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睹物思人的傷感。
我原本低沉的情緒,也好像好了不少。
終于開到了人少的路上,李修?問我餓不餓,還說湖邊有很多吃飯的地方,神态和語氣完全就是跟我一起出來玩的節奏。
我有些晃神,兩個為了調查長達十幾年的連環兇殺案出來辦案的人,現在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跑題啊。
車子拐了個彎,李修?随意的一扭臉看了我一眼,“要學會放松,有了松,才能在需要緊的時候能用上勁兒,你還得多學學啊。”
又是一副教育人的口吻,又被他看穿了心思。
我咬了咬嘴唇,沉默以對。
又往前走了一陣,李修?擡手指了指前面,“看到了嗎。馬上到了。”
我連忙向外看,果然依稀能看到湖面了,夜色下的湖邊我還真沒來過,其實我除了去過滇越之外,這麽多年也沒怎麽到處走過,白洋總說我,可我就是懶得動彈。
湖邊的燈火分明起來,我心裏随着輕輕一磕,想起剛進專案組那天石頭兒介紹李修?時說過,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到處走走。
停好車子,李修?熟路的帶着我直奔緊挨着湖邊的一處搭棚子的地方,看上去應該是吃飯的小店。
我神思一恍,跟着他走,眼前卻恍惚看到李修?和一個女孩牽手十指相扣走過我面前,那女孩喊着李修?的名字,漂亮的手腕舉起在空中晃來晃去。
手腕上的一只銀镯子,散着低調的光澤,我還看到了一些晦暗的顏色包裹在镯子上,像是陳舊的血漬。
“咱們就吃烤魚吧,這家味道最好,想什麽呢,左欣年!”
我連着眨眼睛,看清李修?舉着手在我眼前晃,他剛才還直接喊了我的名字,而不是像平時那樣叫我左法醫。
“別多想,按着平時工作時那麽叫,會吓到人家的,快過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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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我心裏暗罵,怎麽我想的又被他看出來了呢。
他說的沒錯,這頓烤魚還真的鮮美可口,我也暫時忘掉了那些讓人煩悶的事情,好好吃了頓飯。
李修?也胃口不錯,這時候要是能喝點酒就更好了,可是我兩都沒提出來,都明白這時候還是不沾酒為好,不喝酒飯也就吃得相對快,兩條大魚很快就變成一堆魚骨了。
“吃飽了,湖邊轉轉吧。”李修?提議,自己先站了起來。
湖邊的人倒是不如鎮子裏多,我們走了一陣也沒遇上幾個人,估計這地方還要白天游客才多,我倒是更喜歡這種感覺,人多了就讓人心煩了。
我不喜歡長時間待在人群裏的感覺。
夜風習習,要不是李修?突然說的一句話,我都快忘記自己是來查案的了。
正走着,李修?忽然停下來,朝湖面望着,對我說,“我第一次來浮根谷見她的時候是暑假,差不多就是這時候吧,沒錢住旅店她又不敢領我回家。我就是在這個湖邊坐了一夜,天亮了她來找我時,看見我就哭了。”
我怔然的看着李修?隐沒在黑暗裏的側臉。
他繼續說,嘴角帶着笑意,“她哭是因為,我被蚊子蟲子咬的滿臉滿身都是紅包,挺吓人的,哈哈……”
李修?的笑聲不大,卻帶着戳心的力量,聽得我心頭隐隐作痛。
他的話,也在我塵封的記憶上撕開了一道口子,放出來一波洶湧之物。
我也想起,剛上大學的時候,我也在秋後蚊蟲最後垂死掙紮的夜裏,為了等某個人出現,把自己獻祭給了醫學院裏的蚊子們做大餐,他不肯出來見我,我就一直站在草地邊上等着他。
等到自己被蚊子咬的也是滿身紅包,等到看見某個人和一個甜美學妹有說有笑的從我眼前走過。
“原來,你也有這麽賤的時候啊。”我想起那些往事,沖口而出說道。
李修?哈哈大笑了起來。
“原來你們這年紀的,覺得做出那種事是一種兵器啊,長知識了,哈哈……”他還在笑,像是我說了多搞笑的段子。
我挑挑眉毛,“難道不對嗎,你不覺得自己是……一種兵器。”我學着他的說法。
李修?的笑聲漸漸消失在耳畔。
良久無言後,他再次輕笑了一聲,轉身繼續沿着湖邊往前走,走了幾步回頭見我沒跟上,又停下來,大了些聲音對我說,“我不覺得,我愛她,心甘情願。”
湖面傳來陣陣波浪翻動的聲音,我看着李修?幾乎融在夜色裏的挺拔身姿,莫名覺得自己眼角有點發熱,曾念和苗語的臉在我眼前刷刷閃過。
