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大谷晉也走了之後,小田切敏郎看着目暮七月,忽然挽了個淩厲的劍花,然後問:“要不要試試?”
目暮七月沒有拒絕,但以她現在和力氣,她連長劍都拿不動,更別提使用了。
所以她用的是放置在那裏,小田切敏也小時候用過的竹劍。
兩人皆雙手握劍,對峙而立。一絲肅殺卷積其中。
小田切敏郎從來都是個認真的人,哪怕是對着一個完全不是他對手的人也不是絲毫的放松警惕。
目暮七月則是完全如臨大敵的模樣,她雖然沒學過正統的日本劍術,但她要想辦法把這個弱點變成一個優勢。
目暮七月先動了,她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小田切敏郎。
竹劍和精鋼劍響撞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目暮七月極速後退。她的手被震得發麻,但竹劍還被她牢牢握在手裏。
小田切敏郎也有些意外,他剛剛的力量該叫她的劍脫手而出才對。
目暮七月揮劍的動作變得遲鈍,顯而易見,這她剛剛收到的沖擊導致的。
不再和他正面交手,目暮七月憑借着自己身高,靈活的在小田切敏郎的劍刃下躲避着。
忽然,目暮七月看準機會,奮力一躍跳上了小田切敏郎的劍,然後狠狠一蹬,借力就騰空而起。
竹劍在空中劃過弧度,直指小田切敏郎的頭部。目暮七月眼中狠色一閃。
然而,一抹銀白色的光亮閃爍,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
“哐當”一聲,巨大的力量讓目暮七月倒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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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七月淡定的扔掉手中的竹劍,就這麽坐在地上揉着自己已經紅腫的手腕。
“很不錯。”小田切敏郎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謝謝誇獎。”目暮七月也沒有喊痛。
忽然,眼前伸出了一雙手,上面有薄薄的槍繭和常年練習劍術的痕跡。
目暮七月抓住他的手,微微用力就站了起來。
“你想跟我學劍道麽?”小田切敏郎問。
實際上他剛剛并沒有這個想法,只是心血來潮,但現在他卻有了這個念頭。
目暮七月思考片刻,試探着喊:“小田切……老師?”
一聲“老師”,目暮七月叫的很別扭,小田切敏郎也有些不适應,還從來沒有人這麽叫過他。
兩人一時無言。
“我還是叫你小田切叔叔吧?”目暮七月嘆了口氣。
小田切敏郎沒有同意,而是說:“你可以叫我敏郎叔叔。”
“是,敏郎叔叔。”目暮七月從善如流的改口。
對于目暮七月的留宿,小田切敏也并沒有任何表示,更沒有激烈反對。這倒讓小田切敏郎有些意外。
實際上小田切敏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想的。明明她兩次戲耍了他,但只要一想到她那句“生日快樂”,他就生不起氣來。
為了避免自己的糾結,他索性直接無視了她。
——
兩天後的早晨,大谷晉也和他說的那樣來接她。
目暮七月跟着大谷晉也去的并不是醫院,更像是一個超大型的實驗室,裏面各類精密的儀器在按照設定一刻不停的運轉。
大谷晉也走到一個房間門口,打開門看到的就是琳琅滿目的實驗用的滴管、量杯等物品,而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員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實驗或者記錄着實驗數據,即使是有人突然闖入,都讓他們吝啬擡頭看上一眼。
一群真正的科學瘋子。
“長登高志,國家醫學研究院院士,在內科方面是國家頂尖專家,對器髒方面很有研究。”大谷晉也向目暮七月介紹。
長登高志已經六十多歲了,但在醫療方面并不算太過年長,畢竟□□十歲的專家也是屢見不鮮,更何況這個依靠經驗和時間積累的職業。
長登高志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可以看出了,如果不是大谷晉也的面子,他甚至不想浪費任何的時間。
目暮七月也不惱,對這樣的人,她見過的還是不少的。
大谷晉也在将人交給長登高志以後就離開了,雖然了解不多,但他已經不認為她只是個單純的小孩子了。
目暮七月配合着長登高志做了全身檢查,身體的每個角落都沒有被放過。她知道這是長登高志為了更全面的掌握她身體的信息。
檢查結果出來以後,長登高志的眼神突然冒出光火,然後他就緊緊的盯着目暮七月,像看着一塊兒寶藏。
目暮七月沒有半點反感,她知道,對方這樣的表現正好表明了她的身體狀況已經引起了對方的興趣,他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救治她。
“不明原因的器髒衰竭,你居然還能維持正常生活,不可思議!”長登高志像看一個會發光的小白鼠一樣看着她。
“酪氨酸酶缺乏且功能性減退,你的視力竟然沒有收到影響,也并不懼光。伴随的呼吸道問題你居然也沒有?”長登高志并不理會她,而是不住的自言自語。
長登高志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皮膚測試也是幾乎等同普通人一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然而他并不是皮膚方面的專家,所以對此的好奇并沒有對她器髒不明原因的衰竭産生的好奇心大。
“先做一下皮膚過敏測試。”長登高志對目暮七月說。
在她的手臂上注射一些不明的透明液體,長登高志讓她等候二十分鐘。
在目暮七月等候期間,長登高志在紙上寫着什麽。
“原來是蛋白分子的組成和推導公式。”目暮七月空靈的聲音在空蕩的純白色的房間裏回響。
長登高志可沒有半點欣賞她聲音的意思,他只覺得惱火,他最厭惡的就是思考的時候被打擾。
“你給我出去等着!”長登高志半點面子都不給她,更不因為對方是孩子而改變态度。
目暮七月也不理會他,只是拿起旁邊的一只筆,找到一張白紙然後就往上寫。
長登高志看她這個樣子,本來想要動手趕人,但看到那張紙上的東西以後就瞪大了眼,頗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怎麽可能!”
