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克裏斯？”女老師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是我想的那個克裏斯嗎？”
男老師的回答有些遲疑，“可能畢竟索瑪星上這個姓氏還是不多的，而且，我的确聽說克裏斯家有位小姐是個馭靈師，今年在索瑪第一初級學院上學。”
女老師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但是這種期待是來自于克裏斯家族一貫響亮的家族名譽，卻無關乎安吉莉娅這個人。
就在兩人說話間，房間的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在聽到肯定的允許入內的聲音後，那道門才被推開。
然後，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小姑娘
——精致地像個洋娃娃。
她有着一頭星際中十分少見的漂亮金發，稍微帶着點卷兒，皮膚白的好像會發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對澄澈碧藍的眼睛，讓人經不住想到那不硫斯山上一汪平靜的深潭。
安吉莉娅看見兩位老師，先是輕輕朝他們輕輕颔首，然後問好，帶着恰到好處的禮貌。
兩位老師注意到，這個金發小姑娘在看向他們的時候目光沒有絲毫躲閃，要知道，之前那些進來的學生，基本都是白着一張小臉，就算掩飾得再好，眸中還是能看出一點緊張。
——但是這個小姑娘沒有，一點也沒有，她的姿态看起來悠閑地就好像不是來參加考試，而是只是進來喝杯精致的下午茶。
現在，兩位老師終于确定，這個克裏斯就是他們想的那個克裏斯了，因為一般的家庭不可能培養出這樣獨特又引人矚目的氣質——恰到好處的貴族涵養和內斂自然的優雅。
“克裏斯小姐？”女老師清了清嗓子，然後問了一句，看見安吉莉娅點頭後，她道：“請出示你的號碼牌。”
安吉莉娅将她的“30”號碼牌遞給女老師。
只見那個女老師拿過去之後在一個檢測儀上輕輕一刷，檢測儀發出滴地一聲響，證明安吉莉娅的身份無誤。
然後男老師也站了起來，他溫和道：“跟我來。”
也許是因為安吉莉娅是這個考場的最後一名考生，兩位老師反而不再着急起來。
安吉莉娅跟在他後面，然後微微打量這個房間——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一間大型的實驗室。
沒進來之前，外面的人絕對想不到那扇小小的門後面卻是別有洞天。
男老師在一個大型的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儀器前停了下來 他推了推眼鏡，然後神色也稍微鄭重了一點：
“現在開始實操的第一項考核。”
“克裏斯小姐，看見你面前的金屬小球了嗎？”
視線穿過透明的隔離窗，安吉莉娅看見了裏面擺放的東西，她的神色并沒有什麽變化，這個東西對她來說算不上陌生，她平靜道：“是精神力控制球。”
精神力控制球是聯邦科學院那邊研究出來十分稀有的能直接被精神力托載甚至産生一定壓力的物質，看起來好像十分平常普通，但其實造價不菲。
像精神力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着，更不能具象化，它很少能夠作用在其他東西上。
精神力對于一名馭靈師來說十分重要，可是很多人從出生起精神力基本已經定型，很難通過人體自然增長，這個時候，精神力控制球就應運而生。
它的原理就像是把觸摸不着的精神力化為一個無形的手，這個手托載着控制球，在這個過程中，控制球會對這只“手”産生一種無形的壓力，從而達到鍛煉精神力的作用。
這樣的控制球因為其昂貴的造價和它需要配套的儀器，這整個加在一起幾乎是一個天文數字，一般人家根本承受不起。
所以這種東西在外界便很少流通，沒想到現在卻被安吉莉娅一口點出，那位男老師先是驚異地看了安吉莉娅一看，繼而釋然。
以克裏斯家族的聲勢和地位，弄到控制球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克裏斯小姐，現在請用你的精神力控制這些小球，然後将它們放置到相應的位置。”
聽起來似乎很簡單？
