的看着衛莺:“怎麽不說一聲就回來了,你回娘家可曾禀明了婆母過?”
在她下頭坐了個盤着發的新婦,正含笑看着衛莺。
衛莺反問:“娘每回出門時可曾禀明過婆母?”
“這如何一樣,你祖父祖母都在老家,府上沒有長輩在,自然是不用禀明過的,”徐氏見她坐姿随意,又忍不住說道:“你看看你這模樣,在長輩面前哪有這般随性的,娘不是教過你大家貴女們應是坐姿優雅,輕言細語的嗎...”
“你是我娘。”衛莺打斷她。“再說,不是娘你派人傳了信兒給我說是衛可妹妹回京來了,讓我抽空過來見見嗎。”
衛莺早就習慣了她娘徐氏這種一板一眼的性子,什麽都是規矩,什麽都是禮儀,以前她也是如此,被規矩這個框框束縛住一輩子掙脫不得,最後害人害己,活得十分疲倦,如今她抛下了這些所謂的規矩,反倒過得滋潤自在。
衛可與她一樣打小是被她娘徐氏教養長大,不同的是,她繼承了徐氏的古板性子,而衛可只把那些規矩禮儀學了個遍,并不是真正的把那些規矩刻進了骨子,跟衛莺相比,她十分有主意,也更會經營自己的名聲,前兩年不是沒有大戶人家的庶子們來提親,但衛可是一個都看不上,反而選了一個考上進士的寒門學子。
“妹妹不是随着妹夫在地方上任呢,怎的一人回來了。”衛莺問。
衛可這才淺淺開口:“相公随上峰回京敘職,正好我也許久沒見母親和姐姐了,便央着一塊兒回來了,姐姐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但衛可的日子想來是過得很好的,她眉眼舒展,眼中滿是笑意,半點沒有還留在衛家之時帶着的保留和規矩,一派落落大方,提及她的夫君也是滿含笑意,這是只有真正舒心的人才能展現出來的。
衛莺笑笑,正要開口,徐氏已經搶先說了起來:“她當然是過得好的,姜家那種勳貴人家,她一進門就掌管中饋,姜老夫人梁氏又寬和,手頭的權利悉數給了她,還能有什麽不好的。”
老夫人梁氏确實猜對了徐氏的性子,如果衛莺要當着徐氏的面兒說她這個當婆母的壞話,徐氏肯定會教訓她,但她沒猜對的是,衛莺确實會顧忌大公子姜瑜,不會去外頭敗壞她這個祖母的名聲,但沒說她不能跟娘家人說說啊。
名聲罷了,衛莺還當真不是太在意,小葫蘆才多大,哪怕姜家一時名聲有損,等個十幾二十年過去,誰還能記得?
梁氏就算活得再久,但人都是健忘的,別說十幾二十年,就是幾年後這事就沒幾個記得的了。她是沒明目張膽的去外頭說梁氏如何,但如果真不小心被別人給傳了出去,那也只能說梁氏活該倒黴。
嘴一彎,衛莺嗤了一聲,“妹妹是不知道,姐姐的日子過得自然是好的,你說,有人天天惦記你的嫁妝,讓你拿銀子出來補貼家用,這樣的日子又怎麽會不好呢?”
衛可帶笑的臉一愣。
徐氏眉心蹙得更緊了:“你這丫頭怎的還胡言亂語起來,姜家身為伯府,還會缺了銀錢不成?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多了。”
姜家缺銀子,徐氏頭一個就不信。
衛可不跟徐氏一樣對姜家甚至老夫人梁氏盲目信服,她還帶着幾分不可思議:“那姜家真就如此了?”
徐氏還要插話,衛莺已經把姜家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還提及了梁老夫人把娘家侄女接進來過了明路,還給安了個平妻的名份,說人都發話了,以後姜家的後宅中饋可是兩人共同打理了。
衛可氣道:“這梁老夫人糊塗了不成?都說這勳貴之家亂,以往還以為這姜家不同,沒相當跟其他的勳貴之家也沒差別,妻不妻妾不妾的,把我們衛家的臉面置于何地?”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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