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陳府就被相熟的人拉去問了,說什麽那麽兇險的情況都被你們救回來了,真了不得啊。又說六個多月的胎兒都救得活,簡直開創新歷史啊!
太醫們只好呵呵。
呵得多了,人們也看出端倪了,然後沒過多久,人們就都知道了,陳家那個貴妾根本不是六個月的肚子,而是八個多月了!
也就是說被納進門之前就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呢!
說好的是個良家婦女,說好的品性端良呢?
說好的陳家大少爺對發妻情深意重,兩年無出都不納妾呢?
其他人家發生這種事也就罷了,但你陳家自诩最是重規矩,陳俊先又一副絕世好夫君的模樣,結果出了這種事,這對形象的打擊太沉重了。
就連宮裏的陳皇後都被太後說了一頓,而陳俊先還遭到了言官彈劾。
偏偏他渾身都癢,用了藥也只能止一時,在朝堂上臉都忍得扭曲了,又被指責是“不敬聖上,心懷怨憤”。
皇上直接叫他“若是身體不适,就先在家休養”。
陳俊先哪裏敢休養,便是原本打算告病在家養一段時間的,這會兒也不敢說出來了。
等下了朝,原本他都是謙遜地跟在資格老的大臣後面慢慢走的,還和同僚們有說有笑,如今卻走得特別急,讓人不禁大搖其頭,這麽點小事也忍不得,被小小彈劾一次就七情六欲上臉,如此能有什麽大作為?
衆人議論紛紛,只有當朝三皇子看着陳俊先的背影若有所思。
陳俊先這個強忍着什麽的模樣,倒是眼熟,莫非……
陳俊先不知道,他多年辛苦經營的沉穩溫厚形象毀于一旦。
魏初也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一次懲戒,讓陳俊先和陳家損失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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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安寶寶來到她身邊已經半個多月了,人乳也吃了十來天,魏初給胡氏下的藥效果很好,胡氏氣色大好,皮膚白裏透紅,寶寶吃了她的奶也長得飛快,這會兒抱着已經沉甸甸的了。
又長得唇紅齒白香香軟軟,摸一把全是彈嫩嫩的肉感,小胳膊小腿也十分有力,洗澡的時候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叫得響亮,不要太可愛。
魏初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
把屎把尿洗澡穿衣,能親力親為的絕不假手于人。
正抱着他玩,就聽到通報說忠烈侯夫人來看望她,如今已去了陳老夫人的延年院了。
她一愣,這位祖母不該是孩子滿月的時候才來的嗎?
當時項如意正處在低谷期,對這位祖母更沒有好臉,兩人相對靜坐了會,不歡而散。
她忙去了延年院。
項如意的父親因為是從軍之人,成親遲,婚後夫妻倆也是聚少離多,到二十五歲才生了項如意,項如意的祖父忠烈侯也是差不多情況,所以雖然今年項如意才十八歲,但忠烈侯夫人曲氏卻已經是坐六望七的人了。
魏初看到她時,第一眼瞧到她滿頭銀發,然後是滿臉的皺紋,和保養得宜的陳老夫人坐在一起,明明是一個輩分的,卻老得好像是她母親。
魏初心口一酸,知道這是項如意的反應,心裏嘆了口氣,忙上去行禮:“祖母,您怎麽來了?”
“我再不來,你被陳家人吃了我都不知道!”曲氏龍頭拐杖砸了砸地,滿臉怒容,這拐杖是忠烈侯世子身死那年禦賜的,她平時并不用,今日卻拄了出來,顯然是來壯聲勢的。
在聽她這吵架似的維護之意,魏初心頭微暖,不過她也有些不解:“怎麽突然說這話?孫女在這挺好的。”她還不知道外面的風雨。
“是啊是啊。”陳老夫人忙道,“當年就說好的,我們一定會善待如意,這個孫媳婦我也是千萬個滿意,怎麽會讓她受委屈?”
說着還警告般地看了項如意一眼,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這一眼卻被曲氏看在眼裏,她大怒,當着她的面都敢這樣,可見平時怎麽苛待了!
她怒道:“不會讓她受委屈所以出了個還沒進門就懷上了的貴妾?不會讓她受委屈所以讓她孕中産後都躲在那麽個小小的偏院裏?”
陳老夫人啞然。
曲氏已經站了起來,把手遞給項如意:“扶我去你那裏瞧瞧,我看看你都過的什麽日子!”
