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伸出援手
“可是,家裏的活都是娘幹的。我爹只需要讀書。”莊小胖很不滿意。
“讀書?對,讀書是件好事。你要多讀書,将來考個進士什麽的。秀才不好,職位太低,沒什麽成就感。”
“你胡說什麽呢!你知道秀才多難考嗎?全村就只有我爹一個!而且、考試很難的,我爹一直沒考上,我娘說家裏沒錢供爹讀書,如果爹這次再考不上舉人,往後爹就不讀了,安心給娘種田。”
秦葉子可不知道這層內幕,聽李氏一直誇自己相公,還以為她是很驕傲的。沒想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你總要去讀書的吧?”
“我得先當童生。不過,為了我爹讀書,我們家一直沒拿出錢供我。我都有些過年紀了。娘說應該早點去讀書的。”
秦葉子突然有些心軟,正想安慰幾句,就聽到莊小胖給她來了句。
“如果能去私塾就好了,這樣就能每天見到秀兒了。”
“……”突然一點都不想安慰他。“你爹不是秀才,就沒教過你?你認識字嗎?”
莊小胖搖了搖頭。“我爹說他要讀書,沒時間教我,浪費他讀書的時間,會害他考不上的。”
秦葉子不可置否。“那秀兒又是怎麽回事,去私塾能見到她,她也能讀書?”
“不是啊!秀兒是私塾家的千金,長得可漂亮了。只要我考上秀才,或許就配得上秀兒了。”
“你字都認不全呢!”別怪她打擊人。她反正是上小學認的字,這裏面都多少年了。
“我是秀才的兒子,很快就可以學會的。”莊小胖信心滿滿。
秦葉子看莊小胖這樣,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如果她是男的就好了,就可以去考試。秀才什麽的,說不定還真給考上了。秦葉子雖然沒啥大本事,但每次考試的時候都走狗屎運,加上畢竟背了那麽多首詩詞,套兩首應該就可以揚名立萬了。
恨是女兒身啊!而且如果是男的,三妻四妾也不犯法了。話說,是女的就要被三妻四妾。怎一個慘字了得。
“莊小胖,你明天給我找一些你爹的書呗?”雖然沒聽過這個朝代,但畢竟想确認一下,自己學了那麽多年的語文,是不是廢的,哪怕能用一首詩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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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不讓動我爹的書。你看得懂嗎?你又不識字。”
“呵呵呵,這你就錯了。”
兩人終于走到家院子,秦葉子接過莊小胖手上的木桶。“我大學畢業,雖然說是擴招,但在你這,至少是個舉人老爺。”
秦葉子将換了的衣服放在院子外,等明天再一起洗。雖然不想承認,她還得幫莊小胖洗衣服。不過她好像想到讓莊小胖洗衣服的辦法了。
“娘我回來了!”莊小胖聽話的跟李氏報備。
“好,娘給你打水了。你洗漱一下就睡了啊!”
“好!”
茅屋兩室一廳,莊小胖和秦葉子睡一屋。夜裏秦葉子上床睡覺,莊小胖也硬要擠上來。之前原主翠花病了。李氏怕莊小胖染上,就沒讓他們一個屋。後來秦葉子又睡院子,也就沒同屋過。
這下好了,秦葉子一看,那床可小,莊小胖上來,基本也沒地睡了。“我來教你剪刀石頭布,你輸了就打地鋪。”秦葉子奸笑的提議。
當天,稟着公平二字,連賴三盤的秦葉子還是沒沾到床。
秦葉子終于明白古代女人有多慘。她一個六、七歲的小身板,一整天除了幹活就是幹活。完全沒有人權。而莊小胖呢?早跑沒影了。
好在她說教莊小胖識字,莊小胖自己偷偷把自己的衣服洗了。秦葉子要把廚房水缸的水裝滿,就出門打水去了。這才走到井邊,就看見柱子在慌慌忙忙的打水,水桶竟然一不小心掉到井底。
秦葉子一看,柱子那架勢半個身子都傾到井裏去了,當即害怕的叫住他。
“柱子!你等等!你幹嘛!小心點!”秦葉子慌張跑過去。
柱子一擡頭,秦葉子才發現柱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傷。“柱子,你怎麽……”
“不用你假惺惺!曜子打的!你敢說你不知道!”
秦葉子很尴尬。她确實不知道,莊小胖洗完衣服說有事要辦,誰知道他要辦的事,是把柱子打一頓,傻歸傻了點,卻是個有仇必報的,很順她心思。不過……“他沒死吧?”原諒她這麽問,畢竟莊小胖除了胖一點,好像也沒什麽用。
“你是來笑話我的嘛!”
看來是贏了。秦葉子松了一口氣。“你在幹嘛?桶掉進去了?”
秦葉子一問,柱子才回過神來。柱子着急的看了一眼井裏的木桶,又看了一下秦葉子手中的木桶。“我、我有急事!你能不能先把你手裏的桶借我,我打桶水回家立刻還你!”
“你信譽度很低。”秦葉子還是蠻怕被報複的。
“我說真的,一定還你!”柱子慌了手腳就上來搶,秦葉子哪裏肯給,死死拽在手中不肯松。
“你幹嘛!還搶東西了!”
“我真的很着急!你先把桶借我!我爺爺生病了!我得立刻給他打水……”柱子着急不已,聲音中竟然還有一點祈求的可憐味道。
秦葉子心一軟,就松開了手。柱子連忙跑到井邊打水。為了保證能把水桶要回來,秦葉子一路緊跟柱子,後來走着才發現,柱子的家是最遠的,簡直在村子邊邊上。
柱子家真的很落魄。都是茅草屋,但柱子的家卻到處稀稀拉拉。很多地方好像久沒有人打掃,地上髒得樹葉都堆積在了一起。茅屋頂上還有很多地方是破損的,走進一看牆壁也是坑坑窪窪。
茅屋很小,只有一間屋子,院子外擺着鍋碗,應該是在院子裏燒飯的。
秦葉子不是沒想過,柱子為什麽會騙錢。可她畢竟是秦葉子,活了一輩子,都沒有為錢的事情煩惱過,所以還真的是不知道。
柱子為了快點用到水,也沒空搭理秦葉子,擡着水桶就進屋。秦葉子慌忙跟上,屋子裏一股濃厚的藥味,只有一張床,其餘空地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床上躺着一個卧床老人,滿頭花白,或許是因為纏綿病榻,整個人很是消瘦。
柱子動作麻利的拿了帕子,直接往水桶裏洗,然後擰巴一下,放在老人的額頭上。“你別怕,一會我再幫你把桶洗幹淨。”
柱子看秦葉子皺着眉頭,以為秦葉子是在怪自己直接用手帕在桶裏沾水,所以才開口解釋。秦葉子上前,看了看老人。
“這是你爺爺?他怎麽了?”
“你不知道?我爺爺之前上山砍柴,摔了一跤,大夫把骨頭接上了,但是一直沒法走。結果今天起來,發現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