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伏筆,男主問他時,他隐瞞了被咬的事實
笑了笑,叫了爸爸。
她慢慢轉過頭,看着梅閣,緩緩露出笑容:“梅……侍衛。”
梅閣微笑地答道:“是我,陛下。”
然而說完這三句話,謝冬清的眼睛又閉上了。
床邊的三人皆是一愣。
梅閣慌忙伸出手,查探着她的魂。
好久之後,他睜開眼,不可置信的自語道:“怎麽會?!”
謝冬清的魂魄在慢慢沉回夢中。
“怎麽了?!”謝父急道:“這是怎麽了?我女兒怎麽又睡了過去?!”
梅閣陷入沉思。
良久,他開口問道:“生生世世永結同心,不畏風雨白頭偕老,你們聽誰說過嗎?她身邊的人,同學,朋友,什麽都好,有沒有人說過這句話?”
謝父和謝母齊齊搖頭。
“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這首歌,可聽到她身邊有人唱?”
謝父謝母想了想,搖了搖頭。
謝母道:“這歌……不是老歌嗎?現在的孩子,基本上沒有知道的吧。”
梅閣陰沉着臉望着謝冬清,好久,他才道:“她的夢裏一直有人在逼她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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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父謝母俱是一驚:“逼婚?”
謝母道:“可……可我們身邊沒人逼她結婚啊!我跟她爸都看得開,婚姻大事總要讓她自己做主,她沒那個意思,我們也沒提過。我們不是那種很傳統的父母,這些事我們都理解的……她哥哥也是,不主張女孩子嫁的早,總要遇上個好的才放心,這事可真沒逼過啊!”
梅閣思考了一下,又問:“她身邊有沒有那種……很極端的追求者?求而不得之類的?”
謝父氣憤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對我女兒求而不得,所以用了什麽法子把我女兒綁在夢裏逼她結婚?!”
梅閣謹慎道:“這只是我的推測,具體是什麽情況,現在還不好下結論。我現在懷疑,她的夢被人控制了……但還沒找出确切證據。夢裏的邏輯很亂,有自相矛盾之處……謝冬清的态度,之前是對要結婚的對象充滿信任和向往的,然而到最後,又會變成激烈反抗。也就是說,我懷疑有人設立夢境關鍵詞,想要讓她跟自己結婚,但謝冬清本身卻并不喜歡這個人。”
梅閣疑惑道:“會是誰呢?”
謝母猶豫道:“你上次提到衛坤……會不會是他?”
梅閣愣了一下,既沒搖頭也沒點頭,只說:“給他打電話,問問他要是能來,就讓他明天來。我想見見他。”
謝父臉色陰沉的可怕,似乎已經确定了是衛坤,恨不得把他脖子咬斷。
“如果是他,我先擰斷他的脖子!”
“不一定是……我只是懷疑。”梅閣說道:“但要緊的是現在。”
他看着病床上似乎又衰弱一點的謝冬清,皺眉道:“不管怎樣,我這次入夢,先試試能不能把那個逼婚的人找出來。至于到底怎麽回事,是被人控制還是她自己受困于夢,等我這次醒來再下結論。”
謝母問道:“你……你還要再睡?”
梅閣點點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卻瞄到了十九個未接電話。
因為入夢需要安靜,他睡前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狀态。
十九個未接電話都是同事打來的。
梅閣對謝父謝母說了聲抱歉,把電話回了過去。
“梅哥,庭審報告呢?”
“……我寫完了,放桌子上了。”
那邊的科員似乎要瘋了:“啊!!我剛剛都想一頭撞死!說好的24小時開機呢!給你打了好幾次電話,差點以為你失聯了!明天主任肯定要罵了!”
“……幫我請個假。”
“……靠!”科員罵了一聲:“你是有急事嗎?請幾天?不行啊,主任肯定要蹦起來罵我了!明天周一啊哥!一堆案子等着提審呢!周三還要出庭!出庭預案我現在正在加班加點的趕呢!”
