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俱樂部爆炸案之後，駱家威也開始反擊了，他查到李廣成開設了空殼公司，就讓警察上門，讓李廣成疲于應付。
但是李廣成也非省油的燈，他花了更大筆的錢，買通了殺手，開始針對駱家威的周邊事業進行攻擊。
炸完俱樂部，又找人去毀了科學研究館，準備要讓駱家威回不了過去。
不過駱家威根本不在乎，他早就決定要留在這個世界，也打算近期要結束研究館的研究工作，李廣成的作為只是讓時間提早罷了。
唯一讓他擔心的是程微曦，他想把她送出國，但又怕太遠保護不了，只能繼續讓她留在身邊，可是如此一來，又怕李廣成查出她是他的女人，會改為朝她下手。
還有，張梓翰知道程微曦是他的女朋友，卻沒有把這麽重要的訊息告訴李廣成，這一點真的令他百思不解。
這一天，駱家威把三個好兄弟兼得力助手叫進辦公室，為了不讓程微曦聽到他們在讨論什麽，他還刻意叫她乖乖去會議室等。
“張梓翰會不會已經想通了？”
“可能嗎？”王凱皺着眉，不太願意接受這樣的說法。
“如果是過去的張梓翰，我們的兄弟，是有可能。”徐英豪如此說着。
駱家威想起了十年前和張梓翰相處的點滴，那時候，他膽子不大，但卻是個乖巧的大男孩，他不像他父親愛打架，只喜歡和朋友玩玩。
“如果那個他能回來，也是件好事。”
“浪子回頭，的确是不錯的一件事。”劉成睿也頗看好。
他們讨論得正起勁，就聽見秘書敲門，送來一個包裹。
王凱接過包裹，揮了揮手讓秘書先出去，這才打開來，就見裏面只裝着一封信，收信人是駱家威，他連忙将信交給他。
信封上的字跡很眼熟，是張梓翰的。“他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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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張梓翰。”
“你是說信是張梓翰寄的？那快點丢掉！”王凱大驚，想把信搶回來。
駱家威躲開了王凱伸來的手，擺擺手道：“沒事，不用那麽緊張。”他迅速打開信封，抽出信紙，只見上頭寫着——
搶劫，注意！
“那是什麽意思？”王凱滿臉不解。
“可能有人要動行庫。”
“行庫有保全，想動沒那麽容易。”劉成睿說着。
駱家威搖搖頭說：“別忘了，對手是李廣成，如果他的人也到了這裏，行庫的那些保全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老大，你當真了？這很有可能只是個惡作劇。”徐英豪淡淡的提醒。
“也很可能是來真的。”
“如果是張梓翰讓人送來的，還是別相信得好，怕是調虎離山之計。”
劉成睿說的也不無道理，但若行庫被搶，很可能要牽扯龐大的賠款，不能置之不理，可是若把王凱三人調過去，他這邊就會有漏洞，一個李廣成是不足為懼，但是若是他的人來得多，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很難抵擋。
“那就一起過去吧。”
“程助理怎麽辦？”王凱問。
“她也一起去。”
徐英豪說：“我覺得不妥當，若是她和老大的關系被李廣成察覺出來，程助理可能真的會成為下一個攻擊目标，要是情況更糟糕一點，她可能會成為逼我們就範的人質。”
“這個我也清楚，但是行庫不能放着不管。”駱家威道。
王凱自告奮勇，“我去吧，我想，李廣成不會那麽幸運把整個軍隊都帶過來，如果他真帶過來了，應該就不會找上張梓翰，他不是打架的料。”
沒錯，張梓翰從不是打架的料。
駱家威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先過去，順便把打仔都叫上。”
打仔，是他對濤哥那些手下的稱呼。
