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梯門口走。
林海建追了上來,“左法醫,你媽媽,王阿姨她還好吧!”
我站住,目光狠厲的轉頭看着林海建,“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林海建到了我面前,他四下看看确定沒什麽人在附近後,才繼續對我說,他認識我媽媽,我媽曾經在他們家做過幾年保姆,幫忙照顧他當時剛出生的小兒子。
我目光更加冷了,“小兒子,林先生已經有孩子了啊。”
我的言下之意林海建自然聽得懂,他連忙解釋說他早就離婚很多年了,我媽在他們家做保姆已經是五六年以前的事情了。
而他之所以知道我是誰的女兒,也是因為我媽前段時間和他在超市裏碰巧遇到,我媽把裏我的照片給他看過,還說我現在是當法醫,所以他才覺得我眼熟,剛才才會試探着那麽問了一句。
這世界還真是小,總有莫名的人會跟你扯上莫名的關系。
我媽也真夠可以,我在心裏暗暗腹诽,面上卻繼續面無表情,只是對着林海建微微點了點頭,等着看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我知道來麻煩問你不應該,可是我真的快瘋了,我也不會多問的,我就想知道……就想知道,保妮是不是真的懷孕了?”林海建壓低聲音急切的問着我,我看到他的額頭上全是汗水。
我挑眉,原以為他找我就是問沈保妮究竟是不是自殺,沒想到他關心的點是這個。
沈保妮可能懷孕了,我眯了眯眼睛。
“左法醫……”林海建見我不說話,叫了我一聲,還擡手使勁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
“所有消息,你都要等正式的官方屍檢報告出來,我什麽都不能對你說,請讓一下。”我微笑着回答完林海建,繞過他去按了電梯。
林海建沒再過來糾纏,就安靜的站在原地,目送我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我看到他眼神慌亂,漫無目标的四下張望着。
我從車裏拿到自己的,上面好幾個未接來電,看了一下,白洋一個,曾添兩個,還有一個號碼連着打了六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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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號碼一年到頭也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過來,可今天卻在淩晨時分這麽着急找我。
我扯扯嘴角,把這個號碼的記錄删掉,然後給白洋回了電話。
白洋一接電話就問我是不是剛做完屍檢,情況如何,還說她一晚上都沒休息,現在還在派出所裏做詢問筆錄呢,這會兒是在廁所裏跟我講電話呢。
等聽我說基本能确定沈保妮不是自殺,是他殺後,白洋原本疲憊的聲音一下子活泛起來,“那就是說,有兇手可抓了!”
我揉了揉發緊的眉心,不禁失笑,“還需要做腦組織的病理化驗,抓兇手的活兒你還得等等。對了,最後見過沈保妮的人找出來了嗎?”
“最後見過活着的沈保妮的人還沒确定,見到死後的是那個小姑娘,那孩子也夠……哎,我正想跟你說呢,那個曾念來找我了,你猜他要幹嘛?”白洋突然把話題扯到了我最不想提起的那個人身上。
我沉默着不說話,白洋對我這種反應早就習以為常,也不在意,她自己馬上揭曉了答案,告訴我說曾念是去找她要我的號碼的。
“他說是孩子要跟你說話,他說找不到你孩子就一直哭,他沒辦法了才來找我的。”
原來是他女兒要找我,他是替自己的女兒找我……
“他人呢。”我問白洋。
“他啊,應該還在外面等着呢吧,你同意我給他了?”
