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門]佛生劫，墓生緣

第32章 ☆、張府夫人

張府門口，乞靈從張啓山背上跳下來，看了看栅欄鐵門內的別墅，轉頭朝他燦然一笑：“到家了。”

“嗯。”張啓山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上來吧，我背你進去。”

“別，不用了。”乞靈忙跳着躲開。“管家他們過來了，被你家裏人看到你背我，有損你大男人的形象。”

“你也是我家裏人。”張啓山不由分說地将乞靈抱起，無視管家等人詫異的目光。“你什麽時候在意起俗世的繁文缛節了？”

乞靈微怔：對啊，她向來我行我素，怎麽會在意別人的看法。難道是“入世”太久，被“同化”了？

随風飛揚的沙一旦融入泥土，那便沙泥不分，再也飛不起來了。紅塵外的人一旦踏入凡塵，那便“入鄉随俗”，再也逃不開了……

之前，乞靈一直游離于紅塵之外，冷眼看世間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如今，她卻因為一個人，因為一群人，陷入了紛紛擾擾的糾葛中。然而，就算知道自己已無法像之前那樣說斷就斷拍拍屁股走人，就算知道自己會越陷越深，乞靈也不想離開了。

她抱住張啓山的脖子，假裝無奈道：“唉，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入鄉随俗，平安無憂。我這不是要學着替你考慮嘛~”

嫁？！

驚喜，驚訝，滿足，意外……一瞬間，千百種思緒在張啓山心頭閃過。在張府門口，他忽然抱着乞靈原地轉了兩圈，笑的像個孩子。

“阿靈，無論未來如何，我會以我之命，護你一世無憂。”張啓山收斂笑容，鄭重地在乞靈額上印上一吻。他雖然不知道乞靈經歷過什麽，但既是他強留了她，那便不能讓她再受一絲苦。

“一世無憂？”乞靈笑着搖搖頭。“一輩子太長，我只希望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少留些遺憾。”

這樣，若是哪天我走了，你才能帶着美好的記憶活下去。

乞靈默默在心底加了一句。

張啓山還想問什麽，被送完二月紅後回來的張副官打斷了。“佛爺，日本人又有動靜了。”

在張啓山離開長沙的日子裏，他的政敵和日本人都有不少小動作。好在張副官辦事能力強，沒讓敵人制造出什麽大亂子。

“你先去忙吧。”乞靈示意張啓山将自己放下來。他是個大忙人，乞靈知道，也只能理解。

張啓山點點頭，卻沒将人從懷裏放下來，反而抱着她大踏步朝別墅走去。“阿靈，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卻不能像平常人家那樣時時陪你。無論如何，今晚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乞靈看着他凝重的表情，一下子樂了。“喂，張啓山，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也不會倆人整天膩在一起的。好啦好啦，我大人有大量，不會計較這點時間的。你要忙的話就去忙吧。”

張副官雖然好奇佛爺到底怎麽搞定了乞靈，讓她肯乖乖留下，但此時此刻，他除了為自己打擾了佛爺的好事感到懊惱外，也沒別的想法了。

“請夫人放心，事情不嚴重，都是些小事，不急着等佛爺今天處理。”張副官看了看張啓山的臉色，生怕自己又說錯了話。

“副官，你小子夠機靈啊。”乞靈滿意道，“這麽快就改口叫‘夫人’了。”

“夫人你開心就好……”

******

進了別墅，乞靈簡單洗漱後，便到餐廳用餐，見張啓山遲遲不來，她問身邊的丫鬟道：“佛爺呢？他還沒好麽？”

“佛爺說夫人您如果餓了的話先吃就行，不用等他，他一會兒就過來。”小丫鬟畢恭畢敬地回答。

“嗯嗯。”乞靈回來的路上吃了一路，現在并不是很餓，她只是好奇張啓山怎麽突然又去忙了。“佛爺沒說他幹什麽去了麽？”

小丫鬟搖搖頭。

乞靈安安靜靜地吃了一會兒後，突然停下筷子，一連問了小丫鬟好幾個問題：“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先吃啊？作為一個合格的妻子，我是不是應該等佛爺來了再吃？不對，我跟佛爺還沒拜堂成親，我們算夫妻麽……”

小丫鬟瞧着乞靈眉頭緊鎖的樣子，聽着從她嘴裏說出來的這些“幼稚”的問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夫人，佛爺說過，您不用管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做您喜歡的就行。”

“那我如果等他一起吃，他會不會開心？”

“應該…會吧…”小丫鬟也不确定了。

“夫人，您能有那份心意，佛爺知道了就會開心的。”管家道，“但如果您餓着了，佛爺也會擔心的。只要夫人開心，佛爺自然也跟着開心。所以夫人，您先吃吧。”

很少有人告訴乞靈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也很少有人告訴她怎麽做得體怎麽不得體。以前她不在乎，現在她不得不在乎。

她想和張啓山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有一年……

但看張府人的反應，好像沒人管她守不守規矩。

“我去看看佛爺，你們忙你們的吧。”乞靈打發走管家和丫鬟，一個人到了張啓山的卧房。

卧房的燈亮着，乞靈推門而進，正巧看到了張啓山裸露的上身，以及他後背上的條條傷痕。原來，張啓山遲遲不出去，是一個人躲在這裏清洗傷口。

“你都傷成這樣了，為什麽還要背我回來？你是不是傻？”乞靈突然有些生氣，氣自己沒有意識到他的傷，也氣他不顧傷口疼背了自己一路……

“小傷，不礙事。”張啓山不想她過多擔心，便試着轉開話題。“明天請人來給你做嫁衣吧，讓八爺選個好日子，我們盡快成婚。”

“切，我才不要嫁給一個傻子。”乞靈邊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傷口，邊賭氣回答。

張啓山聽出她語氣中的關切，不由得笑了。

乞靈恨恨地拍了一下他的頭。“喂，有什麽好笑的，莫名其妙。你又還沒求婚，哪來的婚禮啊。”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記得，是你說要嫁我。”

“額……”乞靈一時語塞。早知如此，她就不“亂”用成語了。

沾了熱水的緣故，張啓山的身體也慢慢熱了起來。随着體溫升高，他身上的青色紋身也漸漸清晰。

“你身上的，是窮奇？”乞靈好奇地打量着張啓山的紋身，手不自覺地輕撫了上去，順着紋路一點點移動，從肩頭到胸前……“畫得真不錯啊。”

“別亂摸。”張啓山一把抓過她不安分的手，呼吸有些急促。他定了定神，眼中閃過一抹陰郁。“阿靈，我身負兇獸，也許會連累你。這樣你還願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乞靈眨眨眼，反問：“齊鐵嘴說我天煞孤星克人克己，這樣你還願不願意留我在你身邊？”

不等他回答，乞靈踮起腳，輕輕印上他的唇。“既已決定嫁你，是生是死，無怨無悔。”

張啓山攬過她的腰，加深了倆人之間的吻。

夜已深，燈已暗，洞房花燭，一夜纏綿……

作者有話要說： 慶祝【作者收藏】破五十，熬夜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