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計她紅大衣？
小雲安靜地站在門口，時不時地往緊閉的廂房包間看上一眼。小姐已經進去好一會兒了，應該也快出來了。其實，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唉，不過每次小姐都能帶着些能讓夫人高興的奇珍異寶回去，也是值的。
按時間，小姐應該出來了，不知道這次會帶些什麽回去？
“林大小姐，這邊請。”
小雲聽見聲音，朝着門的那邊走去。小姐果然出來了，旁邊的高掌櫃拿了一個梅花繪瓶跟在小姐身後。這次的花瓶不錯，梅花是夫人喜歡的花。
感覺哪裏不一樣了。對了，瓶子……以前買下來這樣那樣的寶貝都是小姐自己親自從屋裏拿出來的，都沒人給小姐搭把手。這次高掌櫃的特別好心，居然幫小姐拿了。
紅衣有些好笑地看着略有些誠惶誠恐的高管家，眉眼彎彎地輕輕笑了下，伸手去接瓶子：“謝謝高掌櫃了。留步。”
高間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任由紅衣接走了那個白瓷瓶。
小雲忙上去接過。行禮告辭回府。
高間目送兩人，心裏的驚濤駭浪一時間平靜不下來。林大小姐……二當家之所以是二當家，并不是因為那張臉。也不是因為北王殿下的特別垂青，而是因為實力斐然。
她連那樣一只小小的步搖都能留心到，更何況是店裏其他比步搖還重要的東西。而且二當家似乎連墓裏面的東西都清楚得很，但那些大多數并不是那種從書裏面學來的知識，而是親自做過之後才知道的那些細節上的東西。身手似乎也不凡。可她不是大門不出的大家閨秀嗎？
高間一時間想不明白，暫時擱下，摸了摸自己懷中的那本賬冊，走出二樓包間走廊。進了樓道當鋪間，眉毛一壓一沉，往裏面一看，沉聲道：“阿四，你出來一下。”
林相府主屋，剛回府的林大小姐并沒有先回自己屋子，而是先将禮物抱給了丞相夫人。路上折了一支純白色梅花枝插到了花瓶中，襯在花瓶中挺好看。走到正屋，紅衣看着那只梅花從純白變成了粉白，笑得眉眼彎彎。
丞相夫人收到了白中帶粉的梅花，還是開心的，不過就沒有最開始那幾次驚喜了。二十一天就能形成一個習慣。畢竟時間久了，收禮物也是一種習慣了。而紅衣最喜歡的，就是別人的習慣了，習慣中發生點什麽都神不知鬼不覺。
送完瓶子回到自己院子，晚間，紅衣坐在梳妝臺前，拿出了在千畝閣買的香。
笑着将香分勻了，吩咐小雲：“夫人的香不是沒了嗎？給她送去罷。沉光香還是千畝閣出的新品，珍貴着呢。”
小雲點了點頭，忙接過，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Advertisement
看着小雲的背影，紅衣嘴角挂着笑，彎彎如月的眉眼轉而映照了梳妝臺，香料盒子在那，緊挨着旁邊放着的一個紅底黑花紋的胭脂盒子，黑色梅花旁繪着黑色花枝，黑色花枝緊緊纏繞着盒子，就像夜裏的夢藤。
紅衣擦了擦梳妝臺上放着的碧玉玉如意，重新放了個位置。把旁邊的青鳥畫屏移進桌子內裏的位置。這個青鳥畫屏，是晨嫣大腿送的，第一次沒要，後來的及笄禮她又送了這個。這才收下。
畫屏不錯，味道很好聞。紅衣望了望窗外暗暗的青雲，閉起彎如初月的眼眸，深吸了一口氣。
第二天未時，紅衣端着一碗綠豆烏雞湯，方向不是丞相書房，而是主屋。
“母親，這是我小廚房的陳媽媽新煮的湯。我聞着可香，特意拿來給您嘗嘗的。”紅衣将綠豆烏雞湯從丫鬟手中接過放到丞相夫人面前。
“語兒有心了。”丞相夫人笑着，看着紅衣打開雞湯的砂鍋蓋子。
“要是娘親覺得好吃，一會兒語兒就給父親也準備一份去。”紅衣笑着回應。這個暗示足夠了吧？
味道确實很香，但是……當丞相夫人看清裏面的一些星星點點的香料，卻是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
紅衣看了了然于胸，丞相夫人不喜歡茴香籽，意料之中。
“小姐小姐，不好了！”正當紅衣拿起碗想幫丞相夫人的盛一碗雞湯時，門外傳來一聲聲的喊聲。
“何事驚慌，擾了母親的清靜？”紅衣剛剛拿起卻還沒用的湯勺和碗又放了下來，走出門來嚴聲一問。
“小姐，是碧玉如意！”來通報的丫鬟神情顯得有些慌張，無措地看着面色嚴厲的林大小姐。碧玉如意是夫人送給小姐的及笄禮，今兒卻被小珍那個蠢手笨腳的給碰到地上了，如果直接磕到木地板上，還不至于，撿起來就是了，可下面偏偏是一塊花崗岩，所以還給砸開了一個角。
“如意怎麽了……回去說。”紅衣回頭看了屋內一眼，狀似警告地看了丫鬟一眼。
“母親，我屋裏丫鬟笨，摔了東西我先回去看看。”紅衣收了嚴肅的表情朝着丞相夫人抱歉地笑了一下，蓋上了雞湯的蓋子，告辭回了屋子。一碗自己不喜歡的，香味十足的雞湯，還是沒喝過的，會怎麽處理呢？
