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變
女子咯咯一笑,“師父你這樣子真像老媽子。”
風輕雲聞言立馬炸了毛,“你再說一遍?”
沈清優雅地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雙腿交疊,星光撒在白玉般的皮膚上分外迷人,“師父莫急,氣壞了身子可是沒人心疼的。”
風輕雲恨恨地瞪着她:“真是朽木不可雕!”
沈清不理會他的憤恨,閑閑的開口:“這麽着急叫我回來所為何事啊?”
風輕雲聞言,剛才不忿的表情立馬守得雲開見月明,他一臉壞笑的看着沈清,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扔到她面前。
她也不計較,順手拿過拆開,見到信中所寫她愣了一下,随即一把将信丢到幸災樂禍的男子臉上半響不吭聲。
時間過去許久,她回過神來問道:“對了,祭天大典什麽時候舉行?”
風輕雲亦收起了看戲的表情:“三日後。”
沈清拽了拽袖口的衣角,不再作聲。
風輕雲皺了皺眉:“徒兒,可否告訴為師你到底在逃避什麽?”她依然直直地看向黑暗的夜空,不作回答。
“我本以為你會跟流雲去北沐。”
沈清回頭睨了他一眼:“以後少摻和這些有的沒的,你又不是媒婆。”
風輕雲不甘心的湊近了她:“流雲不論是相貌,人品,權勢,哪樣不是萬裏挑一,他對你的心意你比我更清楚,連你嫁過人的事情他都可以不計較,你還想找什麽樣的?”
她不滿他喋喋不休的數落,打斷道:“我根本就沒想找什麽樣的。”風輕雲愣住,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沈清拿過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她輕輕的晃動茶水,聲音有些飄渺:“師父可知我為何嫁給林之宴?”
風輕雲正了正身子:“願聞其詳。”
她輕笑了一聲“當初我死活要嫁給他不過是因為他無論如何活不過三個月罷了。”
風輕雲一怔,莫非這其中還有內情不成。
“記得當初我拜師的時候師父就說過我骨子裏有種股子桀骜不馴,性格更像個男子,其實不是,只是因為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比我認命罷了。你說,以我父親位列三公的權位,會有多少人想要娶我以拉攏我父親?”
風輕雲只靜靜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不是真正想要他回答。
“師父可還記得當年你問我為何要拜你為師時我的回答嗎?”
“你說你想要主宰自己的命運。”
她彎起一抹溫柔的笑:“是,主宰自己的命運。師父又可曾聽說過一入宮門深似海?嫁給金耀的貴族和嫁給師兄本質上并沒有什麽區別,一樣的充滿了争鬥,陰謀,欺騙,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
風輕雲久久地望着她,直到她的面容開始朦胧他方才回神:“我今後不會再幫流雲。”
沈清溫柔的臉上浮出一絲感激:“多謝師父成全。”
“可是流雲他對你用情頗深...”
她輕輕嘆氣:“勞煩師父多勸勸師兄吧,我的話他如今根本聽不進去,以後,我盡量不見他。”
溫熱的茶水從口中一直暖到胃裏,沈清對着風輕雲魅惑一笑:“對了,師父這麽晚還等在徒兒院中,不會只是為了告訴我祭天大典的事情事情吧?”
風輕雲揚唇大笑“說起你們的事差點給忘了,一位朋友邀我去一趟樓蘭,為師活了幾十年,還從未去看過大漠黃沙,只是此去少則幾月多則一兩年,特來向你告個別。”
沈清也跟着他開心起來:“有生之年能到處走走,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師父此行一路保重。”
風輕雲站起身來灑然一笑:“但願我回來時你已是真正的自由之身,到時候你我師徒再把酒言歡,仗劍四方。”
兩人相視一笑,沈清一把過去勾住風輕雲的脖子,腦袋在他肩窩處蹭了蹭:“好,一言為定。”
風輕雲傻傻地任她抱住,半響伸手輕輕撫着她的秀發:“師父都一把年紀了,徒兒可不要勾引為師啊,雖然答應了你不幫流雲,可是也不想被他拿刀追着砍啊。”
沈清狠狠地捶了他肩膀一下,不放心的叮囑道:“不許再去試那些烏七八糟的毒,毒死了可沒人給你收屍。”
風輕雲捂着被捶過的肩膀乖乖的點了點頭,大手撫過她頭頂的黑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飛身離去。
鳳城疊翠樓最豪華的包房中,身披輕紗,身姿妙曼的舞女翩翩起舞,滿室活色生香。
屋中的藍袍男子一臉惬意的品酒觀舞,腳尖不時随着樂聲節拍輕輕晃動,他身旁依着一個着玫瑰金絲羅衫的女子,正巧笑倩兮地為他斟酒。
他舉起酒杯,向着對面男子隔空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今宵有酒今宵醉,敬子謙一杯。”
對面的男子正是連陌,他冷冷地坐在那裏,身上的寒氣毫不掩飾的釋放,身邊跪坐的白衣女子被吓得瑟瑟發抖,女子正要抖抖索索地為他倒酒,他大手一揮,女子只慌亂地退向一邊,不敢再近。
淩裕見狀,大笑一聲,将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口中直嘆:“好酒。”
連陌眼中寒意更甚:“你說約我到此有重要事情相商?”
淩裕舔了舔唇角:“子謙對于我安排的蝶衣姑娘不喜歡嗎?”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行至連陌身旁,突然伸手托起白衣女子的臉,女子如花般嬌美的臉暴露在燭光下,連陌這才擡眼看去,女子燈下的容顏竟然同記憶中的人兒有三分相似,再加上刻意修飾的裝扮,一身标志性的白衣,連陌眼中陡然間如極地冰川,他冷聲質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淩裕見他表情,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連這個也不喜歡麽?。”
連陌眯了眯眼:“你最好是真有事情,不然...”
淩裕撤回擒住女子的手,身形一軟撲的一聲跌落在連陌的旁邊,他呵呵一笑:“子謙還真是心急啊。”
見連陌不接話,只冷冷地盯着他,他緊了緊身上的衣袍,吃力地坐起:“子謙可還記得西陵城中我們見過的那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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