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個女生轉頭一指，所有人的目光便随着她的手移動。楊紅娟發現女生指的方向坐着好幾個男生，不知她指的是誰。而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色羽絨服頭戴黑色尖尖帽的男生主動從座位上站起來了，他朗聲道：“是我！”
男生的“敢作敢為”讓在座的學生議論紛紛。那個男生長得陽光帥氣，看上去身材也很好，他站在那裏很挺拔。楊紅娟看了那個男生一眼，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袁飛。袁飛的目光還在那個男生身上，他的神情嚴肅冷漠。
“課堂上不是自由市場，這張紙條我收了。”袁飛說。
那個男生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紙條收了還可以再寫嘛。
袁飛一板一眼地道：“大家都在認真複習，你好像已經複習好了，那麽你領着大家讀吧。”
男生認為這正是他在楊紅娟面前出風頭的機會，于是欣然說道：“這有什麽問題？”
“讀第十一課。”袁飛又說。
那男生又說了一句：“這有什麽問題？”說完，他就翻到第十一課。
其他同學也都翻到了第十一課，等着男生帶頭讀。
楊紅娟驚訝袁飛這次竟然這麽好說話，還讓那個男生領讀。她心中雖然疑惑，還是把書翻到了第十一課。第十一課的标題一共八個字，而這八個字裏面就有三個生僻字。
那個男生看着标題犯難，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男生身上。男生尴尬地看向袁飛：“我不認識這幾個字。”
“這個标題裏的字，用你寫條子的時間看看就能記住。”袁飛淡淡道。
教室裏響起哄堂大笑的聲音。那個男生趕緊轉頭看向楊紅娟，楊紅娟低着頭看着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還是覺得丢臉了。
大笑聲中響起了袁飛冷漠果斷的聲音：“坐下！”
那個男生悻悻坐下，沒了剛才主動站起來時的“坦蕩”。
袁飛的目光又看向楊紅娟。所有人都等待袁飛對楊紅娟的“處理”，畢竟紙條是給她的，她應該有所交代。大家瞧着袁飛一本正經的神色，猜測袁飛會對楊紅娟說什麽，剛才他對那個男生是諷刺，讓男生在喜歡的人面前丢了臉。
楊紅娟也擡頭看着袁飛，她發現他的神情和對其他人一樣，她有些無辜地看着他，那個男生給她傳紙條，她又沒想到。
只聽袁飛像對剛才那個男生那樣冷漠地說：“下課後，你留一下。”
楊紅娟暗叫冤枉。
其他人在猜測袁飛留楊紅娟下來會說什麽。
而袁飛将這事打住，讓大家繼續自行複習，然後走上講臺坐下。他展開捏在手裏的那張紙條，只見上面寫着：楊紅娟同學，我是經管系的張光中，我很喜歡你，今天中午能賞光一起吃個飯嗎？袁飛看完了那張紙條上的內容後，将紙揉成了一團，随手扔進了垃圾桶裏。然後，他的目光落在楊紅娟身上。
楊紅娟從書中擡頭，撞上袁飛的目光。
下課鈴聲響起，大家走出教室，袁飛還坐在講臺上。楊紅娟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動。等其他學生走完後，楊紅娟還坐在位置上沒動。
“過來。”講臺上的袁飛向楊紅娟擡了擡下巴。
楊紅娟只好起身朝他走過去。到了他面前，她站定，看着他。她先開口說：“袁助教，那個男生我不認識，他要做什麽我管不着，我并沒有擾亂課堂紀律，我沒錯。”
袁飛看着她：“我沒說你錯。”
“那你還留我下來？”楊紅娟不解。
袁飛道：“留你下來是為了弄清情況，那麽多人看着，我如果連留都不留你一下，會被人說偏袒你。”
“你一直那麽公正，怎麽可能偏袒我？”
袁飛說：“對，所以你要是上課傳紙條、接紙條我一樣不會不管。”
楊紅娟道：“我早就知道。”她小聲嘀咕：“不近人情。”
