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菜被豬拱
幸福的日子過得飛快,除夕那天,大街小巷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鞭炮煙花聲不斷。
正是應了那句,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此刻,知識分子時爸爸正拿着毛筆,在紅紙上寫着幾個大字,一會兒挂在門的邊兒上作為春聯,寄托最美好的祝福。
時姒和時辰作為吃瓜群衆,看時爸爸寫字看得目瞪口呆。
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可不是一般人能寫得出來的。
看出兩個孩子的吃驚,坐在一旁織毛衣的時媽媽解釋道:“以前啊,我就是看中你們爸爸這個字,才心甘情願嫁給他的。”
“哇,原來寫字也能撩妹泡妞的啊,小辰,快學着點。”
時爸爸沉穩地書寫着,仿佛習慣了時媽媽這麽誇他,也沒有作聲。
反倒是時姒不住地啧啧贊嘆,還不忘發揚自家基因,對時辰告誡一番。
時辰則不屑地看了一眼時姒,好像有這麽個姐姐挺丢人的。
他歪着嘴:“切,我泡妞還用得着寫字,當我這張臉白長的啊?”
時姒還在意外居然弟弟出息了,不過幾秒,他便迅速湊上前:“爸爸爸,快教教我怎麽寫的……”
全家,哄堂大笑。
時辰仔細看着父親寫字,毫無書法底子的他看着父親氣定神閑的樣子,也只能在一旁愣着。
“對了,爸爸,我的名字,為什麽叫,時、辰?”
時爸爸莞爾:“辰者,日、月、星的總稱,知道北極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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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迷糊地點頭。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時爸爸道:“北極星就和你的名字有關,我和你媽媽都希望我們的兒子能做黑夜中一顆最亮的星。”
時辰還在仔細琢磨父親話裏的意思,時姒便迫不及待地跟爸爸問道:
“那我呢?爸爸,我為什麽叫時姒?”
好像許多孩子都對這類問題有着強烈的好奇心。
時爸爸微笑着,在另一張宣紙上,揮毫寫下八個大字:‘時光不負,似水流年’
他意味深長地說:“小四啊,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到底是這四個字:似水流年。我們希望你的青春,你的人生,都能不辜負這些好的壞的似水流年。”
時姒似懂非懂地點頭,她望着白色宣紙上的八個字出神,時辰卻在一旁驚叫道:“爸爸,爸爸,你這個‘似’跟姐姐的‘姒’不一樣啊!”
确實不一樣,部首不同。
她這個‘姒’倒和傾城美人褒姒的‘姒’一樣。
褒姒……
褒姒一笑傾江山……
時姒愣住了,一旁仍在織毛衣的母親嗔怪地說:“本來就是,你爸還非這個字不可,我讀書少,可也聽說過褒姒亡國的故事,我看啊,這個名字不吉利,亡國亡民。”
聽時媽媽這麽說,時爸爸有些不悅,眼裏閃過一絲責怪,他說:
“瞧你說的,還亡國亡民呢,這叫傾國傾城,咱女兒那麽美,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再說了,咱們家也不大,哪裏能到亡國的地步。”時爸爸頓了頓,從容不迫地把紅紙上最後一個大字的最後一筆勾勒完成。
他慢悠悠地回憶道:“本來當初小四沒生還在娘胎裏的時候,我就跟你媽商量來着,要是個男孩兒,就叫單人旁的似,若是女孩,就叫女字旁的姒,你媽答應的好好的,後來把你生下來了,哪由得她再反悔?”
原來是這樣……
時姒對自己的名字很滿意,她親昵地湊上父親,嘻嘻一笑:“那我就要做千古美人——時姒!”
時爸爸擱下毛筆,寵溺地摸摸她的頭。
父慈子孝的畫面十分和諧,時媽媽一年中最快樂的便是過年的這兩天,還有什麽能比得上丈夫孩子都能再自己身邊呢。
她織毛衣織到一半便去做飯了。
時辰閑不住,打了聲招呼,說要出門,去小區裏溜溜。
時爸爸寫好春聯,時姒便幫着爸爸貼門邊上。
左右是磨蹭了有幾分鐘,終于貼好橫聯,他從人字梯上下來。
“爸,你慢點兒,注意安全。”
“哎,好嘞。”
他終于安全地着陸了,落地之時他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我差點忘了……”
時姒疑惑地看着他從左邊的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盒子:“來,給你的,看看是什麽。”
她接過那個小盒子,用力拆開,裏面靜靜躺着的赫然是一部老人機!
她驚奇地叫道:“哇,手機。”
那個時候能有部小巧的老人機已經很是時尚,更遑論幾年後智能機盛行時,有的人還念舊地懷揣經典老人機。
時姒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手機,她興奮地緊緊捏着,更是怎麽也看不夠。
時爸爸見她那天真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寵愛地笑了笑。
“我的電話號碼,還有家裏座機的號碼,都已經給你存手機裏了。”爸爸如是說道。
時姒打開通訊錄,果然看到個備注為‘爸爸’和‘家’的電話號碼。
“謝謝爸爸。”
這份春節禮物,她心滿意足地收下了。
時爸爸把人字梯折疊好:“走吧,咱們進去。”
他扛着人字梯,走在前面,時姒跟在他身後,把手機妥當地放在大衣口袋了,她正準備提腳,就聽到屋裏媽媽的喊聲:“小四啊。”
時姒應了聲:“哎!”
時媽媽正在做菜,她的聲音混雜着濃煙,傳到時姒的耳朵裏:“你同學剛剛打了咱家客廳的電話,說他有事找你,現在就在小區門口等你。”
她同學?
“媽,他有說是誰嗎?”
“沒有,好像是個男孩兒……”
男孩?會是誰?
慕寒墨嗎?
自從團課取消,她腿傷痊愈,她就很少再見到他了。
一想到他,少女懷春的時姒不免暗暗生出幾許期許。
可一聽是個男生,時爸爸便橫眉立目:“老婆,你聽清楚了嗎?真是小四同學?別出門讓人騙了。”
女兒也不小了,他總時不時得會有一種好不容易養大的白菜被豬拱了的危機感。
時媽媽輕松地笑笑:“那個男孩兒說話很有禮貌,我看倒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