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意
第二天一大早，蕭然就帶着她的小提琴自己一個人去學校，到了學校的琴房，可能也還早，裏邊還沒有人，蕭然就開始調音。
不一會，丁南汐就來了，看見她，蕭然眼睛都亮了，但是很快發現丁南汐有些不對勁，神情有些低落，眼眶還有些發紅，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看見蕭然已經到了，丁南汐強打起精神，和她招招手，“你已經到啦。”
蕭然皺着眉，“你怎麽了？”
“沒什麽。”丁南汐拿出琴調好音，“練琴吧。”
她不說，蕭然心裏更憋得慌，琴也不拉了，就坐在旁邊看着她練，聽了一會，突然打斷她，“別拉了，你根本就沒辦法進入狀态。”
琴音戛然而止，丁南汐無力地垂手，“對不起，我今天狀态不好……”
蕭然有些煩躁，“你到底怎麽了？”
丁南汐搖搖頭，把琴收好，“對不起，我現在進入不了狀态，先走了，你練吧。”然後就出了琴房，還貼心地把門關上了。
“艹!”蕭然壓抑不住內心的暴躁，罵了一句。
一上午，丁南汐都有些心不在焉，蕭然知道她不想說的事就算問再多遍也問不出來，也沒再問，只是沉着一張臉，渾身寫滿了生人勿近，還真別說，這幅模樣和蕭庭有八分相似。
到了午飯時間，丁南汐說了一句不和她一起吃飯了就消失了，而蕭然也沒什麽心情吃飯，到小賣部買了瓶水就坐在旁邊的石椅上發呆。
“喂。”
蕭然擡頭，周赫言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看着她，蕭然沒心情理他，又重新低下頭。
“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坐你對面的女生是你們班的？”
“你怎麽認識她？”蕭然眉頭緊鎖，銳利的鳳眸盯着周赫言。
“你別老是對我這麽大火氣行嗎？我也沒對你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好嗎？”周赫言氣笑了，“好心提醒你一下，那女生可能被外邊的混混盯上了。”
“怎麽說？”
“早上從網吧出來剛好路過三中附近的街道，看見她被幾個黃毛攔在那，昨天看到她和你一起吃飯才好心來和你說一聲。”
蕭然眉頭皺的更緊，然後真誠和他道謝，“謝謝。”
“哼。”周赫言輕哼，“你最好提醒她別再走那條道，那幾個不是什麽好人，被他們盯上，得纏到她崩潰。”
“好，我會提醒她的，不論如何，還是謝謝你。”糾結了一會，又繼續說，“那天晚上抱歉了，話說得有點過分。”
“算了吧。”周赫言擺擺手，“你說得也沒錯，我本來就配不上她，但是，我也不會放棄的，還有啊，我也不是完全爛泥扶不上牆，我自有自己的打算，你別他媽老是歧視我行嗎？”
“抱歉。”
“行了行了，走了。”
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緣由，蕭然煩躁的心情稍稍緩解了一些，下午放學後，丁南汐一臉歉意表示想早點回家，就不和她留下練琴了，蕭然也沒問她，只是在丁南汐前腳離開教室，她後腳就跟上了。
丁南汐明顯有些不安，腳步有些慌亂，沒注意後面跟着一個人。她沒走三中那條路，而是繞了一條街，本以為成功躲過了，沒想到在拐角處再次被早上那三個人攔了下來。
“嗨，小美女，又見面了。”領頭的黃毛笑得一臉猥瑣，“沒想到吧，以為饒了路就躲過我們了？哥幾個可是在這幾條街混了幾年了，你躲不過的。”
丁南汐吓得捉緊書包帶子，往後退了幾步，聲音都帶了點哭腔，“我……我真的沒錢……”
黃毛摸了摸下巴，上下掃視了她一會，“這樣吧，看你長得這麽漂亮，當我女朋友，我就不管你要錢了。”
“我不要。”丁南汐咬着唇死命地搖頭，左右看了看轉身想跑。
“哎……”另外兩個小混混跑上去把她攔住了，“想跑？沒門，美女，你就答應當我們輝哥馬子呗，等過段時間玩夠了就不纏着你了，不然你可跑不掉的。”
“走開!”丁南汐紅着眼眶，“我叫人了！”
“嘿嘿嘿，你看你能叫來人嗎？”黃毛突然伸出手想要抓她的手腕。
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蕭然心裏升起強烈的暴戾感，緊握着拳頭剛想沖上去，就聽見一道喝止聲。