我握着的手指,因為過于用力而指節泛白,過了足足半分鐘後我才給了白洋回答,“給他吧。”
回到法醫辦公室,我把林海建跟我說的情況和主檢法醫說了,他讓我回去休息,是否懷孕的檢驗他會安排進行。
一夜忙碌後,我在省廳安排的賓館房間裏昏睡,睡得不踏實,夢裏總覺得自己的響了,可是每次睜眼去看都不是。
直到中午,我的才真的響了起來。
我以為會是一個陌生號碼,號碼另一端會聽到苗語女兒的聲音,可是來電顯示是我熟悉的號碼,就是昨晚連着給我打了六次的那個號。
我坐到馬桶上,接了電話,“喂,媽,你找我。”
010 回憶早被我摔死在過去了
我媽叫王新梅,從年輕時開始就一直做保姆,現在五十多了還在做,我從小就跟她不親,尤其是發生過那件事以後,我們關系就更淡了。
一年之中,除了除夕夜我會主動給她打電話之外,其他時間沒有大事我們從不聯絡。
這回她如此急迫的找我,我也還是從心裏急不起來,我認為她一切都好,不需要我着急擔心。
“年子,你怎麽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了?要不是我給曾添打電話,還不知道呢。”我媽聲音不大,幾乎淹沒在房間裏被我開大音量的電視機聲響裏。
“休假,過來看看朋友,找我有事嗎?”我根本沒解釋為啥昨晚沒接她的電話。
我媽哦了一聲,隔了幾秒後也不再跟我廢話直奔她來電話的主題,問我是不是見到曾念了。
我在馬桶山直起腰杆,看來曾添把什麽都跟我媽彙報過了,這麽多年我媽對我生活的了解,可全都靠他曾醫生那張漏風的嘴了。
“嗯。”我多一個字也不想說。
“他好嗎,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家,有沒有……年子,我想過去見見他。”
聽完我媽這話,我差點就不管不顧直接把扔進馬桶裏。看看,隔了這麽多年,我媽還是把一個外人看得比我這個親生女兒重要。
從我十六歲生日那天,我媽把曾念領進我家門口那刻起,她就更像曾念親媽似的對他好,她看到我被曾念逼在牆角被強吻時,走過來居然什麽都不問就甩給我一個耳光,罵我為啥別的不會倒是早早學會勾搭男人了,卻不說曾念那個混蛋一個不字。
她連我身在何方都不能随時掌握,卻在得知曾念身在何方後,馬上就要到人家身邊去。
王新梅她到底是不是我親媽?這個從小萦繞在我心頭的疑問又一次頂上了我的頭頂,我好不容易才忍住跟我媽吵起來的念頭。
我不想回憶,也不想跟我媽吵,回憶連同親情早就被我摔死在過去了。
“随便你,需要訂機票車票就去找曾大醫生辦,等你到了再聯系我吧。”我實在是不想跟我媽繼續說下去了。
“年子,是不是那件事,在咱們娘倆之間就過不去了?”我媽忽然這麽問了一句。
我心頭的怒氣更甚幾分,我媽最擅長做的一件事就是激發我的怒火,她還好意思主動提起那件事!
“我馬上要工作了,沒別的事我就挂了,好嗎。”我忍着一口氣,盡量平靜的告訴我媽我要挂電話了。
“……算了,我還有事,那個林海建找你了沒有,媽以前在人家幹活時他待我不錯,你看能幫上忙就幫幫他,媽都跟人家……”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不等我媽說完,直接挂了電話。
本來想關機的,可是怕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打來的電話找不到我,就把靜音了。
我走進省廳法醫辦公室時,主檢法醫正好在,他見了我馬上面色凝重不少。
“病理結果出來了,根據腦部損傷組織中氨基肽酶含量減少,還有損傷周圍組織氨基肽酶含量增多的比例關系來判斷,死者從頭部被鈍物重擊昏迷到被放到火車軌道上碾壓致死,中間還繼續生存了約八十分鐘……可以通知辦案人員,調查這八十分鐘裏和死者在一起的人了。”
我點點頭,主檢法醫馬上又補充了一條,“還有,你昨天說的情況我也親自檢驗過了,沒有懷孕跡象。”
沈保妮沒有懷孕,這個結果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接下來的偵查工作就不在我的工作範疇之內了,我和主檢法醫又聊了一會後,離開省廳準備坐車回滇越。
車子開出去不久,跟我一道返程的那個鎮派出所同事就往後看看後對我說,那輛車又跟着我們了。
我扭頭往後看,果然又見到了林海建開的那輛黑色越野車。
他這回沒再沖上來攔警車,只是一路跟着我們,直到我們的車停在了滇越鎮派出所的門口他也把車停下來。
我下車後就朝他的車直直看過去。
林海建很快從車上下來,朝我走過來。
011 孩子的話
林海建看上去還是滿面愁雲慘霧,見了我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左法醫,對不起啊。”
我不置可否,知道他真正要說的話還沒出口呢。
“左法醫,你別怪王阿姨,是我求她的,現在知道保妮不是自殺也沒有懷孕我也得謝謝你們法醫的工作,沒有你們我們家屬也不會知道真