“家裏有事,幫我請一天。一天而已,科長批了就是了,不用拿給主任,放心。”
“那行吧……”那頭的科員無精打采道:“我繼續熬夜……你确定庭審報告在辦公室放着啊,我明天要是見不到,我就一頭撞死在你桌子前。”
“嗯,放心,寫好了。”
梅閣挂了電話,發現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半了。
他給王北發了個短信,讓他明天一早來醫院。
之後,收起手機,又躺了回去。
這次,謝父謝母都已經習慣了。
等他呼吸平穩後,謝母輕聲說道:“老謝,這孩子一晚上都沒吃飯吧……”
謝父一臉不高興,坐了一會兒,說道:“你在這裏看着,我去樓下的商店給他買點吃的。”
謝母輕輕拍他了一下,說道:“別老板着臉,這孩子是在救清清的命,我看挺有用的,你對他态度好點,別跟人欠你多少錢似的。他肯定不是騙子,我覺得挺神的。”
謝父哼了一聲,下樓買吃的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岳父是個,很萌的人。
當然,梅閣的父親,也是一個很萌的人。
倆老頭都挺可愛的。
至于男主的晚飯……之前他确實立了個flag。也不用讓你們猜猜看他啥時候才能把飯吃到嘴裏,近幾個夢反正是都吃不上了。
☆、游世【公狐貍精】
梅閣站在一片小樹林裏。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在他身上。
梅閣擡起手,發現自己身上穿了一件豔紅色的……這是什麽玩意?
一只胳膊是寬袖子,一只胳膊是窄袖子,再往下看,紅褲子在腳腕處收緊,他赤着腳,沒穿鞋。
梅閣轉了一圈,又摸了摸頭發。
長的,還紮成了馬尾。
這……還是古代?但是哪個古代衣服能這麽穿?人能這麽打扮?就是架空也不會是這樣吧。
梅閣懷着好奇,朝前走了幾步。
眼前出現了一條清淺的小溪,溪對岸,縮着一團小紅球。
那個紅球驚覺到腳步聲,擡起頭,警惕地看着她。
那張臉……是謝冬清?
梅閣有些想笑,這是什麽設定?
謝冬清的眼珠是紅色的,眉毛彎彎的,膚色比之前至少白了兩個度。
她看起來很慌張,迅速蹦了起來,跑了兩步,又回頭盯着梅閣看。
梅閣收了笑意,打招呼道:“你好啊,謝冬清。”
聽到自己的名字,謝冬清像是受到了驚吓,好半天才擡起手,慢慢搖了搖,試探着說:“你好……狐貍精。”
梅閣吓了一跳:“等等!你叫我什麽?”
謝冬清被他的表情吓到,驚叫一聲,轉身就往樹林深處跑。
梅閣連忙追去,然而速度遠不及謝冬清快,慌忙中,扯掉了她身後飄起來的腰帶。
只聽謝冬清又一聲尖叫,也顧不得要回他手裏的腰帶,雙手環抱着胸,飛快地逃走了。
梅閣盯着手中的腰帶愣神了片刻,謝冬清就消失在樹林中了。
“跑得好快。這可麻煩了,出師不利。”梅閣心道,“她這次又想怎麽玩?好像很怕我的樣子……”
梅閣正要朝那個方向追去,突然聽到身後的叢林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一會兒,叢林中走出一隊手持刀槍的士兵。
說是士兵也不太像,他們的穿着長相和妝容,看起來都奇奇怪怪的。
最讓梅閣驚訝的是,他們的頭上,都有一雙長長的兔耳朵。
梅閣很是好奇謝冬清這個夢的世界設定。
莫非是拟人化動物世界?
那群士兵看到梅閣,腦袋頂的耳朵頓時高高聳起,立刻将手中刀槍指向他。
“啊!不好!是狐貍精!”
“你在我們兔族的地盤鬼鬼祟祟做什麽?!”
梅閣愣了好半天,終于想明白了。
這不是拟人版動物世界,這根本就是狐鬼花妖大雜燴。而且……他貌似還是個狐貍精。
梅閣顧不上吐槽謝冬清的腦洞,禮貌的回答道:“只是從這裏經過而已,誤闖了,抱歉。”
他正要離開,突然聽到一個隊長模樣的兔子指着他手上的紅色腰帶,驚呼道:“那是謝長老女兒的腰帶!”
謝長老?
這麽說,謝冬清是他們的族人……那麽,她是只兔子精?
梅閣輕輕笑出了聲。
一旁的幾個兔子士兵一起向後退了幾步,更加緊張地看着他。
梅閣面無表情地将手中的腰帶放入懷中,平靜道:“……這是我的,沒見我穿着紅衣服嗎?”
“撒謊!”那個隊長說道:“我明明看到腰帶是有上繡着謝家的家徽!”
