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病
聽了林鵬說蕭庭這幾天的怪異行為都是在哄她，蕭然一天都陷入了自己的情緒裏，劉佳樂看出了她心情不太好，就約她下午放學後去買奶茶。
下午他們要去的奶茶店和學校隔了一條街，因為劉佳樂家的方向和蕭然家完全相反，買完奶茶後兩人就分道揚镳了。
天色也不算晚，蕭然捧着奶茶，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路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隐約聽到裏邊有些小動靜，有些好奇地停下腳步。
“嘶…md，周赫言，你今天最好打死我，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很輕的嘲笑聲，接着又是拳頭打到肉的聲音，“來，你爺爺等着呢，別光說不做掃你爺爺的興。”
“啊……”
“別打了別打了……”
蕭然吸着奶茶聽了一會，直到裏邊只剩下吟哦聲，然後看見一個男生走了出來，剃着寸頭，嘴角還挂着淤青，一條二中的校服褲配黑短袖，帶着滿身的煞氣。
周赫言看見了她，眉毛一挑，語氣十分惡劣，“看什麽看？沒見過人打架？放學不回家跑這麽偏的巷子，小心連你一塊揍。”
“……”蕭然面無表情地給他翻了個白眼，“神經病。”然後越過他走了。
周赫言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寸頭，氣笑了，他在二中這麽久，還沒人敢罵過他呢，有意思……
蕭然好不容易因為奶茶好點的心情因為突然遇到周赫言，瞬間又跌回了谷底，晚上練完琴躺在床上都是一副恹恹的樣子。
第二天周六，蕭庭不在，蕭父到公司加班了，蕭母看她情緒不好就提議帶她出門逛逛，但蕭然還是拒絕了。
靜靜地坐在房間陽臺的吊床上想了一天，蕭然才從房間出去，下樓一看到蕭母，就癟着嘴可憐兮兮地撒嬌道，“奶奶，我生病了。”
“啊？”蕭母一聽，放下手裏切菜的刀，急匆匆地走到她身前，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眉頭一皺，“還真有點燙，快坐下，奶奶給你找溫度計量一量。”
蕭然仰頭躺在沙發上，把抱枕抱到懷裏，臉色有些蒼白，還安慰蕭母，“奶奶不用太着急，可能吹了一會風，有點感冒，吃點退燒藥就好了。”
蕭母找來溫度計夾在她的腋下，擔憂地說，“先量一下溫度，我給你爺爺打電話，讓他回來帶你去醫院。”
蕭然夾着溫度計，依賴地靠在蕭母懷裏，不以為意，“我從小到大都這樣，沒啥事，吃點藥就好了。”
“怎麽身體這麽弱啊？”蕭母憐愛地摸着她的頭，“咱家以後不會破産了吧？養個小丫頭都養不好。”
“噗呲。”蕭然樂了，“奶奶，咱家以後有錢着呢，世界百強企業，那是富豪中的富豪啊。”
“那怎麽不把我的寶貝孫女養得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
“我長大以後很少生病了，可能還是不太習慣這裏的環境吧……”說着說着，蕭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到蕭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裏還吊着點滴。
“醒了？”熟悉的聲音。
蕭然一歪頭，就看見蕭庭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在醫院裏了？”
“早上回來的，聽我媽說你昨晚睡着睡着就發高燒，就把你送醫院來了。”
“是這樣啊……”蕭然了然。
蕭庭遞過來一支溫度計，“再量一量體溫，不燒的話打完這瓶水就回家。”
“哦。”蕭然接過溫度計，“爺爺奶奶呢？”
