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賠罪
這晚,姜景做了個夢。
夢中,他正在跟新納的美人兒翻雨覆雨,好不快活呢,正要提槍上馬之時,只見一道人影站在床帳之外,靜悄悄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吓得姜景瞬間就軟了。
“壯、壯士...”
好歹等這一場完了再說啊。
沒見着他正騎虎難下嗎?
“爺...”美人在他身下如水蛇一般扭動着腰肢,胸前鼓鼓的磨蹭着,挑着他心底沸騰的火,在姜景眼中,這就是個妖精。
“爺待會兒來,讓你把爺給榨幹!”他急不可耐的沖美人說道,扭頭朝那紗帳外的人說道,語氣軟了幾分。“壯、壯士,不管你是要銀錢還是要美人兒,咱們待會兒在商量行嗎?你任何條件本伯爺都答應了。”
看在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趕緊走吧。
誰料那人頓時急了,一把掀開紗帳,露出一張跟姜景一模一樣的,在姜景目瞪口呆之下,沖着他就說:“不要跟她親近!快起來!”
“爺,你怎麽都不動啊...”
姜景都氣瘋了,還動,他可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看着辦事的癖好。而且這人跟他生得一模一樣不說,還特麽朝他發火,叫他不準睡自己的美人兒。
憑什麽啊?!
他可是堂堂大周伯爺,敢耽擱他辦事,還敢命令他,膽肥了啊!當即就要喊人把這人給押下去,等他辦完事再來審問。
還沒來得急,那人就預料了似的,朝他氣呼呼的:“別想讓人抓我,我告訴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是一個人,我告訴你,這些女人都不能睡!”
“那誰能睡!”
“衛莺,找衛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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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了才找!
姜景斜倪着他。沒想到衛氏還下了這麽大力,特意找了個跟他差不多模樣的來,呵呵,可惜她打錯了如意算盤!
她不讓他睡,他偏要睡!
就沒見過這麽不賢惠不大度的婦人,虧得還是詩書禮儀之家教導出來的,不說主動給他添香納妾,讓姜家子嗣延綿,她倒好,還使用這種毒計。
他把這人當作是衛莺派來的人了。
等着吧,明兒他就要好生教訓教訓那個惡婦,讓她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說了算!
“姜景”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太了解自己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我告訴你,這些婦人,包括你後院的那些都不是個好的。”
她們都會在你不行的時候嫌棄你的!
不過說自己不行的事到底有傷顏面,何況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個打擊的,他就沒有細說,聽在姜景耳朵裏,卻是滿臉不高興了。
他後院的女人好不好,他不會看,要一個外人來提醒他不成?
“告訴你,趕緊給爺走,不然爺有你好受的!”發了狠,姜景作勢立馬就要喊人來的模樣,氣得那跟他一模一樣的“姜景”直跺腳,最後氣哼哼的抛下一句,“我告訴你,這些女人都不是好的,你只要碰到她們,就會全身劇痛難忍,尤其是身體某個部位,更是不可言說,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着,人一下消失不見了。
姜景沒被吓着。
打小他就是個藝高人膽大的,像頭小老虎似的,哪兒哪兒都敢闖,是這一片的孩子王,別看他長得跟個白面書生樣,卻是行伍出生,在軍營待了幾年,就更是壯膽了,一般宵小遇上他都是倒黴的份,見此,反而嗤了一聲兒。
“裝神弄鬼的。”
後宅女人的伎倆,最是喜歡耍這種陰招了,因為姜景的狐朋狗友中就有一人中招過,後來查出來是後宅女人弄出來的,那狐朋狗友也不是嘴上把門的,一喝了酒什麽都給他們說完了。
因此自己一遇上,他半點不驚慌,想着先前那人一個勁兒的給他提示衛氏的事兒,這伎倆不用查都知道是衛氏弄出來的。
惡婦!妒婦!
也怪他,兩載了才看清楚枕邊人。
以往他雖說沒多大喜歡衛氏,但嫡妻應該給予的敬重他還是給了,想着人是個知書達理又知道規矩的,便是他娘也說衛氏是個老實的,把中饋給她掌管放心,不會偷奸耍滑,從她嫁進府就把府中賬冊如數交了去,未料他們母子都看錯了人。
不過是納一個美人都讓衛氏百般不悅,又是跟他鬧,如今還請了人來攪黃他好事,也不知道他們姜家的銀錢是不是已經盡數都落入了衛氏手中。
不行!他可得好生把把關才是!
“爺,你倒是來呀...”美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的手臂已經攀了上來,圈着他的脖子,吐氣如蘭的在他耳邊吹着香氣,姜景滿腦子的憤憤不平立時被這一股香風占據,順手摟着美人的腰,滾做一團。
女人的嬌吟和男人的粗喘很快響起。
卻是沒多久,男人的喘氣越發粗了起來,不一會兒,只見姜景一掌撥開了床幔,大步從床上下來,一溜煙兒的躲到那屏風後,蜷縮在榻上。
美人兒面色潮紅,臉上還帶着茫然,緊跟着披上外衣,要跟着下來,口中連連呼喚:“爺、爺你怎麽了?”