“我也看到了!那花紋,确實是謝家的家徽,沒錯!”另一個點頭補充道。
梅閣不願多耽擱時間,準備離開。
哪知卻聽見一個兔子士兵說:“這狐貍不會是把謝長老的女兒吃了吧!”
“不、不是吧!”另一個兔子士兵驚恐道:“吃準新娘是要損修為的!”
“不好!快去告訴謝長老,這個狐貍把冬清姑娘給吃了!”
梅閣忍無可忍,說道:“那我可真有本事,連人帶衣服一口吞,只留下個衣帶給你們看。”
兔子士兵集體噤聲。
“聽你們說,她是準新娘?”梅閣問道,“新郎是誰?”
一個士兵大着膽子回道:“跟、跟你有什麽關系!”
“因為我要搶親。”他一笑,正經道:“你們回去告訴那個新郎,想要見到新娘,就來找我,我倆單獨決鬥。”
說完,他朝謝冬清離開的方向頭也不回的走去。
幾個兔子士兵面面相觑,好久,一個兔子士兵才戰戰兢兢道:“你們……誰去把這事向狼族的那個準新郎彙報一下?我、反正我是不敢。”
另一個匪夷所思道:“奇了怪了,怎麽狐族的也插手進來了。謝長老家的女兒……這麽吃香?”
一個兔子士兵哭喪着臉說:“恐怕就是因為我們兔子……吃起來香。”
吃起來比較香的謝冬清,踉踉跄跄在樹林裏四處亂撞,天色暗了下來,不一會兒,空中滴下一滴雨,恰巧落在了她的鼻頭上。
謝冬清擡頭望天,聳了聳鼻頭。頃刻間,雨水嘩啦啦從天而降,把她澆了個透。
她揉揉鼻子,慌忙找了個樹洞,鑽了進去,搖了搖腦袋上的水珠。
空空的肚子發出一陣陣咕咕的叫聲。
謝冬清委屈地吸吸鼻子,雙手抱膝,将下巴擱在膝蓋上,紅眼睛失落地望着地面。
雨聲越來越大。
雨水集成了一股小水流,帶着腐爛的葉子,碎草屑從樹洞前方流淌而過。
不知過了多久,樹洞前出現了一雙白皙的赤腳:“啊!你果然躲在樹洞裏。”
謝冬清擡起頭,呆呆地看着出現在樹洞前的那張臉。
那是個看起來……并不像狐貍精的狐貍精。
雨霧中,那張臉表情冷漠,嚴肅正經。然而眼角處的兩抹紅證明了他的确是只狐貍。
梅閣笑了:“我能進來嗎?放心,不吃你。”
謝冬清收回目光,默不作聲的小幅度朝旁邊挪了挪,給他空出了位置。
梅閣鑽了進去,伸手将懷中還帶着溫度的腰帶拿了出來:“之前是想跟你打招呼,沒想到吓到你了。這個還給你,是我不小心,我道歉。”
謝冬清緊張地搓了搓衣角,慢慢伸出手,飛速的抽出腰帶,又往旁邊靠了靠。
看到這個樣子的謝冬清,梅閣哈哈笑了起來。
“難得,還能見到這樣的你。”
謝冬清悄悄背過身子,快速把腰帶綁上。
轉過身後,梅閣看到她腰帶上的死結,挑了下眉。
“……你不會系腰帶?”
好久,才聽到謝冬清小聲回道:“……緊張,忘了。”
梅閣伸出手,解開了腰帶上的死結,謝冬清小心翼翼按住他的手,微弱的阻攔了一下,然而看了看他堅定不容妥協的表情,她又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梅閣給她綁了個蝴蝶結,端詳了一會兒,又把蝴蝶結移到了左邊。
“好看嗎?”
謝冬清垂下頭,又慢慢點了點頭,擡頭沖他笑了一下,手一點一點,偷偷把蝴蝶結移到了正中間。
梅閣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笑道:“你是強迫症嗎?放中間看起來很傻。”
謝冬清小聲反駁:“……中間好看。”
“随你吧。”梅閣妥協。
謝冬清眨了眨眼,問他:“你真不吃我?”
“嗯。我什麽時候都不吃兔子。”他道:“放心吧,真的不吃你。”
“你怎麽會知道我叫什麽?”謝冬清往他身邊挪了挪,“就是在小溪邊……你叫我的名字。”
梅閣沉吟片刻,胡謅道:“小的時候我見過你,你……對,那個時候你救了我,所以我現在是來報救命之恩的。”
謝冬清搖搖頭:“我不記得我救過狐貍。”
“……我叫梅閣,叫我名字,不要叫狐貍。”
“……狐貍精。”謝冬清強調道:“可你就是狐貍精。”
梅閣好奇道:“你們是怎麽看出來我是狐貍的?”
