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死了
唐一不僅想要拉黃黃，還想尿水水。
忍不住鄙視自己，事可真多！
正做着思想鬥争，病房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不用看，這次來的肯定是她親愛的母上大人。
果不其然，母上大人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走了進來。
唐一熱淚盈眶的看向她：“老媽啊，你可算是回來了。”
“怎麽了？”唐媽媽一驚。
唐一抿了抿嘴唇，小聲說：“想去廁所。”
“我有給你買那個在床上解決的便盆。”說着唐媽媽就要拿盆。
“別別別，醫生說了我可以去廁所解決的。”
“真可以？”
唐一點點頭：“真可以。”
“那我扶你去廁所？”
“等，等會。”唐一猶豫不決，擡眼看了看還在滴的吊瓶，問:“剛剛小護士是說還有兩瓶水對吧？”
“嗯，兩瓶。”
唐一嘆口氣，嘟囔道:“那這麽說還早着呢，怕是有點憋不住了。”
隔壁床上的阿姨他們也已經吃完飯了，大叔拿着飯盒出去洗了，阿姨說:“想去廁所就去，你叔出去刷碗筷了，你不用顧及他。而且你媽媽回來了，讓她扶着你去呗。”
Advertisement
“是啊，想去我就扶你去。”唐媽媽皺起眉頭:“我告訴你可別憋屎憋尿。”
“哎吆，我的親媽，你就不能別說的這麽簡單粗暴啊。”
“行了，別嘴貧了，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唐媽媽有點不耐煩了。
唐一一咬牙，心一橫:“去！”
雖然是怕疼，怕菊花處那傷口裂開，但是一個大活人不能叫屎尿憋着啊！
果斷起身去，可還沒剛動一下，就疼的唐一倒吸一口涼氣，繼而呲牙咧嘴的又躺了回去。
“不行不行不行，太疼了，太疼了……”唐一躺下搖頭晃腦的哀嚎：“太疼了……”
“有這麽誇張嗎？”唐媽媽表示懷疑。
“你還別說，真有這麽誇張，我記得當時我比你閨女還誇張呢，差點沒疼死我。”隔壁床阿姨發話了，還一副“姑娘我懂你”的表情看着唐一。
“媽，聽見阿姨說的了嗎，是真疼，我沒騙你。”唐一苦着臉：“稍微動一下就扯到那裏的傷口，疼死了。”
唐媽媽蹙眉:“你的情況跟你阿姨也不一樣啊，醫生都說了你這是小手術，再說了，你剛剛還吃了一片止疼藥呢。”
唐一瞪圓了眼睛。
“好好好，那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唐媽媽又問。
“再等會吧，等這瓶藥水換了。”唐一躺在那安靜下來。
同時安靜下來的還有她那可憐的小菊花。
過了十來分鐘，這瓶藥水打完了，唐媽媽按了床頭的呼叫器。
不一會兒，小護士推門而入，來給唐一換吊瓶的藥水，她走到床邊一邊換一邊問：“吃了止痛藥是不是好點？”
“是好點，但是，剛剛起來一下子又扯到了傷口，疼死了。”
“起來？”小護士一愣：“你起來幹嘛？”
“她想去廁所。”唐媽媽說。
“你要是實在不行在床上解決吧，我看阿姨有買那種病人專用的尿盆。”小護士說。
“不用，我現在又不想去了。”唐一的目光掃到了頭頂上的吊瓶，忍不住問：“這瓶是小瓶啊。”
“是的，還有一瓶也是小瓶。”
“太好了，小瓶好，小瓶滴的快。”唐一忍不住竊喜，這樣她就可以很快去廁所了。
小護士看了看滴速：“嗯，小瓶是比大瓶快許多。”略頓：“行，那你滴吧，我走了。”
“謝謝你啊醫生。”唐媽媽笑着站起身要送小護士。
