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袁飛進了辦公室就朝辦公桌走。辦公桌上放着各種書籍,是周教授的。他先把他買東西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再把桌上的書籍整理整齊。
楊紅娟站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手上拿着團扇,問:“袁助教,你讓我來辦公室做什麽?現在能夠說了嗎?”
袁飛整理好了書籍,擡頭說:“看到陽臺上的那珠綠植了嗎?”
楊紅娟轉頭,正好能看到門外的一盆綠植。
袁飛繼續說:“我昨天發現綠植上長了蚜蟲,但昨天太晚了,所以今天來處理。你和我一起處理一下。”
楊紅娟一下子就皺了眉頭,她最怕蟲子了。但她說了要報答袁飛,她話都說出去了,不好收回來,只得硬着頭皮答應:“好。可是要怎麽處理?”
“跟我來。”袁飛從袋子裏拿出了一瓶酒精和一盒棉簽,然後往外面陽臺走。
楊紅娟跟在他身後。
袁飛把酒精和棉簽盒放地上,又将那盆綠植從陽臺上抱到地上。他的身子跟着蹲下去,再擡頭看楊紅娟,說:“看到了嗎?蚜蟲。”
楊紅娟在袁飛面前蹲下去,看到每片葉子上都長滿了蟲子,一堆一堆的,觸目驚心。
“用棉簽沾酒精,把酒精塗在這些蚜蟲身上,蚜蟲就會死。”袁飛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酒精瓶子和棉簽盒子,用棉簽沾酒精塗在蚜蟲身上。然後又擡頭看着楊紅娟,說:“現在我們一人負責一邊,可以嗎?”
楊紅娟大着膽子說:“可以。”
袁飛取了根棉簽給她。她放下扇子,接過棉簽,沾了酒,卻盯着那些蟲子久久都沒有動作。她擡頭看了一眼袁飛,他的動作很麻利,但天氣有點熱,他的額頭上有一些汗珠。當然,她身上的汗就更多了。
“袁助教,我覺得我給你扇風更好。”楊紅娟說。
袁飛擡頭看向她,眼睛裏隐約在笑。他道:“怕?”
楊紅娟不好意思地說:“有點讓人起雞皮疙瘩。”
“但我不怕熱。”袁飛說。
他的意思是她不用給他扇風。楊紅娟想了想,說:“但涼快總比熱好,我給你扇吧?袁助教。”
袁飛看了她幾秒,點頭:“行,你扇吧。”
楊紅娟如蒙大赦,趕緊把棉簽扔到垃圾桶裏,撿起團扇走到袁飛身邊蹲下,開始搖着扇子給他扇風。
袁飛低頭認真地處理綠植上的害蟲。楊紅娟看到他的側臉很俊,趕緊又轉開眼。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天色漸漸黑了,一輪彎彎的月亮悄悄升起,在陽臺上和他們身上灑下了銀輝。
袁飛終于處理完了那些害蟲。他轉頭看着一直給他扇風沒有停的人說:“謝謝,很涼快。”
楊紅娟立即說:“不用謝,是我該做的,作為對你的答謝。”
袁飛笑道:“看來,蟲子比我更讓人害怕。”
楊紅娟連忙說:“我也沒怕你。”只是因為以前的事她不大想跟他接觸。
袁飛不置可否。他把綠植又搬到了陽臺上。陽臺外有防盜網,花盆掉不下樓,又去辦公室拿了他買的東西,用鑰匙鎖了門。
“走吧,回去了。”袁飛看着還蹲在地上的人說。
楊紅娟點頭,但她的腿蹲麻了,一時站不起身。袁飛向她伸手,握着她的手臂就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兩個人一起下樓。陽臺上還有月光照亮,但樓梯間就很暗了。楊紅娟走每一步臺階都很小心。她的手臂忽然被人握住,緊接着她聽到袁飛的聲音:“跟着我。”
楊紅娟張了張唇,最後沒說什麽,由袁飛牽着往樓下走。黑暗讓人的感官更加敏感,尤其是在十八九歲的年紀,楊紅娟感覺到袁飛近在咫尺的氣息,心裏忽然生起一種微妙的感覺。
就在這時,有一束光從轉彎處射來,還有一個腳步聲。楊紅娟趕緊甩開袁飛的手,但她一腳踩空,身子迅速往前撲,失重的感覺讓她“啊”地大叫了一聲。緊接着她的手臂又被人握住。
“小心。”
低沉的聲音從她身邊傳來,她的身形穩住來,她松了一口氣。而那束光消失了,但還有腳步聲,看樣子那人去了樓下一層。
“謝謝袁助教。”楊紅娟回過神來。
袁飛“嗯”了一聲,握着她的手臂繼續走。
楊紅娟乖乖地跟在身後。
下完了樓梯,出了辦公樓就又有光線了。
“你住幾號樓?”袁飛問。
“四號樓。”
“我在九號樓。”
他們住的宿舍在不同方向。
“我送你吧。”袁飛說。
楊紅娟趕忙說:“不用了。”
“那行。走路時小心點,前面那段路上的樹偶爾有毛毛蟲掉下來。”袁飛似乎只是陳述事實。
她上次來這裏怎麽沒發覺有蟲?楊紅娟心裏一個激靈,她轉身緩緩走出幾步,回頭,袁飛還站在那裏,她停下腳步。
袁飛走了過去,站到她面前,低頭看着她:“我想我還是送一送你。”
最後,袁飛把楊紅娟送到了四號樓樓下。
楊紅娟回到宿舍時,室友們都回來了。她們驚訝她竟然比她們還回來更晚,楊紅娟随意找了個理由,說去圖書館看了書。
“對了,朗誦比賽提前了,提前到下周一晚上。”張淼淼跟楊紅娟說。
楊紅娟驚訝:“怎麽提前了這麽多?”下周一晚上就只有兩天時間了,她還想多練練,看能不能拿到好名次。
大家都表示不知道。許童從電腦中擡頭,對楊紅娟說:“比賽只前三名才有意義,第一和第二不是班花就是系草,第三名還有別人,無論比賽什麽時候舉行,結果都差不多。”
張淼淼和宋佳附和:“就是。”
楊紅娟知道她們不看好她。
晚上睡覺時楊紅娟夢到了袁飛。袁飛是朗誦比賽評委,他給她打了很高的分數,她得了第二名。她從夢中醒來,覺得這個夢太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