他一直想不通,他摸了自己的耳朵,還在人的耳朵該在的位置,頭頂沒有毛茸茸的狐貍耳,身後也沒有大尾巴。
他怎麽就狐貍了?
謝冬清擡起手指,弱弱指了指他的臉:“狐貍眼。你還是紅毛狐貍。”
梅閣擡手摸了摸眼,一臉莫名。
謝冬清從懷裏掏出了一面鏡子,默默遞給了他。
梅閣打開一看,吧唧一聲将鏡子合上,驚魂未定道:“這什麽鬼?!”
他的眼尾處,勾上了兩抹上揚的豔紅,眉心有一個鮮紅色的火焰紋。
妖嬈的紅妝!
觸目驚心!
這個夢竟然還自帶妝容!
“你是紅毛狐貍……”謝冬清指着他的眉心,說道:“還是住在叢林東邊的那個赤狐族的狐貍。”
梅閣憂愁的捂着臉,好久才平複心情:“謝冬清你真會玩,我認栽。”
謝冬清默默又坐遠了些。
梅閣短暫郁悶完,想起正事,挑起眉,笑着問她:“聽說,你又要嫁人?”
好久,才聽到謝冬清不情願道:“這是第一次……不是又。”
“……新郎是誰?”
“不認識。”
梅閣哼笑一聲,道:“就知道你會說不認識,想不起來。那你就說個大概吧,為什麽嫁他?”
“……他是狼族的。”
此話一出,梅閣深吸口氣,既想笑又無奈道:“你一只兔子,嫁給一匹狼?你想什麽呢?”
謝冬清哼哼唧唧道:“他家人來提親,說是跟我有生生世世的約定。我覺得狼族的人,很可靠,而且他們保證了,說過不吃我,所以……”
梅閣吐槽道:“你知道生殖隔離嗎?”
謝冬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謝冬清慢慢道:“聽說過……忘了在哪兒聽說了。”
“哦,你初中生物老師應該教過你。也就是說,你嫁了狼,你後代存活率很小。”
謝冬清在膝蓋上搓手,好半天,她才道:“我今晚就要出嫁了……現在想這些,有些晚。”
梅閣道:“一回生二回熟,我現在就很了解你的套路了。所以,說吧,抛開嫁人,你最想做什麽?”
謝冬清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就想好好嫁人。”
“嫁一匹狼?你真有勇氣。”梅閣看了她一眼,說道:“嫁狼你不怕,你倒是怕我這個狐貍?”
謝冬清看着他,半晌,說道:“現在……不怕了。你……挺有意思的。”
“恩,我是好人。”梅閣強調道:“所以,好人現在要把你送回去。”
謝冬清睜圓了眼,驚奇地看向他。
“這次我倒要看看,那個一直藏着的新郎,到底長什麽樣子!”
雨停了。
梅閣靈活地從樹洞中鑽了出來。緊接着,謝冬清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梅閣看到她一腳深一腳淺的,問道:“是扭傷了嗎?”
謝冬清表情委屈的點點頭。
梅閣二話不說,把她背了起來。謝冬清緊張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手在兩邊紮着,不敢摟他脖子。
梅閣說:“怕什麽,我脖子上沒牙,不咬人。”
謝冬清慢慢将手環在他脖子上,梅閣笑了笑,朝樹林外走去。
謝冬清小聲問道:“你真的是來報恩的?”
“嗯,報恩。”
謝冬清哦了一聲,輕輕貼近了些。
梅閣問她:“我有個問題要問問你,你……為什麽沒有兔子耳朵?你們族的士兵們,都有兔子耳朵。”
謝冬清揉了揉鼻子,回答道:“有……我沒讓它豎起來,我現在還是人形。”
“哦,懂了。所以你是會豎起兔子耳朵,長兔子尾巴的對不對?”