“阿姨你坐，不用送的。”
小護士走了，唐媽媽忍不住稱贊這個小護士：“這小姑娘真好，整天天帶着笑臉，說話也溫柔，對病人态度也好。”
“是啊，我也覺得這小姑娘人不錯。”隔壁床阿姨附和道，頓了頓：“不知道有對象沒有。”提到這個，問唐媽媽：“哎，你加姑娘找對象了嗎？”
唐媽媽嘆一口氣：“沒找。”
“多大了？”
“二十七。”唐媽媽說。
唐一蹙眉，糾正：“二十六。”
“說你十八管用不？”唐媽媽回擊道：“你再怎麽說，你也是二十七。”
“你老是說虛歲，我表示不服。”唐一氣哼哼的撅着嘴。
“行行行，二十六，可就算是二十六，你也該找對象了。”唐媽媽說。
“是啊，閨女，你都二十六了，是該找了，再大一點就不好找了。”隔壁床上的阿姨說道：“女孩子家超過二十五，那就是老姑娘了，容顏都比不上人家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要是再不找，等再大一些真不好找了。”
聽到這句話，唐一表示很不服氣，同時對阿姨之前的好感也刷的降的快沒有了。
忍不住在心裏大翻白眼，超過二十五就老姑娘了？你思想沒問題吧？那這麽說你這個年紀的都是老古董了？
唐一在心裏大大鄙視着，氣憤着，但嘴上卻沒敢張口。
一來是長輩，她說這話你不能懷疑人家不是帶着好意。
二來她也懶得跟她多說什麽，反正走出這個醫院誰也不認識誰。
隔壁床的阿姨繼續說：“再過兩年就三十了，女孩子過了三十……”說到這撇撇嘴：“不行，可不能這麽晚找對象，到時候不好找不說，也找不到好的，人家那些好青年都早早的談妥對象了。”
唐一想張嘴反駁，但最終還是忍了。
這隔壁床阿姨似乎是說上瘾了：“我有個親戚家的閨女都三十好幾了，還沒嫁人，現在家裏愁的啊，不得了，可她那卻一點不着急，真不知現在的姑娘怎麽想的，三十好幾還不結婚生孩子，那以後也別想結婚生孩子了，即使找，也找不到好的。”
唐一調整呼吸，我忍，可我tm忍不住了！
“其實話也不能這麽說，那要是女孩子家事業心重，還有的是一直在讀書，很有可能結婚晚一點，再說了，這結婚也不能說結就結的，那也得講究緣分。”唐一剛想張嘴反駁，沒想到唐媽媽開口了。
這可把唐一高興壞了，忍不住在心裏贊道，老媽你太帥了！
唐媽媽接着說：“那大城市好多小青年們，別管男女，一般都是三十出頭才找對象，眼下這個時代，也是流行晚婚晚育了，不像咱那個年代，女孩子過了二十歲不找對象家裏就開始要着急了。”
隔壁床上的阿姨很顯然被噎了一下，定了定神，才開口“是啊，我們那個年代，家裏的長輩就是催的緊。”
也許是為了緩和稍微尴尬下來的氣氛，唐媽媽又說：“她不找對象是因為這丫頭嫌自己有痔瘡，這下好了，等出了院就給她安排相親。”
唐一：“……”
“也是。”隔壁床阿姨眨了眨眼：“你說這麽年輕，怎麽就得痔瘡了？”
“誰知道她怎麽得的這個，有好些年了。”說着問床上生無可戀的唐一：“你是有好些年了吧？”
唐一帶點兒咬牙切齒：“不知道。”
唐媽媽笑：“還不好意思，我記得上學那會你就有了吧。”
“哪有，我是工作後才得的。”
“閨女你做什麽工作的啊？”隔壁床阿姨好奇的問。
“在銀行前臺。”
“喲，銀行啊，這麽好的工作啊。”隔壁阿姨吃了一驚：“那工資得不少吧。”
“不多，算是能賺夠她一個人花的。”唐媽媽說：“咱這的地方銀行，工資真不高。”
“不高也起碼得五六千吧。”
“哎喲。”唐媽媽笑：“要是有這麽多就好，一個月到手不到三千塊錢，不過，倒是逢年過節的福利不錯。”
“其實，姑娘家也不需要賺那麽多錢，有這麽一個穩定收入的工作就行了。”隔壁床阿姨又發表讓唐一不爽的觀點。