在目暮七月寫完的時候,手中的紙馬上就被奪了過去。
長登高志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忽然轉過頭問她:“你怎麽知道?”
上面寫的有百分之六十和他寫的相同,而剩下百分之四十則是他沒有羅列出來的。但他卻不懷疑上面的真實性,因為上面的推導過程都清清楚楚。
“偶然記下來的。”目暮七月并沒有說謊,這是她上輩子手下的一個年齡和醫學鬼才研究出來的。
畢竟醫藥方面是暴利行業,她當然有所涉及。
這份資料,恰好是關于她身體治療方面的,所以她順手記下來了。
現在似乎終于派上用場了。目暮七月暗笑。
果然,長登高志對她和态度好了很多,并且開始同她聊天,雖然全部是醫學方面的。
目暮七月醫學方面并不精通,但她看過的書很多,深奧晦澀的醫學術語她都知道一些,所以不至于聽不懂長登高志說的什麽。
因為當初目暮七月并不是日本人,所以她所知道的醫學方面的知識和他的并不盡相同。
長登高志看着眼前的女孩兒,有些興奮。醫學積累豐厚,提出的一些觀點讓人耳目一新,所以他對她的态度也越來越好,毅然沒了剛開始的不喜。
二十分鐘已經過去,長登高志給目暮七月注射了一只藥品,然後讓她平躺在床上,用電腦觀看數據變化。
長登高志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嚴肅。
“不可逆型的衰竭。”長登高志的語氣有些挫敗。
目暮七月莫名的想起她剛出生時,醫生說她活不到成年的語氣。
裏面包含了憐憫和惋惜。
目暮七月沒有說話,她不想死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令她絕望。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交談讓他對這個女孩兒産生了欣賞和喜愛,他也不願意看到她死。
長登高志猶豫了很久,才對目暮七月說:“跟我來。”
目暮七月跟随他帶到了一個實驗室裏。進實驗室之前,門外設計了虹膜識別系統,連門本身都是厚厚的金屬制造的,可以想象這裏防護的多麽嚴密。
長登高志帶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幾個密封性良好的玻璃瓶子,然後又拿了一個金屬盒子,金屬盒子裏有序的排列着一個個膠囊。
“這種藥還在實驗階段,我也不知道它的全部功效。但其中有一點,它能最大限度的激發你內髒的潛力,讓你能多活幾年。”
也就是激發生命潛力,相當于飲鸩止渴的藥物。目暮七月聽懂了他話語中隐藏的含義。
沒有絲毫的猶豫,目暮七月馬上就接過來。
“你不怕?”長登高志終于有些驚奇的問。
“我相信長登先生。”目暮七月微微一笑,肯定着說。
沒有人不愛聽好話,尤其是将醫學當做生命和人,這樣的人心思很好猜。
果然,長登高志面上露出高興的情緒。
“不要讓它們接觸任何空氣,不然會發生未知的化學變化。”長登高志在目暮七月臨走的時候鄭重叮囑。
目暮七月點頭,表明自己已經記下。她還特意要了長登高志的聯系方式,表示自己會每隔三天就向他彙報一下自己吃藥後的感覺,頗有種自願當小白鼠的樣子。
目暮七月這樣,讓長登高志對她的好感度蹭蹭的往上漲。
……
目暮七月辭別小田切敏郎,回到家吃完晚飯以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冰冷的注射器攝入到靜脈,目暮七月一點一點将液體推進去。
對着月光看着自己纖細的手臂,明明只是刺入了一個注射器的而已,一縷細微的血液緩緩地蜿蜒了整個手臂。
凝血功能障礙。
目暮七月忽然想起了長登高志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有能讓細胞再生的藥物,或許能消除這種藥物的副作用。只是我并沒有聽說有誰研究出來了這種東西。”
能讓細胞再生的藥物……麽?
世界上總會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有妹紙把男主給猜出來了……!
評論只有七個……心累,拒絕雙更……
不過我更了個三千多字的大章,也算是補償妹紙們……畢竟我現在是越來越短了……(`皿?)(?`⊿?)?
講真,評論過十五絕對的雙更!
還有男主再等等總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