謝冬清輕聲嗯了一下。
梅閣的肩膀抖動了起來,眼裏全是笑意。
他道:“謝冬清,你真有意思。”
這個夢,應該會很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夢主标題出自莊子逍遙游。
這個夢是兩個夢混合改編的。
一個是被稱為‘面’的物種發生了危機,面的公主逃亡,流落在小溪邊。‘面’在人類世界生存的男人撿到了她,兩個人說服狐鬼花妖,在各種不同種族朋友的幫助下,歷盡艱辛,振興部落的故事。
另一個是狐貍報恩的故事。一只面無表情的清冷型公狐貍精,對一個女孩兒說要報恩,女孩兒表示懷疑,覺得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狐貍,因為他一點都不媚。
【今天明天後天的評論就先攢攢,我忍住先不看,因為手頭有個論文就要到截稿日了,必須斷網才能靜下心寫論文,文有存稿箱,所以大家放心,日更不斷。】
以及感謝 zr,結束啦,大川 小花、英可的雷,昨天存稿箱自動發完我才想起沒感謝。謝謝你們大家~!
☆、游世【狐貍搶親】
梅閣把謝兔子送了回去。進兔窩的時候,一群兔子士兵全都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梅閣卸下謝冬清,環視了一圈圍觀群衆,指着謝冬清說道:“狼族那邊什麽時候來接她?”
一只兔子精鼓起勇氣回答他:“太陽落山後就來了。”
梅閣本打算待在這裏等,然而他看得出來,這一圈的兔子似乎都很害怕他,于是梅閣只好走出兔子窩,敏捷地爬上樹。
他伸手摘了個果子,坐在樹上一邊啃,一邊等。
第一夢和第二夢,那個逼謝冬清嫁人的新郎一直沒有露面。
其實道理也能說通,第一夢是謝冬清自己奔赴舉行婚禮的地點,新郎是在阿鍋島等她。第二夢她是去和親,新郎在陳國等她。
不過今天……梅閣看了眼西邊慢慢沉下去的太陽。
黃昏接親。
既然是接親,那新郎應該會親自來。
所以,他在這裏等着就是了。
當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陣狼嚎。
梅閣耳朵一動,眼睛亮了起來。
不久,就見一支隊伍出現在天地交接處。
隊伍裏的人全都穿着灰藍色的衣裳,清一色的雄性。他們擡着一個露天的小花轎,一邊嚎叫一邊走來。
兔子窩裏的兔子精們快手快腳将謝冬清推了出去,之後齊齊後退。
謝冬清無措地站在前方,看着漸漸走近的迎親隊,心中既害怕又有一絲向往。
走在隊伍前方的男人停了下來,拱手行了個禮,說道:“我們奉少主之命,前來迎接新娘。”
梅閣眼一眯,把迎親隊伍前前後後看了一遍,陷入沉思。
看來那個神秘的新郎還是沒有露面。
謝冬清小聲問道:“……他沒來?”
為首的狼族青年一笑,露出一口尖牙:“沒有。因為今日大喜,族中事物繁雜,少主脫不開身,派我等前來接親。新娘上轎就是,保證一路把你安全送到草原去!”
兔族衆人看向謝冬清。
謝冬清軟軟的應了一聲,朝花轎走去。
聽他這麽說,梅閣确定了這群狼是草原狼。他觀察了地形,心中已經做好了擄走謝冬清的準備。
謝冬清一只腳踩上花轎,突然又收了回來。
她回過頭,對着兔族的人說:“我……我有點怕。”
兔子衆人齊刷刷低下頭,躲避着她的視線。
接親的狼族青年捏住她的衣領把她提上了花轎,龇牙笑道:“由不得你,親都定了,你不能反悔。少主深情似海,且已許下山盟海誓,約定好同謝姑娘生生世世永結同心,謝姑娘不要緊張,閉上眼睛上了轎就是!”
說完他一揮手:“把彩禮放下。”
狼族的人哐哐幾下,卸下了幾框嫩草。
梅閣數了數,一共九框。
這傻姑娘,九框草就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梅閣輕聲嘆了口氣,翩然而下,輕盈地落在地上,随後以極快的速度,朝花轎奔去。
兔族的人發出一陣驚呼。
狼族的青年吼道:“什麽人?!”
梅閣理都沒理,一把抱住謝冬清,撒腿就跑。
下午見過他的兔子族士兵大喊道:“哎呀!狐貍精還真來搶親了!”
狼族的接親使們一聽,全都狂化了,四肢一展,嘶吼着追過去。
“兄弟們!撕了這只狐貍精!”