可是，要知道，這樣的小球用手拿起來或許沒有一點重量，但是對于精神力來說，它幾乎是一種難以忍受的負荷，別說将它移動再精準放入對應的凹槽中了，有些人甚至連拿起來都做不到。
而且，你在操縱控制球的過程中是沒有視野的。
這話的意思是，你壓根不知道控制球有幾個，放在哪兒了，對應的凹槽是什麽位置 一切全憑你的精神力感知。
“儀器将會通過你完成的時間和正确率判斷你的成績，滿分20分，克裏斯小姐，如果你已經準備好，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安吉莉娅點點頭，“我準備好了，”
男老師将一個類似于和那個儀器配套的感應環戴在安吉莉娅的手上，然後輕說了一聲，“開始。”
安吉莉娅閉上了眼睛。
她在家中也曾經用過這樣的控制球，但是家中的那個和實操的這個明顯不同——一個側重于鍛煉，一個偏向于考核。
在安吉莉娅進行測試的時候，兩個老師對視，然後悄悄地避到一邊。
這個位置有一塊隔音門，正好讓安吉莉娅聽不見他們的說話聲。
“你覺得她能拿多少分？”
“12？”
女老師稍稍挑了挑眉，“你認為她的精神力能承受三個控制球嗎？”
那臺儀器裏面一共放着五個控制球，每個控制球對精神力産生的壓力也不同，從低到高排列，到了最後一個，那時的控制球對精神力産生的重量已經不小于一百千克了。
“那個女孩讓我有種神奇的感覺。”男老師抱着胸，目光卻是看着金發小姑娘的方向。
“你對她評價很高，是因為她姓克裏斯嗎？”
男老師轉過頭，先是看了女老師一眼，然後眼神中也稍微帶了點複雜的意味，他認真道：
“我們無法否認克裏斯家族對聯邦科研做出的貢獻，據我所知，他們家至少有兩個人享受聯邦一級津貼。”
女老師挑起了一邊眉：“所以你才認為她第一項測試就能拿12分？”
這個分數即便是放在往年，試卷難度正常的時候都算是高分了。
“不”男老師卻出乎意料地否認了她的說法。
他曾經見過一位德高望重的高級馭靈師，憑那位馭靈師當時的學術名譽，完全有資格在聯邦第一軍事學院獲得教授的職稱，又或者，在衆人心中至高無上的stg中謀得一分高級職位。
但是那位馭靈師卻拒絕了所有向他遞過來的花環，然後毅然選擇駐紮在戰場第一線。
衆人都認為這位年事已高的馭靈師實在沒必要這麽冒險，但當他們問他理由時，這位頭發斑白的馭靈師只說了一句話：
“對于我來說，馭靈師不是職業，而我生命的一部分。”
眼前的這個金發女孩或許還不夠成熟，但是他卻在她的平靜的眼神中看到了和那位老馭靈師同樣的東西——對于這個職業本身的，純粹的熱愛。
這樣的熱愛是一名學者可望而不可求的。
——因為人想要活的純粹是一件多麽難的事情啊！
“我認為她能得這麽多分完全是因為她這個人。”
“這無關于克裏斯家的學術名譽。”男老師補充了一句。
女老師撇撇嘴，剛想說可能你給那個女孩的評價太高了，話還沒說出口，她就頓住了——因為，她看見那個女孩已經拿下了儀器的感應手環。
要知道，這個手環一旦戴上就說明考核開始，中途不能拿下，如果你還未完成考試卻不小心将感應環給弄掉了，那只能遺憾地通知你這門檢測就算作你自動放棄。
可女老師看得清清楚楚，安吉莉娅是自己将感應手環摘下的。
——難道她是第一項考核已經完成了？
可是，要知道，從剛開始到現在，似乎才過了不到五分鐘？
兩位老師對視一眼，然後他們打開透明的隔音門走了出去。
“是這個儀器出了問題嗎？”男老師溫和地問。
安吉莉娅搖搖頭，“不，它沒有任何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你全部完成了？五個控制球，你全部把它們放到對應的位置了嗎？”
女老師的聲音微微上揚，帶着顯而易見的不可思議。
安吉莉娅有些奇怪女老師這樣驚異的反應，在她看來，她對控制球有過練習經驗，所以完成這樣程度的考核并不算難。
心中雖然疑惑，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她乖巧地颔首，“是的。”
在女老師還想說什麽的時候，男老師拉住了她，“克裏斯小姐說的是真的。”
他指了指儀器上顯示的分值——
那上面只顯示了兩個簡單的數字“20”
但是，兩位老師都無比清楚這個20意味着什麽，它意味着，這位克裏斯小姐的精神力承受住了所有控制小球的壓力，從1千克到 100千克，所有的！
并且，最關鍵的是，她在失去視野的情況下依然能将那些小球完整無誤地放入對應的凹槽中。
