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燕行踩上最後一階的參天梯,藍白相間的神武主殿在兩道龍柏夾道之下,更具武嚴,主殿下,石柱盤龍各踞一方,紅底嵌白珠的大門向內開敞,殿中一座三丈高的鍍金神像右手持劍,左手揮拂塵,正是青玉門開山祖師,清泉道人。
按照以往慣例,此刻弟子應在演武場操練才是。
燕行老馬識途,不用理召、理宣指引,火速往主殿東邊走去,數百人操練套路的情景不久便映入眼簾,該是氣壯山河的景象,卻惹得燕行蹙眉不快,立馬怒吼。
「如此散漫,成何體統!」出拳不正,弓馬松散,隊形歪七扭八不見棋盤分格,燕行怒火上揚,從演武場四方擺放的兵器架上,抽出齊眉長棍,飛躍而上,盤頭擺棍劈向場內弟子。
他削劈弟子後膝。「後腿要直!」點打弟子腰腹。「腰杆要穩!」壓進弟子上臂。「出拳于眉心中間,脅下挾緊,連基本功都不紮實練,不如到山下幫農夫種田!」
眨眼之間,數百名弟子倒的倒、散的散,正要怒斥來者何人,演武場上見過夙劍掌門的「理」字輩橫眉豎目還來不及收回,便吓得單膝跪地,拱手高過頭頂。
「弟子恭請夙劍掌門聖安!」原本不過幾十名弟子彎腰曲膝,聽見「夙劍掌門」,随即像退潮似的,所有人立刻背脊朝天,無人再敢發一言。
原本在演武場前設了座高臺、撂了張舒适躺椅,好居高臨下掌覽弟子操練情形的夙山,雙腳才剛踩下階梯要好好教訓眼前這名不識相、敢來踢館的年輕人,一聽見是他久違又嚴厲的師兄夙劍回門,吓得差點滑下臺階,一路滾進演武場。
「師……師……師兄,別來……別來無恙啊,許多年不見,你一點都沒變啊,哈哈哈……」到是他增胖不少,都快是兩倍的夙劍了。
沒事回來做什麽呢?難道是聽到什麽風聲了嗎?他明明封鎖得很好,膽敢反抗他的弟子都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了,難不成還有幾條漏網之魚?
夙山被頰上肥肉擠到快看不見的雙眼一眯,前陣子理召、理宣請命走訪友好門派,以期年底會友能有往年盛況,今年為了開拓師門基業,忙起來連捎信問安的時間都少了,他竟然忘了此等要事,為了讓青玉門在江湖多有露臉發聲的機會,他還多派了二十名弟子,難道是理召、理宣以走訪之名,行尋人之實?
「掌門師弟,別來無羔。」燕行立棍站在演武場中,腳邊跪滿數百名青衣弟子,霸氣十足,宛如戰神啥世的姿态,一步一步走向顫巍不已的夙山,語氣如臘月飛雪,「當真,別來無羔?」
「師兄所謂何事,夙山不解。」武功沒有夙劍好已經夠讓他嘔氣了,現任掌門是他,不星已經将譜牒移除的夙劍,為什麽低聲下氣的人是他啊?
「接着!所有人退下。」燕行将長棍丢向夙山,遣下弟子,他要好好看看夙山這幾年有無将心思放在修練之上,還是全扔進欲望的無底洞裏,貪戀榮華,追求物欲,「出招,我讓你十式。」
夙山虎口發能,如火燒般痛苦,就算夙劍讓他一百招又如何?他根本沒有贏面,「我敬你是我師兄,可不代表你能得寸進尺!別忘了現在掌門是我夙山,而你已經将譜牒移除,早就不是本門弟子了,憑什麽對我發號施舍?」
「就憑我是鴻渡師父的弟子,第三十二任掌門。」燕行看向夙山身後富麗堂皇的雕蠟金躺椅,心灰意冷,「你勾結外人,盜挖聖山,自立派系,分裂本門,事到如今,你心中就都沒有一個悔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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