袁飛似乎哼了一聲，但楊紅娟沒聽清楚。
有人在教室門口探頭探腦，楊紅娟面對着袁飛，背對着門口，看不到外面，而袁飛卻面對着門口的，他看到了探頭探腦的人——那個給楊紅娟寫紙條的經管系男生。他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對楊紅娟說：“快期末考試了，別到時候因為一些事重修。”
“我的成績怎麽可能重修？”楊紅娟不以為地道。
袁飛沉着臉：“我只是提醒你。”
楊紅娟沒吱聲了。
袁飛也沒說話，低頭看書。
“我可以走了嗎？”楊紅娟問。
“還有課？”袁飛擡頭，反問。
楊紅娟搖頭：“沒有。”
“那你等一會兒。”袁飛說完又低頭看他的書。
楊紅娟站在那裏，不知道他叫她等一會兒幹嘛。她看着他低頭看書的樣子，看着看着就變成欣賞了，忘記了自己是被留下來的。
袁飛忽然擡頭，和她四目相對。她白皙的臉蛋，清澈的眼睛，靈秀逼人。他情不自禁地擡手，手離她的臉蛋只咫尺之遙時反應過來，忽然頓住。他拿開也不是，不拿開也不是。楊紅娟白嫩的臉上也染了一絲紅霞。袁飛的手終于還是落下了，他換了方向，把她臉頰旁的短發別在她耳後，然後神色自若地收回手，低頭翻書。
楊紅娟感覺到他似乎是要撫摸她的臉的，但又不敢确定。只是，他這樣別她頭發的動作也讓她的心砰砰跳。
又過了一會兒，袁飛合上書，說：“走吧。”
兩個人走出教室。他們默不作聲地走了一會兒，袁飛說：“剛才那個男生在教室外面等你。”
楊紅娟“啊”了一聲，反應過來他指那個給她寫紙條的男生。她說：“剛剛沒看到他呀。”
袁飛轉頭看向她：“他可能先走了。我留你太久了。”
楊紅娟點頭，表示同意。
袁飛道：“遺憾？”
楊紅娟說：“不。”
袁飛幾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但楊紅娟還是接到許多男生遞的情書。
“娟娟，這封是我們的系草關哲要我交給你的！”許童一走到宿舍門口就大聲笑道，還高高揚着手上的信紙。
宿舍裏的楊紅娟走過去，結果許童手中的信紙。
“快打開看看啊！”幾個室友一下子圍在楊紅娟身邊。
楊紅娟說：“沒什麽好看的。”
她把紙捏在手裏，沒打算看。幾個室友遺憾走開。她擡頭，看到劉思雨站在門口，但兩人四目相對後，劉思雨立即走開了。
一連幾天都在下雪，第一教學樓前的一百多級臺階上積滿了雪。學校在搞一個研究項目申請，有人要來校檢查，整個學校都在搞大掃除。楊紅娟所在的班級就負責清除那一百多級臺階上的積雪。
她們班上大多是女生，只有幾個男生，幹活比別系的慢。不少別院的男生做完了自己班級的活都來幫她們班掃雪。這對于一直就想結交英語系女生的男生們簡直是莫大的機會。
大多數的女生們手上的掃帚、鏟子被那些男生接過去，她們一時閑了下來，和男生們說笑。而楊紅娟是那少數拿着鏟子繼續幹活的女生。倒不是沒有男生想來幫忙，而是她趴在臺階扶手的外面清理積雪，一時沒有外院男生發現。
袁飛他們的班級負責清理學校裏的雕塑和各種指示牌上的雪。
“快點幹！幹完去幫英語系的幹活！好多外院的男生都過去了！”廖強發現這種事後，立即就對事，室友們說。
原本懶懶散散的室友們一下子來了勁，手上迅速的動着，嘴上還問：“她們負責做什麽？”
“清理一教前臺階上的雪！”
袁飛掃了一眼賣力幹活的室友，一臉淡定。室友們幹完活便往一教跑。
廖強、張小峰、李山山很快到了一教前的臺階處，還有一些女生在掃雪，他們立即走過去，笑着說幫忙。
楊紅娟知道他們三個，她望了望他們身後，有些失望。忽然，身後有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同學，我來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點還有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