以前他常會抽空去訓練那些小孩，教他們武藝，也教人生道理，濤哥跟他說，他有需要，随時可以使喚那群打仔，但因為不是他的人手，他通常不動用，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只好靠關系找人手了。
“好了，都動起來吧，成睿，把消息放出去，說李廣成開的投資公司是空殼公司，說他非法吸金，順便告訴投資客他的住處，讓投資客去找他算帳。”
“好的，我馬上去辦。”
現在，除了動人力，也動腦力，網路世界很發達的，一個訊息出去，就可能會要了人命。
程微曦被下達了命令，哪裏都不能去，只能窩在家裏，她看王凱他們很忙，來來去去，根本沒人管她，她只好自己找事情做，消磨時間，她把窗簾洗了，玻璃擦了，被單洗了，地板擦了，但很快的她又沒事情做了。
很無聊，只好看影片，一部又一部，看到兩眼都發酸了，她還是覺得好無聊。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天，程微曦受不了了，她來到書房前，敲了敲沒關上的門板，問裏頭的駱家威，“我可以出門買東西嗎？”
“你需要什麽，我讓人買來。”
她的表情有點窘，說不出口。
“有什麽問題嗎？”
程微曦遲疑了一下，才紅着臉道：“衛生棉。”
“嗯，我讓人去買。”
“你是認真的嗎？”她瞪大着眼睛反問。
“有什麽問題嗎？”駱家威狐疑反問。
這種女性的私密用品找不認識的人幫忙代買已經夠尴尬了，更別說他找的人有百分之九十是男人，光想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不過他一定沒想這麽多，再和他讨論下去也只是自找沒趣，所以她決定換個話題。
“你們在讨論什麽，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麽事？很嚴重嗎？我看王凱進進出出的，表情也變得很嚴肅。”
最愛跟她拉咧的王凱，這兩天出奇的安靜，表情都皺在一塊，好像天要塌下來一般，而且發生俱樂部爆炸的事件之後，她也很擔心會再發生類似的意外。
“該不會又有人鬧事吧，是李廣成嗎？”
“別擔心，我們會處理，你好好待在家裏就行了，千萬不要偷溜出去。”駱家威起身來到她面前，安撫道，并順勢将她送回客廳。
“我很無聊。”程微曦嘟着嘴抱怨。
“那就看電視。”
“看到眼睛痛了。”
“那就聽音樂。”
“不管，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我不喜歡被蒙在鼓裏。”
駱家威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才緩緩地道：“和李廣成對上了。”
“真的對上了？”
“嗯，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為了打倒我，他無所不用極，甚至還利用了張梓翰，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要緊緊跟在我身邊，好嗎？”
看他臉色凝重，程微曦也知道事态有多嚴重，她雖然幫不上忙，但至少可以不要成為他的包袱，于是她用力點點頭。“我知道了，你盡管去忙吧，我會乖乖的待在家裏，不用擔心我。”
“謝謝你。”
“傻瓜，幹麽謝我，快去忙吧。”
“嗯，有什麽事情就叫我，如果有人來，你也不要随便開門。”
“嗯。”
得到她的保證，駱家威才又折回書房和劉成睿、徐英豪商讨對策。
一會兒警察上門，一會兒投資客跑來要求解釋和退費，李廣成被駱家威給惹毛了，暴戾之氣急速高漲，再加上他已經和駱家威正面杠上了，就不再需要張梓翰替他出面，對他也越來越冷淡。
張梓翰看着這樣的他，一陣痛苦，更加确信阿鬥叔說的沒錯，也相信駱家威說的，李廣成不是好人。