我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你想過嗎,如果她沒出事。她一直和你直到現在,也許,我是說也許,你們之間的回憶就不全是這些你心甘情願的了。”我順着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不過腦子的對李修?說道。
李修?臉上還有笑容,可他的眼神卻從我臉上移開,又去看着廣闊的湖面。
“你說得對。”他很快回了我這四個字。
可他這麽一來,我反倒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本以為他會激烈反駁我的說法,可他如此平靜的認同了我,我沒想到。
一對情侶從我們身邊經過,兩個人說着話,不知道女的說了什麽。惹得男的使勁把她箍在了懷裏,故作兇狠的說你還敢嗎,還敢嗎,快說你錯了。
女孩尖叫笑起來。
“你這樣跟男人相處過嗎,被男人這樣愛過嗎。”李修?在我注意力全在這對情侶身上時,突然問我。
像他們這樣……當然有過。不過我都快忘了。
可我沒回答李修?,悶頭自己往來時停車的地方走過去,不想繼續這場湖邊漫步了。
不愉快,幹嘛要繼續下去。
李修?很快追了上來,口氣滿不在意的問我怎麽不回答他。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怎麽可能看不出我是生氣了。
“也不錯……”快走到車邊上時,李修?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麽一句。
我只好看着他問,“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發現左法醫原來也是個女孩子,不是只有面對屍體才會有血有肉的像個正常人,所以也不錯。”李修?回答完,拿起車鑰匙對着車子一摁,車子應聲而響。
我心頭微顫,沒想到他會這麽評價我。
“上車吧。”李修?坐進車裏,探出頭對着我喊。
回去的路上,他像是把自己切換回了工作狀态,開着車對我說,他希望我能跟向海瑚多接觸接觸。
我不解的看着他。
“她和她姐姐性格差距很大,從小對她姐姐就是一種怎麽說,算是有點分裂的相處模式吧,就是說向海瑚對她姐姐。又愛又恨。”
聽了他的解釋,我腦子興奮起來,“她說我跟她姐姐挺像,是嗎。”
被我這麽一問,李修?開車的速度降了下來,“有些時候,你的眼神是挺像她的,但你不是她,你們性格相差太多。”
“我離開之前,會跟你詳細說說向海瑚情況的,我堅持相信她是知道當年兇手的重要線索的,要想辦法讓她說出來。她對你可是格外感興趣,我跟她說了這幾天請她吃飯,她問我能不能讓你也去,最好你能把你朋友也請去就最好了。”
我馬上明白了,向海瑚這是要通過我,接近她的新老板,也就是曾念。
“能請來嗎。”李修?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車子開始駛進了浮根谷的中心地段,街面上的人依舊不少,車速直線掉了下來。
我沉沉呼出一口氣,“試試吧,不好說。不過你剛才什麽意思,你要離開專案組嗎。”
李修?點點頭,眼神一直盯着路上的情形,“我要去個地方。幾天就能回來。”
我意識到了什麽,直接就問,“你是要去,連慶吧。”
李修?突然給了腳剎車,車前方有人不滿的喊着走了過去,李修?并不在意,轉頭看着我點點頭,“你也學會看人心思了,有進步。”
我沒空跟他嘴皮子較量,忍不住就把自己本來是要去跟石頭兒說應該重點研究一下連慶這地方,也許案子突破口就在這裏,以前我很少這麽深入參與到案子裏,所以格外覺得興奮,說了好半天,都沒意識到車子已經在我說話的期間,開到了賓館樓下。
“到了啊,我也說完了,要不是你那會兒來找我,我就去找石頭兒了。”我擡頭看看石頭兒和趙森住的那間房的窗口,沒亮燈黑着,看來他們吃飯還沒回來。
“其實我們作為法醫是不需要做這些外圍偵查的工作的,可這個案子我沒辦法不完全參與進來,不光是因為海桐的死,也因為那幾個跟她一樣遭遇的受害者,如果不抓到那個惡魔,他也許還會繼續制造罪惡。就像本不該發生的舒錦錦的案子,隔了這麽多年又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