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節
城市,莫名讓我能感覺到血腥的味道,就像我面對着解剖臺上每次不同的遺體一樣,幾乎都帶着不可告人的東西。
甚至就是赤裸裸的罪惡。
吃好早飯,我和李修?回到了連慶市局,跟當地同事一起說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同時請他們協助調查一下白國慶這個人的背景資料。
李修?和一個連慶的同行跟我一起說了有關滅門案的資料。
時間久遠,當地警方對這個懸案一直沒什麽進展,加上當時遇害的一家人真的是就此被斷了根脈,也沒有至親的人盯着,加上沒有線索,警方也就漸漸放棄了持續跟進。
“我們還以為這案子永遠都懸在那裏了,沒想到你們會從奉天專門過來。我們領導也指示了要全力配合你們,一定要把這個案子給拿下!”連慶的年輕同行略微激動地表示着。
李修?和這個同行聊着,我低下頭認真看起案子的資料。
1991年,12·20號,連慶市郊的一處獨門院子裏,發生一起罕見的滅門慘案。死者王建設和妻子以及岳父,一個女兒被殺害于自己家中。
死者兩男兩女,遇害的女兒還有被猥亵過的痕跡。
我吸了下?子,壓住心頭的湧動,繼續看下去,身邊李修?不知何時也靠近過來。
死者王建設的雙眼,在死後被挖出,遺留在現場。
警方走訪了解到一個重要訊息,被害人家中應該還有一個不足兩歲的幼女,但案發現場沒發現孩子,警方到處尋找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滅門案中也許還有一個幸存者,可警方更傾向于失蹤不見的幼女也很可能遭遇了不測。
我心裏激烈的翻騰起來,都能感覺到自己按在資料上的手指在微微抖着,這案子資料和白國慶對我說的那些“胡話”……重合了。
難道……
“這個孩子後來再也沒有過消息嗎……”我問連慶的同事,同時看了眼身邊的李修?,他面色沉靜的也在看着我手上的資料,目光停在幾張案發現場的血腥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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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在專案組把白國慶跟我說的話和他們說過了,李修?此時跟我一樣,是知道滅門案的資料已經和白國慶的話對上號了。
可他比我平靜多了,我因為白洋的關系,沒辦法淡定下來。如果證實了我們的懷疑。那白洋該要如何面對這一切……我不敢想下去。
“應該是沒有,要不是你們奉天來了協查通知,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家鄉還有這麽大的一起惡性案件發生過呢,時間離得實在是不短啊,當時負責案子的同事很多應該已經退休了吧。”連慶的年輕同事跟我解釋着。
他說的沒錯,案子的确是過去了太久。
“如果檢材條件成立,應該很快就能驗證一件事。”我既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李修?聽的,他一定明白我在說什麽。
果然,李修?看着我點點頭,“我也要說這點,雖然案子發生時國內還不具備檢驗dna的技術,但是他們還是保留了可用的檢材。我們現在有了能讓惡魔無所遁形的技術,也可以證實那件事。”
我看着李修?,不知道該如何,心裏亂極了。
“我應該可以馬上拿到能用的檢材。”我站起身,對李修?說。
他凝視着我,“我跟你一起,回賓館吧。”
半個小時後,我和李修?盡量低調的回到了賓館,在當地警方協助下,拿到了白洋和白國慶住的房間門卡。
通過監控錄像證實,此時住客白洋和白國慶都不在房間內,我和李修?拎着醫藥箱,走進了電梯裏。
電梯門打開的一刻。我走出去的腳步不免沉重起來,李修?手裏握着房卡,先走出電梯回頭看着我,“我一個人進去也可以,你可以在外面等着。”
我搖頭,走出了電梯,直奔白洋所住的房間。
為了以防萬一,我們請了客房服務員先去開門,确認屋子裏沒人後,我和李修?才先後走了進去,房間的遮光窗簾沒拉開,室內亮了燈後依舊一片昏暗。
我覺得走進這房間,呼吸都凝滞起來。
