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戰艦上
一陣難以描述的飽腹感包圍了史蒂夫,他難受地扭動了一下身體,不得不郁悶地睜開了眼睛。
潮水般的鈍痛感從四肢、腸胃、頭部各個地方席卷而來,他低低地呻口吟了一聲,捂住後腦勺,從臨時醫療床上坐了起來。
嘴裏一股奇怪的土味,牙齒縫隙裏居然還有沙子……還有其他什麽顆粒,史蒂夫不得不咳嗽了兩聲,吐出了一粒小石子。
史蒂夫:“………………”
他茫然四顧,發現自己正處在熟悉的複仇者戰艦裏,從這種熟悉的輕微震動聲可以看出,這艘戰艦正在航行中。
胃撐得好像要炸了一樣,以至于美國隊長剛剛支起上半身,從喉嚨眼裏就湧上來陣陣想吐的感覺。他不得不佝偻着身子,從床上起來,捂着嘴就想往戰艦的洗手間裏走。
他打算吐一吐,然後刷個牙漱個口什麽的。
推開門,美國隊長迷迷糊糊地朝着洗手間的位置走,一邊走一邊死命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對了……他們接到了神盾局那邊的任務,所以幾個暫時空閑的複仇者們就開着戰艦朝着澤維爾學院開去。戰艦的速度很快,它停在了澤維爾學院的上方。
複仇者們開啓掃描,确認下方的确不對勁之後,幾個人就從戰艦上下來,準備潛伏進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史蒂夫的腦子裏,關于他們從戰艦上下來之後記憶一片空白,他努力地回憶了半天都沒有什麽結果。他判定自己在澤維爾學院受到了某種攻擊,讓他喪失了這部分記憶。
那麽問題來了,到底是什麽攻擊,能讓他肚子這麽漲、全身這麽酸,嘴裏還一嘴的沙子?
滿肚子都是疑惑的史蒂夫終于走到了洗手間門口,和迎面走過來的娜塔莎撞了個正臉。
他看見了一個頭發裏夾滿了浮萍和爛樹葉子,臉上的妝花得跟鬼一樣,鼻子腫得好像一個大水痘的黑寡婦。
娜塔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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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
“Na——”
可憐的史蒂夫剛剛發出了一個音,就看見了黑寡婦異常溫柔甜美卻飽含殺氣的微笑……和她手裏捏得嘎達作響、蓄勢待發的拳頭。
求生欲讓他迅速地閉上了嘴,退後一步,對着娜塔莎做出“女士優先”的邀請手勢。
黑寡婦毫不客氣地迅速地開門,閃身進洗手間,然後砰地一聲,當着史蒂夫的面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美國隊長只好禮貌地走回戰艦主控制室,他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胃,發覺自己胃的部分,因為吃得太多,都鼓出來了一塊。
所以到底是吃了什麽啊!豬飼料嗎!?
主控制室裏,明顯十分正常的鷹眼,正在操作戰艦,他扭頭看見史蒂夫,露出了明顯松口氣的表情。
“恭喜你,隊長。”
克林頓把戰艦調成自動駕駛模式,走上前來擁抱史蒂夫,“看起來,美國隊長還是美國隊長,你是第一個醒來的人。”
“事實上,我剛剛看見娜塔莎……她沒理我。”
史蒂夫一臉懵逼地接受了克林頓熱情的擁抱,下意識地回答。
“我們這是在哪?澤維爾學院怎麽樣了?其他人呢?”
“小娜啊……她醒來,呃,也是挺快的。”
克林頓回想起娜塔莎昏迷時候的樣子,再想象一下醒來的她可能會産生的反應……饒是鷹眼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放心,隊長,維科亞的騎士長小姐把澤維爾學院的事情解決了,她和她的小男友還熱心地聯系了我,讓我把你們帶回紐約。大家都在,只不過你們都已經昏迷四個多小時了。”
“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了?”
史蒂夫詫異極了,“澤維爾學院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我會一點兒記憶都沒有?”
