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跑
蘇榕只覺心跳到嗓子眼,不敢亂動生怕發生聲響,引起對方注意。她豎耳細聽,那些人沒有說話,又圍着花池搜了一遍。
“看來的确不在此處,快去別處找。”這些人又離遠了。
蘇榕不敢大意,再等了半會,确定對方不會來了,便撚腳撚手左顧右看出了花池。站在路邊,身上的水滴在地上,她暗道:糟糕。這樣一來,眼尖之人必會發現,蘇榕只能尋着草叢走。
這裏似乎是花園,到處是回廊,水榭和樓閣還有花草,就是不知出路在哪個方向。蘇榕邊走邊想,觀剛才那廳如此寬大,似屬于正廳之類的,附近應該會有出去的路,可是……那裏太危險不能回去,只能在花園慢慢尋找,看有沒有別的偏門。
她矮着身在假山和花木之間穿梭,眼睛四處張望,一刻不敢放松。也不知過了多久,在蘇榕看來就像過了幾天似的,穿過一座假山,一排芭蕉樹後,發現了一扇僅容兩人通過的小門。
她一陣欣喜,此刻在假山前,離門約兩丈左右。留神望向周圍,見無人,剛想沖過去,又止住了步子。想起那些人的武功,生怕他們躲在暗處等自己自投羅網,想了想,低頭在地上尋找,撿了一塊小石子,使出全力氣扔了過去。
石子落在地上發出‘當’的一聲。蘇榕忙小心觀察附近,過了一會,沒有動靜,才松了口氣,挨着樹慢慢過去。
到了門前,心底卻是一涼:門上有鎖。忙上前抓着大鐵鎖扯了扯,徒勞無功。看來是打不開了。蘇榕仰頭望着圍牆:約有一丈半高,非繩索不能翻越。
只好沿着牆角走了起來,希望有矮一點的牆頭可以翻過去。約過了半刻鐘,眼看離門越來越遠,卻還不到頭,也找不到低矮之處,她停了下來,觀察牆邊的樹木,找了一棵最高的樹,手腳并用爬了上去。
剛到一枝丫裏坐穩,離地一丈左右,便看見數十米外一衆人舉着火把跑了過來。蘇榕忙縮着身子,躲在樹枝後面。
那些人徑直向門邊而去,見門還鎖着沒有撬過的痕跡,便舉火把查探附近。
“守着門,我們去那邊。”見周圍無人,為首之人留下三、四個青衣人,帶着剩餘諸人向着蘇榕藏身的地方而來。
在樹上瞧見青衣人四散開了在林中搜索,蘇榕暗自祈禱千萬別發現她。又過了一刻鐘,四周都搜過了,沒有發現,青衣人便圍攏在了黑衣人身邊。
“怎麽辦?後山的人回來了,沒有發現秘笈,如今讓她跑了,公子必定不悅。”一黑衣人道。
“這花園除了此門,只有練武廳附近有,她不可能去那兒,只能在這裏,肯定是躲了起來,再仔細搜一遍。”另一黑衣人道。
話一落音,那些青衣人齊齊應了一聲:“是”,便又四散去了。蘇榕聽見他們所說,心內暗自焦急,但此時困在樹上且對方人又多,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靜等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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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猛地聽見一人高聲道:“這裏有腳印。”
蘇榕心裏咯噔一聲,忙向下俯視:有一青衣人順着腳印走了過來,到了大樹邊停下了,擡頭往上望來。
“她在樹上。”那青衣人手指着她躲藏的方向,大聲喊道。
搜查的衆人聽見,忙聚攏過來。
蘇榕緊緊抱住樹幹,滿臉緊張盯着衆人。
一群人擡頭看着她。
“你自己下來還是我們請你下來?”一黑衣人冷冷開口。
蘇榕不語,将樹幹抱得更緊了。
那人冷笑數聲,向後一揮手便有兩青衣人蹿出來往樹上爬。二人手腳麻利片刻就到了高處,離蘇榕咫尺之間,其中一人剛到她腳下便一把抓住其腳踝。
蘇榕掙紮起來,反射一腳踹在對方眼睛上,那人反應不及,無法躲開。蘇榕接着一腳蹬在他肩上,那人身形不穩喊了一聲便往下掉去。
還以為對方要摔個半死,沒想到人到半空,只見他腳尖往樹上一借力,下落速度一緩,人便穩穩站在地上。
“廢物!”黑衣人瞥了一眼青衣人。
那掉下樹來的人低頭不敢回話。
黑衣人眼神示意其他人上去,又有兩人爬了上來。起初樹上的青衣人已站立在蘇榕右手邊的旁枝上,伸手來抓她。
蘇榕抱着樹幹左躲右閃。因地方所限,那人也不能立刻抓住,只能和她做貓捉老鼠的游戲。待另兩青衣人上來後,一人抓着她一只腳,用力往下扯。
蘇榕只緊緊抱着樹幹不松手。
黑衣人在下觀望了半會,想了一下皺眉喊道:“将她推下來。”
三人沒有遲疑,一人擡腳,一人推肩,一人掰開她的手。片刻功夫,蘇榕便從樹了落下來。
“啊!”蘇榕大叫,風從耳邊呼呼而過,她以為自己要摔骨折了,沒想到樹下青衣人自動用手結成一圈,接着了她。才剛放下心,又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拖了起來。
“哼!”那黑衣人瞅了她一眼,“帶回去。”
衆人押着她往回走,沒行兩步迎面來一堆人,蘇榕定睛一看,原來是這群人口中的公子以及衆黑衣、青衣人。
霍晅上下巡視了她一回,愈看愈奇怪,方才在遠處望見她從樹下掉下來,竟然沒有施展輕功落地,若不是玄夜見狀不對,吩咐人接下她,說不定已摔了個半死。
見她一臉驚懼,霍晅想到甚麽,大步上前扣住其手腕一模,心中一驚:竟然毫無內力。這是怎麽回事?馮婉武功雖平平,但內力還不錯,如今怎會失了內功?
