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桃花劫
下了公交，走進葉稀的小區，人不多，似乎因為住的比較偏遠，這時吃貨米落便是哀嘆了起來，“我感覺這餐廳的飯菜質量有些下降了，還是……呃……因為葉稀做的飯菜太好吃了，感覺餐廳的飯菜都變得一般了，葉稀，你得對我負責了……”米落盯着葉稀一臉哀求的表情，想足了可憐巴巴的小狗狗。
“……”葉稀掃了一眼某人肚子，可以不負責嗎？其實你的肚子大了真的不關我的事……
米落見葉稀沉默，便接着說，“其實我們今天，明明就可以回去吃的嘛！葉稀做飯，漫妮洗碗，我負責吃，這配合多好啊！”話畢，就迎來當頭一棒，這棒乃是漫妮的拳頭，“今天葉稀生日，你還要人家做飯！”
“沈漫泥，你就不能改改那那火爆脾氣，你個獅子座和處女座的合體！”沒錯這人出生在獅子座和處女座之間……具體哪個時辰大家可以查一下……
“你很有意見咯？”沈漫泥雙手插着小嫩腰，頭微側低下看她，側分的頭發垂下，女王霸氣十足，還特意挑挑那細眉，蹬着她。
“你……”要堅持下去，不能輸了氣勢，要她改脾氣是為了她的未來着想，萬一嫁不出去，多不好啊！她是正義的，得維護，……可為什麽覺的自己現在得認錯，不然後果很嚴重呢！
“……你們還要不要進來？”葉稀早已站在電梯裏面，望着她們，她們站在外面幹什麽，是風景不錯嗎？要不要自己先上去，讓她們先看會……按……再按，現在兩人的對峙早已抛于腦後，“轟轟……”先擠進那快關的電梯再說。
葉稀的住所可以用四個字形容，純粹，寧靜。一個人住的地方，房間适中，線條簡潔利索，沒有多餘的雜物，彌漫着一種低調又不失大氣氛圍，溫和的綠色愈是在城市的喧嚣中奔走難得的平靜，那是無法複制的美。
“葉稀，快，把前幾天買的零食啤酒拿出來……”米落嚷嚷呼喊，似乎是餓了很久的樣子。
這時，響起了門鈴聲，沈漫泥走了過去開門，是送蛋糕的，接過蛋糕說了聲謝謝，便是轉身對那兩人說“訂的蛋糕剛好到了……”
米落放下手中大包的零食，“嘿嘿，一年一度的占蔔大會又來了……”随即從包中掏出一副塔羅牌，笑容特別燦爛，只有此時，她才會感覺自己非一般的強大，占蔔師，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多厲害啊！
沈漫泥滿臉嫌棄的表情，“能不要嗎？你連續四年給葉稀，得出結果都一樣，說什麽桃花運，最後還不是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嗎？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随手又将蛋糕放置餐桌上。
米落笑容止住了，“這能怪我嗎？葉稀的桃花那是死在她自己的手中……況且女施主，我不是跟你說了你不宜穿大紅色嗎？大紅色會給你招惹爛桃花……”
沈漫泥揮揮拳頭，怒瞪着她，“要不是你占蔔從未準過，我現在一定堵住你那烏鴉嘴……”
米落眯着眼睛嫌棄，“好了，你看人家葉稀都等着呢！我要發功了……”接着眼神掃過一旁安靜的葉稀，你看，這娃，這眼神多期待啊！
葉稀望着對她行為感到驚訝的沈漫泥，一臉認可米落的表情，“……”是挺期待的，她還等着計算誤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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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米落“龍飛鳳舞”，當然還夾了些東西掉地的破碎聲，“咚”，牆壁上的挂畫快被震歪了，椅子也在呻吟……果真是“武林高手”，呃……待會記得把地面掃一下……