“事實上,不僅僅只有你,隊長。我天才的大腦告訴我,複仇者們在澤維爾學院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攻擊,對,我說的就是慘無人道這個單詞。”
不知道什麽走進主控室的托尼,臉色嚴肅得好像立刻就要開炮炸了變種人學校,他出離憤怒地重申了一遍。
“知道嗎?他們删除了我的記憶!根據我的推測,某些人,使用了某種手段,在我們進入澤維爾學院的時候,偷襲了複仇者們,我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手段,或者對我做了什麽事情,總之,消除記憶……呵。”
史蒂夫詫異地發現托尼的嗓子沙啞得好像連續抽了五十根雪茄。
“事實上……關于澤維爾學院的這次事件,好像和X教授的能力失控有關?又和維科亞的病毒有點兒關聯?”克林頓撓了撓後腦勺,解釋了一句。
“這些情況都是納瑟莉和我說的,她的小男友還把微型攝像機還給我了,說是已經把具體情況錄下來了,叫我回紐約再拿出來看。她們兩人現在還留在澤維爾學院幫助變種人們恢複過來。”
正在憤憤不平地咒罵着敵人的托尼一僵,瞪大了眼睛:“……你再說一遍?什麽叫做,納瑟莉的小男友?”
“重點不是這個吧,托尼。”
史蒂夫無語道,“私人問題稍後再議,既然是X教授能力失控的問題,的确不難想象我們為何失憶——他給你的微型攝像機在這裏嗎?我們可以在戰艦上就看之前的錄像。”
“隊長說得對,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們在澤維爾學院到底幹了什麽,不,應該是敵人對我幹了什麽……”
感覺自己全身好痛,但是又沒有什麽傷口的山姆哭喪着臉走進主控制室。
在他的身後,清理完畢、戴着一個大口罩遮住鼻子的娜塔莎慢悠悠地踱步過來,一雙飽含殺氣的眼睛幽幽地瞪向克林頓。
——開、錄、像、現、在、馬、上!
直面這種母老虎般的眼色,克林頓顫抖了一下,然後弱弱地回答:“……可是納瑟莉的小男友神神秘秘說,我們務必、一定要等回到紐約之後,再開錄像,否則,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鷹眼覺得自己也很委屈,他真是非常想在拿回攝像機的下一秒就開錄像,但是鑒于傑森說得那麽神秘懇切,他又硬生生地憋住了,打算等隊友們醒來以後再做計劃。
(托尼:等等,我實在沒搞明白,納瑟莉這才離開紐約多久,為什麽她突然多出了一個男朋友?)
“非常可怕的事情?”
仿佛被這個短句挑起了怒火,娜塔莎面無表情地看向克林頓:“你是在說,我醒來的時候,渾身濕透了、沾滿苔藓和樹枝、頭發亂得像鳥窩、妝花得和小醜的女朋友一樣,還是在說我的鼻子?”
“你是在說我沙啞得不能聽的聲音、火辣辣的喉嚨、發炎的扁桃體,還是在說我新盔甲上的累累傷口、和頭盔上的粉紅色綢帶?”
托尼冷笑了一聲,因為過于沙啞的聲音,讓他的笑聲聽起來有點兒喘。
“還有我的翅膀……為什麽我的翅膀被刷成了粉紅色?我的手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上帝啊,我為什麽變成了粉紅色?”