所以，她獲得了滿分——沒有任何争議。
女老師咽了咽喉嚨，然後她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哦，請問，我能冒昧問下你ggt檢測單上關于精神力的數據嗎？”
這已經涉及到絕對的個人**了，男老師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然後用眼神制止了她。
“克裏斯小姐，既然你已經完成了第一項，那麽馬上可以開始第二項考核。”
安吉莉娅非常平淡地點了點頭，就好像獲得滿分是一件稀疏平常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女老師顯然不了解安吉莉娅，她認為這個看起來臉頰還帶着稚氣的孩子必然內心是歡喜的——哪個孩子考了滿分不開心呢？
而且，這可是從業考試裏面的滿分，雖然說只是其中實際操作的一個考核項目，但那也足夠驚人了！
因為，能在這樣的考試中獲得滿分成績的學生，即便是放在索瑪星的歷史上都屈指可數。
所以女老師認為，這個金發小姑娘之所以沒有表現高興只不過是因為掩飾情緒的能力比較好罷了。
相比于第一項的特殊，第二項的考核就正常多了——提純能源礦石。
當看見這個項目的時候，安吉莉娅微微挑了挑眉，她心中少見地湧上一種微妙的情緒，因為，提純能源礦石這種事她實在是太熟練了，課堂上的練習，還有去礦區的時候 雖然說，從業考核因為難度的問題讓他們提純的礦石換成了一級能源石。
也就是說，她們是需要将一級能源石提純成更高級別的，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只簡單地将雜質繁多的礦石提純到一級能源石的程度就可以了。
一級能源石本身已經已經剔除了雜質，想要将一級能源石提純到更高級別的，需要做的，就是更精密的過濾和能量壓縮。
第二項的考核檢測地就是馭靈師安身立命的天賦根本——對靈力的控制，這其實并不簡單，甚至說非常難，因為它對于靈力的掌控要求實在是太高了。
但是對于安吉莉娅來說，簡直就像是瞌睡剛好有人送上了枕頭。
沒有人會忘記，她對靈力的感控是s級，而且已經達到s 的程度。
真正聰明的人向來會舉一反三，對于安吉莉娅來說，只要摸透了提純能源礦石的根本原理——剔除雜質與分離壓縮，那麽，不論是将原礦石提純到一級能源石，還是将初級能源石提純到高級能源石，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事。
安吉莉娅在提純礦石的過程中還有閑心想，這簡直比第一項考核還簡單。
一切都是那麽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但是在兩位老師的眼中，他們看到的就是安吉莉娅以一種堪稱恐怖的速度在提純那塊一級能源石，他們眼睜睜地看着那塊一級能源石從初級提升到了高級，最後到了升無可升的程度。
而這位金發小姑娘竟然看起來一點都不累——傑拉啊，她甚至還有點游刃有餘！
當最後安吉莉娅收回手，淡淡地表示她已經完成的時候，兩位老師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即便是非常看好安吉莉娅的男老師，心中也充滿着巨大的震驚。
——這位金發小姑娘的天賦遠超自己的想象，甚至在未來，或許她的成就會超過那名高級馭靈師。
女老師更是表示木然地拿起那塊能源石，然後将它放在檢測的儀器上。
她心中其實是不敢相信的，将普通的能源石提純到完美的級別，這不是機器才能做到的事嗎？只憑人力真的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有一句話女老師甚至還沒講，那個女孩姿态悠閑得好像剛才只是簡單做了個游戲。
這樣的态度真的能提純礦石？
可是，當看到檢測儀器上顯露出結果時，女老師不得不殘酷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能量純度100，雜質含量0”
因為stg的財大氣粗，這臺檢測儀器也帶着點智能化，在說出這塊能源礦石的品質的時候，它的語氣非常激動：
“毫無瑕疵，完美地可以當成寶石挂在一位女士優雅的脖頸上！”
“是的，完美！”
“藝術品！”