米落緊閉雙眼，心想既然每次都不準，為了好姐妹，犧牲下自己，倒不如自己說個相反的，哈哈，自己怎麽那麽機智……
“測出來了，葉稀，你26歲這年有桃花劫，得小心了……”米落雙眼睜開，驚拍桌子，假裝很擔心的樣子。一旁沈漫泥無聊掙着下巴，沒有任何反應，說完沒，說完就開始慶祝吧！接着便弄起來了蛋糕，另一旁的葉稀偷瞄了一下牆上挂着的時鐘，21點02分34秒，真準啊！連續五年都是這個時間，誤差，偏差，精确度，準确度，都挺好的！只是結果有點奇怪，破壞了一百分的完美……
“诶……”葉稀嘆氣，就差個結果了！
旁邊兩人對她的反應有些驚奇，導致沈漫泥插蠟燭直接插歪了，怎麽，她終于對這些有感覺了嗎？嘆氣！兩人默契看了一下對方，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默默繼續插上蠟燭，點燃，米落迅速跑過去關了燈，又靠着好視力溜了過來。
蛋糕上的蠟燭猶如怒放的濃烈花朵，又如天上閃爍的繁星，伴着慶祝的歌聲一閃一閃的，美麗至極，那雙如一泓清泉的雙眸，笑意十足。
随着歌聲的結束，接着沈漫泥便說“葉稀，許願吧！”
葉稀雙手做許願狀，閉上雙眼，在燭火的映照下，睫毛烏黑濃密，這是第一次她寧願不相信科學，相信願望是可以成真的，心裏默念三遍“爺爺，快點好起來吧！”
一口便是吹滅了蠟燭，在這一瞬間竟有溫暖透至心底的感覺，之後，的之後，那兩人鬧得都快将房頂的蓋子掀起了，瘋言瘋語，蹦跳打滾，各種奇特行為樣樣不缺，呃……喝醉了，葉稀也跟着喝酒，只是她從來沒有喝醉過，所以那兩人一直說她根本就不是女的。待她們鬧完，便是倒下葉稀的床睡去了……
房間變得異常安靜，有些寂寥，有些荒蕪，背包的手機響起，來電顯示，“廖醫生……”
“葉小姐，葉老先生的病情突然惡化，我們将他緊急轉進了易天國際醫院，你現在快點過來一趟吧！”電話的聲音急促緊張。
葉稀拎起白色背包，便是沖了出去……易天國際醫院……幾天前，爺爺在課堂上暈倒，送進醫院，經醫生診斷，也就是普通的病，休息幾天就好了，如今真心後悔……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出租車的車速在今天變得異常緩慢，葉稀緊緊捏着包包，她在緊張，她很緊張，眉頭緊緊鎖着，粉嫩的嘴唇抿成一線，那雙烏黑的眼睛充滿了恐懼。
“師傅，麻煩再快一點……”葉稀催促着不下三遍。
過程是那麽漫長，直至到了易天醫院的門口，葉稀便是急忙忙沖了進去。
廖醫生看着那抹越來越近的白色身影，迎了過去，“葉小姐，你來啦！葉先生現在在手術室，情況很危險，現在要盡快動手術……”
葉稀着急問“廖醫生，我爺爺會不會有事？手術成功率多少？”
“……”不說話是什麽意思……他的沉默讓一貫平靜的葉稀心裏開始發亂。
“廖醫生？”葉稀側過頭再一次詢問，聲音忐忑不安。
“葉小姐，現在動手術是唯一能救葉先生的辦法了……至于結果……我不能肯定……”廖醫生低着頭，不敢直視葉稀。
這時，一位小護士從手術室走了出來，小護士似乎拿着什麽，開口，“家屬在哪？簽字？”
