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家教
白爾最後沒能搬磚。
她去了施工工地，工頭讓她不要開玩笑，堅決不收她搬磚。
“小姑娘家家的，細皮嫩肉，你來搬磚，開什麽玩笑？”
“我不是性別歧視啊，丫頭，你想過沒有，你來搬磚，你父母什麽感受？”
“看你這模樣，也不像是幹慣活的，別給我證明你能搬磚什麽的，我不落忍，幹點什麽不好，非要來搬磚？”
“不會是想用美女搬磚做噱頭，網絡開直播的吧？小丫頭，工地不适合你。”
白爾被工頭好一番勸說，委婉而堅決地被拒絕了。
我本将心向搬磚，奈何搬磚不要我。白爾沒能搬磚，心裏淡淡遺憾，有些失落。
霍予然和明九卻莫名松了口氣。
他們自覺與白爾是一起的，兩個大男人無能，讓一個女孩子去搬磚，成何樣子？可他們尊重白爾，不能擅自幹涉她的決定，也不能阻攔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現在是現實不允許她搬磚，放心了。
明九深深反思自己，養鬼花費了他大量金錢，雖開豪車，那車卻是父母送的。他若是有錢，豈不是可以雇傭白爾做自己的助理？日久天長，讓助理白爾見識到自己的英明神武，進而願意拜他為師，多好啊。
霍予然笑他異想天開，內心卻越發後悔一時沖動離家出走，不是離家出走本身，而是離家出走的時候，忘記把自己的銀行卡帶着。不然，他也能雇傭白爾做自己的助理了。
無事可做的白爾頗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她明明會很多東西，卻連份像樣的工作都不能找。當初離開的時候草率了，不帶走公爵爸爸給的金錢財物上的饋贈，但應該帶自己的各類證書啊。這樣，她也好找工作。
明九問白爾願不願意教熊孩子。他從監控視頻上看過白爾毆打奶奶灰和跛腳男，她出手利落，身姿矯捷，一看就是有武術底子的。而他大哥家有個十歲的熊孩子，正在招武術家教。
明家一向注重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馭鬼和學武術一樣重要。尤其是在某些時候，跑得快比會馭鬼更重要。所以，他們明家的孩子自小除了學馭鬼，還要學武術，鍛煉身體靈活度。明九解釋說，那熊孩子在馭鬼上頗有天分，但十分頑劣。他爸媽給他找了好幾個武術家教，全讓他用小鬼捉弄走了。
他這麽一說，霍予然有了一些印象：“就是那個抓鬼幫他寫作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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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九：“……對。”
他撞見過一次，那鬼慘兮兮的，估計它是沒想過，活着要上學寫作業，死了做鬼還要寫作業，簡直人間一大慘劇。
白爾：“……”
她知道明九是好心，但她沒有教過人，怕誤人子弟。
她身手好，這是她多年學習和努力的結果。那時候不知自己是人類，日日覺得自己身為吸血鬼，沒特殊能力，是個弱雞，便下定決心，每天苦練。一般的普通人，她一個打十個不成問題。但教孩子，這事情她需要再考慮考慮。
玄門中有一個機構，是各家共同參與成立的，負責各類玄門事件的調查、追蹤和解決。原本，霍予然是其中堅力量，而他現在離家出走中，自然不理它的事。但明九不一樣，他沒離家出走，他代表明家，需要對人幹的事情負責。
是以，當霍埠來送化妝品的時候，明九已經離開了。
霍埠：“小叔，您看看，對不對？”
霍予然沒讓他進門，就站在門口說話。
他偷偷用眼角餘光瞟白爾，明明素顏就很好看，幹嘛非要化妝？小叔真是的，難不成是想表現自己的直男，要等白爾粘了雙眼皮，再用你臉上有東西的理由把她雙眼皮給撕了？明明她雙眼皮就很漂亮，不用粘嘛。
霍予然根本不懂化妝品，但并不妨礙他用高深莫 測的神情不懂裝懂，“行了，化妝品放下，你人可以走了。”
霍埠舔着臉：“小叔不請我喝杯茶？”
霍予然：“要不，你先去買茶杯？”
“我要求不高，朝代不用太早遠，你挑點顏色素淨的就行。”
霍埠：“……”打擾了。
古董茶杯他真買不起。
“那……化妝品能報銷嗎？”他抱着一線渺茫的希望問。
女孩子的化妝品太貴了，和搶錢差不多。霍埠算了算，他可能近幾年都不能找女朋友了，買不起化妝品哄女朋友開心，他不配有女朋友。
霍予然似笑非笑：“報銷？可以啊。”
“真的？”霍埠掏出□□，眼裏迸發出遮掩不住的狂喜。
“對象錯了。”
霍予然當着他的面，殘忍地關上門。
當天晚上，明九、霍予然和白爾三人聚齊，向霍盛然所在的醫院而去。
以往，霍予然和明九也幫過霍盛然的忙，給醫院清理過鬼。那時候霍予然還沒離家出走，冷傲高貴，從不把金錢放在眼裏，也不愁無錢可用。整個霍家，本就捧着他，錢随便他花。何況，霍予然他爸在霍家人眼裏不務正業，不鑽研道術，但實際上是個非常成功的商人，賺了很多很多的錢，他爸媽生意忙，霍予然又是他爸對家族妥協，被留在霍家本家，霍子晰夫妻異常愧疚，給不了他愛，只能用金錢彌補。
那時，霍予然就是個家裏有礦的富二代，根本不在意給霍盛然免費清理醫院的鬼。
但現在不行。
聽着霍予然一只鬼一只鬼的算價錢，霍盛然額角青筋直跳。他一開始看在霍予然離家出走，沒錢到撿垃圾，怕請不動霍予然，他主動提了清理鬼給錢，但沒想到霍予然真親兄弟明算賬，算得這麽清。
霍盛然幽怨地看着他道：“予然，你變了……”
被金錢腐蝕地面目全非，讓他懷念起視金錢如糞土的那個霍予然。
霍予然一點都不心軟：“變得更帥了？”
都沒輪到霍盛然，明九就把兩人的白眼一起送給了他。
而就是這麽平常普通的一次清理鬼的晚上，扭轉了白爾的人生軌跡。就像走到山盡水窮處，豁然開朗，哦，原來，除了立志當吸血鬼，她還有別的選擇。
另一邊，霍埠離開以後，直接回了霍家本家，直奔霍予然大伯霍子浙書房。
“霍大爺爺，您請看。”
他把買化妝品的□□恭敬地遞到霍子浙面前。
霍子浙：“這是什麽？”
霍埠連忙解釋一番，當初跟蹤監視霍予然，他是奉了他的命令，那麽由此造成的金錢損失，霍大爺爺應該負責報銷才是。
霍予然一句報銷對象錯了，讓霍埠醍醐灌頂，立刻找上了該報銷的人。
霍子浙：“……”
一個個辦不成事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