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游樂場和偶遇
“爸爸，我出門了。”周六一早，蕭然換好衣服，沖蕭庭說道，“魏晴，陳偉他們約我去游樂場，你去嗎？”
蕭庭坐着不動，只擡眼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可能晚上吧。”蕭然換好鞋，再次問，“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嗎？”
“不去。”
“行吧，那我走了。”
……
“來來來，大侄女就等你了。”游樂場門口，一班的五人小分隊已經到齊了，林鵬舉着一個自拍杆，招呼剛到的蕭然，“哎？我蕭哥呢？他不來嗎？”
蕭然小跑過去，微微喘着氣，“不好意思啊，我遲到了，蕭庭他不來。”
李欣怡挽着魏晴，又勾起蕭然的胳膊，臉上笑嘻嘻，“那我們進去吧！”
“別急別急，來，咱一班小分隊先拍個照留個紀念。”林鵬舉着自拍杆，招呼人看鏡頭，“劉佳樂你湊近點，都沒在鏡頭裏。”
蕭然把邊緣的劉佳樂拉到自己旁邊，“我要跟我好同桌站一起。”
“來，一二三茄子!”畫面定格，林鵬站在最前面，蕭然拉着劉佳樂的手站在C位，旁邊李欣怡還挽着她的胳膊，一行六人笑得燦爛。
“OK，完美。”林鵬十分滿意自己的拍照技術，“我把照片發群裏，讓那群天天只想着學習的書呆子看看，嫉妒死他們!”
“大鵬你怎麽比女生還磨叽？”陳偉有些嫌棄林鵬，“咱先進去吧，晚點人多了排隊排到死都玩不了幾個項目。”
“就是就是。”李欣怡無比贊同，“走走走，我們先進去，讓他自己發。”
“哎，你們太不夠意思了。”林鵬發完照片趕緊跟上，“一會咱專玩刺激的，看看誰先受不了，玩不玩？”
“玩就玩，誰怕誰啊！你們男生可別輸給我們女孩子了。”李欣怡不甘示弱。
“哎呦，我看一會你得先哭。”陳偉打趣道。
“哼，拭目以待。”
蕭然不理會他們突如其來的勝負欲，拉着劉佳樂走在後邊問道，“樂樂，一會我們去鬼屋看看吧，你怕鬼嗎？我還沒有去過鬼屋呢。”
“行啊。”劉佳樂點點頭，“我不怕，嗯……你沒去過鬼屋？”
蕭然垂眸，“嗯，我小時候只和媽媽去過一次游樂園，媽媽害怕，我們就沒有進去。”
“誰誰誰？誰沒去過鬼屋？”耳尖的林鵬湊過來，“大侄女，你沒去過鬼屋啊？那敢情好啊，一會我們就去，我跟你說，裏邊可恐怖了，你可別吓哭了。”
安靜的魏晴都看不下去了，“林鵬你怎麽這麽欠呢？”
這一行幾人都是心理素質過硬的，過山車，海盜船，跳樓機三個高刺激的項目玩下來，一點沒有不适的樣子，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走走走，去鬼屋去鬼屋。”
“啊！”陰森森的鬼屋裏，突然傳來李欣怡的尖叫，然後開始罵罵咧咧，“陳偉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拿個假肢過來……”
“嘿嘿嘿，吓死你。”
“喝!”
“……”隔着陰暗的視線，蕭然無動于衷地看着不知哪找來道具塗成一張鬼臉的林鵬。
“嗚嗚嗚……我死得好冤啊……”
“……”蕭然嘴角微抽，越過他繼續往前走。
“不是吧。”林鵬有些挫敗，“剛剛我都能把李欣怡吓得跑路，大侄女你咋能這麽冷靜呢……”
走到三分之二路程的時候，不知不覺幾個人都走散了，一路上遇到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都完全吓不到蕭然，她甚至還能掀開吸血鬼的棺材看看裏邊是不是真的躺着NPC。在無頭女鬼牽着滿臉鮮血的小鬼請求她幫忙申冤的時候，她腳步都沒停頓，還留下一句死了就趕緊投胎去吧，留下女鬼和小鬼面面相觑，她們做NPC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玩家臉上沒有一絲害怕和一絲同情，難道她們演技退步了？
到最後，蕭然竟是第一個從鬼屋裏走出來的，沒有想象中的刺激，蕭然興致缺缺地找了個陰涼的椅子坐下等她的小夥伴。然後不遠處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拉着一個中年男人的手撒嬌，旁邊還站着一個笑得溫柔的女人。
“爸爸爸爸，我想進去嘛。”小姑娘嘟着小嘴，指着鬼屋的方向。
男人有些無奈地蹲下，“寶寶乖，你還小，售票員叔叔不讓進的。”
“我就要進去就要進去。”小姑娘不依。
女人也微微彎腰，摸了摸她的腦袋，裝出一副失落的樣子，“可是媽媽好害怕呀，不敢進去怎麽辦？寶寶要把媽媽自己留在外面嗎？”
“嗯……”小姑娘猶豫了一下，一把抱住女人的腿，“那好吧，不讓媽媽一個人，我們一家三口就要整整齊齊的。”
女人笑着親了她一口，“寶寶真乖。”