呵呵，僅存的那點好感也沒了。
唐一忍不住想，這阿姨，跟我的思想觀點太不合了。
隔壁床阿姨還想張嘴，病房門被推開，她老伴回來了，阿姨問：“你刷個碗筷這麽久？”
“我去樓下抽了兩根煙。”大叔笑嘻嘻回道，看了一眼吊瓶：“喲，該換了。”說完按響了床頭的呼叫器。
唐媽媽也看到自家女兒的藥水該換了，也跟着按響了呼叫器。
不一會，小護士拿着兩瓶藥水走了進來，一一換好，還不忘關心一下病人。
等她走後，隔壁床阿姨說：“醫生護士以及銀行還有教師這些工作都不錯，姑娘家找這些工作，那是有出息。”
唐媽媽表示贊同：“是啊，這幾個工作确實不錯。”
大叔開口了，問阿姨：“你去沒去廁所？”
“沒有。”
“你這都打了兩瓶鹽水了，還不去廁所啊。”大叔露出擔心的神色。
“去去去。”
等隔壁床阿姨他們去了廁所，唐媽媽小聲說：“看你叔多關心你阿姨，再看看你爸。”說着輕哼了一聲：“你這住院手術，他才打了兩次電話，可真夠狠心的，也不來醫院看看你。”
“哎呀，我爸在外面出差，又走不開身，再說了，一個小小的摘葡萄手術，讓他一個當父親的來幹嘛。”
聽了這話，唐媽媽想想也是，就不再說什麽，沉默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麽，問唐一：“哎，對了，路路那孩子也是護士對吧？”
“醫生。”
“醫生跟護士不一樣。”
“不一樣。”唐一說：“醫生和護士哪能一樣啊，醫生是醫生，護士是護士。”
“反正都是在醫院工作。”唐媽媽頓了頓：“那蘇蘇那孩子呢？她是做什麽工作的？”
“白領。”
“喲，那不錯。”
“我記得還有叫什麽來着，哦，對，是叫純純和妮妮的對吧？”唐媽媽苦思冥想：“還有一個，薔薇？”
“嗯哼。”唐一笑：“媽，你記性真不錯。”
“那三孩子做什麽工作啊？”
“媽，你打聽這麽多幹嘛？”唐一無語。
“我就問問。”唐媽媽嘆了口氣：“人家肯定都找對象了吧？”
我去！
這是引出這個話題呢！
唐一說：“沒有，我認識的姐妹，那都是事業型的女人，找什麽對象啊，那得是對象來找她們。”
“所以啊像你這種事業不咋地，還沒什麽事業心的女人，那就得去找對象啊。”唐媽媽逮着話裏的漏洞說道。
唐一：“……”上套了！居然無法反駁！
唐一覺得不能再跟她母上大人聊下去了，要不然又得上升到找對象相親什麽的。
閉嘴、閉眼休息。
可是等安靜下來卻想去廁所啊。
唉。
好痛苦，憋黃黃憋尿尿真的好辛苦啊。
唐一睜開眼，目光鎖定在頭頂的那一小瓶滴液上面，還有三分之一就滴完了。
太好了，也就大概再二十分鐘就可以去廁所盡情排洩了。
只是這二十分鐘似乎比往常的二十分鐘要長啊，唐一目光緊盯着這瓶鹽水，覺得滴的好慢啊。
看了一眼滴速，已經調到最快的速度了啊，為什麽感覺還是那麽慢啊！
唐媽媽似乎看出唐一的焦躁不安，忍不住開口問：“怎麽了？不舒服？”
“不是，是感覺有點憋不住了，好想立刻解決。”
“要不就給你拿盆解決吧？”唐媽媽擔心道：“你這都憋了夠久的了，萬一憋出毛病來怎麽辦？”
“沒事的，這不馬上就打完針了。”唐一說：“而且我用那盆根本解決不出來。”
“那你就憋着吧。”唐媽媽生氣的說：“就沒見過像你這麽倔的，你說你憋得難受圖個什麽……”
唐一不在意她母上大人的唠叨，她心裏明白，親愛的母上大人是關心她呢。
可自己是真的想去廁所，一個人痛痛快快的解決……
那樣才爽啊……
隔壁床的阿姨已經從洗手間回來了，她坐**，開始繼續和唐媽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家常話。