“別過來!”姜景大喝一聲,把美人給吓了一跳,當真不敢動了。
倒是姜景一張臉痛得都扭曲了,尤其是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更是讓他又痛又擔心——這麽痛下去,以後還能用嗎?別給成了銀樣镴槍頭了,那他不得被人給笑死了去!
也不知道敷上幾貼藥管不管用?
疼痛中,姜景這般想到。
恍惚中,姜景又想到先前那人說的,說這些女人不好,他要是碰了就會劇痛難忍,某個部位...
他又氣了起來。衛氏這個女人到底讓人給他下了什麽藥!
“啊”全身痛得姜景一個身強力壯的大老爺們都溢出了聲兒,整個人呈一個團抱的姿勢,尤其是某個部位,想動又不敢動,生怕碰一下就跟那瓷器一樣,啪,碎了。
衛氏!好一個衛氏!她這樣整她,就不怕以後自己也不能用嗎!
姜景怒極攻心,直接給氣暈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身子還有些搖搖晃晃的,他捏了捏發疼的眉心兒,剛發出一點動靜兒,立馬就有人掀了帳子,探了個頭進來:“将軍,你沒事吧?”
“沒事。”姜景下意識的說完,看了看自己的下屬,才驚覺,方才那一切都是在做夢。
做夢!
姜景險些跳了起來。
他沒事!
腦袋在退間看了看。也沒事!
“将、将軍?”下屬讪讪的。
姜景頓時擡起頭,清了清嗓子,問:“這是到哪兒了?”
“回将軍,我們已經離京三十裏了。”
昨夜,宮中發來急诏,命宣平伯姜景随大将軍鐘凱随軍蒿州鎮壓通過運河逆流而來的海蔻,皇命不可違,姜景當晚連夜就出發了。
而昨夜,本是他跟新納的美人兒的大好日子,前一日耽擱了,正想在昨晚給補回來,誰知又錯過了。
好好的美人擺在眼前,偏生吃不到,這不,晚上就做了春夢。不過後半截倒是把好好的春夢變成了噩夢,這讓姜景有些不滿。
宣平伯府中,衛莺一大早就命人去歡喜院把田姨娘給押了出來,丫頭婆子們去的時候田姨娘還在睡大覺呢,歡喜院的下人們又不敢攔她們,眼睜睜看着她們把人從床上給拖了下來,披頭散發的拖着就往外走。
“你們做什麽,快放開我,我可是田姨娘,你們好大的膽子!”田姨娘大聲尖叫,但她一個人,怎麽抵得過一群丫頭婆子,就是她身邊忠心耿耿的如畫和如琴兩個也早早被人壓在地上起不來。
這兩丫頭罵罵咧咧,見田姨娘被壓了出去,還擡出了伯爺姜景的名頭來壓人,說等姜伯爺回來定要她們好看,要讓伯爺打她們板子,把她們都給發賣了去。
帶頭的陳嬷嬷一巴掌煽過去,冷笑連連:“打板子?發賣?老娘在這伯府可幹了幾十載了,倒是沒見過這麽趾高氣揚的丫頭,還想發賣老娘,你們算是哪個牌面的人物?別說伯爺了,今兒是誰也救不了你們了,就是你們田姨娘,呵,甭指望她了。”
田姨娘被人一路押着,她這一身模樣,又被往來的仆婦們看了個遍,氣得她罵罵咧咧了好一陣兒,直到前頭幾步站着衛莺,她恨恨的瞪着,眼中猝了毒一般。
“衛莺!”
衛莺還是穿的常服,不過今兒換了一身掐腰的,顯得腰肢不盈一握,肌膚白皙,春風滿臉,娉娉婷婷的站在廊下,便是一道秋水,身後的秋葵上前兩步,“放肆,夫人的名諱是你能喚的嗎?!”
田姨娘還是瞪着。
衛莺擡擡手,讓人把田姨娘壓過來,下了廊,站在一處端莊的院落門口,她撩撩衣擺,跪在原地。
田姨娘不知所雲,見她這做派,心裏卻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跪下!”腿彎一痛,按着她的丫頭婆子們在她小腿上一踹,田姨娘頓時跪了下去,她正要罵,又有婆子把她的頭狠狠往下一壓,“老實點,老夫人門前可容不得你放肆!”
田姨娘敢挑釁衛莺,但一說老夫人梁氏,頓時就不敢作了。
衛莺恭恭敬敬的跪在原地請罪:“娘,媳婦有錯,你把府中中饋交與我,又定下了庫房規矩,媳婦平日皆是照辦,半點不敢違背,不料這新進門的小妾竟敢唆使老爺逼了庫房開箱,兒媳管教無方,特意帶了人過來給娘磕頭賠不是。”
接到消息趕來的庫房管事周叔聽了個正着,只覺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