男人也笑着起身，抱起她放到肩上，“寶寶這麽愛媽媽，爸爸獎勵一個冰激淩好不好？”
“耶。”小姑娘笑得開心，“我要草莓味的，下次等我長大一點點可以保護好媽媽了，媽媽就不怕了，我們就可以進去了。”
“好呀，等寶寶長大以後帶媽媽進去……”
蕭然靜靜地看着一家三口離去的背影，良久，微微低頭笑了。
他們一直玩到了中午，在肯德基簡單吃完了東西，下午又接着玩，一天下來，玩得無比盡興。夕陽西下，出了游樂場，也到了各回各家的時候了，蕭然和誰都不同路，就拒絕了林鵬說要送她回家的提議，自己叫了車，和他們揮手道別。
“師傅，停車。”坐在車上的蕭然往窗外一瞥，突然看到路邊的花壇邊坐着有個熟悉的人影，想了想還是叫司機停車。
周赫言青着嘴角，有些頹然地坐在地上靠着花壇，然後身前出現一道陰影，擡頭看了一眼，“是你啊。”
蕭然在他身前站定，“你怎麽了？”
“看不出來嗎？打架呗。”周赫言自嘲一笑。
“……”
“沒事就趕緊走。”
“……”蕭然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說，“我請你吃飯，就當感謝你上次帶我出去玩，走嗎？”
周赫言想了一下，拎起手邊的外套，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坐在路邊的一家大排檔裏，蕭然把菜單挪到他面前，周赫言也不客氣，胡亂點了一堆，然後又扯着嗓門叫老板上了一打啤酒。
打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周赫言大爺似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對面的蕭然，“你要來一罐嗎？”
蕭然看了一眼那幾罐啤酒，拒絕，“不用。”
“也是。”周赫言又灌了一口，“你還是別喝了，萬一昭昭知道我不僅帶你逃學，還帶你喝酒，我肯定玩完。”
“你很喜歡林昭嗎？”蕭然突然問道。
周赫言愣了一下，自嘲道，“沒人會不喜歡她吧？溫柔善良，溫暖得像一道光，總是不斷吸引人向她靠近，尤其是我這種身處黑暗的臭蟲，怎麽抵抗得了光的吸引呢？”
“你也知道你配不上她，又何必打擾人家呢？”
“……”周赫言一噎，“你說話要這麽難聽嗎？老子配不上她，就不能靠近她了？每個人都有追求光的權利懂嗎？”
“可是你并沒有因為喜歡她而去努力變好。”蕭然淡淡地說，“而且她一點都不喜歡你，她喜歡蕭庭那種各方面都很優秀的人，你的死纏爛打只會給她帶來困擾。”
“……”周赫言臉色一下變得陰沉，咬着牙，“她跟你說我給她帶來困擾了？”
“你知道，她不會說出來的，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你的獻殷勤讓她很不自在，你覺得你校霸的名聲說出去很有面子嗎？長得兇會打架大家都對你退避三舍讓你很有優越感嗎？在別人眼裏你只不過是個有着中二病的小混混罷了，就算最後你逼着林昭接受了你，然後呢，你能帶給她幸福嗎？你只會成為她的污點。”
“……”周赫言不說話了。
蕭然起身，把幾張百元鈔票放在桌面上，“林昭和蕭庭是最般配的一對，他們最終一定會在一起的，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配不上林昭。”然後也沒打算和他吃飯，轉身就走了。
“站住!”周赫言把手裏的啤酒一摔，“你又是以什麽立場來說我的？蕭庭讓你來的？他喜歡林昭讓你來幫他驅趕情敵？他這麽牛逼怎麽不自己來啊！”
蕭然停住了腳步，頭也沒回，冷聲說，“現在的你還真不配他來跟你說這些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就當做我欠你的吧……”看你有多愛林昭，看你要做什麽樣的選擇。
“m!”
蕭然回到家的時候七點過了一點，幸好她之前跟家裏說了晚點回去，不然又要被三堂會審了。
“然然和同學玩得開不開心？”她一回來，蕭母就笑着問道。
蕭然點頭，“特別開心!我們玩了一天，太刺激了。”又朝着玩手機的蕭庭撇撇嘴，“某人叫他去他不去，真不合群。”
“……”蕭庭白了她一眼。
蕭母贊同地點頭，“就是，一有空就悶在家裏，也不懂和朋友同學出去逛逛，話說，蕭庭啊，你有朋友嗎？你在學校不會被孤立，被校園暴力了吧？”
蕭庭有些無奈，“媽，你少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蕭母攤手，“行吧行吧，真不知道你這悶葫蘆怎麽生出然然這麽活潑又讨人喜歡的閨女的，肯定都是随了她媽。”
“……”蕭庭看了一眼捂着嘴笑的蕭然，心裏也是奇了怪了，林昭看着也不是活潑的性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