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七.2
顧思源并未逗留多久, 待格爾沁用完膳後, 她貼心地叮囑了幾句,就帶着侍女離開了皎月宮。格爾沁望着她離去的身影,一直沒回神, 過了好久才挑眉一笑,挪開自己的目光。
顧思源的拜訪前後不過一個時辰,可她起得遲,從皎月宮回來之後發現皇帝已然下朝了。皇帝如同以往,端坐在殿中擺放的竹席上翻看奏折, 聽到顧思源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問道“皇後去哪兒了”
顧思源邊走便将自己頭上的釵環拆掉,“奉旨去探望了格爾沁公主,她的燒退了,人也有了些精神。”她說着,将頭上摘掉的釵環交給了一旁的侍女,轉眸一看, 卻見鐘離然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顧思源一愣, 忙問道“陛下,怎麽了”
鐘離然挪了個位置,轉身仰頭望着她,“顧思源, 将釵環插回去, 別卸了。”她眼眸晶亮, 閃爍着十分璀璨的光芒。顧思源心一軟, 聽話地将頭上的釵環重新插了回去,“這樣”
顧思源容顏清麗,上了妝之後格外的明媚動人。除了宴會或是祭典時,鐘離然甚少見她這番模樣,一個心被她撥動得又癢又麻。
皇帝示意侍女全部都退出了內殿,坐在草席上抿唇,看着顧思源說道“轉轉,顧思源你轉轉。”
顧思源聞言,原地轉了幾圈,就在停下來的那一刻,被站起來的皇帝擁入懷中。她跌進了比她高挑些許的少女懷中,仰頭看着她柔和的面容,疑惑道“陛下”
鐘離然俯身,用了些巧勁将她打橫抱起。身子陡然懸空,引來了顧思源的驚呼。她極其詫異,下意識摟住了鐘離然的脖子,“這是怎麽了,陛下”
鐘離然心癢得厲害,抱着她慢慢走向床榻,輕聲道“沒什麽,你別亂動,讓朕抱抱你。”
她說着,抱着顧思源來到了床榻,與她一起坐在了床邊。皇帝伸手,除去了顧思源的鞋襪,攬着她一起上了床。顧思源被她抱在懷裏,整個人縮在她胸前,有些猶豫道“陛下要做什麽”
“朕什麽也不做,你放心。”鐘離然摟着她的腰靠在床頭,伸手小心翼翼地拆掉她鬓邊的珠釵,輕聲道“來,朕來幫你卸了。”
鐘離然這一年長大了不少,除了身高增加外,外貌也逐漸成熟,連帶着那向來僞裝得清冷之音也越發的透着如空谷清溪的幽冷。
顧思源點點頭,便感覺到鐘離然輕手輕腳地将她發髻上的釵環去掉,接着放在了一旁的小案上。鐘離然摟着她,俯身貼耳道“顧思源,你熱不熱”
如此炎熱的夏日,兩人抱在一起自然是有些熱的。顧思源誠實地點頭,接着說道“陛下,今日奏章積了許多,不如我們一起将奏章看完如何”
鐘離然才不想奏章什麽事,只伸手探到了顧思源的腰帶,慢條斯理道“先将衣服脫了,朕給你降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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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源連忙攔住她作怪的手,無奈道“陛下,這樣只會更熱。”鐘離然俯身,在她鬓角落了一個吻,低聲說道“熱完就沒事了。”
顧思源只得求饒,無可奈何道“陛下我腰酸。”鐘離然語氣極其溫和,将手放在了她腰間,“那朕給你揉揉”
炙熱的掌心擦過嬌嫩的肌膚,顧思源沒出息地軟了身子,仰頭承了鐘離然的吻。鐘離然緩緩将她壓到床榻間,與她唇齒相接,“你看,你早上還能起來去探病,可見昨晚朕做得一點也不過分。”
“顧思源,讓朕再放肆些吧。”
她話說得輕柔,可手上的動作卻很肆意。顧思源攀着她逐漸有力的身軀,與她雙腿交纏,仰頭望着模糊的賬頂輕輕哀鳴。
身子越來越熱,待泛濫的花汁在指尖肆意蔓延時,顧思源早已渾身濕透,躺在皇帝的懷裏低低地喘着氣。她幾乎緩不上那口氣,困倦地躺在床上,在意識模糊之時得到了一個極其纏綿的吻。
鐘離然摩挲着她的唇瓣,輕輕地喚她“顧思源,你今年多大了”顧思源還沒緩過來,下意識輕嗯一聲。鐘離然卻自顧自地說下去,“二十有六你比朕大了九歲。”
“顧思源,不應該是你比朕年長的。若是朕比你年長,就斷不會錯過你十六歲的時候。”
“顧思源,你十六的時候,一定一定比現在還要嬌嫩。”鐘離然想,顧思源十六歲成年之時,一定是楚國最美的那朵花。
那聲音太輕了,輕得顧思源根本沒有聽清。鐘離然柔軟的身軀壓了下來,帶着熱氣,将顧思源短暫地帶入了夢鄉中。
