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病毒在哪裏[綜英美]

第29章 僞科學安裝

早上六點半，靜悄悄的複仇者聯盟總部。

史蒂夫剛剛從床上起來、洗漱完畢準備出門的時候，就發現納瑟莉正站在實驗室的門口，把手裏的一個類似于魚缸一樣的、盛着很多黑色液體的玩意兒拿到陽光下舉起來。

……這孩子到底是什麽時候起來的？

這樣想着，史蒂夫習慣性地走上前，禮貌又有些生疏地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生疏是肯定生疏的，從納瑟莉第一次來紐約到現在這麽久的時間裏，美國隊長還真沒什麽機會單獨和這位外星姑娘相處。不，就連少有的幾次對話，也基本上都是在談論一些公事。

騎士長本來就屬于沉默寡言、不善言談的類型，史蒂夫也不像托尼那樣能夠輕輕松松向對方挑起話題然後胡天侃地……總之兩個太過于正經耿直的人湊到一起，就容易把天聊死。

比如說現在。

史蒂夫，客氣地：“早上好，納瑟莉。”

納瑟莉，正經地：“早上好，隊長。”

……接下來就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兩個人相對無言，沉默三分鐘。

“…………”

納瑟莉倒是不覺得怎麽樣，史蒂夫有點尴尬，他看了看納瑟莉正在舉着的魚缸一樣的東西，順口就問納瑟莉：

“……需要幫忙嗎？”

……他真的是純然的好心，美國隊長都能扶着陌生老太太過馬路了，自然也不會忽視女士們的體力活。

結果納瑟莉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不需要。”‘

史蒂夫：“…………………………”’

……看吧，天就是這樣聊死的。

恰巧也是在這個時候，忙忙碌碌了一晚上來改造自己盔甲的托尼也游蕩了出來，準備搞一點冷凍食品随便吃一頓，然後繼續貓回實驗室搞研究。

這位頭發亂七八糟、只穿着一件沾滿油污的工字背心的發明家還頂着濃濃的黑眼圈，興致缺缺地往廚房走，卻在看見納瑟莉和她手裏的東西時，眼前一亮。

“你手裏拿着的是維科亞儀器嗎？納瑟莉？”

托尼本來顯得疲憊的臉頓時泛濫起了一種奇異的光芒，他目不轉睛地盯着納瑟莉手中的東西，企圖搞清楚這玩意兒的作用。

“早上好，斯塔克先生。”納瑟莉一板一眼地和托尼打了招呼，然後點頭，“是的，我正在根據安裝說明書組裝維科亞的醫療器械。”

——果然是這些維科亞的不可思議的科技！

托尼嘴角一勾，眼中閃爍着強烈的求知欲，用一種故意造作的甜膩膩語調詢問外星騎士長：

“那我能加入你的工作嗎？我保證不添亂！”

聽見這句話，剛剛被拒絕的史蒂夫在心裏同情了托尼一秒。

結果下一秒，納瑟莉又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

“當然可以，斯塔克先生。具體的安裝流程，我可以翻譯給你。”

史蒂夫：“…………………………？？？”

紮心了，被區別對待的美國隊長覺得自己心被紮透了。

算、算了，納瑟莉拒絕自己肯定有她的理由……畢竟她是在安裝維科亞的尖端科技，讓自己這種完全不懂機械的人來幹這種活，自己也幹不來嘛，像是托尼或者朗這種精通機器的學者就很适合做這種細致的工作，自己暫時連微波爐都用不好呢……

越自我安慰越覺得凄涼，史蒂夫默默地看着納瑟莉和托尼相攜進入工作室，背後簡直瞬間刮起了呼呼的冷風，連帶着飄落幾片凋零的落葉。

他在原地孤零零地站了一會，直到壞心眼的托尼順帶着把工作室的門也關上了，才轉身離開，繼續自己每天早上的晨跑鍛煉工作。

史蒂夫：冷冷的嫌棄在臉上胡亂的拍.JPG

……

……這誤會就尴尬了，納瑟莉還真不是嫌棄史蒂夫、專挑托尼來幫忙，只是對于納瑟莉來說，史蒂夫和托尼根本就是在問兩個不同的問題。

史蒂夫将納瑟莉擺在一名柔弱女士的地位上，紳士地詢問納瑟莉的是“需不需要”幫忙——開什麽玩笑，維科亞帝國的騎士長做這點小事怎麽可能還需要別人幫忙，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所有的器械安裝了，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對一名騎士長的侮辱好嗎！她沒發脾氣就已經是算得上性格很好了。

