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病毒在哪裏[綜英美]

第6章 這也可以

辦理好地球暫住證以後，暫時住在卡瑪泰姬的納瑟莉立刻申請了一條星際光纖，有王先生和哈爾一起幫忙疏通拉線，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接通了宇宙網。在這期間，納瑟莉還借助哈爾的宇宙網終端，提前向維科亞帝國那邊提出了通訊申請。

“我真是搞不明白，”哈爾還覺得挺奇怪的，看着納瑟莉娴熟地用他的終端打申請報告，忍不住和王先生悄悄嘀咕，“納瑟莉不是維科亞帝國騎士團的團長嗎？不是在出任務嗎？怎麽連通訊都要打申請？”

她孤零零的一個女孩子跳躍了幾個星系跑到地球，連和母星通話都要提前打個申請報告，這樣子總讓他覺得維科亞帝國……未免也太冷酷了一點。

“我記得。維科亞帝國向來是這個樣子的。不管做什麽，流程規定都是那麽繁瑣。”王先生皺了皺眉，仿佛回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古一還在的時候，就很抗拒和維科亞帝國的人交流溝通了。”

……遵守規定并沒有什麽錯，但是什麽事情都冷冰冰地以帝國法律和規定為先，總覺得讓人難以親近。

王先生這樣想着，看着納瑟莉這姑娘認真寫申請報告，急急忙忙發送給母星的樣子，倒也沒有說什麽。

另一邊，患者斯特蘭奇也沒有停下尋找治療辦法的腳步，他戴着燈罩（……），閱讀了大量魔法書籍，終于在一本古老的治療魔法書上找到了幾個靠譜的魔法，于是他破釜沉舟，決定一一嘗試一遍。

第一個魔法，讓他腦門上的燈泡順利地從傳統的橢圓形變成了胖胖的的“U字形”，瓦數半點沒減少，倒是他看着鏡子裏自己那個U字形的燈泡腦袋，怎麽看怎麽都覺得自己的腦袋像個馬蹄。

第二個魔法，馬蹄燈泡的形狀倒是沒有變化，就是本來只發出純色光芒的馬蹄燈泡瞬間變成了多彩霓虹燈，紅白藍交織還不停旋轉的燈柱讓他一度想起理發店。

等到他咬着牙把兩個魔法的效果回原，施展最後一個魔法的時候，他睜開眼，雙手觸碰到面部溫熱柔軟的觸感時，真是感動不已。

下一秒，他扭頭看向自己的自己，發現自己的兩只眼睛變成了兩個巨大的燈泡，整張臉就好像奧特曼附體一樣時，頓時産生了把那本號稱“三百年來最高深的治療魔法”撕碎的沖動。

——該死的維科亞病毒！該死的《教你如何成為魔法界大||奶》！

再度回到原來橢圓形燈泡頭的樣子，斯特蘭奇忽然又抖M地覺得，比起之前那種糟糕的造型，還是這個熟悉又經典的橢圓形燈泡比較不丢臉==

緊接着，又試用了許多魔法都宣告失敗，出于自尊，斯特蘭奇整天把自己關在書房中調查魔法，他頂着燈泡頭，實在不想走出書房讓別人看笑話，但是把整個書房的魔法書籍搜遍了也沒有找到解決辦法之後，他就只好寄希望于卡瑪泰姬的圖書館了。

反正也沒有什麽困意，他在淩晨的時候，趁着卡瑪泰姬的學員們和王先生都在睡覺，悄悄走到圖書館拿資料，卻意外地在圖書館裏看見了正在學英語的納瑟莉。

斯特蘭奇：……我居然看見了一個外星人在刻苦鑽研地球英語？

一個外星人居然比本星人還要刻苦讀書，真是真情實意的魔幻現實主義了。

黑魆魆的圖書館中，唯有納瑟莉所在的地方還有點兒光照，她拿了一個果綠色的兒童護眼臺燈（天知道卡瑪泰姬為什麽有這種兒童臺燈）照明，低着頭，一邊輕聲念着單詞，一邊在一個小本子上做筆記。

注意到斯特蘭奇的視線，她扭頭，對着燈泡的方向輕輕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他眯着眼，走近一點，看見這個金發姑娘的桌子上擺放着《日常夠用的英語萬用單詞20000》和《醫學英語常用詞辭典》，還有她手邊的那個寫着密密麻麻單詞的小本子，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硬邦邦地說：

