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模特（上）
鄒雲臉色難看，一路快走，打算沖到雲翼面前問個清楚。
她心甘情願放棄自己的規劃，留下幫雲翼還債。
他倒好，五年裏賺了大錢，故意瞞着她！
難道雲翼擔心她知道以後，會因為錢，纏住他不放麽！
走到一半，鄒雲停下腳步，買了瓶冰飲挨在臉上，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冷靜，她認識的雲翼不是那種人。
可，他們已經五年沒見了。
五年前的雲翼的确不會，五年後的人呢？
鄒雲有點茫然，她很努力地适合五年後的生活，但不得不承認，周圍環境的變化太大了。
她蹲坐在自動售賣機前發呆，雲翼走過來，用食指戳她的臉，嘴角勾起的弧度跟記憶裏的男孩一模一樣，“原來你在這。別看劇本了，我們得出去一趟。”
鄒雲沒有反抗，順從地跟着走。
她相信，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卻不相信，時間可以改變雲翼。
因為如果被留下的是她，會傻傻等待，直到雲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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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車，雲翼把事情說清楚，“我有個朋友是攝影師，最近開了家婚紗店，希望我能當模特，拍幾組婚紗照，放在店裏做宣傳。”
鄒雲裝出不知情的樣子，作擔心狀，“就這樣離開，合适麽？制片方會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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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恭心知雲翼沒法對着鄒雲說謊，于是，她主動接過話題，“一天的時候足夠了，耽誤不了什麽事。以後，你也會接到類似的活動。你需要仔細觀察，雲翼是怎麽做的，好好學習。等拍完照片，我正好送你們一起回家。”
“哦。”鄒雲恍然大悟，心道，差點忘了，這是團夥犯案。
雲翼怕鄒雲誤會，主動解釋說，“只是工作上的朋友，是個男人。之前拍雜志照片合作過一次，他熱情邀請我下次再合作。當時嘴快，答應了下來，不好回絕。”
朱恭冷笑，只是嘴快？
某人之前恨不得接下所有找上門的工作，很想過勞死。
要不是她嚴詞拒絕，現在每天的工作量起碼得增加50%。
“賣婚紗，順便拍婚紗照的那種？”鄒雲好奇，“跟你一起拍照的新娘是誰？”
“不認識，這是攝影師的工作。”
起初，雲翼只是想讓鄒雲呆在他的視線裏，所以拉了她一塊兒去。
直到此刻，他忽然意識到，他要在鄒雲面前，跟別的女人拍婚紗照！
什麽叫自己挖坑，自己往裏面跳，這就是。
雲影帝頓覺糟心，悲憤地不想說話，一臉的生無可戀。
————
到了地方，一個外國男人正等在門口，飛快迎上來，“翼，謝謝你過來幫我。”
他給了雲翼一個熱情擁抱。
雲翼為雙方做介紹。
“狄克，攝影師。”
“鄒雲，我的好友。”
“朱恭，我的經紀人。”
“你們好。”狄克說話時帶着奇怪口音，笑容真摯，“需要休息一會兒嗎？”
“不用，趕緊開始。”此刻，雲翼唯一一個想法是，早死早超生……
狄克比了個“ok”的手勢，“男方準備了三套禮服，分別是黑色，灰色和白色。女方的是長款、短款婚紗、唐裝。我打算拍三套婚紗照。”
“女方是誰？”雲翼問。
狄克剛想開口，一個女孩身穿單肩婚紗緩慢走出來，對雲翼露出甜美笑容，“嗨。沒想到，會是我吧！”
狄克暧昧地沖雲翼眨眨眼，“特地為你選的。對你的新娘感到滿意不？是不是特別驚喜？”
是啊，驚喜到拳頭癢，想揍你一頓！找誰不好，找了這麽個人。
雲翼額頭青筋直跳，要不是職業素養高，挺有沖動立即甩手離開。
鄒雲看着面前的女孩，個頭不高，屬于小鳥依人、鄰家女孩的類型，長得很甜，問經紀人，“她是誰？”
朱恭嘴角抽抽，為影帝默哀三分鐘，“她叫田佳玉，是二線明星，跟雲翼合作過。”
同時，她還是雲影帝的腦殘粉，瘋狂迷戀的那種……
朱恭壓低聲線，“別看她長得很嫩，其實是娃娃臉。明年，就要過三十歲生日了。”
鄒雲驚訝，看田佳玉的臉，最多猜她二十五歲。
雲翼拿出莫大的意志力，告訴自己，得給狄克面子。
他接過黑色禮服，什麽都沒說，去了換衣間。
等雲翼換好禮服，婚紗照正式開拍。
“手擺在這裏，對，保持住。”狄克指導兩人擺好姿勢，飛快跑到遠處，準備拍照。
“翼，表情高興點，喜氣點，你是新郎。”
“……不是讓你變的更陰沉。”
“算了，兩人靠的近一點，我要拍了。”
趕緊拍！哪兒那麽多廢話！
一想到鄒雲在旁邊看着，雲翼整個人都不好了。
恨不得把旁邊的人推開，最好距離十米遠。
“行，換個姿勢。”
這回，拍的是新娘嘟起嘴，準備親吻新郎的照片。
擺好動作後，狄克還沒來得及拍照，田佳玉似乎一個踉跄，失去重心，突然撲向雲翼。