所以她趕快對史蒂夫解釋說自己完全不需要幫忙。

——并不是在拒絕史蒂夫的幫助，而是在簡單地告訴對方，自己是不需要別人幫忙，自己就可以完成所有工作的。

而托尼就比較聰明了，他幹脆就以一種朋友的平等地位直接請求對方“能加入你的工作嗎”，所以納瑟莉也就很好說話地直接答應了。

所以說，在沒有認清楚騎士長小姐的本質之前，美國隊長已經和納瑟莉保持這種雞同鴨講的方式很久了，并至今沒有反應過來，導致他倆說話這麽尬聊的根本是星球文化差異……

托尼滿懷着信心和期待，昂首挺胸地走進納瑟莉安裝醫療器材的工作室，滿心想着見識并研究這些來自于維科亞的新科技。

這一次有納瑟莉的帶領和翻譯，他自信不會再出現上次的那種糟糕的上天狀況，所以他準備度量着納瑟莉的忍耐值極限胡搞……不，是做一些額外的小研究。

維科亞的病毒都那麽神奇了，治療儀器只會比這些神奇的病毒更加神秘吧，就拿上上次的那條消磁頭帶來說，托尼研究了很久都得不出什麽實在的結論，他甚至連這條磁帶的工作原理都沒有搞明白。

前幾天的那個強酸刷臉藥劑也是，為什麽會針對性地清除病毒？為什麽不會對人類皮膚造成傷害？為什麽會讓人臉重新長出來？為什麽還有美白功效……他偷偷藏了一點強酸特效藥，目前還在分析成分中。

直面一個新的科學世界，讓這位發明家着實十分亢奮，他在工作室裏來回走了幾圈，先是看了看大箱子裏裝着的各色零件，又圍繞着工作室裏兩臺已經組裝好的巨大儀器仔細觀察了一下，對納瑟莉展開了十萬個為什麽模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兩臺儀器是你已經安裝好了的……不，這臺看起來，已經開始運作了？”

托尼敲了敲一臺外形看起來有點兒像一個巨大針管的儀器。

“這一臺就是配藥機啊，之前為國王症配置特效藥的就是它了。”納瑟莉手下飛快地把自己目前要組裝的器械說明書翻譯成英文。

托尼頓時有一種把這臺神奇的配藥機分解掉然後重裝的沖動。

他強行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那另一臺呢？”

另一臺機器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一個正方體形的箱子，側面鑲嵌了一個液晶顯示屏，頂上面有一個漏鬥一樣的旋渦。另一部分則是一個類似于娃娃機裏夾娃娃的夾子一樣的機械臂。

“那一臺是光頭症診療儀，之前斯特蘭奇先生感染光頭症的時候就預定上了，但是先生他自己又把自己治好了……但是鑒于這種病症已經出現了，還是優先把光頭症診療儀先安裝好比較方便。”

納瑟莉老老實實地回答。

到現在還不知道斯特蘭奇居然感染過什麽鬼光頭症的托尼.斯塔克：“………………”

他深呼吸了一下，盡量平靜地、假裝好奇地從納瑟莉的嘴裏挖出了所謂光頭症病毒感染的症狀和治療手段……

然後他差點笑岔了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個變戲法的是怎麽有臉嘲笑自己和隊長的，因為腦袋變燈泡而被迫割了闌尾不是比自己慘上一千倍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斯特蘭奇：…………簡直想殺人滅口）

納瑟莉有些困惑地看了一眼笑倒在地板上的托尼，完全搞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突然之間就變得歡樂了起來，她只好無視掉托尼的行為，繼續向他解說光頭症診療儀的正确用法。

“這個診療儀其實用起來非常簡單，光頭症患者們只需要坐在這個醫療椅上，然後把腦袋正确地擺在機械臂的下面，按動液晶顯示屏上的開關，然後機械臂就會放下來，把病人的腦袋擰下來，把燈泡腦袋放進這邊的碎燈器裏打碎，然後再把腦袋裝回去。”

托尼的笑聲戛然而止。

向來走在地球科技最前端，遇事基本不慌，覺得什麽都能用科學解釋的鋼鐵俠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等等、你是說……這個機械臂，治療光頭症的辦法，是把患者的腦袋擰下來？還要……放到這裏面打碎？？”

“是啊，”納瑟莉點頭，帶着一點兒小自豪地說：

“我訂購的是最新型號的光頭症診療儀，它的機械臂非常先進，是可以旋轉擰腦袋的，以前的那種型號，都是用拔的，可能會讓患者的脖子變長一點……”

托尼：“………………”

一點兒都不先進！光是看人家長了個燈泡腦袋就想把人家腦袋擰下來——地球人治病靠醫療科技，你們維科亞人治病怕不是靠想象力吧？

還有你到底在自豪個什麽勁兒啊！機械臂能夠旋轉都要被稱之為改革？

托尼的心中逐漸浮現出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接下來納瑟莉要安裝的醫療器械……不出所料的，跟科學技術半點挂不上鈎。

按照順序，她接下來準備安裝一臺噴塗機。

托尼覺得自己三觀都在崩：“…………為什麽維科亞的醫療器械裏還有噴塗機？等等，是我想的那個噴塗機嗎？”

“這種噴塗機是專用來解決褪色症的。”