“死記硬背是沒有效果的，你應該用詞綴搭配詞根的辦法開始學習。派生詞是英語的主要構詞，你從這個角度出發，比單純地背字母要強。”

帶着不甘不願的表情，斯特蘭奇順勢就坐在納瑟莉前面的座位上，“勉勉強強”地一口氣給納瑟莉講解了四十分鐘的單詞構成和內涵，才意猶未盡地喝了口紅茶，繼續說道：

“語言是一種藝術，你抱着速記的想法妄想從最淺顯的角度攻克一門藝術，就是對語言的不尊重。如果你想要徹底掌握它，就必須了解它的歷史、了解它的演化、了解的它的構成……”

納瑟莉：“…………”

說真的，剛剛那四十分鐘的時間裏，她真的很努力在聽了，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連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眼看斯特蘭奇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納瑟莉想了想，只好說：“可是背誦單詞比較快。”

“學習語言怎麽能這樣講究速成？”斯特蘭奇義正言辭地說，他曲起手指敲了敲納瑟莉的筆記本，“愣着幹什麽？我都說了那麽多，你為什麽不趕快記下來？”

納瑟莉就更加不解了：“先生，不是你自己叫我快點學習英文，省得看不懂英文，翻譯不當鬧出事的嗎？你現在又叫我慢慢學習地球語言，我到底應該執行哪個指令？”

她的申請都打回維科亞帝國了，沒兩天就可以把星際視頻許可批準下來了，她現在還不趕快學習，等研究所所長科拿接通了視頻，又怎麽好翻譯呢？

地球人真是奇怪，說要她快點學習英語好做翻譯的是他們，說要她慢慢仔細學地球語言的也是他們，同樣一個人前後的指令都相互排斥，真是搞不懂地球人的思維模式。

斯特蘭奇：“…………”

好氣哦，拯救地球的至尊法師親自教你英語還不領情！

納瑟莉用了整整五天的時間，不眠不休地看書，很勉強地把《醫學英語常用詞辭典》背了一遍，究竟有沒有全背下來是很難說了，但是也不至于像剛到地球的那一天那樣鬧笑話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她把這件事說出來之後，斯特蘭奇顯得很不高興？

納瑟莉想，可能是斯特蘭奇先生在這五天裏也沒有找到解決光頭症的辦法，心情才會焦慮吧。其實真的沒有必要那麽焦慮的，我總會對他的身體負責的。

恰好在這個時候，遞交給帝國那邊的申請也批準了下來。

納瑟莉口中的摯友科拿，是維科亞帝國最高權威醫學院的院長，也擔任病毒研究所的所長，和騎士長納瑟莉算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自然也樂意給與納瑟莉帝國法律允許範圍裏的最大幫助。

所以她爽快地把丢失在地球的病毒樣本資料全都傳送了過來，還幫可憐的斯特蘭奇研究适合地球人的光頭症治療方案。

【根據你們的血液樣本，維科亞人和地球人的生命結構其實非常類似，】這名開朗又善解人意的紅頭發所長在視頻裏耐心解釋，【所以理論上來說，維科亞人的治療方案，地球人也能夠使用。】

“真是太好了，我學醫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見如此革新的理論。”

通過納瑟莉的翻譯，斯特蘭奇忍不住虛弱地捂住自己的燈泡頭，“如果地球人能夠學會維科亞人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放到機器裏再安裝回去的治療方法，我自願為一些讨人厭的蠢貨換個腦子。”

納瑟莉扭頭看向自己的終端，逐字逐句翻譯：【斯特蘭奇說他第一次聽見這樣革新的理論，他說如果可以這樣幹，就給讨厭的人換腦子。】

【哎呀，是這樣嗎？】

視頻裏的科拿笑得越發甜美了，【維科亞星的換腦機器可以跨星際運輸到地球，看在你的面子上，每臺光頭症治療儀打九五折出售，一臺三千七百萬星幣不二價，星際快遞五千萬一臺，帝國出口手續費五百萬，先付款再發貨，不接受貸=款哦~】

納瑟莉：“…………”

【這些治療儀器不是帝國報銷嗎？】她看了一眼身邊語言不通的地球人，沒有把科拿的話翻譯成英語，而是壓低了聲音詢問。【哈爾說，地球不通星幣。他們沒有宇宙貿易，拿不出來的。】

