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挾持
變故來得太過突然,蘇榕沒來得及找件武器抵擋, 眼看就要被對方扼住喉嚨。
就在頃刻之間, 眼前一花,瞥見一抹淡黃飄過,只見青兒和狄公子鬥在了一處。蘇榕連忙跑出院外大聲呼救。
喊聲剛落便從四面沖出了十數人來, 仔細一看是那位餘镖頭和镖師們。衆人手持利刃, 團團将兩人圍住, 餘镖頭率先加入戰局, 青兒趁機退了下來,其餘镖師忙上前助他。
“到底發生何事?為何狄公子他……”蘇榕一把扶住青兒問。
見武功已露,青兒也不慌張,臉上略顯肅色盯着打鬥的衆人,道:“方才他悄悄潛入總镖頭書房內,意圖偷盜,被人發現刺死了一名镖師。”
狄公子果然有問題,只是他想偷盜甚麽?雖然心中困惑好奇, 卻不便發問, 只道:“他為甚麽要抓我?”
青兒想也不想道:“也許是想挾持你,要挾我們放他走。”
這也說不通。自己只是镖局一名畫師, 又不是甚麽重要人物,挾制她有甚麽用?恐怕青兒沒有說實話。
“沒想到你的武功這麽好,真是深藏不露。”蘇榕嘆道。
青兒笑道:“姑娘可是從未問過此事,我也沒有故意隐瞞。”
轉念一想她說得也對,自己沒有當面問過, 別人确實沒必要見人就提及自己會武之事。
兩人說話間,天空接連轟出兩個響雷,就在瞬息之間傾盆之雨紛紛洩下。青兒拉着蘇榕躲在房檐下,院中十數人卻沒有住手的跡象。
這半會功夫,那位狄公子以一敵衆竟絲毫不落下風,看來武功頗強。漸漸镖局中有人受傷倒下,青兒焦急起來,對蘇榕道:“我去叫人。”說着話也不顧雨勢跑了出去。
镖局中站立的人只有餘镖頭,僅剩兩名年輕镖師,形勢很是不妙。蘇榕暗想:自己武功不行,上去也是送死,不如避開。
于是挨着房檐向院門慢慢踱了過去。到了門邊正待出去,猛聽身後一聲慘叫,一股勁風向自己襲來。
速度極快,以蘇榕目前身手躲閃不及,被人一把抓住後頸,提着飛了起來,兔起鵲落一下便到了房頂上。這人松了後頸,挾她在腋下,施展輕功幾個縱躍便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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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餘镖頭握着長劍,對趕來之人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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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不減,豆大的雨點砸在兩人身上,衣裳片刻就濕了。蘇榕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一路巅的她頭暈暈乎乎,直到心中惡心想要發吐時,對方才停了下來。
背上一痛,她被對方甩在地上,卻全身不能動彈。
“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挾持我?”蘇榕雖被點了穴道,嘴巴還能說話,見此地是個荒廢的小破屋,狄宬一進來扔她在地,盤腿坐地閉目養神,于是出聲質問。
狄宬閉着眼沒有答她,蘇榕繼續道:“我沒得罪過你罷,為甚麽抓我?我與镖局毫無關系,你抓我有甚麽用,他們不會顧我的……”
狄宬捂着胸口輕咳了一聲,忽地睜開眼,冷笑道:“馮小姐,怎麽突然到了順威镖局做起了畫師?”
蘇榕猛地收了聲,尋思道:原來此人認得自己,怪不得。
狄宬見她垂首不語,輕哼了一聲。
蘇榕想了想問:“你待如何?也是為了秘笈而來?”若是如此那她就将‘秘笈’交給此人,到時……說不定還能擺脫些糾纏。
誰知狄宬搖頭,道:“我可不要這燙手山芋,霍莊主已發下傳書,若有人能将你帶回無涯山莊,他必重謝。”
蘇榕大驚,萬想不到此人是這樣目的。
“你最好別喊別叫,否則我就點你啞穴。”狄宬繼續閉目,雙手合掌于胸運功調息。
蘇榕見過此人手段,不敢胡亂試探,只得靜靜躺在地上,望着腐朽的房梁似要搖搖欲墜,一只老鼠從上面飛快蹿過。
不知過了過久,她覺得腹部一痛,一股熱流蹿過,手腳俱能動彈了。蘇榕瞥了一眼狄宬,慢慢爬了起來。
“你若不想再被點穴,最好老實些。”狄宬像是長了第三張眼睛,雖閉着眼,蘇榕的一舉一動都清楚。
好漢不怕眼前虧。她心裏憤憤,但眼下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找個地方老實坐着,揉着僵硬的全身。擡頭瞧了瞧天色,黑沉得可怕,想來時辰不晚了。
“狄公子,我能不能去找些吃的?”午飯她就沒吃成,此刻腹中火燒火燎的難受。
狄宬像是聽不見,不言不語不動,蘇榕真想從地上撿塊石頭往他頭上砸去。仔細瞥了瞥他,伸手在其眼前晃了晃,沒有動靜,忙輕手輕腳站起來往門邊靠,左腳快要跨過門檻時,狄宬突然出聲:“還是不老實。”說着縱身上前,又點了她的穴道,順手将她拖到地上。
蘇榕忍不住大罵道:“你個混蛋!好歹我們也共事過……”話未說完便被狄宬點了啞穴。
這下屋裏清靜了許多,狄宬滿意地繼續閉目,蘇榕只能躺在地上眼繼續瞪着房梁。
如此過了一夜。順威镖局并沒有找到他們。第二天天亮時,蘇榕的穴道才解開,全身僵硬,精神禿廢,而狄宬經過一夜調息反而神采奕奕。
“若不想整日不能動,最好不要動甚麽歪心思。”狄宬整了整衣裳,望了望天色,準備啓程到無涯山莊。
此時蘇榕餓得渾身無力,又無心思與他争辯,只有力無氣道:“我餓了……再不吃東西,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
狄宬皺了皺眉,哼道:“麻煩!”
還不是你自找的?怪得了誰?蘇榕暗想,面上卻當甚麽也沒聽見。兩人出了破屋,在狄宬的帶領下一路往僻靜小路上拐,不是在山林樹叢間,就是從村莊路過,沒有過官道或城鎮。
路上蘇榕不停喊餓,說要去捉野兔、魚烤來吃,狄宬聽得不耐煩,只得打了一只野雞來,扔給她:“自己弄!”
蘇榕高興接了來,拔了毛,在路邊河水中洗淨,生了火,折了根光滑樹枝擦幹淨,将野雞叉起來烤。約半個時辰後,一股肉香鑽進兩人鼻尖,她撕下一塊嘗了嘗,雖然只撒了些鹽,但對此刻的她來說已經是美味了。
正待飽餐一頓,手中的雞被奪了過去,蘇榕‘哎哎’了兩聲,見狄宬撕下三分之一來扔給她:“吃罷。”說着,自己大口咀嚼起香噴的肉來。
蘇榕暗惱,卻甚麽也不敢說,低頭吃肉。兩刻鐘二人解決了整只雞,狄宬掩埋了火堆,叫過蘇榕繼續趕路。
天黑時到了一個小村莊,狄宬向一家農戶借住,此時的他謙謙有禮,一點也不像與蘇榕獨處時的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