阿姨的老伴呢，就坐在一旁拿出報紙來看。
而唐一眼睛就一直盯着鹽水瓶，在看到鹽水到瓶口底部的時候，忙說：“媽，快快快，按呼叫器，讓小護士來給我拔針，快點啊。”
唐媽媽趕忙按了呼叫器，沒兩分鐘，小護士就走進了病房。
唐一像是看到了救星：“美女，快快快，我感覺要憋不住了。”
小護士抿唇一笑，手麻利的給唐一拔針，說：“稍微按一小會兒，別出血。”
“好的，謝謝你啊。”唐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背針眼上的小貼布。
“客氣了。”小護士笑吟吟的端着用具拿着空藥瓶走了，臨走前還看了一眼隔壁床上阿姨的吊瓶。
唐一按了一小會，就坐起身，要下床。
“看樣是止痛藥起效果了，不疼了。”唐媽媽驚喜。
“是啊，是有效果了，确實沒那麽疼了……哎喲，還是疼，不過比之前好多了。”唐一呲牙咧嘴的下了床，扶着屁股，企鵝似的一點點朝洗手間挪去。
“我扶着你吧。”唐媽媽面露擔心之色。
“不用，我自己可以。”唐一拒絕：“老媽你就放心好了。”
看着唐一呲牙咧嘴艱難踱步的樣子，唐媽媽不放心，還是走過來扶着唐一，直到把她送到廁所，幫着褪下褲子內褲。
唐一慢慢的坐到馬桶上，因為扯到了傷口，臉頓時就疼的扭曲了一下。
“一一，沒事吧？”唐媽媽看着自己乖閨女這變化的面部表情，心裏一緊。
“沒、沒事。”唐一調整呼吸：“媽，你出去吧，你在這看着，我拉不出來。”
“行，那你有什麽事叫我，我就在門口。”
“嗯嗯。”
唐媽媽那邊把洗手間的門一關，這邊，唐一就坐在那馬桶上深呼吸……
再深呼吸，努力調整呼吸，找準最不疼的某個時間段，開始緩緩發力，要把那坨黃黃拉出來。
可她根本不敢使勁啊，只要稍微一用力，就鑽心的疼。
疼的她立時一身冷汗，感覺從菊花到整個身體都疼的哆嗦。
唐一疼的心跳加速，忍不住暗罵。
媽蛋，該不會過了手術，要栽在這拉黃黃的事情上？
到時候老娘的墓志銘上要怎麽寫？
想到這個，唐一果斷心一橫，牙一咬！
還治不了了你了！
閉了閉眼睛，菊花處一使勁！
黃黃很成功的出來了，而唐一的臉也扭曲了，疼的她頓時如同被人踩到了尾巴。
嗷的一聲就喊了出來。
把站在洗手間門口的唐媽媽以及正在輸液的阿姨和看報紙的大叔都吓了一大跳。
“一一？！”唐媽媽推開門就往裏面沖。
只見唐一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額頭上全是冷汗，面部扭曲的坐在馬桶上。
眼睛直勾勾盯着沖進來的母上大人：“媽……關門……出去……”
因為疼，說話都不利索了。
唐媽媽很明顯被這一幕吓呆了，呆愣愣的應着，關上了門。
唐一再次調整呼吸，找準最不疼的一個時間點，而後菊花一用力。
“啊…………………………！！！！！”
一聲跟狼攆了似的哀嚎聲再次響徹整個病房！
唐一這下連眼淚都飙出來了，真有種想死的沖動。
她已經不想說疼了，任何語言都無法來形容她的痛苦！
還好，終于拉完黃黃了。
唐一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這口氣。
擦擦額頭的汗，感嘆，上天的不公平。
同時也佩服自己的勇氣，要不然一代“女俠”要是被拉黃黃這件事給整死，那可真是丢人丢大發了！
同時，唐一也忍不住想，自己怎麽就得了痔瘡了呢？
只能說，天妒英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