丞相夫人點頭，目送紅衣離開。
“派人跟去瞧瞧小姐院子裏出什麽事了。”丞相夫人吩咐着。
“雞湯收一下，吳媽媽随我給老爺送去。”丞相夫人看着沒動過的美味雞湯，起了身。
“碧玉如意怎麽了？”紅衣出了正屋，慢慢地問起了關于讓丫鬟驚慌失措的事情。
“今天小珍收拾屋子裏的梳妝臺，笨手笨腳的将小姐的碧玉如意弄下來碎了！還……裂了一角……”丫鬟顯然非常害怕。
“這事兒？把小珍降到三等丫鬟，扣一月例銀，以示懲戒。”紅衣淡淡地做了懲罰決定。
就這樣？丫鬟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不可置信。按道理，打碎了長輩送給小姐的東西，是要打死的。
“那碧玉如意是我到金鋪的當鋪花了很大功夫買下來的，雖然比不上母親送的那一柄，但還是珍貴着。”紅衣眼角餘光掃過跟着的人，解釋着。
“不是……夫人送的？”丫鬟再一次迷茫了。
“想什麽呢？母親送的碧玉如意能随便摔摔就壞？”紅衣說完這句話，滿意地感覺到尾随之人消失了。事情都好謀劃，但怕就怕在丞相夫人會跟着過來。畢竟要真說是丞相夫人送的那個，說不定還真會過來瞧。
還好沒有。說是自己淘來的就沒那麽重要，不值得夫人親自來瞧。
紅衣回了自己的院子，十分淡定地處理了碧玉如意，重新放置了一個青玉瓶子。還在裏面裝點了下，插上了幾只粉白色的梅花。
夜色漸至，紅衣還坐在梳妝鏡前，手中拿着那盒紅底黑花紋的胭脂盒子，眼中噙着玩味的笑容。想着今兒的消息。
梅花瓶可還好看？沉光香可還好聞？她紅衣的東西，不是那麽好拿的。
今天丫鬟嚼舌根，說丞相夫人給老爺送雞湯過去書房，接過走到門口，就聽見獵狗狂吠不止，差點撲到丞相夫人身上去，吓得夫人把湯都弄灑了還燙到了腳。然後不知為何，丞相手下的人奉命把狼狗牽到夫人的房裏，尤其是卧房裏，那狗居然叫得更厲害了。
夫人被吓得個半死。
怪事怪事，那狗不是防賊的麽！怎麽會沖着夫人叫？難道是夫人的正屋進過賊？反正吧，今晚老爺沒有去夫人的屋子。
紅衣想起這些，将那紅底黑花紋的胭脂盒子放下，看着梳妝臺上青玉瓶邊上，林晨嫣送她的青鳥畫屏，彎如新月的眼角又揚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算計她紅大衣？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北疆街道。
在最好的地段邊上，這裏有着和京都一樣裝飾的金鋪，一個大大的金字招牌，盡顯大氣和高調的奢華。
通身貴氣的貌美娘子踏了進去，那般的美豔，帶着代表着貴族身份的丫鬟婆子，一身的白兔皮裘，白色秀麗的鬥篷面紗，顯得娘子越發清麗，引得人頻頻側目。
果然這種高等的店鋪要這樣子貴氣的人兒才能進去。
林晨嫣走進自家的金鋪，直接朝着二樓去。馬上就有人來迎她進二樓隐蔽着專做生意雅間。
“高掌櫃，京中情況如何。”林晨嫣進了屋子，落了座。屋內燒着炭火暖洋洋的，貼身丫鬟給她取下了鬥篷。
“八王依舊勢弱，九王在朝堂上支持者發聲較多。”高岳恭敬地照着自己內線打聽來的消息如實禀告。
“會咬人的狗不叫。”林晨嫣冷笑了一聲。
“主子的意思是說，咱們目前的對象還是八王？”高岳推測着問，面上一如的恭敬和信任。目前為止，王妃做下的決定和預測，經證實下來都是對的。
“王侍郎的那邊還要看好，兵部尚書的賄賂之舉和下面人的買賣官爵也要盯好。”林晨嫣一樣一樣的囑咐。
“是。”高岳依舊恭謹。
“埋在八王府的內線暫時不要動。九王府的倒是可以用，我記得不久之後，就是餘祭酒的八十大壽。”
“屬下知道。”
商量完一些事，作為這趟金鋪之行的遮掩之物，高岳拿出一個藍色錦盒遞給林晨嫣。林晨嫣身後的丫鬟接過了。
“最近，京都還有沒有其他消息？”林晨嫣緊緊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兔毛裘衣絨絨袖口，閉了一下眼眸，又很快睜開。
“丞相與夫人不和已久。八王九王對林大小姐求而不得。”知道林晨嫣問的什麽，高岳很快就答了上來。
丞相夫人和丞相聽說因為兩個月前的某件事情吵得很厲害，到現在似乎是越演越烈十分不和了。不過總是傳聞，誰知真假呢？
八王九王對大姐姐求而不得？林于軒還真是做得出來，大姐姐都快十八了，耽擱到現在都還沒訂親。不過大姐姐應該也不急，有人等着她呢。
林晨嫣起了身，披上了鬥篷，指尖上撫着袖內凹凸的圖案文字。北疆的天氣和京都真的不一樣，京都現在是春天，但在北疆還是寒風凜凜。所幸，離回去的時間不久了。
就差幾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庶女還有兩章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