魏初忙扶了她過去。
見到院子收拾得整潔幹淨,屋裏布置也不錯,下人雖少但都恭敬有加,曲氏怒火稍息:“……就是地方小了些。你告訴我,這到底怎麽回事,這會子陳家的男人們不是在朝堂就是在外面,誰也不能對你怎麽樣,你只管大膽地說,要是這陳家當真呆不住,你就随我回侯府去。”
有名無實的妻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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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初愣了愣,心裏越發酸澀,這其中有項如意的,也有她自己的。
被長輩這樣毫無保留地回護,是她那些年真心渴望的。
曲氏身上既有着母親般的溫暖,這強硬的做派又讓她想起父兄的保護
她微微紅了眼眶,然後遣退了衆人,問曲氏:“祖母你先說為什麽突然上門了?”
曲氏以為她不肯說,或是要護着陳家,畢竟祖孫倆關系一向是冷的,何況她都嫁出去三年了。
她冷哼一聲,講近來在朝堂上發生的事,陳俊先的不妥不順之處,民間的傳言都說了一遍:“……都說你是給那貴妾讓位才被趕到這個偏院來的,你若是心甘情願,當我今天沒來過,若是不甘心,我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魏初沒想到這才幾天,陳家尤其是陳俊先的名聲竟一落千丈了。
她想了想道:“住到清風院是我自願的。”不等曲氏發怒又說,“不過我不甘也是真的。”
她叫胡氏抱來睡得正香的陳惟安,又遣了她,自己抱着孩子給曲氏看。
曲氏眯了眯老花的眼,挨過去瞧了瞧,目光也柔和了下來:“這孩子長得真好,不過,仿佛不大像你。”
魏初笑了起來:“自然是不像我的,他不是我的親生孩子。”
曲氏臉色大變,陰沉道:“是陳家大郎的私生子?”
魏初嘆息。
一般人的思維模式,在這種事上,都是抱了庶子或私生子給正妻養,怎麽的也是自己的孩子,陳俊先卻是個奇葩,寧願養別人家的孩子。
她道:“若真是那樣倒也好了,這也不是陳俊先的孩子。”她抿了抿唇,低聲說,“陳俊先不喜我,甚至是厭惡我,為了讓闵芳芳順利進門,又為了堵住別人的嘴,他讓我假懷孕,又抱來了這個不知道誰家的孩子來,據說是他死去友人的遺腹子,我看着不像,這孩子剛來的時候,又瘦又小,也不是剛出生的,倒像是被遺棄了有幾天的。”
曲氏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氣得直哆嗦,險些喘不上氣來。
魏初吓了一跳,忙倒了一粒制成不久的護心丸給她服下。
曲氏服了藥緩過氣來,掄起拐杖就要抽魏初:“發生這麽大的事你也不回家說!你也忍着!真是個出息的!”
魏初被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做出龇牙咧嘴的樣子,委屈道:“我原本以為陳俊先在外頭有私生子,我怎麽也是養他的孩子,我們是懿旨賜婚,哪有和離的可能,不忍還能如何?可誰知道這分明不是他的血脈,哪個男人願意養別人的兒子,而且還頂着嫡長子的名義,将來他還能讓這孩子繼承家業?”
她眼裏寒光閃現:“将來他定是要除掉這個孩子的,孫女我恐怕也落不到什麽好下場,我這才知道他竟如此狠毒,這陳家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了。”
曲氏也漸漸冷靜下來,撫摸着鎏金龍頭緩緩道:“你有何打算?”
“我要離開陳家,但在那之前,我要陳家和陳俊先付出代價!”
曲氏手指抖了抖,嘆了口氣:“談何容易,別看如今陳家遭诟病,但這不過是小小風雨,只要陳皇後還穩立中宮,只要太子還是陳家的血脈,陳家就不會倒。”
陳家不倒,如何會放項如意離開?
陳家不倒,項如意如何能有活路?
曲氏一瞬間背也塌了下來,眼中滿是悔恨之色:“都怪我,當初就不該堅持這門婚事……”
魏初忙道:“祖母您先別急,陳俊先雖然容不下我,但眼下也不敢動我,他陳家權大勢大,我們還有侯府呢!父親雖然不在了,但還有祖父,還有父親救了皇上一命的恩情和榮耀在,皇上不會不管我們的。”
曲氏眼裏也漸漸有了神采,是啊,他們還有退路,還有依仗!
這些年來她再苦再難,也沒有進宮求過什麽,當初求陳家不毀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