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冬日
霍執的車送楚念到片場外, 下車前楚念踩着地面的腳莫名有些虛，像是踩在雲端，分明兩人也沒說什麽不能說的。
大概是挑明了, 霍執的笑容比起從前更加肆意，也更加蠱人，楚念全程沒看後視鏡。
“我走了。”楚念扯了扯口罩，天氣冷，不戴口罩風吹過臉上像是有刀子刮肉。
“好, 我下午來接你, ”霍執像是生怕楚念會拒絕，笑道：“我先去接小橙子，再來接你。”
“行吧。”楚念想到小橙子之前說沒有看過她工作的地方, 就沒拒絕。
她有孩子的事在圈子裏已經不是秘密, 更甚至有不少人知道霍執是小橙子的爸爸, 這個圈子裏哪裏什麽秘密, 更何況還是楚家和霍家, 就算是家裏換了個保姆都會被傳到人人皆知。
不過比起初初回國的時候，楚念這個時候心态已經放平了不少, 最怕的那段日子過去，其他的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楚念頭也不回的進了片場，霍執看着她進去，升起車窗，餘光瞥到不遠處有個人鬼鬼祟祟，他眯了眯眼, 神色如常的倒車離開。
今天片場在拍夏天的戲份, 幾個主演穿的單薄, 拍完一場戲連忙披上寬大的羽絨服, 凍的耳朵都紅了。
“凍死我了，凍死我了。”夏星歡湊到楚念旁邊，“我感覺從冰箱裏拿出的凍豬蹄都比我的手暖和。”
楚念笑了，看着她被凍紅的手說，“凍豬蹄比你的蹄子白。”
夏星歡無語的掃了她一眼，縮了縮手，“人身攻擊反彈啊。”
“夏天的時候我覺得拍冬天的戲熱死了，冬天的時候拍夏天的戲我又覺得凍死了，我就沒拍過正當季的戲。”夏星歡捧着熱水小口的喝着。
“那你運氣不錯。”現在燕城的确太冷了，楚念從車上下來一會，耳朵就凍的冰涼。
“楚老師，下次有當季的戲再找我啊，我就不信還不能拍當季的戲了。”夏星歡說話的時候都冒着白氣。
楚念彎了彎唇，“那應該沒機會了，拍完這部戲不打算再當編劇了。”
楚念自認為不是什麽勤快的性子，跟劇組太麻煩了，尤其是如果去外地，就要和小橙子分開太久，錢嘛，夠用就成，小橙子轉眼就長大了，還是要多和孩子親近，還有爸媽年紀也大了，她已經錯過了他們四年，接下來的時光，不能再錯過了。
除此之外，這個圈子她并不喜歡，前不久才命喪片場，她惜命，還是算了。
夏星歡有些惋惜，不過沒說出來，人各有志，楚念做什麽都不愁。
副導演喊人了，夏星歡脫掉羽絨服，又穿着短袖走向了攝像機前。
天氣太冷了，中午吃盒飯的時候楚念就回了老媽兩條消息，米飯就有些涼了，更加堅定了她不再當編劇的決心，沒事畫個漫畫挺好的。
這一行的錢，她賺不來。
下午霍執接了小橙子來影視基地，但并沒有去劇組拍戲的地方，只是在外面逛了逛，等楚念出來。
湖面結了冰，兩人都戴了口罩，也不怕被人發現，小橙子更是被霍執裹的嚴嚴實實，幼兒園有暖氣，沒穿太多，霍執生怕閨女被凍感冒，把之前給小橙子買的卻沒機會送給她的毛茸茸冬日套裝帶了過來。
從帽子到雪地靴，全都換成了可愛毛茸茸，把小橙子裹成了個小企鵝，走路的時候一搖一晃，不少路人頻頻回頭，覺得小橙子可愛的不行。
霍執跟在小橙子身後幾步遠，視線跟随，已經做好了她要是絆倒在雪地上，立馬過去扶起她的動作。
“看起來好好吃。”小橙子艱難的舉起小手，指了指在光禿禿柳樹枝上凝結成的冰棱，像是一個個垂挂着的旺旺碎冰冰。
“不嫌冷嗎？還想吃冰。”霍執彎腰扯了扯小家夥的兔耳朵帽子。
“不冷，媽媽在哪呢？”小橙子被裹的太嚴實，就剩下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露在外邊，睫毛又長又密。
“快了。”
兩人正說着，楚念出現在了不遠處，雖然她戴着口罩，可小橙子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她，屁颠屁颠的跑了過去，“媽媽——”
可惜才走了沒幾步，“噗通”一聲，胖乎乎的小企鵝摔雪地裏了。
“呀，救命……”小橙子卧躺在積雪上，穿的太厚了，怎麽都爬不起來，像是一只四腳朝天的小烏龜在拼命劃水。
“哈哈哈，橙寶也用不着這樣歡迎媽媽吧？”楚念笑的眼睛彎了，走了過來也不急着扶起小橙子，她穿的厚，摔不到哪去。
小橙子口罩下的小嘴扁着，語氣可憐兮兮，“媽媽救橙寶，橙寶起不來。”