“你不用擔心，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不會對付你。”李廣成已經懶得好聲好氣誘哄，語氣相當冰冷。
“我一直很感謝你的栽培，而且你還要幫我爸報仇，我感激你都怕來不及了，又怎麽可能背叛你呢。”張梓翰陪着笑臉道，心頭卻難掩驚懼。
他必須把戲演好才能保命，而且他必須讓李廣成相信他，才能從他那查探出訊息，也才能偷偷通知駱家威防備，那是他欠駱家威的。
他誤信了李廣成的話，單方面切斷了兄弟情誼，現在知道了真相，他一定要盡力補償，再則，他也想保護程微曦，若是李廣成說的是真的，那麽程微曦和駱家威很可能就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一對，李廣成若是知道程微嗉是駱家威的女朋友，他肯定會拿程微曦來威脅駱家威。
他不能讓事情發展到那般田地。
“李叔，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事情嗎？”
“你去幫我把王凱引開，其他的我自有打算。”
“李叔打算怎麽對付駱家威？”
“駱家威學精了，黑鷺去搶行庫，被王凱擋下來，無功而返，肯定是他猜到我會從那邊下手。”李廣成氣憤的說，“因為那個臭小子，我們現在的錢都被凍結了，我們需要一大筆錢買武器，一定要拿到行庫裏的錢不可！”
“只要把王凱引開就行了？”
“王凱是駱家威的貼身護衛，他的身手矯健，不亞于駱家威，你能引得開他就不錯了。”
“駱家威帶了他的貼身護衛過來，李叔你光靠黑鷺不夠吧，要不，我去找些人手來幫忙，說什麽也得把駱家威抓來。”張梓翰表面關心，實際上是想趁機打探着李廣成的虛實。
李廣成中計了，很坦白的道：“這個問題我想過了，當時為什麽只有黑鷺跟着我過來，駱家威卻有鐵三角跟着，或許是因為他們當時一心護主的誠意，駱家威很懂得收買人心，那三個人都是願意為駱家威死的人。”
“只有黑鷺……那真的有些不足。”張梓翰假裝感嘆。
“好了，你不需要擔心這個，只要想辦法把王凱引開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張梓翰一離開，黑鷺就問李廣成，“讓他去辦妥當嗎？他該不會背叛主人吧？”
“沒問題的，那家夥雖然軟弱，但只要他還相信駱家威是害死他父親的兇手，他就不可能扯我後腿。”李廣成信誓旦旦的說。
張梓翰為了取信李廣成，真的來到行庫，假裝要引出王凱，王凱一看見他，立刻采取備戰狀态。
“馬上離開這裏，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王凱對張梓翰很不諒解，認為他為虎作悵，和李廣成是一夥的，但是因為匿名信函的通知，他才能及時擋住黑鷺，讓他無法成功搶劫行庫，所以也有些動搖。
而且駱家威吩咐，見到張梓翰，不要為難他，他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隐，也想再給他一次回頭的機會，王凱才沒馬上動手。
“我不會走，這裏是公衆場合，沒人規定我不能來。”張梓翰邊說邊走向王凱。
若是他把王凱引開，黑鷺必然會乘虛而入，所以他想出了其他辦法。
他決定激怒王凱，讓王凱把他打得半死，那樣他便有理由可以告訴李廣成，也不會令他産生懷疑。
但是他前進一步，王凱就後退一步，他不禁有些心急，只好出言挑釁，“王凱，你很怕我嗎？”
“笑話！我王凱除了老大，沒怕過任何人！”
他連皇上都不怕，駱家威也常說他不知天高地厚，但他的命是駱家威救的，他能重生，是駱家威給的，他唯一需要服從的，就只有老大一個人，不過現在還多了一個，夫人。
“那你幹麽一直防着我？”
“張梓翰，你想幹麽？快點退開，不要再過來了！”王凱生氣的喝止。
他不想傷害張梓翰，很努力的在控制。
張梓翰見他遲遲不肯動手，幹脆沖上前抓住他的衣領，果然他這一動，王凱就反擊了，他手一伸，就把張梓翰的臂膀給扭到了身後。
