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徐淼低着頭慢慢的走出學校大門,外面有點冷,她把衣服拉鏈拉上,雙手插、進兜裏,卻摸到了一張紙幣,她掏出來看,是十塊錢。她看着那張錢沉默着,最後,才擡起腳來往附近的地鐵站走去。
徐瑾最近忙的幾乎腳不沾地,周一去了美國開了個重要會議,又與境外投資商洽談國內的合作,今天早上才從美國飛回來,下午又加開了個緊急會議,到剛剛才結束。
回到辦公室,他坐在皮椅上看着窗外,外面又簌簌的下起雪來,想起今天是周六,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徐淼,撥了好幾次都只聽到話筒裏傳來:您撥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他隐隐覺得有點不對勁,取了外套就往車庫走去。
在往S大路上,徐瑾就有點懊惱了,說不定那小家夥是上課了沒帶電話,或是去吃飯,也有可能回了聖廷苑,是關心則亂吧,他失笑,為自己的沖動。不過是沒接電話,自己倒像個做了錯事的毛頭小子,毛毛躁躁的。
前面正路燈轉紅,車速漸漸緩了下來。他轉頭正要去拿丢在副駕駛座的電話,卻瞄到外邊人行道上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大概是看天色并不太好的緣故,稀稀落落的行人看起來都有些行色匆匆,只有徐淼,她穿着白色的羽絨服,連帽子都沒帶,雪花落到她的頭發上都毫無察覺,她雙手插在兜裏正低着頭慢慢的往前走,連徐瑾喊她都沒有聽見。
她看起來有點不對勁,不,是很不對勁。徐瑾有點着急,但他的車子正停在路中間等紅綠燈,等到他找了停車位把車子停妥後回來,她已經下了地鐵站,街上只有寥寥幾人,徐瑾飛快的往地鐵站跑去。
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鐵站裏人來人往。徐瑾好不容易買了票,他跟着人流進了地鐵。人很多,他一邊跟着被他撞到的人說對不起一邊匆匆跑下扶梯,車門滴滴在響,提示即将關閉。徐瑾有點着急,他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徐淼的身影。車門前還有一些人在排着隊,他抱着希望一隊隊的找,走到最後卻連徐淼的身影都沒看到,正打算出地鐵站開車去找,卻看見柱子旁的凳子上坐着的人。
徐瑾輕輕走過去,站在她面前,面前的人兒正絞着手指低着頭坐在那兒,感覺到前面有人才擡起頭來,她眼神裏有點茫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低低的喊了聲,“瑾哥哥。”
她眼睛氤氲着,鼻子都被凍的紅紅的,徐瑾彎下腰來,看着她的眼睛,柔聲問道,“怎麽了?你這是要去哪裏?”
她覺得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我想回家。”
“好。我們回聖廷苑去。”他聲音裏帶着幾分溫柔幾分無奈。
下一班列車已經進站,徐瑾直起身來,牽了徐淼的手。她默默的站了起來,跟着徐瑾進了車廂。車廂裏人很多,每個人幾乎是背靠背站着,徐瑾慢慢挪到車壁旁,讓她靠裏站着,把她圈在自己的身前,不動聲色的擋開別人和她的肢體接觸,又掏出了口袋裏的紙巾幫她把頭發上的雪水搽掉。
輕柔的碰觸讓徐淼一怔,繼而撲向徐瑾,雙手環了他的腰,臉蹭了蹭他的毛衣,“瑾哥哥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突如其來的擁抱卻讓徐瑾很意外,看來真的是出了什麽事。不然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麽親密動作,他輕輕的推開她,低着頭問,“我剛在路上看到你,叫你也沒反應,就跟過來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徐淼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把臉埋到他懷裏,悶悶的道,“瑾哥哥,你別問了。”
“好,那等我們回去再說,嗯?”那最後一個字,似是從喉嚨的深處哼出來的,帶着低低沉沉的磁性,尾音略微上揚,有種說不出的親昵。說完他就感覺懷裏的人點了點頭。
徐淼感受着他說話間胸腔的震動,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
地鐵站離聖廷苑不遠,徐瑾打了個電話給助理,交代他去把停在S大附近的車開回來,才又牽了徐淼冷冰冰的手,把它塞到自己的外套口袋裏。兩人相對無言的走在人行道上。
他的手溫暖又幹燥,掌心裏的紋路很清晰,握住她時,能讓她很清晰地感覺到他微曲的關節那細膩的紋理。她心裏暖暖的,回過頭對着徐瑾笑了笑,只是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回了聖廷苑,徐瑾拿了條毛巾幫她擦了頭發。徐淼的衣服都給雪打濕了,又在外面呆得太久,渾身都幾乎要被凍僵,徐淼拉着她到浴室,“你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先泡個澡,免得感冒了。”
