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西陵之行
淩裕指了指後面壞笑着湊近:“我還以為世子是想通了,要護送百靈郡主回西陵拜見公主殿下呢。”
連陌微微斂下眼睫:“這件事情還是向皇姑母解釋一下為好。”
畢竟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有婚約在身,雖然他一直也沒有想過要娶百靈,但是突然搬出當年韻側妃的事情,确實會讓西陵侯面上過不去,于情于理都應當去向公主請罪。
淩裕抖了抖衣角,學着他的樣子靠在車壁上;“呵呵,是嗎?那你說沈清姑娘去西陵又是為了什麽呢?”
見他突然僵住的表情,淩裕笑得有些邪惡,找那麽冠冕堂皇的理由,還不是因為放不下沈姑娘嗎。
車內一時間無人說話,淩裕暗暗後悔,這尴尬的氛圍實在讓人難受。車外一道聲音傳來:“禀世子,郡主差小的前來請示世子,可否在前面的驿站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淩裕連忙一把拉開窗簾,把窗外的士兵吓了一跳,他嘿嘿笑了聲:“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連陌靠在車壁上,閉着眼,:“繼續走,到下一個客棧再休息。”禀報的士兵愣了一下,随即躬身退後。淩裕卻是不敢再說什麽了,真讓這位世子爺惱羞成怒的話他可沒好果子吃。
三日過去,連陌的臉越來越冷,淩裕受不了車內的低氣壓,不得以充當了車夫的工作,連陌臉色不好的原因他自然可以猜到一二。
他們的人只探到沈清會去西陵,可這一路上他們專挑沿途客商會入住的客棧而不住專門為朝廷官員提供的驿站,可是三天過去了,居然沒有那女子半點影蹤。
不得不感嘆那女子隐匿的功夫,竟然連霧隐都查不到她的蹤跡。另外一邊的沈清,在确認身後幾路跟蹤者被甩掉之後,一路晃晃悠悠地上路了,還真不是她不願意住客棧。
事實上,她沒錢,從陵墓中帶出來的幾件物品她舍不得,宮中皇帝的賞賜全給了連陌,她止不住地後悔,早知今日,她裝什麽清高,真是自找苦吃。
從鳳城到西陵,快馬需要五日行程,還好她時間充裕,一路走走停停,間或去林中摘點野果充饑,倒也不算十分狼狽。
行到第七日下午,眼前終于出現一座高山,暮霭山,翻過這座山便是西陵城,天色已晚,她決定明日再上路,放了馬兒去吃草,她在一個小溪潭邊洗漱後尋了一個山洞落腳,從包裏拿出一個硬梆梆的饅頭艱難地啃着,誰能想到豔冠天下醫術超群的清小姐如今正蹲在冷冰冰的山洞裏啃着硬的像石頭一樣的饅頭呢。
突然,一陣打鬥之聲傳來,她雖然經脈被封,可是習武之人的敏銳還在。
打鬥聲越發近了,這裏是靠山腳的地方,再往上就只有上山了,兩個衣衫華貴的一男一女在侍衛的掩護下跌跌撞撞地向山洞的方向跑來,眼看離山洞僅三丈遠的地方一隊黑衣人突然從右側閃出将他們包圍,與此同時,一個身材高大似頭目的黑衣人也發現了山洞中的沈清。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白紗女子亭亭玉立,手中握着啃了一半的饅頭,另一只手卻探向腰間,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眼中透出一縷精光“請姑娘不要多管閑事,我等自不會為難。”
沈清依然防備地注視着他,輕聲開口:“這樣最好。”
說罷就只立在洞中,不理會那被圍在中間之人求助的眼神。
華服女子見沈清果真不動,她焦急地尖叫道:“我們是西陵侯和郡主,你快點救我們,只要你救下我們,我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她自然知道被圍在其中的是誰,宮中早已見過,只不過他們不認得她罷了,她冷冷一笑,就是因為知道他們是誰她才懶的救,無端地給自己添麻煩。
一會功夫,西陵侯身邊的侍衛就死傷大半,黑衣人将兩人縛住扔上馬背,臨走時回過頭和沈清對視一眼,而後帶着一幫黑衣人頭也不回地向夜色中奔去。
黑暗中狂奔了數裏後,一黑衣人小心地對着領頭的人問了句:“大哥,為何不将剛才洞中女子一并劫走,以她的姿色,将她獻給主子,主子一定會重賞我們的。”
領頭之人輕蔑一笑:“你想的倒是美,那個女人可是個用毒高手,我等若是想将她劫走,耗費功力不說,若是将這兩人給弄丢,回去如何向主子交代,說不定還會吃不了兜着走。”
落後一步的黑衣人想來想去,實在不知頭是怎麽看出那女人善毒的,那樣柔柔弱弱的美人怎會是個蛇蠍呢,他甩了甩頭,揚鞭跟了上去。
沈清見黑衣人走遠輕輕松了一口氣,正要躺下休息,兩陣風聲襲來,她定睛一看,一白一紅兩道身形立于洞前。
白袍出塵,紅袍妖嬈,沈清暗嘆出門沒看黃歷,怎麽走到哪都能遇到皇家的人,先是西陵侯和百靈,如今可好,連陌也來了。
一白一紅就是連陌和淩裕,淩裕瞳孔微張,直愣愣地盯着洞中的白色紗衣女子,柔柔的月光為她灑落一片白霧,女子如花般的面容令人沉醉,微微的晚風吹拂,裁剪出她婀娜動人的身姿,她就像是月光女神一般,只輕輕地立在那裏便能讓無數男人臣服。
淩裕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正要上前搭讪,突然身邊男子有些惱怒的聲音傳來:“你就住這?”
他驚異地看向連陌,男子眼中有驚喜有惱怒還有一絲疼惜和迷戀。
淩裕腦中閃電般冒出一個名字:沈清。
連陌走近她,她手中的半個饅頭還沒來得及收起,被他一把奪過,在手中捏了捏:“你就吃這個?”
他聲音中透出一股冰冷,她為了躲他,寧願過這樣的日子嗎?
沈清同樣驚訝于他的舉動,一個不察,饅頭被他随手一扔,骨碌幾下滾到了草叢裏。
她眯了眯眼,勾唇揚起一抹魅惑冰冷的笑:“世子好大的派頭,不知小女到底哪裏得罪殿下了?”
被她冷冷的笑容一掃,心中猶入寒潭,他看着她絕美的眼睛,那裏面的冰冷似澆在他的心間:“為何不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