蕭庭看了看時間，“他們昨晚照顧你一夜沒睡，我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蕭然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病房又安靜了下來。
“現在八點半，要不要喝點粥？”蕭庭說，“我媽回去前給你買的。”
蕭然看到床頭櫃上确實放了一碗粥，糾結了一會搖頭說，“算了吧，我還沒刷牙呢，回家再吃。”雖然也确實有點餓了。
“随你。”
一小時後蕭然打完點滴，蕭庭又去給她取了藥，兩人打車回家。回到家，蕭然明顯恢複了點精神，跑回房間刷牙洗臉換衣服，在愛幹淨甚至還有點潔癖這方面很好地遺傳了他爹。
洗漱完，蕭然才發現蕭父蕭母還在休息，然後捧着從醫院拎回來的粥坐在餐桌上吃着，擡眼看向坐在客廳看電視的蕭庭，問道，“你們比賽怎麽樣了？”
蕭庭頭也不回，“還行吧，一等獎沒問題。”
“那……你和林昭……”
蕭庭看了她一眼。
蕭然立馬低下頭，“我不問行了吧……”
到了晚上，蕭然恢複得差不多了，蕭母還在念叨，“醫生說你免疫力低，天氣轉涼了，不許再坐着吹風了知道嗎？明天林嫂休假回來我讓她做點藥膳，給你好好補補身體。”
“知道了知道了……”懶懶躺在沙發上，蕭然嘴裏應着。
蕭母就怕她不上心，“蕭庭，在學校你看着她點，別讓她喝冰的。”
蕭庭擡眼看了蕭然一眼，嗯了一聲。
……
“爸爸，我困……”大早上，蕭然迷迷糊糊背上書包，跟在蕭庭後面走着。
蕭庭停下腳步回頭，眉頭一皺，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燒了啊。”
蕭然帶着水霧的眼眸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可能是感冒藥的副作用，想睡覺，不想上學了。”
“啧。”蕭庭有些無奈，“都快到校門了，到教室睡一會行嗎？”
“唔……”
蕭庭想了想，第一次主動牽起她的手，帶着她進學校，周圍的眼神更怪異了，蕭庭第一次覺得有些不自在，但依然沒有松開牽着的手。
一進教室坐下，蕭然就趴桌子上睡覺，但是上課的時候還會迷迷糊糊撐着頭裝作一副要聽課的樣子，腦袋一點一點的特別可愛。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蕭然才徹底清醒過來，跑到林昭班門口打着哈欠等她吃飯。
坐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蕭然問起了林昭競賽的事。
林昭臉色有點微紅，帶着點羞澀，“這次都靠蕭庭，我做實驗時出了點問題，蕭庭馬上就反應過來并且解決了，他真的太厲害了。”
張茹笑着打趣道，“那不然怎麽是蕭神呢，話說，你們就沒有擦出點什麽火花？目前看來，除了蕭然，能單獨和蕭神相處還不被冷眼相對的就只有昭昭你了。”
林昭臉色爆紅，“小茹你瞎說什麽呢！早戀是違反校規的。”
張茹壞笑，“哦……不違反校規的話是不是就……”
蕭然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們玩鬧，也不插話。
“哐當。”一個餐盤被粗魯地放在蕭然的對面。
三人愣了一下擡頭看去，周赫言問也沒問，徑直坐下，對上蕭然冷漠的眼神微挑眉，“怎麽？這裏沒人我坐這不行嗎？”
林昭秀眉微皺，“周赫言你幹嘛？”
周赫言把視線移到她身上，“我就想吃個飯，我能幹嘛？”
“這麽多位置你不會去別的地？非要來這擠？”
“我又不擠你，你那麽兇幹嘛？”
“你……”
看她說不出話來，周赫言眼裏的笑意一閃而過，“寶貝兒，你吵不贏我的，乖乖吃飯吧。”
“……”蕭然看了一臉不自然安靜下來的林昭，又看了習以為常的張茹，最後眼神落在了周赫言的臉上，一言難盡，艹，這什麽油膩男啊？這又是什麽情況？
回教室的路上，蕭然忍不住問了張茹，張茹說道，“周赫言，咱學校校霸，逃學打架樣樣精通，剛開始看他那兇神惡煞的樣子我也害怕，後來據說他對昭昭一見鐘情開始追求昭昭，就整一個流氓。”
林昭不自然地插話，“沒有追求，我和他說清楚了。”