山姆碎碎念着,一副大腦放空的樣子,半攤在沙發上。
“我也很想知道,什麽是很可怕的事。”
最後,史蒂夫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所以他們對你做了什麽?隊長?”托尼懶洋洋地坐在主控臺邊的椅子上,無精打采,又有點兒好奇地問。
史蒂夫想了想,莫名其妙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們好像讓我吃了很多東西,我有點兒想吐……”
“…………???”複仇者們一起用更加莫名其妙的視線對美國隊長行注目禮。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就開錄像嘛!诶,那個小夥子,明明說了叫我不要在戰艦上打開錄像的。”
面對衆人虎視眈眈的目光,克林頓摸了摸鼻子,無奈地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黑盒子,然後從黑盒子裏拿出了一塊芯片,放在托尼的手邊。
芯片被熟練地塞進驅動,全身都痛、腦袋最痛的複仇者們紛紛靠近主控制室裏的大屏幕,五個人十只眼睛緊緊地盯着錄像。
大屏幕上首先就是一片漆黑,隐隐約約地傳來了一些細碎的交談聲,一個從未聽過的女人正在怒氣沖沖地罵萬磁王。
“……如果不是他搞來了什麽夢游症病毒,教授怎麽會昏迷失控——”
這姑娘一句話就簡單明了地概括了大家遭罪的罪魁禍首,簡單的分析之後,得知自己肯定被腦控的複仇者們立刻就對兄弟會的首領印象差勁了起來,并且各自暗搓搓地決定找一回兄弟會的麻煩。
接下來就是納瑟莉在輕聲安慰着陌生女人,一個陌生青年的聲音也出現了,一陣窸窸窣窣之後,攝像機才被徹底打開。
漆黑的大屏幕一下子亮了起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昏迷中的X教授,他的腦袋上正固定着某種奇怪的儀器,另一端鏈接上了某臺看起來就很像游戲機的玩意兒。
托尼發現這是納瑟莉在紐約組裝的那批坑爹治療儀器中的一臺,他模糊地記得這玩意兒的用法和游戲機差不多,當時納瑟莉解釋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物理和生物簡直是白學了。
然後複仇者們就不得不像琴一樣,接受了一遍納瑟莉“關于如何治療夢游症”的毀三觀解釋,他們簡單地分析了一下,覺得被腦控的自己可能情況不太妙。
……所以,到底什麽叫做變成游樂園裏的設施?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在這個緊要關頭,娜塔莎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她把手伸到了屏幕開關那裏,按下了暫停,開始沉穩地和同伴們打商量:
“我覺得看到這裏,就已經足夠了。總結概括來說,我們應該是無意識地被X教授腦控,變成了某些物品。這算不上什麽大事兒,等回到紐約之後,先去做身體檢查就足夠了。”
直覺告訴娜塔莎,接下來的錄像準沒好事兒,所以她迫切地想把大屏幕給關掉,大不了留着芯片,之後再私下研究嘛。
史蒂夫和山姆都沒有什麽意見,可是憋了一肚子火的托尼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克林頓立刻就嚷嚷了起來。
“等等……什麽叫做,算不上什麽大事兒?正是因為被腦控了,還是變成什麽……什麽小孩玩的游樂園設施,才更應該搞清楚吧?”
托尼憤憤不平地指着自己的喉嚨,“看看我的扁桃體!聽聽我的聲音!他們讓鋼鐵俠的嗓子承受了多大的折磨,良心不會痛嗎?”
“就是!”克林頓也唯恐天下不亂地道,“鬼知道,X教授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就算是病毒控制的,誰知道他們腦控你們做了什麽!這些錄像就是證據!”
娜塔莎.死亡射線.羅曼諾夫再度凝視着克林頓。
“…………”克林頓閉嘴了。
托尼.斯塔克頂着娜塔莎的眼神,頑強不屈地堅持着自己的觀點:不管怎麽樣就是要把錄像看完!就是要看完!就是要看完!
娜塔莎懶得和這個大齡兒童吵架,她無可奈何地又按下了播放鍵。
陌生姑娘終于露臉,大家發現這是鳳凰女琴.格雷,她和納瑟莉,以及帶着攝像機的青年一塊兒把X教授和游戲屏幕搬到了廣場上,似乎要開始現場玩游戲。
(興致勃勃的托尼:我覺得這個想法,很有創意啊!什麽時候,也可以讓X教授自己搞搞研究,看看能不能在脫離病毒的前提下,把游戲搞成VR的…)
青年把X教授放在門廊下,走進廣場,一個在半空中扭腰擺臀跳舞、粉紅翅膀滿是活力的哥們兒從鏡頭裏(傑森面前)一閃而過。
山姆:“……………………”
複仇者們:“……………………”
托尼忍不住伸手,把錄像暫停,又慢吞吞地倒回去幾幀,指着錄像裏的那個模糊的粉紅翅膀:“……這就是你全身酸痛、翅膀還被刷成了粉紅色的原因。”
山姆一個字都說不出,他僵硬着臉,像瓊瑤女主一樣瘋狂地搖頭,一副凄涼憔悴的樣子,快要破音一般地喊道:“不是我!我沒有!我是不得已的!……對!我是被腦控了!你們相信我!我肯定不是自己給自己噴塗的粉紅色油漆!”