這麽一鬧騰,兩人算是徹底錯過了午膳時間,待顧思源渾身疲乏從夢中起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她一醒來,就發覺鐘離然早已不在身側,連擺在床邊竹席上的奏折都給收拾幹淨。
顧思源嘆了一口氣,裹着身上披着的涼被,想着中午的事情輕輕地捂住了臉。她想,可不能再這樣沉溺于歡愉了,遲早有一天她會死在床上的。
想到這裏,顧思源拍拍臉頰,将目光投向了遠處的窗紗。夕陽炙熱的光線透過窗紗映了進來,照得滿室明亮。顧思源地坐在床上,心想麥麥應該快要回來了。于是她拍拍面頰,召了侍女備水,裹上中衣去了浴房。
将渾身的疲憊洗淨,顧思源裹着中衣坐在內殿中,捧着一本書看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夕陽都下沉了,仍舊不見鐘離然回來的身影。
往日這個時辰,鐘離然都會從校場回來了,此時還不見人,顧思源就有些擔心了。她放下了手裏的書,對侍女吩咐道“去打聽打聽,陛下怎麽還不回來。”侍女得了吩咐,匆匆往殿外走,向四周問詢皇帝的去向。
一問才知道,皇帝在校場和格爾沁公主跑馬,一時間忘了時辰,不一會就要回來了。顧思源知道皇帝的去向,知道她沒什麽大事,也就松了一口氣。她吩咐侍女準備晚膳,重新拿着書看了起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皇帝滿頭大汗地從殿外進來。顧思源聽到動靜轉身,卻見鐘離然一邊脫靴,一邊舉着左手袖子用力地擦着臉頰。皇帝的面沉如水,臉色極其難看。
顧思源心頭跳了一下,起身走到她身邊問道“陛下這是怎麽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鐘離然心裏那點惡心就泛上來了。她皺着眉頭,将靴子踢掉後冷冷道“她冒犯朕,她竟然敢冒犯朕”
鐘離然說着,松開左手,指了指臉上殘餘的胭脂,示意顧思源看清,“朕看她馬術極好,就與她賽了兩場,誰知散場的時候她竟然親了朕一口。你說,她是不是在冒犯朕”
顧思源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頰,啞然失笑,“陛下,這只是蠻族禮節。興許公主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感謝你而已。”顧思源略略想了一下,只這般與鐘離然解釋。
她不提還好,一提鐘離然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她冒犯朕,你都不生氣的嗎不行,朕太難受了,朕要去洗洗。”
別看鐘離然平日裏很黏顧思源,恨不得每天将她帶在身邊摟在懷裏,實際上鐘離然算得是極其難伺候的人。她從小就不喜歡不熟悉的人近身,對周圍之人始終保持着一種近乎偏執的警惕,格爾沁在她臉上這一口,簡直讓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越想越難受,鐘離然連忙去了浴房,将身上洗得幹幹淨淨。直到她散着濕漉漉的黑發從浴房出來後,還在搓着臉上被親過的那片痕跡,“顧思源,你看看朕臉上幹淨了嗎”
“幹淨了幹淨了。”顧思源連忙伸手,攔住了她的動作,輕聲哄道“別搓了,再搓臉都要脫皮了。”她說着,給鐘離然輕輕吹了吹她臉上被冒犯的位置。
鐘離然指了指自己的面頰,“那你親親朕,朕很不舒服,心裏毛毛的。”顧思源應了聲好,在她臉上吻了幾下。鐘離然說着,拉着她到了餐桌前,要求道“再多親幾下。”
“嗯嗯嗯,多親幾下。”顧思源哄着她,又多親了一口,鐘離然這才覺得心裏好過了起來。見她眉頭不那麽皺了,顧思源連忙說道“陛下,先用膳吧。”
鐘離然也餓了,拉着顧思源一邊用膳,一邊又想起了魯莽的格爾沁,皺着眉頭道“不行,那公主行事太放浪形骸了,大庭廣衆之下說親就親,毫無禮儀。朕明日得找個女官,教導她學習宮中禮儀。”
顧思源見她還是介意,忙勸解道“陛下,公主乃化外之人禮儀不通乃是常事,你就不要與她計較了。至于禮儀是要教教的。”可顧思源心想,公主都這般大了,學不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鐘離然一聽就不是滋味了,她放碗瞪着顧思源道“顧思源,朕被她冒犯了,你怎麽還替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