走進衛生間裏。很順利的在發梳上發現了殘留的幾根頭發,我帶着手套把頭發取下來,放進了證物袋裏,然後繼續尋找。
李修?則在房間各處裏找尋着有用的東西。
我剛要走出衛生間,問問李修?這邊有沒有什麽發現,擱在衣兜裏的突然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着白洋的傻笑頭像,我緊張的使勁捏住了,沖着房間裏喊了一下,“白洋給我打電話了,接不接。”
問完,我頓時覺得自己可笑,怎麽會問出這種問題。
李修?快步走到衛生間門口。“為什麽不接,你鎮定點,接。”
在他沉靜目光的注視下,我終于接了白洋打來的電話。
070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4)
“喂,白洋。”
我把裝着頭發的證物袋遞給李修?,耳朵裏聽到電話那頭噪音不小,像是在路邊。
“年子,我和老爸已經到了忘情山,有點後悔沒拉上你一起來了,真的很美,和滇越完全不一樣的美,真沒想到我原來是出生在這樣的地方,知道自己來自于哪裏,太晚了。”白洋在電話那頭跟我說着,聲音裏漸漸透出傷感的意味。
我收回目光,低頭看着腳下,走出了衛生間,“白洋,以後有機會你再帶我去看看,這次你就當和白叔一起踩踩點了,聽你說的我心裏都癢了。”
我說着,感覺自己的眼角熱熱的。
電話那頭好幾秒鐘都沒聲音,聽不到白洋回答我,我剛一着急想喊白洋,她說話了,“年子,死後能躺在忘情山這樣的地方,還真是不錯……我和老爸,在忘情山的公墓門口呢,馬上就要進去了,去見見我的家人,我的親生爸媽都在這兒呢。”
我渾身起了寒栗,猛地回頭看着李修?,大聲重複了白洋的話,“你說什麽,你和白叔在忘情山的公墓,你們不是去看風景的嗎,你怎麽知道親生父母在那裏……”
李修?聽着我的話,走了過來。我開了的免提,等待白洋的回答。
“不說了,我要跟老爸進去了……年子,再見。”白洋聲音聽上去軟軟的,不像她平時樂哈哈的狀态,反而像是個沉靜斯文的女孩。
這太不對勁了。
我剛要說話,白洋那邊卻不等我再開口,直接挂斷了電話。
趕緊又打過去,幾秒的時間,白洋的已經關機。
“白洋關機了,我給白國慶打……”我焦急的對李修?說了一句,連忙翻着通訊錄找白國慶的號。找到後趕緊打過去。
聽到的是系統提示音,您撥打的已經暫停服務。
我看着李修?,“昨晚他還給白洋打過電話,現在就停機了……我感覺怎麽這麽不好。”
李修?沉默片刻,眼裏的沉穩神色卻是更深了一度看向我,“通知當地警方,去那個公墓,我們也去。”
和連慶警方一同趕往忘情山的路上,我一直嘗試着打通白洋的,間或還打一下白國慶的,都不通,我心裏後悔的要命。覺得自己太大意了,白洋明明已經表現出了異樣,可我卻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正在開車的李修?,轉頭看了眼坐在副駕上的我,“不用自責,你畢竟不是刑警,又是涉及到你有感情傾向的好友,你的反應沒什麽不正常的。”
被他這麽口氣睡意的一說,我之前還能控制住的情緒,突然就被激活了起來,我冷漠的看着車外的公路,對李修?說。“你說錯了,我不正常的。”
我的話,并未讓李修?産生多大的反應,車子開的依舊,還能聽到他輕輕笑了一下。
這笑聲很淡,任你在其中聽不出絲毫情緒,只是一個笑聲而已。
“放松點,不管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是什麽樣的局面,都要接受,因為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不管你正不正常,都要這樣面對。”
我依舊一臉冷漠,心裏也冷着,沒有作出任何回答。
據連慶警方說,其實忘情山作為當地很有名的一處旅游景點,并沒有什麽公墓,不過二十幾年前那裏倒是有過一個不算大的墓地,可幾年前已經遷移走了,大部分死者的墓地都被親人遷到了別去安葬,不過也有一部分找不到親人聯系的,只能按着無主墳處理了。
據說這事當時還在連慶引起了一些糾紛,不過時間長了也就無聲無息了。
被滅門的王建設一家人,如果真的葬在那裏,到現在還有人還記着他們,替他們移魂別去安頓嗎。
如果白洋,真的就是王家那個不知所蹤的小女兒……
白洋是被白國慶帶到那個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