謝冬清看到身後的追兵一個個都亮出了獠牙和利爪,吓的她張開嘴,喝了口風,打起了嗝。
梅閣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
狼族的接親使們瞬間就把他和謝冬清包圍了。
他把謝冬清換到身後,叮囑道:“抱緊我。”
謝冬清立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雙腿圈住他的腰。
狼族小青年龇着牙,說道:“狐族的竟然敢來跟我們狼族的搶親!”
梅閣冷冷道:“為何不能?我今天就把話撂這裏了,你們那個什麽少主要是想要新娘,就讓他親自來找我要!”
狼族小青年在嗓子眼低吼一聲,說道:“憑你也配我們少主親自來戰,今日我就讓你死無全屍!”
他扭了扭脖子,嗷嗚一聲沖上前去。
梅閣側身一閃,動作及其敏捷。他說道:“你可仔細點,別咬到了新娘,新娘可嬌弱着呢!”
說完,他掉頭,猛地朝樹邊的小白狼沖過去,小白狼嗷嗚一聲,撒腿朝他狂奔而來。
“抓緊!”梅閣快速叮囑道,察覺到謝冬清牢牢貼在自己後背。梅閣看準時機,提口氣一躍而起,雙手撐着小白狼的後背,如跳山羊一般,從他身上一躍而過,躍上了樹。
拜謝冬清夢境所賜,梅閣在成為狐貍精後,動作确實輕盈敏捷了不少。
他輕松地在樹上穿梭,謝冬清睜大着眼,驚奇地看着他。
“你竟然會爬樹?”
大概沒有見過會爬樹的狐貍,謝冬清十分好奇。
“看來你生物課沒好好學,赤狐是會爬樹的。”
狼族的接親使們氣急敗壞地圍着樹,嗷嗷嚎叫着。
梅閣笑道:“當然,我是會爬樹的赤狐,他們是一群不會爬樹的草原狼,所以我才有機會把你劫走。”
他說完,不理會那群狂躁起來用爪子狠狠撓樹的狼,步伐輕盈,穿梭在交錯的樹枝中,遠遠甩開身後的狼群,朝樹林深處逃去。
直到周圍安靜下來,梅閣才放慢腳步,扭頭觀察了一下身後的情況。
已經沒有追兵了,梅閣舒了口氣,這才安心下樹,把謝冬清放下來。
“好了,現在不用你嫁人了,你也不用怕那群狼,你就告訴我,接下來你想要做什麽?”
謝冬清歪着腦袋看着他,半晌,問道:“你真的是來報恩的?”
“嗯,所以不管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幫你實現。”他停了片刻,補充道:“除了嫁人。”
謝冬清低下頭開始碰手指。
梅閣問她:“還是說,你最想做的事,仍然是嫁到狼族?”
沒有回應。
梅閣嘆息道:“你知道嫁人是什麽意思嗎?”
謝冬清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就是嫁出去,跟另一個人生活在一起。”
梅閣搖頭:“不是。按你夢裏的意思,這次的嫁人是指你這個姑娘,這輩子就歸那個男人了,你生出的所有孩子都歸他,你的生活完全都要為他奉獻。也就是說,那個狼族的少主想用九框草換你一輩子遵從他。你身上的一切,包括以後所産出的任何東西,都會白送給他,并且不能露出一絲悔意。”
“而且他有可能吃了你。”
“哦,而且還是生生世世。”
謝冬清開始緊張地搓衣角。
“所以……別想嫁人,多想想你自己,你想做什麽?”
梅閣有些無奈,這個夢中,謝冬清的性格加入了一些兔子的特質,自主性似乎比前兩個夢少了一些。
過了好久,在梅閣快要絕望的時候,謝冬清突然開口道:“其實……我一直想去人界。”
“……”梅閣扶額嘆息:“人界……所以現在我們在的是妖界?”
好想吐槽啊,怎麽辦?
謝冬清點點頭。
“好,去就去,人界怎麽走?”
謝冬清搖搖頭:“我……只聽媽媽講過,人界在太陽落山的地方。”
“哦,西邊。”梅閣笑了一下,松了口氣,說道:“走吧,上來我背你,不就是西邊嗎?有方向就行,大不了我們走着問着。”
謝冬清猶豫了一下,慢慢趴在了他的背上。
這個肩膀,這個後背,這個溫度。
讓她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和安全感。
明明,他是只狐貍啊?她應該怕他的,可是,為什麽她會對他産生濃濃的依賴感?
