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了
商行雲,現商氏集團總裁。
早年以搖滾樂手身份出道,一夜成名之後迅速銷聲匿跡。
再次出現在大衆視線中,卻是以事業有成的企業家身份。
為人以頭腦清晰與決策果斷著稱,以其卓越的領導力和判斷力,很快便在商場上闖出了一番天地,成為了世界企業的主導者。
經過數年經營,旗下的産業數不甚數,經營範圍更是延伸到了世界各地。
這樣一個極具傳奇性的人物,他的私生活卻是一團迷。
因為,關于他的花邊新聞幾乎為零。
這樣的單身成功人士會有無數人趨之若鹜,然而他在圈內卻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甚至有人懷疑他是個天生的無性戀。
然而,已經在國際上站穩腳跟的他卻在三年前突然宣布回國。
就在大家紛紛猜測他回國之後會有什麽大動作時,他卻做了件令人大跌眼鏡的事——
創立娛樂公司。
要知道,商氏集團的産業雖然涉獵衆多,但大多是新興科技,沒有一個是跟娛樂業沾邊的。
所以,包括陶溪在內,都十分不理解他這麽做的原因。
更令他不理解的是,兩年了,公司竟然只簽了他一個全約藝人。
在陶溪的眼中,商行雲一直是個遙不可及的上位者形象。
直到他無意中撞破了某個事實的真相,覺得整個世界都快要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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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等一下!”
身後傳來男人呼喚自己的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
然而此刻卻如同夢魇一般,只會讓陶溪更加想要逃離。
雨天地滑,陶溪剛跑了幾步便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處很快紅了一片。
從地上爬起之後,繼續不管不顧的向前跑去。
他只要一想到身後對自己窮追不舍的男人是個愛他成癡的跟蹤狂就禁不住渾身發抖。
商行雲的家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關于自己的照片?又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本該是自己的東西?
他想做什麽?
又能做什麽?
陶溪甚至覺得,今天的見面就是個圈套!
這個男人貓捉老鼠似的戲耍了他兩年,如今終于忍不住要開始收網了是嗎?
陶溪邊跑邊忍不住在心底怒罵——
這個商行雲,根本就是個變态!
陶溪心中被恐懼淹沒,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千萬不能被對方抓到。
埋頭奔跑着,跑得過于專注,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馬路的正中央。
“小心——!”
身後傳來男人絕望的呼喊。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急剎車聲響。
忽地眼前一道白光閃過,陶溪下意識擡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砰”的一聲。
前後間隔不過幾秒鐘的功夫,陶溪的身體已經被車子撞飛了幾米遠,倒地之後,身體再沒了知覺。
然而不過片刻,那種仿佛被巨物碾壓着四肢百骸的疼痛感便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疼。
真的好疼。
陶溪臉色慘白一片,嘴裏驀地溢出股股鮮血,将他胸前白色的衛衣染紅了一片。
血,好多的血……
他艱難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疼的說不出話。
只是一個勁的哭,眼淚從眼角滑落,很快便和血水融合到了一起。
被死亡氣息籠罩着的他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震顫起來。
神情恍惚之中,好像又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當那人将自己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抱起之後,陶溪終于看清了對方的臉。
不同于平時那般的冷漠與威嚴,如今這個男人的臉上只剩下極度的恐慌與不知所措。
原來,縱橫商場運籌帷幄的人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啊……
陶溪望着男人被雨水沖刷的狼狽不堪的面容與近乎扭曲的五官,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聽着那人在自己耳邊撕心裂肺的哭喊,內心也毫無波瀾。
他怎麽就這麽倒黴?
本以為自己找了個好東家,很快就能在娛樂圈出人頭地。
沒想到,是自己天真了。
對方簽下自己,從來都不是看上他演藝上的天賦和內在的潛力。
與其等對方挑明一切,當一只被他人包養的金絲雀,陶溪甚至覺得,現在這個結局也不算太糟糕。
可是他不甘心。
他還沒有實現長久以來堅持的夢想。
他不想死。
周圍散落了一地的洋桔梗,血水将花瓣染了色,紅色刺眼。
陶溪渾身顫抖着,艱難的吐出一口氣,帶着怨恨望了男人最後一眼,終于緩緩閉上了眼睛。
手臂垂下之前,仿佛聽到男人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卻聽不清楚。
生死彌留的最後一刻,陶溪在心裏默默發誓——
如果有下輩子,一定要離商行雲遠遠的……
“滴、滴。”
耳邊隐隐傳來輸液器的聲音。
陶溪的腦袋如有千斤重,過了好一會才費力的掀開眼皮。
四周彌漫着消毒水味,身邊還有幾名醫生護士,眼前像蒙了層霧氣,看什麽都是朦朦胧胧的。
這裏是天堂醫院嗎?
“醒了?腦子摔壞沒有?”
這句話看似在關心,實則不然。
因為對方的下一句話就是:“不能給公司創造價值就算了還盡給我惹麻煩,公司培養你不是讓你來吃白飯的,你知道這次住院花了多少錢嗎?”