它的聲音高昂激越，在安靜的實驗室就顯得分外明顯起來，女老師不得不走過去關掉了它的聲音——因為如果不關掉，它可能準備用它系統中存儲的所有表示美好的形容詞來贊美這塊石頭。
雖然聲音被關掉了，但是儀器不會那麽容易屈服，他頭頂上的綠燈突然亮起，然後一個接着一個，最後十個燈都亮了。
顯然——要不是格子不夠，它甚至想來個爆燈。
女老師不得不頭疼地關掉了它的電源——一切都清淨了。
然後她轉過頭來對着男老師抱怨：“我不懂stg那邊為什麽會選擇這樣帶着智能的檢測儀，我是說，它有什麽必要嗎？哦，除了價格更貴。”
男老師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可是你曾經還稱贊過它有趣。”
女老師：“”那是曾經。
男老師沒再對她說什麽，而是轉過來看着安吉莉娅，然後溫和地說：“克裏斯小姐，你的得分是40分——滿分。”
是的，傑拉在上，這個小姑娘已經拿了兩個滿分了。
對此，安吉莉娅的反應是，“好的，我知道了。”
然後，也僅僅就是這樣了。
男老師已經不想再說些什麽了，甚至，從心底的隐秘深處，他竟然還帶着一種做夢般的期待——要是她能在最後一項中獲得滿分，那她就是索瑪星歷史上唯一一個實操三項全部滿分的學生！
——這将會被載入史冊！
但是，心中另一個理智的聲音卻說，醒醒吧，最後一項是最難的，她怎麽可能獲得滿分呢？
安吉莉娅并不知道男老師心中正經歷着怎樣的心理掙紮，或者說，知道了也不在意，她只是擡起了眸子，安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後說：“老師，我可以開始最後一項考核了嗎？”
她的兩個室友號碼牌都靠前，現在估計已經等着急了。
男老師從他的內心世界中回過神來，然後尴尬地笑了笑：“哦，好的，你跟我來。”
他帶着安吉莉娅來到一個更封閉的實驗室，然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
安吉莉娅的眼睛閃了閃，然後在心中否認了這個說法，應該說，這是一個仿真人體。
幾乎是在安吉莉娅做出這個判斷的下一秒，男老師就給她解釋，“這不是真的人，而是一個高科技的仿真人體。”
安吉莉娅溫和地點點頭，“顯而易見！”
男老師噎了一下，他并不理解這個女孩是怎樣覺得它顯而易見的，要知道，他第一次見到時可是被吓了一跳。
然後他心中又默然地想，哦，可能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區別。
他咳了一聲，然後接着道：“我們說到哪兒了？仿真人體，哦對，你需要做的，就是找出這個人體中靈力運轉有問題的地方。”
他頓了一下，然後補充了一句，“所有的 ——只要你能感覺到的。”
最後一項非常明顯，考核就是馭靈師感控中關于對靈力感知的那一點。
男老師本來以為他見到的不可思議已經夠多了，接下來應該不會有什麽能讓他震驚的東西出現，但顯然，他想錯了。
他幾乎是木然地看着這個小姑娘先是安靜地站在那兒看了仿真人體一分鐘——他敢對傑拉發誓，絕對沒有超出這個時間。
然後就見到她轉過來看着他，語氣自然又不容置疑地說：“十處。”
男老師：“！！！”
安吉莉娅見他不說話，還以為需要将這十個的具體地點指出來，于是她轉過去，像是導游一樣給男老師詳解介紹了這十處分別在哪裏，為什麽出了問題，甚至還貼心地說出了解決辦法。
男老師：“”
空氣安靜了三秒，男老師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哦，克裏斯小姐，你是對的，但是，我能知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麽？”
安吉莉娅覺得這個問題不太好解釋，因為馭靈師對于靈力的感知是個非常玄妙的過程，安吉莉娅很苦惱她該怎樣将這個過程用一個簡單的語言來描述，最後，她選擇了一種非常直接的說法：
“大概是憑借，天賦？”安吉莉娅顯得有點遲疑。
男老師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顯然，這個答案非常令人紮心，但是，它又該死地正确。
最後，安吉莉娅得到了她三項考核的所有得分。
——20 40 40=100
——滿分。
安吉莉娅拿着她的成績單，語氣平靜地對着面前的兩個老師說：
“老師，我可以走了嗎？”
安吉莉娅對她這個成績的看法是，沒有看法。