浴室裏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身上,仿佛渡了一層金光,一雙眼睛黑漆漆的,像是黑曜石,沉郁而濃黑,他眼底清晰的映着她,讓她的全部心神都落在了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徐淼看着,心裏突然有點緊張和慌亂,她欲言又止。
徐瑾擡頭揉了揉她的頭發,“先洗澡,有什麽話洗完澡再說。”聲音帶了一絲安撫一絲鼓勵。
徐淼這才點了點頭。浴缸裏的水溫度偏高,她此時躺進去卻很舒服,熱水一寸一寸拂過她的皮膚,熱氣慢慢蘊紅了她的臉,她才感覺漸漸緩了過來。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加上有時差,下午又開了會,徐瑾臉上隐隐有些許的疲憊。去客房的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棉質的休閑服,又恢複了神采奕奕的樣子,他看了眼卧室的門,就進了廚房,倒了半杯米進電飯煲裏,又從冰箱裏那了兩個皮蛋和火腿腸,切好丢進鍋裏,弄好這些,他正打算回房去看看,有人按了門鈴,是助理送了鑰匙過來。
徐淼好好的泡了個澡,整個人輕松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不少,她穿好衣服出了浴室,看到卧室裏只開着一盞壁燈,她出了房門,徐瑾正從廚房端了杯牛奶出來,她走過去站在通道的那幾個臺階上,喊了聲,“瑾哥哥。”
他擡頭,手上不停的攪着粥,“過來,先把餐具拿出去,粥快好了。”
“哦。”她默默的進了廚房,把碗勺拿出來擺好。
飯後,徐淼把碗收進廚房洗,卻聽徐瑾道,“別洗了,明天陳姨會洗。”又示意剛從微波爐裏拿出的牛奶,“先把這個喝了。”
她順從的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接過牛奶捧在手中,安靜的坐在那裏。其實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學校應該是個很純淨的地方,同學之間應該是和睦融洽的,怎麽會有人就莫名其妙的對她冷嘲熱諷,一路上她都在反省,她做錯了什麽...?
徐瑾看她回來之後一直都很安靜,他說什麽她也只是很簡潔的回應他,他也不開口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小貓兒,無論發生了什麽事,你都要記得還有我在。”
徐淼一愣,下意識的向他看去,深邃的眼底有着很淡的笑意,倒襯得他的眼神更溫和了些。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忍不住挪了挪位置,挨在他身旁,咬了咬唇,才把在學校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我什麽都沒做,她為什麽那麽說我?”她聲音裏帶着些許的委屈。
他微俯下身,把她攬入懷中,安撫她,“小貓兒,有些人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單純,我們也不需要太在乎這種人對自己的看法,做好自己就夠了。”
她語氣悶悶的,“那我回學校後怎麽辦?”
徐瑾聲音越發柔和,“謠言止于智者。問心無愧就好了,不要想太多。”
“你倒是會說,又不是你被人說三道四。”
他啞然失笑,“還有心情鬥嘴,看來情況沒我想的那麽糟?”
“還笑我,不想和你說了。”她氣呼呼的想起身回房,他的手卻懷着她的腰,根本起不來。其實,這麽鬧了一下,她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只不過在自己這裏糾結了一下晚上的事,在他眼裏,仿佛就是芝麻綠豆的事,她就有些氣不過。
“好了,我沒有笑你的意思,把牛奶喝了先。”他拿起桌上的杯子遞給她。
徐淼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又聽到他說:“喝完早點休息,別想太多。”
“嗯。”屋裏安靜下來,只剩下她喝牛奶偶爾發出的細微聲音,等把杯裏的牛奶喝完,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兩人這姿勢實在太暧昧了,剛才自己心情不好,沒想那麽多,他就像旅途中迷失在茫茫大海裏的人遇到的一根浮木,當時只想緊緊的抱住他,尋找安全感。現在好了,自己就窩在他懷裏,怎麽看都覺得別扭。她紅着臉,小聲道,“瑾哥哥,我去睡覺了。”
“嗯,你的臉怎麽那麽紅?”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燙。會不會是感冒了?”
徐淼拉下他的手,“沒事,牛奶太燙了,我睡一覺就好了。”
回了房,她掩上門,捂着發燙的臉輕輕的拍了幾下,心裏懊惱着,“徐淼,頭腦發熱,看來你真是要感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說,這算不算是有JQ的樣子?
這兩天也是頭腦發熱了... 竟然三千字寫了兩天都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