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3
鐘離然将她攬在懷中, 伸手将她攤開的奏折合上,冷清清道“朕原本就是個大人了。”她都親政三年了,可不是什麽乳臭未幹的小毛孩。
顧思源伸手, 将她放在自己腹部上的手拿出來, 略有些無奈道“那陛下如今為何還像個粘人的孩子。”都不知道是哪裏不對, 自那日後見天都要待在一起。
鐘離然輕咳一聲,重新伸手将她攬入懷中并義正言辭道“少說話,快改奏折。”
她岔開這個話題,抱着腰身纖細的顧思源專心致志地改起了奏章。鐘離然辦起公務來十分專心,撫摸着顧思源身子的手就略有些肆意。她就像是把玩着一件光滑的玉器般, 無意識地摩挲着顧思源的腹部。
顧思源靠在她懷裏給她翻着奏章,在那細微的動作中亂了呼吸。年輕人的手極為溫暖, 游走在腰腹之間,勾起了一陣陣酥麻之感。顧思源抖着身子, 顫着手給她翻開奏章, 終究還是忍不住制止了她的動作“陛下陛下”
顧思源抓住了鐘離然亂動的手, 将她死死按住,迎上了少女疑惑的目光。顧思源嘆了一口氣,略有些無奈道“明日我去給陛下找些把玩的物件, 陛下不許再抱我了。”
“為什麽”
“有失體統。”顧思源應道, 将鐘離然的手抽出來, 說道“即使侍女們都瞧不見, 我們也不得如此, 這實在是太失禮了。”
鐘離然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又想到顧思源前幾日看過的那本詞集,說道“顧思源,你讀詞的時候不也有失體統嗎我們自小一起長大,讓朕抱抱怎麽了”
顧思源眼神沒有躲閃,難得耐心地解釋道“這不一樣,陛下。我們從小裸裎相對與現在在做的事是兩碼事。”或許這是皇帝表達親近的意思,但對于顧思源來說還是有些過了。
縱然顧思源能縱容她多日,但到了如今已然超出承受的範圍了。
鐘離然微眯着眼,欺身上前,看着顧思源說道“顧思源,你不會以為朕真的還是個孩子吧。朕都能看懂那本詞集,怎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顧思源,朕年滿十六了。十六歲的皇帝,按照道理應該接受女官教導懂人事了,你怎麽連這個都沒想明白。“
她說着,伸手将顧思源攬入懷中,面對面地看着她,認真道“你是朕的皇後,不應該教導朕嗎”
顧思源當真是愣住了,她沉吟了一會,弄清楚了現在的情況。皇帝已經十六歲了,也到了朦胧知曉人事的年紀了,對某些事好奇自然是很正常的。
可憐顧思源一心讀書,都記不得自己少年時期有沒有過這種念頭了。按照如今的情形來看,皇帝顯然是對這件事很是好奇。顧思源咬唇,整個人坐在皇帝膝上,很是艱難地想了想,說道“陛下,對此事很好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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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鐘離然,很是認真道“陛下年紀尚幼,前往要克制自己,切莫貪戀美色,誤入歧途。”
她那認真的神情讓鐘離然心口微顫,鐘離然凝視着顧思源,忽然兩手掐着她的腰身,冷清清道“顧思源,我們圓房吧。”這麽說着,鐘離然俯身微眯着眼直直望着顧思源,說的極為鄭重“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一句,朕不明白,所以十分想明白。“
這是她十二歲時大婚的皇後,如今待她長大成年了圓房理所當然吧。鐘離然如此想到,不成想卻看到了顧思源訝異的臉。
鐘離然皺眉,問她“怎麽,你不願意”
顧思源過了許久的安生日子,一時間倒是忘了自己已婚的事實了。她呆呆地看着鐘離然,腦子有些打結,她伸手推了推對方,下意識說道“這算是,職責所在嗎”
鐘離然點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難道朕真的不能碰你”她說着,将顧思源身子提高,更近地抱在懷裏,問道“朕想親親你,你答應嗎”
顧思源俯首看着她,迎上了她十分清澈的眼眸,輕輕地點頭。鐘離然仰首,将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那吻很輕,好似一片雪花落在掌心,一觸即逝,留下一縷微涼。顧思源看着身前抱着她的清秀少女,恍惚想到了她小時候的模樣。