張茹攤手，“是是是，但架不住他臉皮厚，還是會叫你寶貝兒，就算逃學也會在放學後等在巷子裏送你回家。”
“……”
張茹又說，“唉，校霸也挺帥的，和蕭神完全不一樣的帥，可惜老是逃學打架，昭昭還是和蕭神配一點。”
回到教室的蕭然托着下巴，一臉凝重，周赫言這麽早就開始追求林昭了？那蕭庭怎麽辦？看來她還是不能什麽都不管順其自然了……
放學回家的路上，蕭然一直很沉默，冷不丁聽見蕭庭說，“離周赫言遠點。”
嗯？蕭然疑惑地看向他，“什麽？”
蕭庭看也不看她，“他不是什麽好人，離他遠點。”
蕭然突然就覺得恨鐵不成鋼，“他在追林昭你知道嗎？”
“關我什麽事？”
“你是我爸，林昭是我媽，萬一周赫言追上她了，我咋辦啊？我不就要消失了嗎！”
蕭庭腳步頓了一下，換了個話題，“我和林昭到底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蕭然踢着石子緩緩道來，“你們一個帥一個美，一個高冷校草，一個溫柔校花，成績都好，她還是你的理想型，大學畢業以後就自然而然結婚咯……”
“那你急什麽？離大學畢業還早呢。”
“我這不是想你們早點在一起嘛，減少幾年的遺憾。”
“不用你操心。”
“怎麽不用我操心啊！你那麽高冷，也不主動去和林昭相處，萬一林昭被周赫言拐走了，我直接就消失了！”
“……”
“真的，爸爸……”蕭然又去拉他的衣角，“雖然你真的是一個很差勁的爸爸，但是你忍心看你可愛乖巧的女兒消失不見嗎？”
蕭庭撇了一眼拉着他衣角的手，垂眸遮住眼裏的一絲笑意，淡淡地說，“消失就消失呗，你看着也不乖巧。”
蕭然松開手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裏呢喃，“可是我真的不想消失……”
接下來的一周，蕭然還是每天都粘着林昭吃飯，倒是沒有再見過周赫言，直到月底的聯考。
二中考試的座位表是按成績排的，蕭然剛轉來沒有成績就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個考場，不管什麽時候都不想考試的蕭然趴在考試桌上，神色恹恹。
最後一個考場都是年級倒數，還沒開始考試時吵得要死，蕭然眯着眼煩得要死。
“喲，這次不是周哥坐倒數第一了？”
蕭然坐起身，看向說話的人，跟在周赫言身後的一個男生。
“喲呵，還挺好看的。”那男生十分輕佻地吹了個口哨，“雖然還差林校花一點，是吧周哥。”
周赫言笑罵道，“去你媽的，滾蛋。”然後在蕭然的前面拉開凳子坐下，扭頭問，“喂，你叫什麽名字？”
蕭然抿了抿唇瓣，神色冰冷，看着他不發一言。
周赫言挑眉，“最近看你和林昭走得挺近啊，你和她關系很好嗎？”
蕭然往後一靠，“關你什麽事？”
周赫言勾了勾嘴角，“她是我未來女朋友，我怕她交了什麽狐朋狗友。”
蕭然鳳眸微眯，“你是怕我欺負她嗎？笑死，你算什麽玩意兒？沒用的小混混還在這裏大放厥詞，林昭一個年級第二你一個倒數第一還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照過鏡子嗎？還想管人家的交友圈，難道她就只能跟你這種小混混玩？”
“m!”周赫言一腳踹了前面的桌子，站起身，滿臉戾氣地盯着蕭然，“你別以為老子不打女人。”
考場的人都被他吓到了，一句話都不敢說。然而蕭然可不怕他，擡頭看着他繼續嘲諷，“怎麽？戳到你的痛處了？想揍我？來啊，你敢動我一下試試，看林昭還會不會再看你一眼，看你還能不能在這個學校待下去。”
“你他媽……”周赫言氣得揚起手。
“周赫言!你在幹什麽!”剛好監考老師進來了，“還敢在學校裏鬧事，想被學校開除嗎？趕緊給我把桌子扶起來坐好，準備考試。”
跟着周赫言一起進來的那個男生趕緊把桌子給他移好，拉了拉他的手，“周哥，算了算了，先考試，考完試再說。”
周赫言瞪了一眼蕭然，坐下，還十分不爽地踢了踢桌腳。
蕭然輕嗤，無能狂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