她此時心中唯一的想法是，她的兩個室友可能真的等着急了，她需要快點走。
男老師木然地點點頭，“是的，克裏斯小姐，你當然可以。”
于是安吉莉娅禮貌地向他們告別，然後推開了實驗室的大門，最後門被輕輕帶上，發出咔嚓一聲響。
——整間實驗室終于恢複了安靜。
男老師看着實驗室大門，心中的震驚終于化為一聲嘆息。
他親眼見證了歷史，然而他驚異地發現，自己現在心中竟然如此平靜。
是的，出乎意料的平靜。
或許，這一切都因為，那個金發小姑娘平和自然的态度。
——無需驚訝，這本來就是她應該拿到的成績。
那個小女孩平靜的眼神告訴了他這個答案。
就在這個男老師感慨地想跟旁邊的女老師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聽她搶先說了一句話。
“顯而易見，那個女孩良好的家室給了她非常高的起點——高到足以讓她一飛沖天。”這個女老師的語氣十分微妙，她已經可以想到，當這個考試結果出來的時候外界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了。
男老師很驚訝他的同事竟然會産生這樣的想法，他不可思議地說：“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女老師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她很認真跟男老師解釋：
“你想想，第一項考核中的精神力控制球是一般孩子能接觸到的嗎？顯然那個女孩曾經在克裏斯家就已經練習過，所以她一開始就能上手，你還記得嗎，她幾乎是一眼就瞧出了那個控制球是什麽！”
“一眼！”她尖着聲音強調。
正如女老師所說，第一項考核中的控制球絕對是游離在普通之外的。
這意思是說，來參加從業考試的學生們，很多根本沒有見過那種東西，有些連聽都沒有聽過，可能有一些人，類似于安吉莉娅這樣家庭優良的學生或許還接觸用過，但那絕對是少數了。
所以女老師一開始還驚異安吉莉娅拿了滿分，後來也就慢慢釋然——或者說，她在心中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她認為安吉莉娅不過是憑借家境的便利才拿到了這個滿分。
可她忘了——如安吉莉娅這樣家境良好，有能力承擔起控制球費用的學生絕對不止一個，可為什麽最後只有安吉莉娅拿了滿分呢？
男老師剛想這樣提醒她，可女老師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繼續自顧自道：
“還有，那個仿真人體，哦，我記得克裏斯家就有一位生物醫藥方面的權威專家，顯然，他們家非常可能就有着這樣的一個昂貴的仿真人體來給那個小女孩練習，說不定仿真人體這種發明就有克裏斯家的人參與研究——”
女老師大膽揣測，最後她做出總結，“所以你看，這實操的幾項檢測幾乎是像為這個小女孩量身打造的，她能拿到這樣的成績也就不奇怪了。”
男老師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他非常驚異自己的同事為什麽要把那個女孩的所有成績都歸結在她的家世上——好像這樣做她心裏能好受一些一樣。
他知道自己這位同事只是出身在一個遙遠偏僻的星球，甚至那個星球連名字都沒有，只有一個編號，在那樣的地方能走出來一位馭靈師是非常不容易的。
但是因為馭靈師對天賦極高的要求，她不能像那些高端的馭靈師一樣進入風光無限的stg裏面工作，也無法進入軍部，最後只能無奈選擇從教。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同事對于自己出身這一塊非常耿耿于懷，卻沒想到她竟然因為這種隐秘的介懷而去惡意揣測和攻擊一名未來成就無限的孩子。
傑拉啊，那只是孩子。
更是聯邦未來的希望！
他想說，雖然你說的一些東西的确有些道理，那個女孩良好的出身的确給了她非常高的起點。
——但是，家世難道不也是本身實力的一部分麽？
——再說，那個女孩真正的閃光點怎麽可能只是簡單的家世呢？她身上明明有着更珍貴難得的東西啊！
可是，這一切他的同事都盲目地選擇了視而不見。
最終，男老師保持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