在場的大家木着臉,“嗯嗯啊啊”地應付着可憐的獵鷹:“對對對,你說得都對!你肯定不是自己樂意噴塗成粉紅色的,你肯定也不會自己樂意在半空中跳舞的——”
然後,在場除了山姆之外的所有人,仿佛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各自扭過臉去,肩膀劇烈地聳動了起來。
山姆:“………………”
他努力地露出微笑,強行按下了播放鍵,企圖把自己的黑歷史蓋過去。
于是複仇者們看見了背着孩子痛苦蛙跳的“青蛙搖搖車”,以及把自己當成套圈兔子的“吃草姑娘”。
他們忍不住大笑出聲。
攝像機繼續往前推進,到了巨大的噴水池面前,一個熟悉的紅頭發腦袋突兀地從噴水池裏鑽了出來,然後對着攝像機(傑森)噴了一口水。
“噗——!”
看見這一幕,托尼和史蒂夫當場就噴了咖啡。
娜塔莎:“…………”
女特工冷冷地瞪了周遭隊友們一圈,默默地開始盤算着如何讓在場的人再度失憶。
噴水池裏的黑寡婦毫無形象地頂着鳥屎頭、大花臉從水裏探出頭來,然後奇異般地愛上了吐口水(不……)
這一次不同于山姆模糊的影子,屏幕前的複仇者們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娜塔莎低頭含了一口髒兮兮的噴泉水,然後對着攝像頭(傑森)吐出來,再含一口,再吐出來……
似乎是發現來人對吐水并不感興趣,娜塔莎的腦袋又潛進水底,然後不知道從哪裏頂來了一個小皮球,當着攝像頭(傑森)的面,用自己的鼻子把那個小皮球歡快地頂了起來。
娜塔莎:“………………”
她覺得自己腫得像草莓的鼻尖現在隐隐作痛。
因為顧忌着在場的唯一女士,防止她突然曝起殺人滅口,史蒂夫和山姆都是低下頭,捂住小腹,拼命忍着笑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克林頓則是慫慫地縮在牆角,面對着牆壁無聲大笑。
唯有托尼一個人,當着娜塔莎的面“哈哈哈哈”地笑出了聲,還調侃了對方一句:“怪不得你不願意讓我們看錄像,……娜塔莎,你這是哈哈哈,你是在扮演水族館裏那個玩皮球的小海豹嗎?”
“閉嘴,斯塔克,如果你的嘴巴不想要了,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紅發女特工對托尼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她的語氣也十分平靜溫和,如果忽略掉此刻她手裏捏着的玻璃杯出現了細微的裂縫的話。
“好好好,我不說了,”托尼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手勢,轉而假裝專注地看錄像。
過了幾秒,他又好像實在忍不住了一樣,對娜塔莎一本正經地說:
“以後我會倡導那些孩子們抵制動物表演的,不客氣,海豹塔莎。”
娜塔莎“啪”地就把手裏的玻璃杯給捏碎了。
正直無比的史蒂夫勉強忍住笑,他向娜塔莎露出了歉意的眼神,十分紳士地詢問隊友們:“……既然具體情況已經差不多明白了,錄像暫時就不要看了,等回紐約以後讓星期五分析錄像就行了。”
“那可不行,隊長,你扮演了什麽角色,這不是還沒看見嗎?”
托尼笑嘻嘻地阻止了史蒂夫。
然後錄像的人仿佛是故意的一般,繞過了幾個變種人,立刻就把攝像頭對準了史蒂夫.巨型鴿子.羅傑斯。
肌肉壯漢美國隊長,努力地把自己蜷縮成老母雞的模樣,然後晃動着脖子,讓腦袋一前一後地扭動着,時不時地從嗓子眼裏發出了“咕咕咕”的叫聲。
史蒂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額鵝鵝鵝鵝鵝鵝!!”
仿佛是跑了氣的輪胎一樣,再也憋不住的托尼陡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他指着史蒂夫,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怪不得這家夥非要關錄像,是預感到了不幸嗎!
