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拍照
霍子晰說：“您兒子不差錢， 養予然花了多少錢， 爸您盡管說， 我都給。”
霍子浙怒斥道：“霍子晰你胡亂說什麽？教養之恩是能用錢計算的？”
“不能嗎？”霍子晰瞥了他一眼， 模樣光棍而欠揍，“我這不是順着爸的話來說的嗎？談感情傷錢啊，談錢就談錢的事，一付就清， 多好。”
原本怒火對着霍予然， 此刻也将矛頭轉向了霍子晰， 霍老爺子抖着手指着霍子晰， 罵道：“孽子！”
“哎爸， 我怎麽就孽子了呢？您不是問予然要錢嗎？我是他老子，我替他給錢不是理所應當的？”
霍子晰拍了拍頭， 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 對不起，都是親人，賬算太清太影響感情了。我看着給個差不多就行了。知道您老不習慣線上支付，轉錢給您也不好。不過，我早有準備。”
他将手機塞進衣袋裏， 雙手拍掌。
霍子晰今日正經穿了件西裝， 眉間痞氣隐現， 待他拍完掌後， 一群五六個黑衣大漢人手一個皮箱拎着走了進來， 在霍子晰身後站定， 打開箱子，露出粉紅色的鈔票來。
這一幕，驚呆了房間內的所有人，包括在門外偷看的白爾、明九和霍埠。
“太帥了，我霍二爺爺好像港片電影裏的黑社會老大啊這做派！”霍埠驚嘆。
明九難掩嫉妒：“過分了，居然還都戴着墨鏡裝酷。”
白爾：“……”這是重點？
不過，她從霍子晰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味，護犢的樣子像極了她的公爵爸爸。
房間裏，霍子晰已經又開口說道：“爸，怎樣？您老可還滿意？”
霍老爺子被氣得不想說話。
霍子浙擺出大哥的架勢教訓道：“爸這麽些年花了大心血在予然身上，是想把他作為未來家主培養的，豈能用金錢來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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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與大哥之間，霍子晰選擇了前者：“大哥，明人不說暗話，爸想把予然作為未來家主培養，大哥你呢？”
霍子浙不接這話：“如今予然說不想救不想，你讓爸再去哪找個未來家主繼承人？”
霍子晰嘲諷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假裝什麽都不懂，順着他的話說：“這不簡單？把子聞叫回來不就行了嗎？”
“啪”霍老爺子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比見霍子浙給他送錢更加氣憤：“我說過，有我在霍家一日，就不許提那逆子的名字！”
霍子浙眸光沉沉，卻不說話。
“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那爸，錢我放着，孩子我帶走了啊，你二兒媳婦好久沒見他了，想着呢。”
他再拍拍手，黑衣大漢将皮箱合上，一個接着一個地上前将皮箱堆放在了霍老爺子面前。
“大哥，走了。”霍子晰沖霍子浙笑笑，他知道，在霍子浙的心目中，霍家未來的家主合該是霍子聞，可是，有霍老爺子在，可能嗎？他大哥霍子浙用盡手段，意圖暗害他兒子的命不就是為了霍子聞鋪路？霍予然退出霍家家主的競選也好，留在這，除了層出不窮的算計，也沒什麽了，反倒不如回家去繼承他和媳婦拼下來的家産，做個游手好閑的富二代算了。
踏出房間的大門，霍子晰仰頭看了眼天空，湛藍如洗，他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這霍家哪如外面的天地廣闊？二十多年前，他對霍老爺子低了頭，把霍予然留在了霍家，而今，他把霍予然帶出了霍家，他算是做了一回合格的父親。
感慨完，霍子晰：“予然啊……”
一轉頭，霍予然站在房間內一動未動，額角的鮮血還在往下滴着血。
霍子晰：“……”
不走還等着留下來吃晚飯？
霍予然一聲不吭地跪倒在霍老爺子的面前，磕了九個頭，再擡起頭時前額一片紅通通的。