十五歲的顧思源,與如今一般,還是那個只喜歡讀書的小呆子。她繡不好花,一拿針線就會紮破手。
那年端陽,鐘離然開口向她要了個荷包,顧思源不得已就拿起針線,給她繡了個荷包。荷包是繡好了,顧思源那雙漂亮的手也沾滿了針口。
到了端陽那日,鐘離然登門拜訪,顧思源就将荷包遞給了她。不過六歲的孩子将荷包小心翼翼放入懷中,然後眼尖地注意到顧思源受傷的指頭。年幼的鐘離然什麽也沒說,小心翼翼地捧起顧思源的手,俯身一一親吻了她的指尖。
孩子吻過她的十指,擡頭軟軟道“思思,不疼了。”顧思源看着她那雙清亮的黑眸,心中軟得一塌糊塗。
思及此,顧思源伸手撫摸着鐘離然的面頰,神色頗為複雜。她想,麥麥怎麽忽然就長這麽大了呢。從一個小小的孩子,長成了一個年輕的君王。
那目光過于柔軟,有母親般的慈祥也有長姐那般的溫柔,更似夥伴間的寵溺縱容。鐘離然迎上了她的目光,只覺得心口一陣酥麻。她垂眸,抓着顧思源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拿到跟前來,俯首在她掌心落下了一個吻,輕聲道“顧思源,那我們今晚就圓房吧。”
顧思源考慮再三,發覺自己并不太讨厭這件事,于是點了點頭。
鐘離然是個很有執行力的人,摸清自己心思後,當晚就拉着顧思源于床上相對而坐。
兩人大婚之時,鐘離然還十分年幼,宮中女官未對她教導過多,因此床笫之事鐘離然也是一頭霧水。雖說如此,小皇帝倒也不是一竅不通,命人取了宮中教育的圖冊過來,與顧思源坐在床上一同觀看。
皇宮中的教導圖冊做得十分全面,可謂是應有盡有。鐘離然坐在床上,抱着顧思源捧着那一冊書虛心學習了起來。
翻開圖冊,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生理結構差異的繪畫。這厚厚的冊子是太醫院做的,因此在軀體方面解釋得十分詳盡。
給冊子繪畫的是極為有名的畫家,筆觸十分精致,文字描述很是詳盡,顧思源看着看着就上了瘾。
顧思源倒不是沒看過此類書籍,只是第一次見到做得如此全面的,未免起了些學術研究的心思。她對于這方面的內容知道得十分詳盡,一邊看就一邊與鐘離然解釋。
顧思源其實并不喜歡教書,但本人教導學生還是十分有趣味的。鐘離然聽得入了神,兩人也就适應了這圖冊過于直白的描述。
保持着研究精神,兩人翻過了入門篇章,直入正題。一翻頁,鐘離然看到裹在菱紗中擁在一起的兩個身影心口一窒。鐘離然皺眉,指着圖冊道“不會很疼嗎”
顧思源沒試過,怎麽知道疼不疼。她擰眉想了想,與鐘離然說道“也許會疼吧,輕點總是好的。”鐘離然點點頭,記下了要輕點這件事。
兩人匆匆翻過了男女篇章,直接拿起了下一冊。只見兩個女子依靠在窗前,以手指互相牽動彼此。
鐘離然心跳略快了些,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指,輕輕動了動。顧思源翻着書,與她解釋了要法,就從一些粗淺的篇章掠過,來到了下一篇。
床笫之間,假于器物是很常見的。楚人擅常享樂,極其風流,因此在風月一事上十分開化。也因此,楚國處處都有風流韻事流傳。
鐘離然指着畫中某女子拿着的東西,疑惑道“還有這等器物嗎”顧思源點點頭,與她說道“這些器物夏朝之前就流傳出來了。”這麽說着,顧思源倒是想起自己前陣子想要整理的詞集了。
楚人風流,流傳了不少脍炙人口的風流故事,但卻沒有一個系統的整理。顧思源對于這方面的學術研究突然起了興致,隐約湧起了将這些故事整理成冊的念頭。心思一起,顧思源也就分了神,在講解上就略顯敷衍。
等到鐘離然翻完了所有書籍,已經是子夜時分。她将冊子放回了櫃中,想了想還是坐回了床上,與顧思源說道“顧思源,時辰也不早了,我們明晚再繼續吧。”
顧思源點點頭,拉着鐘離然躺回了床上。鐘離然解下了紗帳,然後将顧思源攬入懷中,将手放在她肚子上閉上了眼,“顧思源,好夢。”
顧思源順從地窩進了她的懷裏,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身,“陛下,好夢。”她一看書就很容易累,不過沒一會,她就閉上了眼,呼吸均勻了起來。
那輕柔的呼吸聲就在耳邊響起,鐘離然伸手擁着對方纖細的腰身,忽然睡意全無。她睜開眼,垂眸望着懷中女人安靜的睡顏,心髒的躍動莫名地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