連娜塔莎都轉怒為樂,忍俊不禁笑出了聲,更別提山姆和克林頓了,幾個大男人的笑聲簡直快要把戰艦頂棚都掀翻了。
他們一邊笑,一邊看着屏幕裏的史蒂夫像一只不知道飽的鴿子一樣,無知無覺地向游客孩子們讨要玉米粒和面包,然後一個接一個地吞進肚子裏。
在錄像的這幾分鐘裏,他就吃了三個小面包,十幾粒玉米粒,有些還是掉落在廣場上的。巨型白鴿開開心心地撿着玉米粒和面包,連一點碎渣都不放過。
史蒂夫:“………………”
好吧,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麽自己醒來直到現在,都撐得想吐了,而且嘴裏還有一股土味。
“……我覺得,我可能需要一粒胃藥。”
在隊友們的嘲笑聲中,撐得鼓起小肚子的美國隊長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到最後,也只是這樣簡單地說了一句。
壞小子托尼不懷好意地朝着史蒂夫丢了一個小面包,在發現史蒂夫的臉色發綠之後,他的笑聲從“哈哈哈”變成了“鵝鵝鵝”。
“你看,隊長,你也不是沒有收獲的,畢竟大家都過去丢臉了,只有你一個人,是過去騙吃騙喝的哈哈哈哈……”
他幸災樂禍地,假裝安慰隊友。
“騙吃騙喝”的史蒂夫:“………………”
謝謝你的安慰,不過你還是閉嘴吧。
托尼只覺得看了一場錄像,從醒來開始的郁悶情緒全部都一掃而空了!他悄悄地吩咐星期五,讓它把芯片裏的錄像全部拷貝下來,放在他卧室的電視裏,等他不開心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隊友們的蠢樣子簡直可以笑一整年。
緊接着,錄像裏,有些膽小的孩子在看見了巨型鴿子之後,哭唧唧地朝着某個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兒有點害怕地說:
“妮妮仙女姐姐,為什麽鴿子會那麽大——”
“妮妮仙女姐姐,我們不要玩鴿子了,你給我們講故事呀~”
緊接着,一個複仇者們,尤其是托尼.斯塔克無比熟悉的男人聲音在錄像裏出現,然後矯揉造作、聽起來就很妖豔的音調響徹整個主控制室。
——“好的哦,孩子們不要害怕,都到妮妮仙女姐姐的魔法杖這邊來,妮妮姐姐帶你們去下一個游樂設施玩游戲,大家和大鴿鴿說再見~”
托尼.斯塔克“鵝鵝鵝鵝鵝鵝”的狂笑聲戛然而止。
如此騷氣的聲調,如此嬌軟的疊音,如此SJB的臺詞……他的整張臉因為突然終止的狂笑而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後保持着僵硬而扭曲的表情,探頭去看大屏幕。
也就是這個時候,大屏幕上的鏡頭一轉,一個紅金色相間的漂亮盔甲出現在了複仇者們的面前。
“他”走起路來扭腰擺臀,“他”聲音甜膩又嬌氣,“他”說話用疊字,“他”撒嬌的時候撅起自己的小胡子和嘴唇,“他”揮舞着粉紅色綢帶,“他”掐着玉蘭指,“他”頭盔上系着粉紅色頭紗……“他”自稱妮妮仙女姐姐。
…………
……………………
可怕的沉默十秒。
史蒂夫覺得自己……真的要吐了,這一回,嘔吐感不是來自于自己的肚子,而是來自于自己的腦子。
他用僅有的、最後一點點良心,堅持着不去看大屏幕上的舞法天女妮妮姐姐(否則會立刻吐出來),而是頑強地看向了托尼。
他真情實意地勸:“……去看心理醫生吧,托尼。”
娜塔莎:“對不起,沒想到……我會和佩鉑說明的,我們都懂。”
克林頓搶先一步跑去吐了,當然他也有可能是錄了小視頻,打算和山姆一塊兒做個鋼鐵俠版舞法天女.GIF。
面部表情皴裂的托尼.斯塔克:“……………………”
——所以,現在我說我同意關掉錄像,銷毀掉芯片,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