雲翼剛轉開臉，人就撲過來了，只得順手把人接住。
“吧唧”一聲，田佳玉親在雲翼臉頰上。
雲翼把人扶好，立即連退三步，面容鐵青，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田佳玉則一臉委屈地看着雲翼。
狄克連忙打圓場，“拍照累了吧，先休息一會兒。”
鄒雲眯起眼，“他工作的時候，常被人偷襲？”
朱恭心驚肉跳，不敢回頭看鄒雲是什麽表情，“非常非常偶爾的情況下，才會發生這種事。田佳玉是特例。”
“特例。”鄒雲嘴裏念叨這個詞，冷不丁問，“特別待遇？”
朱恭糾正，“特別癡纏。雲翼一直拒絕她，但田佳玉是個女生，不好做的太明顯。如果用詞過分，被八卦記者知道，會寫的很離譜，對女方聲譽不好。”
“還挺溫柔，挺有紳士風度的。”鄒雲話裏透着幾分咬牙切齒。
朱恭不敢接話，裝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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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時候，雲翼特地找狄克私下談談，木着臉，“不好意思，這個忙我幫不了了。你找其他人吧。”
狄克嘆氣，“我正想跟你說這個事。之前拍的照片洗出來了，你瞧瞧。”
雲翼瞄了幾眼，眼皮子直跳。
照片上的男女有着說不出的疏離之感，新郎表情僵硬，面色沉重，毫無喜色，簡直像是被逼婚了。
新娘倒是笑容甜美，幸福感滿滿。
“我的确希望你做模特，希望拍你的照片。不過，我更在乎，照片裏兩人的氣氛，感覺。”說到這，狄克臉上滿是困惑，“田小姐到底哪裏不好？她明明長得很可愛呀。”
雲翼嘆了口氣，“她很好，可我并不喜歡她。你明白麽？”
“不明白。”狄克誠實地搖頭，“看得出來，田小姐很喜歡你。就算做不了情侶，找她做情人，不是很好嗎？晚上一起嗨皮，早上拍拍屁、股走人。”
差點忘了，狄克是個沒節操的家夥。看着順眼，就能跟對方一起共度一夜。
雲翼正色道，“我有喜歡的人。除了她，我不願意跟別的女人有任何瓜葛。這麽說，能明白？”
狄克為雲翼感到惋惜，“翼，你真不懂得享受。”
“我不要享受，我只要喜歡的人。”雲翼毫不猶豫地說，“拍照的事，算了吧。”
“等等！”雲翼想走，被狄克叫住，他認真問，“如果，把新娘換成你喜歡的人呢？能不能行？”
雲翼怔愣住。
“雖然，我希望兩個人都顏值高，同時氣氛好，不過既然你不願意，我可以稍稍讓一步，放寬對新娘的要求。但是，氣氛必須很甜，得讓人覺得，婚姻，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狄克嚴肅地說。
“你等着，我去問她。”雲翼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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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恭挺想告訴雲翼，鄒雲生氣了。結果找了一圈，沒找到人。
回到座位上，剛坐下，鄒雲忽然開口，“我都知道了。”
朱恭一驚，“知道什麽了？”
“雲翼沒破産的事，雲翼工作室的事，你們倆合夥騙我的事，我都知道了。”鄒雲目光銳利，緊盯着經紀人不放。
雲翼剛回來過，跟鄒雲坦白了麽？看來，剛巧錯過了。
朱恭勸道，“你別怪他了。五年前，是我主動向他提議，讓他一門心思往上爬，千萬別沾緋聞。所以，他才拒絕了你。他跟我說過，其實從小時候起，就很喜歡你了。”
“這五年，他過的很不好。雖然嘴上沒說，但我看得出來，他很自責。他覺得，是他拒絕了你，才害的你買了游輪的票，搞到最後失蹤。所以，他每天都在拼命工作，勉強自己吃不喜歡的口味，懲罰自己。我真擔心，哪天他撐不住，直接被送進醫院。”
“說謊也是我的主意。你不曉得，你沒回來前，他脾氣是不太好。我覺得他有抑郁症，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想拉他去看精神科醫生，他死活不肯去。”
“你買清湯面，他不敢多說什麽，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只有你能制得住他。我想讓你留下陪他，讓他能過的開心一點，又不曉得找什麽借口，于是随便瞎說了一個。”
“他看見你願意留下，陪他一起拍戲，太高興了才舍不得戳穿我。過來之前，他已經決定向你坦白。沒想到動作那麽快，已經跟你說了。”
“要不這樣，你盡情奴役他，作為懲罰？”一口氣說了一堆話後，朱恭由衷建議。
鄒雲一臉懵逼。
萬萬沒想到，真實情況會是這樣。
她目光呆滞，看着經紀人，喃喃道，“雲翼還沒跟我坦白，我是從別人嘴裏知道的。謝謝你的爆料。”
朱恭錯愕。等反應過來，立即明白了心如死灰是什麽感覺。
她面色蒼白，很想捂住臉，“剛才說的話，你可不可以假裝沒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