納瑟莉耐心道：“如果被褪色症病毒感染的話，人體內的所有色素都會被病毒吞噬，這樣你的從頭到腳全都會變成肉色，眼睛變成肉色、頭發變成肉色、牙齒變成肉色、連血液和內髒都會變成肉色——更關鍵的一點在于，這種病毒屬于接觸性傳染，而且會感染其他材質的物品。”

“物品？”

“比如你的衣服、鞋子、或者盔甲什麽的。”

托尼想象了一下自己番茄炒蛋色的漂亮盔甲變成了肉色，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快速地把這種病毒症狀梳理了一下，突然瞪大了眼睛。

“所以，這個噴塗……真的是我想象的那種噴塗？”

“噴塗機是專門用于治療褪色症的，病人脫光衣服站在這個隔離箱裏，由噴塗機來給這些病人快速地上色，還可以免費給患者染頭發，讓患者保持愉快的心情。”

納瑟莉一本正經地介紹自己正在組裝的機器。

托尼：“………………”

你們維科亞的醫院真會玩，是在下輸了。

緊接着，納瑟莉就把準備今天組裝的醫療器械的安裝流程全部翻譯給托尼。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這個愚蠢的噴塗機，第二位則是一個維科亞的醫院用于注=射藥劑的儀器，能夠精準地将定量藥劑注入人體的內髒和骨髓、細胞——托尼感覺這個儀器應該能在地球醫院裏起到很大作用，但是它的安裝流程顯得極其莫名其妙。

“納瑟莉，你能告訴我……這個所謂的針劑注=射儀，為什麽在安裝的時候，要全程笑出聲？？“必須在安裝儀器的時候發自真心地笑，并且笑得讓發動機聽見”——這句話你是翻譯有誤還是在耍我？”

“必須要這麽笑，如果沒有聲音或者慘叫、又或者發生別的什麽事情，這種注=射儀的發動機會停止工作的。”納瑟莉很嚴肅地警告。“這種發動機裏有一種液體能量，能夠感受周圍生物的[情緒]，并且利用[情緒]工作，如果安裝人員或者操作者的情緒不好，它會罷工的。”

托尼：“………………”

看你說得這麽一本正經的，我真是想象不到什麽鬼液體能量還能這麽作啊！

他試圖用納瑟莉的說法去反駁她：“照你的說法，如果我們需要這種液體能量一直工作，就必須一直站在它的身邊笑？萬一患者笑不出來怎麽辦？打針打到一半這個機子就罷工嗎？”

“是會這樣的，”納瑟莉回想了一下維科亞星的雙點醫院，“所以在維科亞，在患者使用注=射儀之前，力氣比較大的護士會把患者打暈，這樣省了麻醉錢。而且會有專人二十四小時站在注=射儀邊，手裏拿着笑話書，準備随時對着發動機哈哈大笑。”

在維科亞的醫院裏，二十四小時不停發出笑聲也是一種能力，能夠漲工資的。還有很多護士專門去培訓班考取‘大笑能力證’，可見這種能力也不是那麽好掌握的。

“哈、哈、哈。”

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托尼也跟着幹笑了幾聲。

……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再對這些狗屎維科亞器械進行科學研究了，這些儀器科學TM個頭，他想靜靜。

排第三的是一個類似爆米花機的玩意兒，據說是治療什麽“糖化症”的，這個爆米花機要求托尼在安裝的時候先把自己身上的頭發全部拉直，然後背上特別的避雷針（？）。

（托尼：……抗議！你們這是歧視天然卷！）

排第四的是“木乃伊症”診療儀，這種診療儀居然是成套的！它有一個法老棺材、配套的陵墓樓梯、配套的獅身人面像、配套的埃及石柱和配套的彩繪！而且這些彩繪居然都要托尼按照說明書裏的小圖标準用特制顏料畫好！

（悔恨不已的托尼：……早知道剛剛就不能讓隊長跑了！他才是幹插畫的！）

排第五的是歌唱家妄想症腦控儀，得先把地球所有的歌曲全部都輸入進去。

排第六的……

排第七的……

排第八的…………

身心飽受折磨的鋼鐵俠：“……………………”

他咬牙切齒：“如果時間能回到今天早上……”

而不是現在，騎虎難下的他不得不硬着頭皮去看最後一個需要安裝的儀器。

只見那張說明書上寫着：

【動物防疫治療雷達】。

【安裝說明】：按照說明書圖示步驟，将特制喇叭[A]鏈接上留聲機[B]，将電源線路[C]盡可能纏繞在對接口，把超過身長一米的活體蝙蝠塞進特制喇叭中，然後啓動電源，按照圖示進行相關調試。

把身長超過一米的活體蝙蝠塞進特制喇叭中。

把一米的活蝙蝠塞進特制喇叭中。

把蝙蝠塞喇叭裏。

看着那個直徑遠遠超過一米的巨大喇叭，托尼沉默了半天，然後情深意切地望着納瑟莉：

“你等着，我這就去哥譚市，把蝙蝠俠抓過來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