【沒辦法啊，最近資金緊張，只能開源節流了，】科拿聳了聳肩，大大咧咧地說，【如果你想要從帝國那邊拿到這部分的報銷，估計下輩子吧。報銷是不可能報銷的，這又不是帝國的責任。】

【……不，這是。本應該是我們的責任。】

納瑟莉幹巴巴地說了一句，抿了抿嘴唇，又問科拿：【所以，一臺換腦機器共計九千二百萬星幣，對嗎？我要是現在向帝國那邊下訂單，大概多久能夠收到貨？】

【啥——？】科拿明顯被納瑟莉的話嗆了一下，不情不願地說，【什麽啊，你要代替他們付錢啊？】

納瑟莉沒有說話，她把自己的終端拿起來，在上面按了幾下，很快就把九千二百萬星幣轉到了科拿的賬戶裏，【你要快一點打報告的，科拿。】

【啧……】

收到轉賬通知，科拿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那好吧，我這就聯系醫療器械的廠家調貨……不過你知道的，前前後後的手續辦下來，再加上聯系貨艦送貨，大概還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行。】

【時間太慢了，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對于地球人來說，光頭症好像是很嚴重的病，得病的人除了會變成光頭，還會出現把自己關在封閉的房子裏，不吃不喝的症狀。】

納瑟莉的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斯特蘭奇：………我那是出于自尊，不想出門被你們嘲笑好嗎==）

【要說辦法吧……】科拿想了想，拿出一本資料翻閱了起來：

【其實從最開始的時候，光頭症治療儀還沒有發明出來的時候，維科亞星對于光頭症也很苦手的。直到上一任研究所所長通過研究才發現：光頭症病毒入侵人體之後，會逐漸分泌一種導電微生物，這種微生物會根據人體內髒的循環，把整個腹腔的器官鏈接成一個完整的電力回路，經由人體自己的生物電流刺激，逐漸點亮患者的腦袋。】

【也就是說，光頭症其實非常好治療，只要拿走電路中的任意一節，回路就會自己斷掉了——但是對于維科亞人來說，無論拿走哪個內髒器官都是致命的，所以我們才發明了換腦機器來針對光頭症的。】

納瑟莉沉吟良久，卻也只能拜托科拿盡快辦理購買手續，道了謝之後，關掉了視頻，轉而用英語對着斯特蘭奇，有些歉意地解釋：

“我已經從科拿那裏申請了治療器械，不過很可能會慢一點。先生，你不要放棄治療啊。”

斯特蘭奇：“…………”

一直站在納瑟莉的身邊的至尊法師，用一種全新的、略帶困惑和嫌棄的眼神打量了一番納瑟莉，哂笑了一下，神色莫測地回答：

“我當然不會放棄。”

……

大概只過了五個小時的時間，剛好是在傍晚的時候，剛剛從書房快速地走出來的斯特蘭奇不管不顧地徑直地走到了納瑟莉的面前，以不容置喙地口吻對納瑟莉說：

“把你的九千二百萬星幣拿回來。就在剛才，我已經有了頭緒，不需要你們維科亞星的換腦機器了。”

納瑟莉“…………？”

她不解地擡起頭，“先生，你是怎麽知道——”

“你別管這件事了，把你的錢從那個科拿手裏拿回來。”

斯特蘭奇非常不耐煩地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某個電話，順口打斷了納瑟莉的疑問。

一扭頭，又看見納瑟莉露出了熟悉的一臉呆相的樣子，無奈地深吸一口氣，對納瑟莉挑起了眉：

“你不會以為只有你在這段時間裏學習了英語吧？”

“…………先生，您不會是？”

面對好像明白了什麽的金發姑娘，自诩智商超高的至尊法師克制住滿心的得意，帶着一點兒小驕傲地說：“維科亞語，也沒有那麽難學。”

“……同樣的，地球人雖然不能像維科亞人一樣摘下腦袋治療，但是我們體內有個東西，就算是切掉也不會危及生命安全，剛好能夠斷掉病毒制造的回路，那玩意兒叫做闌尾。”

說罷，他撥通了趙海倫博士的電話：

“——安排一下，我，史蒂芬.斯特蘭奇，現在就要預約闌尾切割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