張梓翰沒時間喊痛，開始近距離攻擊。
他踢王凱，王凱就閃，他撞王凱，王凱就把他甩開，這一撞一甩，張梓翰就被摔出去了，撞向一旁的櫃臺，額頭撞出一道傷，鮮血馬上流了下來。
來行庫的客人看到兩人打架，紛紛逃逸，很快的行庫裏就只剩下行員和前來護衛的打仔和保全。
“不用過來，我會處理，把門口顧好。”王凱制止想上前幫忙的打仔。
打仔紛紛回應，又退回到大門口，像門神一樣守衛着。
張梓翰不死心，又朝王凱撲了過去，王凱照樣将他一扯，摔飛了出去，這一摔，把他摔得七葷八素，倒地不起。
王凱見狀，緊張的馬上沖到他身邊問，“張梓翰，你還好嗎？”
張梓翰低聲說：“再打我。”
“什麽？”王凱楞住了。
張梓翰伸手揪住王凱的衣領，把他拉近，在他耳邊小聲的說：“把我打昏，這樣才能取信李廣成。”
王凱感到不可置信，但下一秒他成全了張梓翰，用力用手刀劈向他的後頸，張梓翰立刻暈了過去，接着他假裝沒事的站起身，交代行員，“打電話叫救護車，把他送去醫院。”
接到通知，李廣成趕到醫院，看見張梓翰全身是傷，不但沒安慰他，反而痛罵道：“愚蠢！誰讓你跟他打的？”
“對不起，因為王凱像尊不動明王，我引不開他，只好出言挑釁，沒想到就和他打起來了。”張梓翰随意編了個理由。
“有沒有人看到他打你？我現在就報警，要是他被警察抓了，就顧不了行庫，沒錯，這是個好辦法，你做得好。”
沒想到李廣成還有這招，張梓翰連忙又道：“沒人看見，他是把我拉到廁所毒打的。”
“是嗎，那就不好辦了，廁所通常沒有監視器，想整他也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進去的時候只有你們兩個人，你出來卻變成這副模樣，他難脫罪嫌，還是能讓警察把他帶走。”
又來……張梓翰整個詞窮了，能想的辦法他都想了，可李廣成真的很精明，腦筋動得很快，讓他難以招架。
難怪駱家威會為這號人物頭疼，在他們的世界裏，他肯定也是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好好養傷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處理。”
“好，對不起。”
李廣成一離開，張梓翰馬上打給駱家威。“馬上叫王凱避一下，李廣成要帶警察去抓他了。”
駱家威不解的問：“出了什麽事？李廣成為什麽要叫人去抓王凱？我又為什麽要相信你說的話？”
“如果我說，現在的我，是十年前你認識的那個張梓翰，你是否會相信我說的話？”張梓翰流着淚說，“我很抱歉，誤會了你十年，現在說這些或許有點晚，但是我不希望你們被李廣成傷害，剛剛我為了取信李廣成，讓王凱把我打昏，李廣成現在要帶警察去抓王凱，目的是什麽，你應該也很清楚。”
張梓翰的話很感人，駱家威聽得心頭微酸。“你還好嗎？王凱出手有時候會失控。”
“還能講話，應該是死不了。”
“李廣成還信你？”
“信。”
“能離開就離開吧，那個人不講情面的，一旦他察覺出不對勁，會對你不利的。”駱家威這會兒反而擔心起張梓翰的安危了。
以他對李廣成的了解，他殺人不眨眼，不會因為張梓翰和他相處十年，就對他手下留情，只要他發現是張梓翰背叛他，恐怕會加倍兇狠對付他。
“你不用擔心我，照顧好你五百年前未過門的妻子吧。”
“那是什麽意思？”駱家威大吃一驚，有聽卻沒有懂。
“五百年前有個傻女人為了你自殺，這次，你千萬不要再負她。”張梓翰感覺現在心情輕松許多，沒有包袱，也沒有恨了。
恨，果然不适合他。
但手機這端的駱家威，還是無法理解，他拿着手機不停追問：“張梓翰，把話說清楚，什麽未過門的妻子？你說的到底是誰？”
“你不是很聰明嗎？為什麽來這個世界，和誰相遇，為誰牽腸挂肚，你心底應該有個答案吧。”
“程微曦？”駱家威感覺渾身的血液像要沖出血管一般，火熱的奔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