葉稀望着她手中的白色紙張，她很冷靜，只是皓齒咬了咬下唇，如果這是唯一的方法，那麽她沒有其他的退路了，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接過，動作像是機器般僵硬，簽下的字斷斷續續，時間仿佛定格在那一刻，因為她好像做了一道選擇題，對與錯，生與死，葉稀的臉上被添的陰沉沉灰暗，癱坐在椅子上，腦子晃過爺爺的微笑，還有那溫和慈祥的聲音……
“小稀，不要跑那麽快，爺爺追不上……”
“小稀，背首詩給爺爺聽聽……”
“小稀，又拿獎狀了？真棒，不愧是爺爺的孫女……”
“小稀，搭車注意安全……”
“小稀，要是爺爺有一天不在了，答應爺爺，幫爺爺照顧奶奶好不好？……”
時間過得很慢，像是為了狠狠撕碎葉稀的心，尤其殘忍，血淋淋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掉落，随着秒鐘的移動，一個時辰後……
有身影走了出來，口罩掩蓋了他表情，葉稀迎了過去，她沒有開口問，她在害怕，不敢問。
醫生是外國人，在他卸下口罩的那一刻，葉稀聽到了史上一句最好聽的英文，他說的是“病人沒事了……”
他的這句話一說出來，葉稀眼中喜悅的淚水溢了出來，一顆顆掉落，像是掉了線的珠子，珠子美得就像珍珠，與她那爽朗的笑容十分契合。
待爺爺被推出來，看到了，葉稀也就真正安心，謝過廖醫生，安排妥當，便是下去繳費，拿藥，拿藥前醫生那些話讓她重燃希望，但又讓她不知所措，“葉小姐，葉先生的這種病，有個幾例，現在醫學界也在研究醫治的方法，只是……研究資金有些緊缺，研究過程進行緩慢，不知道葉老先生能不能堅持到……”
腦子回想醫生的話，眼睛盯着收費單上的數據，看來她得盡早想辦法才行了，拿了藥渾渾噩噩在醫院走着，恍然不知，與人群擦身時，多了一道灼熱的找尋目光……
葉稀走進病房，搬個椅子坐在病床旁，靜靜待着，望着，“爺爺，今天是我的生日，再過三分鐘就26歲了，你不是每年生日都送個小禮物給我的嗎？為什麽今年不送了，原來你也有不講信用的時候……”
葉稀，11月9日，生于秋末冬初，爺爺葉知足便是取名于《山中》王維：
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也常教導她，知足常樂……
秋夜，天高露濃，早已掠走夏日的繁花，避免影響病人休息，燈光早已關閉，只見濃墨一樣的夜空，靜谧如水，連着一彎月牙，只可惜月朗星稀，清涼的月光灑下是那麽的幽暗慘然，再過30秒就26歲了，米落那桃花劫的三字卻恍然間如流星帶着一絲清涼從她的腦中瞬間劃過……
病房內秉着微弱的月光，“吱吱”門被打開了，隐約能夠看到一個偉岸魁梧的身影，朦胧中依舊能夠感受到他如刀刻般的精致五官，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散了開來，見得身上的純白襯衫微微有些濕了，将原來絕好的如希臘雕像般的身材更加凸顯出來，濃郁如刷漆般的劍眉上光潔的額頭還挂着一滴汗珠，汗珠泛着月光，攝人魂魄。
當12點的秒針劃過，夜色一如既往濃郁的黑，葉稀卻道，“早……”聲音在病房回蕩，清靈中帶點親和，平靜中帶點悲傷。
厚薄适中的朱唇微微揚起，撅上一抹令人目眩的看不懂的閑适笑意，道，“早……”聲音富有磁性，不緊不慢，清冷而又邪魅，悅耳動聽，還透出一股冷傲霸氣的氣場，劃破了天際蒼穹帶着縷縷馨香溫潤注入葉稀耳內，聲音袅袅，萦繞不去，如人間不斷的煙火，在她的心中泛起柔柔的漣漪，讓她恍然想起了一句話，“初見恰似故人歸……”
此刻，一朵淺淺的水花，激破紙上輕呓的歲月，在兩人之間悄然盛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