他站起來，恭敬地退出了房間。
對于霍老爺子，說再多，也是徒惹他生氣，不如不說。
霍子浙已經看到門外站着偷聽的三人，他特意留意了一下白爾，與白爾視線對上，他還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
不知道這輩子他還有沒有擁有一個兒媳的福氣，如果有，他覺得白爾就不錯。
世家大族秘密多，白爾陡然聽他們提到霍子聞，又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但是這人肯定跟霍子浙暗害霍予然有關，應算是一切的源頭。白爾在霍予然出了房間後，卻是伸手從他褲子口袋裏将手機掏了出來，跨步走了進去。
霍予然：“！”
他喜歡的人主動摸他了？
在他怔住的一剎那，白爾已經踏進房間，對着霍老爺子禮貌性地點頭打了招呼，然後打開手機攝像頭，對着霍子浙就拍了一張照片。
霍子浙皺眉：“你幹什麽？”
白爾看了看照片，滿意地關了手機，也不搭理他，轉身出去，問明九，但清冷聲音字字清晰地傳進門內：“明九，玄門中手段獨特，不知有沒有拿着照片就能詛咒控制的？”
霍子浙臉色變得難看，但與白爾這個小輩計較，不符合他的人設，只能在霍老爺子面前上眼藥水，“爸，您看予然這交得什麽朋友？怪不得他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清楚。我不管，但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相反他什麽都知道。霍老爺子清清淡淡地說了一句，不過一會，他挺直的脊背似乎就彎了下來。
他做錯了嗎？
沒了霍予然，霍家的未來又該何去何從？
不過這一切現在暫時都與霍予然無關了。
轉過頭，明九偷偷問白爾，她是不是真想利用照片對霍子浙做點什麽？他很為難，玄門中對着照片好像沒有什麽能用的手段。
白爾解釋了一句，她是怕下一次見到霍子浙不認識才拍的照片。但是這個理由說出來，好像有點low？可是，她見過一次的人，下一次真不能保證就認出來。
明九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霍子晰帶着一群人嚣張地往霍家大門走去，黑衣大漢們沒了裝錢的箱子，又自發幹起了保镖的活。在快到大門口的時候，霍子晰偏頭看了一眼霍埠，霍埠一個激靈停下了腳步，反應過來後，尴尬道：“那什麽，恭送霍二爺爺和小叔，我就送到這裏了。”
他現在不打算離開霍家，離開霍子浙身邊。
在霍予然他們剛離開後，莫疏從霍家大門旁邊的假山石後走了出來。她被留在霍子浙的書房內，但霍予然要離開霍家，霍家人震驚，消息迅速在本宅內傳開，連她都聽說了。她匆匆趕來，本是想見霍予然一面，然而，她看到了霍予然身邊跟着一個極其漂亮的女孩。那女孩氣質高貴，冷豔不可攀，讓莫疏心頭的警鈴打響。
更主要的是，她聽到明九叫那女孩為白爾？
白爾！
她失蹤多年找回來的妹妹在被蒙特公爵收養後也改名為白爾！
不是莫疏多心，她看得出這個叫白爾的女孩眉目間與她是有幾分相似的，而且，這個白爾和霍予然在一起，看情态，他們還異常熟悉。
莫疏沒有現身出來，但是她偷拍了白爾的照片，她要去查一查。
車緩緩地開着，霍予然與自家爸爸霍子晰坐了同一輛車。白爾坐了明九的車。
霍子晰詢問了霍予然的意見，要不要直接跟着他回家。如同他意料的一般，霍予然拒絕了。
霍子晰沒有強求，只是一件一件地将自己的家産點給霍予然聽，而後塞了張黑卡給他。
“咱家有錢，随便花！”
他不會逼迫霍予然幹什麽，從今天起，從踏出霍家大門那刻起，霍予然的人生就由霍予然自己做主了。
不過，霍子晰隐晦地提了一句：“白爾那姑娘看着不錯。”
霍予然絲毫沒有猶豫地點頭肯定，“是不錯。”
霍子晰仿佛明白了什麽，吾家有兒初長成，他欣慰地拍了拍霍予然的肩頭，“加油！”
霍予然：“？”
他與霍子晰之間的感情比不得旁人父子親密，但是，也沒必要見外，他想到杜邈，便對霍子晰提了一個要求：“爸，你還有五百萬現金嗎？”
他從身上掏了掏，掏出了一個一塊錢的硬幣。
五百萬零一塊錢，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