“喂!你們在幹嘛？欺負人小姑娘嗎？”開着輛清潔車的環衛阿姨遠遠喊了一聲。
丁南汐趁着三人沒反應過來，沖過他們跑了。
“艹!”黃毛瞪了一眼那位環衛阿姨，對着丁南汐的背影大喊，“小美女，你逃不掉的，明天哥哥還等着你啊。”
蕭然停下腳步，眼神陰冷地盯着他們，嘴角微微勾起，拿出手機對着他們悄無聲息地拍了張照片，轉身，沒有朝家裏的方向走，而是往之前周赫言帶她去那個游戲廳的方向。
游戲廳外的牆邊，煙霧缭繞，五六個紋着大花臂的社會青年圍在一塊抽着廉價的香煙。
“你們好。”
“嗯？”一個眉角帶着道傷疤的光頭緩緩吐出一口煙，眼裏都像帶着一抹兇光，“哪來的乖乖女？找哥幾個有事？”
蕭然穿着二中的校服，踩着小白鞋，板着一張精致的小臉，眼裏沒有一絲懼意地對上他兇神惡煞的眼睛，“我想跟你們做筆生意。”
“呵。”光頭沒說話，他旁邊戴着一根金屬鏈條的紅毛輕笑出聲，把手裏的煙丢在地上踩滅，“這還是第一次有小丫頭要和咱哥幾個做生意呢，真有意思。”
“……”蕭然沒管他，就定定看着光頭。
光頭有些來了興趣，徒手掐滅了煙頭，“說吧，什麽生意。”
“幫我教訓幾個人。”
光頭輕蔑地笑了，“小丫頭，和同學鬧別扭就去找老師找家長，咱幾個可不陪你玩過家家的游戲。”
旁邊的幾人也嘲笑道，“趕緊滾，玩我們呢，咱幾個沒那閑工夫陪你們這種小丫頭。”
“一萬。”
“？？？什麽？”他們沒反應過來。
蕭然眼睛也不眨一下，“一人一萬。”
光頭一聽，稍微正經審視着她，看她不像說笑，眼裏似乎有些猶豫。
紅毛舔了一下唇，臉上沒有了調笑的意味，聲音有些喑啞，“你說真的？”
“當然。”蕭然繼續說，“上次無意間聽到你們好像很缺錢，這次剛好有機會讓你們賺筆錢，要還是不要？”
紅毛有些急切地想要上前，光頭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十分嚴肅地盯着蕭然，“你看着也挺小的，能拿出這麽多錢嗎？”
“只要你們做這筆生意，我現在就可以付你們一半的定金。”
紅毛按耐不住了，抓着光頭的手，語氣哀求，“哥……”
光頭想了一下，“可以，教訓誰？”
蕭然掏出手機，把一張照片擺在他們面前，“這三個人，常年在三中那附近出沒，最近他們纏上了我朋友……”
光頭懂了，“到什麽程度？”
“你們看着來，不死就行。”蕭然眼裏的狠厲一閃而過，“做幹淨一點，我不喜歡麻煩。”
“什麽時候？”
“明天早上不要出現在三中附近那幾條街。”
“好。”光頭應下，“那定金……”
“有微信或支付寶嗎？收款碼亮一下。”
光頭掏出他那還能用的手機，打開微信的收款碼，不一會就收到轉賬三萬。
蕭然轉了賬，收起手機，“明天下午還是這個時間，我來這付尾款。”說完轉身離開。
光頭看着手裏的轉賬，愣了一下，然後看着她的背影問道，“你就不怕我們拿了錢跑路了？或者直接綁了你勒索？”
蕭然停下腳步，扭頭，“我還是覺得不走歪路願意給孤兒院的小孩湊錢治病的你們适合當合作夥伴。”然後離開。
幾個青年站在那久久不能回神，最後還是紅毛反應過來，“哥，她怎麽知道……”
光頭抹了一把臉，“上次在游戲廳裏說小白的事的時候聽到了吧。”
“哦哦。”紅毛接過光頭的手機，看着上面的轉賬，兇神惡煞的大小夥瞬間紅了眼眶，“太好了，有了這筆錢，小白的化療就可以繼續了，院長媽媽也可以稍稍輕松了一點了。”
其他幾個人也高興地湊近看手機，“是啊是啊，小白那小家夥，我們還要等着他長大考大學給咱哥幾個長臉呢。”
光頭也微紅了眼眶，收起手機，粗聲粗氣地說，“人都記住了嗎？要幹活了，別讓老板失望知道沒？”
“是!”
“絕不讓小老板失望!”
蕭然剛離開就接到了蕭庭的電話，“喂，幹嘛？”
“怎麽還沒回來？學校不早關門了嗎？”
“哎呀，馬上就回去了，怎麽這麽啰嗦呢。”
“我啰嗦？”對面的蕭庭氣樂了，“蕭小然，要不是你奶奶叫我給你打電話，我才不管你幾點回來呢。”
“行了行了，回去了回去，挂了。”蕭然啪挂了電話。
“……”蕭庭聽着被挂斷的電話，氣死了，把手機一扔，“對着蕭母說，“下次你自己給她打電話，脾氣這麽臭也不知道随了誰。”
“你生的還能随誰？”蕭母白了他一眼，哼着小曲去廚房幫林嫂準備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