陶溪呆呆的望着面前曾經帶過自己,如今早已斷絕來往的前經紀人李哲。
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也不明白為什麽這種人也能上天堂。
他至今仍清楚記得當初對方逼自己陪酒不成,搞黃了他三個通告的事,每每想起都恨得牙癢癢。
不對。
他前兩天還看到娛樂新聞,李哲帶着手底下的小明星從事桃色交易的報道。
雖然被抓了起來,但活得好好的,怎麽會……?
“腦子摔傻了?怎麽不說話!”李哲白了他一眼,冷哼道,“算你小子命大!那麽高的舞臺,如果不是恰好有人站在臺下,你不死也要沒半條命!”
陶溪皺起眉頭,耳朵有些嗡嗡的,他盯着對方的嘴巴,努力想要理解對方的話,然而卻怎麽都與他現在的生活聯系不到一起。
自己确實從舞臺上摔下來過。
但那是在兩年前啊!
那時,他還沒有和前公司解約,每天為了沒幾個錢的商演全國各地到處跑。
有次不慎從舞臺跌落,結果……
陶溪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一下抓住經紀人的胳膊:“那個接住我的人在哪裏?他還好嗎?”
經紀人嫌棄的拍開他的手:“跟你一樣福大命大,只是肌肉有點拉傷,待會跟我去好好跟人道個歉,再拍幾張圖片發到網上去。”
在陶溪的一再要求下,李哲即刻将他帶去了隔壁“救命恩人”的房間。
推開門後,陶溪與病床上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孩子四目相對,一時竟有種恍惚的錯覺,好像時光一下子倒回了兩年前。
他快步走到病床邊,眼睛裏迅速聚起淚光,難以置信的低聲喚了句:“辛未?”
對面的人不說話,表情有些窘然,正想要掙紮着從床上半坐起來,卻見陶溪猛地一下子沖上去抱住了他。
小男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身體僵硬了片刻,聽到耳邊的哭泣聲,又立馬将人拉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
“怎麽又哭了?”男生給他擦着眼淚,因為後遺症手臂還有點發抖,嘴上卻笑着調侃道,“才幾個月沒見,想我想成這樣?”
李哲拿着手機在旁邊看的一怔一怔:“你們認識?”
陶溪這才想起來屋子裏還有其他人,連忙抹了抹眼淚,轉頭對經紀人道:“李哥,能讓我跟他單獨說幾句嗎?”
李哲一臉遲疑的走到門口,又看了兩人一眼才出去把門關上。
陶溪轉過頭來,望着眼前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不是他在一年前突然消失的弟弟嗎?
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醫院?
陶溪剛出生不久,父母就因為意外去世,全家上下只剩了他一個。
原本是打算送去孤兒院的,無意中被他父親的戰友知道,主動提出收養他。
然而,陶溪在那裏待了不到兩年,夫妻倆便生了一個屬于他們自己的孩子。
雖然他們嘴上說會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但實際上,領養的怎麽也不會比得過有親生血緣的。
陶溪從小就知道他是趙家領養的孩子,不僅是因為自己的姓,更是因為懂事之後,心思細膩的他漸漸察覺到了叔叔阿姨對弟弟的偏愛。
小時候,每每感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年幼的他總是想要極力争取長輩的關愛。
在生氣或者委屈的情況下,每個小孩子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據理力争。
可也許是懂得詞彙太少,在反複重申自己的意見的時候情緒就會變得激動。
這樣一來,就很容易語無倫次,最後變得啞口無言,眼淚也會不自覺湧出。
就這樣,陶溪的童年盡數淹沒在哭聲裏,在大人眼中,這只是小孩子哭哭啼啼的胡攪蠻纏,但這卻是他的一種自我發洩。
有時候,陶溪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好,但已經養成了習慣,是即使年齡增長也無法改變的。
就像現在,他望着失而複得的弟弟,明明拼命咬住嘴唇想要逼迫自己情緒返湧,然而就像是身體出了故障一樣,眼淚毫無征兆的就流了出來。
“你怎麽哭的這麽傷心,明明現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
趙辛未不知道他心裏所想,以為他哭是因為自己受傷感到內疚。
于是安慰他:“我真的沒事,一點都不疼,你要再哭,別人都要以為我欺負你了。”
陶溪聞言慢慢停止了抽泣,臉上也漸漸恢複平靜。
“辛未,真的是你嗎?”他還是不敢相信,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是我是誰,這麽帥的臉你還見過第二張?”
趙辛未牽過他的左手,用臉頰在他掌心蹭了蹭,撒嬌似的跟他商量道:“陶溪,我是考完試才過來的,你別跟爸媽講行嗎?”
如果被爸媽知道自己連夜從幾百裏外的城市趕來,就為了看一場陶溪的演出,又有理由關自己禁閉了。
話音一落,陶溪卻愣住了。
考試?
考什麽試?
突然,方才腦海中的想法又一閃而過,難道……
半晌,陶溪望着他,顫抖着雙唇怔怔地問:“你是說國考嗎?”
趙辛未點點頭。
“……今天是什麽時候?”
“你怎麽了?這麽重要的日子都不記得了?”
趙辛未笑了起來,捏捏他的臉頰:“今天是你出道一周年的紀念日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