難道是練了秘笈後才致如此?
霍晅兀自想着,蘇榕動了動手,他便回了神,甩開她的手,道:“帶去天牢。”說罷,向花園那邊的門而去。
衆人又回到了門邊,有一黑衣人開了鎖,霍晅在前,蘇榕被押在後面跟着進去。
衆人進了一條僅容兩人的通道,隔一段距離壁上有一盞昏暗的油燈,約數十步後,眼前出現一道高牆,比花園的圍牆高上一倍。一行人進了一扇小門,走了十幾步,突然間豁然開朗,出現了一間極大的牢房。
為甚說是牢房,因為這屋子用鐵欄隔成七、八間,每間只有幹草鋪地,此刻一間牢房角落蹲着一渾身破爛,披頭散發之人,此時正背對着他們。
霍晅坐到中間一張大椅中,黑衣人、青衣人背手站立在其左右,蘇榕被推到了當中。
“既然不說真話,那就用刑。”霍晅開口。
聽他這一說,蘇榕才發覺牆面上挂滿了各色古怪的刑具,有些還有未幹的血跡,看得她心裏直發顫。
最末尾兩青衣人上來要拖她到木樁上綁起來,蘇榕見此忙道:“等……一等。”
霍晅面無表情望着她。
“我說得是真話,父親告訴我秘笈藏在樹林,至于為何不見了……我也不清楚,也許是被其他人偷走了,那也未可知。”蘇榕努力鎮定下來,面上一片認真,仿佛她說的都是事實。
霍晅手指微曲敲着扶手,盯了她一會,問:“你為何沒了內力?”
蘇榕愣住,心想原來這女子也會武功,現在竟沒了?至于為甚,自己也不明白,按理說武功是身體的,應該存在才對。
“我……我也不知,醒來就發覺沒了內力。”
霍晅審視地看着她,“難道不是練了秘笈所致?”
蘇榕搖頭堅定道:“我發誓,我沒有練過甚麽秘笈。”
霍晅不再問她,繼續敲着扶手沉思,過了會才慢慢道:“看來不用刑你不會說真話。”
“我說的都是真話,你們要怎樣才肯相信?”蘇榕語氣不再是方才的柔和,帶着些許怒意。她實在受夠了,一醒來被打了兩鞭,接着被追了大半夜,現在又要被逼問。
霍晅自然聽出了話裏的不滿,冷笑道:“等你挨過刑具,再問時,仍這麽回答我就信。”說完示意那些人動手。
兩青衣人上前來拖蘇榕。
蘇榕心裏一急,擡手給了對方一拳,正好打在眼睛上,對方捂着眼退了兩步。
怎麽說她也練過幾年跆拳道,多少有些還手之力。一開始沒動,一是不熟悉這具身體,二是摸不清狀況,如今顧不了怎麽多了。
霍晅眼眸暗光一閃,示意衆人都上。
蘇榕雖練過幾年可又怎敵得過這些自小練武之人,且還不是尋常武功,因此三四個回合便被衆人打倒在地,強拖着綁到木樁上。
她雙手雙腳被綁的死緊,動彈不得。
一青衣人從牆上拿起一黑色鞭子,上面沒有鐵釘,對着蘇榕就是一陣狂抽。
‘啪’一道血痕,‘啪’又是一道血痕,片刻功夫她的臉上、身上、手上有數十道傷痕。
霍晅擡起右手示意。青衣人停了下來。
“在哪兒?”
蘇榕喘息了幾下,心中徒然有股惡氣生出,頓時甚麽也顧不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
霍晅又将右手壓下。
青衣人放下鞭子,将木樁搖高,蘇榕頓時被吊在半空。接着從牆上取下兩個巨大鐵球栓在她腳踝上,青衣人一松手,蘇榕便覺得雙腿往下墜,像是要脫離了身體一般。過了一會,覺得整個五髒六腑都在墜落,她痛苦地喘着氣。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蘇榕感覺整個身體似要被分裂時,霍晅擡起右手。她只覺腳下一松,全身歸了原位。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