她小心翼翼問道:“那個,狐貍精……聽說你們狐族的人,都要學習媚術,你……是不是對我用了媚術?”
梅閣一激動,差點摔出去。他沉默了好久,問她:“你從哪聽說的?”
“……妖界的人都知道,媚術是你們狐族的必修課。”
梅閣回答:“哦,我不會,我必修挂科了。”
謝冬清悄悄搓着他的發梢,追問道:“那你……重修過了沒有?”
梅閣停下了,深深地吸了口氣,無奈道:“沒有,所以我不會媚術。”
“哦……”謝冬清的語氣明顯有些失望。
梅閣哭笑不得:“你就那麽想看一只成精的狐貍對你施展媚術?”
謝冬清輕聲嗯了一下,說道:“我好奇……你這個表情這個模樣,要是勾引人,媚起來,會是什麽樣子。”
梅閣面無表情道:“不知道,但一定很別扭,你不看是好事。”
謝冬清小聲說道:“想看反差萌……”
“閉嘴!”
“我能最後問你一句話嗎狐貍?”
梅閣有氣無力道:“問吧。”
“……那你是不是因為必修課不及格,被狐族趕出來,沒別的地方去,所以才想起來找我報恩了呀?”
梅閣哈哈哈的笑出聲,差點把謝冬清扔下去。
他好久沒這麽笑過了,笑完之後,他把謝冬清往上托了托,說道:“謝冬清,你這姑娘真可愛。”
樹林裏黑黢黢的。
梅閣因為這個夢中的設定,夜視能力顯著提高。
他找到了一處樹洞,将謝冬清安置了下來。
森林裏的夜晚很冷。
謝冬清抖了抖腦袋,從她的頭發裏,頂出了一雙毛茸茸的兔耳朵。
謝冬清伸了個懶腰,軟軟趴在一旁的幹草堆上,兔耳朵耷拉下來,遮住了臉。
梅閣吃驚地看着,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謝冬清的一只耳朵唰的一下豎了起來,露出來一只紅眼睛,警惕地看向梅閣。
梅閣笑着收回手,說道:“睡吧,沒事,真的不吃你。我就是摸摸你的耳朵,沒見過,挺有意思的。”
謝冬清那只豎起來的耳朵又恹恹地耷拉下來,蓋住了眼。
梅閣突然想把她翻過去,看看兔子尾巴長什麽樣子。
這個沖動被他拼命地壓了下去,傻笑了好久,他才蹑手蹑腳走到謝冬清旁邊,挨着她躺了下去。
黑夜中,梅閣的一雙媚眼閃閃發亮。
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己要怎樣才能變出狐貍耳朵和尾巴?
謝冬清朦朦胧胧中,吸了吸鼻子,咂了咂嘴,軟軟的喊了一聲媽媽。
梅閣扭過頭,借着夜視能力看着她。
這姑娘……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這次的夢境,大抵會和童話一樣童真,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梅閣他,總是在立flag
第一夢:不就是打喪屍送你去機場嗎?簡單。
第二夢:不就是助你登基嗎?簡單,我又不是沒經驗。
第三夢:不就是送你去人界嗎?一點都沒難度。
以及:第二夢中:這個夢應該會很有意思,畢竟不用打喪屍。
第三夢中:這個夢應該會像童話一樣可愛。
嗯……男主你才是真的可愛。
所以,第一夢,我讓梅閣受傷了,差點喪屍化。
第二夢,我讓梅閣受傷了,中箭,養了好久。
第三夢:……嗯,你們看吧。
總而言之,文案上寫的:折騰。會一直貫徹的。
辛苦梅閣了。
畢竟下血本才能追到姑娘。血、本!
【如果你們看到這句話,那證明我還在肝論文……心塞,論文要是跟小說一樣好寫,我會感動哭。3500字摳了一周還沒摳完。中途悄摸看了眼評論,沒敢回。我再忍忍,你們再等等!PS:我發現沒多少人在網頁上看,原因是,我在網頁文案挂了微博,結果一個來加微博的讀者都沒有,我研究了好久數據呢,然後看着40多個粉絲,寂寞凄慘地笑了。這對于一個話唠來說,太殘忍了。】
☆、游世【鳥人衛坤】
梅閣再次睜開眼,手剛剛一動,就摸到了懷中軟軟的一團。
他瞬間清醒過來,慌忙低頭看。
果然是謝冬清。她安然地枕着他的胸,抱着他的胳膊,吧唧着嘴,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