楚念一點都不急，憋着壞主意，“媽媽先給橙寶拍個照哈，發給爺爺奶奶看。”
走到小橙子身後打算扶起閨女的老父親霍執聽了這話也不得不頓住手，等楚念拍了照才抱起小橙子。
小橙子的小嘴都要噘到天上去了，氣鼓鼓的哼了哼，一邊拍着身上的雪花一邊說，“媽媽壞，媽媽太壞了，笑話我。”
“哈哈哈，媽媽沒有。”楚念捂着臉笑，冬天的小橙子太可愛了。
小橙子一邊說着媽媽壞，可等身上的雪拍幹淨了，還是撲進了媽媽懷裏，用力蹭了蹭小腦袋，“媽媽回家。”
“走咯，回家。”楚念想抱小橙子，奈何她穿的太厚了，楚念沒能抱動，“小胖子，媽媽都抱不動你了，你自己走吧。”
小橙子低着頭，深一腳淺一腳，“我不胖，是衣服胖。”
霍執嘴角噙着笑，不過都被藏在了口罩之下，“嗯，橙寶不胖。”
可惜才被說完不胖的橙寶，卻因為穿的胖嘟嘟，連車子都上不去。
小橙子困難的擡起一只腳，想要爬上去，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呼哧呼哧半天也還在原地打轉，看起來呆萌呆萌的，小臉都漲紅了。
“哈哈哈，橙寶還說自己不胖。”楚念笑的捂着肚子蹲了下來，“媽媽看見一只小企鵝在蹦蹦跳跳。”
就連霍執也沒忍住，偏過頭笑了下，自家閨女怎麽就這麽萌呢。
小橙子終于正視起了自己無法爬進車內的事實，嘟着小嘴轉過身，看見媽媽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氣呼呼的扭頭看向霍執。
霍執表演了一個變臉，立馬收斂了笑容。
小橙子還算滿意的伸出小手，“叔叔，抱！”
小家夥知道自己上不去，開始求助大人了。
霍執心頭軟的像是天上飄下的雪花，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腋下，把她提溜進了車內，“好了，橙寶上車了。”
小橙子心滿意足的上了車，拍了拍身邊的座椅，“媽媽別笑了，快來。”
楚念彎着唇角上車，“來咯。”
上車系好安全帶，霍執驅車離開了影視基地，地上只餘下空蕩蕩的幾個車轱辘印。
不遠處站在樹下的顧西辭全程目睹了剛才的情景，手中捏着的劇本被攥出了痕跡，本來是追出來想和楚念讨論下劇本的事，沒有想到會看見那一幕。
霍執、楚念、小橙子，三個人聚在一塊，笑着鬧着，無論是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家三口。
而且還是很溫馨的一家三口。
顧西辭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低頭看了眼劇本，也許不是火災發生時霍執搶先一步，而是從一開始，他就出局了。
楚念願意生下小橙子時，他就再沒有機會了。
即便楚念真的不愛霍執了，可霍執占據着天然的優勢，有小橙子作為兩人之間的紐帶，再難修複的關系，在日久天長中，也會和好如初。
要不然大家怎麽說孩子是一個家庭的紐帶呢。
只可惜，他晚了一步。
如果當初出國之前……但沒有如果。
顧西辭抹了一把臉，低頭笑笑，轉身回了片場。
現在唯一能為楚念做的，好像只剩下把電影拍好了。
吃過晚飯，楚念帶着小橙子去了隔壁別墅，今天晚上要做家庭作業，給流浪動物做小屋。
“我看這個最簡單，用紙箱子和舊毛衣就能做。”楚念也沒全然不管，在網上搜了視頻看，這個方法是最簡單的，而且也挺暖和。
“這個容易是容易，但也容易被人拿走，有人看見是紙箱子會撿去賣。”
“也有可能，那你準備怎麽做？”楚念收起手機。
“用木頭做，材料我準備好了。”霍執帶着她們去房間。
推開門，屋子裏都是鋸成差不多長度的木棍，看起來像是路邊沒有人要的幹枯樹木，不是從木材市場買的。
“每年冬天燕城都會修建路邊的綠化帶樹枝，都沒什麽用了，我讓人留了點，沒想到真用上了，這些是差不多能用的，如果有多，還能給貓咪做個貓爬架。”
自從霍執承擔了家庭作業這個責任之後，他恨不得把瓜子殼都留下，說不定以後就有用呢。
作者有話說：
本章掉落雙倍紅包。
抱歉啊，我今年運氣不佳，身體還沒好，又被貓咪撓了，要打五針狂犬疫苗，打完狂犬疫苗後胳膊酸疼的擡不起來，就鴿了你們orz
躺平任罵，絕不反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